皇后聽了雲歌說的話以後臉色立刻沉了下來,這不是在咒自己的兒子嗎?真是豈有此理!
正在皇后睜眼發怒的時候,皇上上來了,城牆上衆人給皇上行了禮,一起陪著皇上看著越走越遠的兵馬。
皇上嘆了口氣,道:“如今天依國出兵犯我北國,朕只希望凌國能做壁上觀,不要來摻一腳纔好。”
雲歌聽了以後心裡打了個突,還以爲皇上這是發現什麼了,連忙小心打量了皇上一眼,發現他只是單純的感嘆加擔憂,這才放下了心。
轉頭跟蓮貴妃對視了一眼,兩個人都沒有說什麼。不過雲歌心裡卻在想:皇上的這個願望只怕是要落空了,等過幾天他接到凌國進犯北國的消息時,不知道會愁成什麼樣?
皇后看著愁眉不展的皇上,連忙開口安慰道:“皇上多慮了,這些年咱們北國跟凌國一直交好,凌國皇帝肯定不會趁人之危的。”
皇上重重嘆了口氣,道:“希望如此吧。”只是同樣作爲一國之君的他又怎麼會不明白作爲皇帝的野心,如今的情況若是自己是凌國的國君,肯定也會趁火打劫,分一杯羹的。
雲歌回到景王府時已經是下午了,她是跟江黔一同回來的,回來以後兩個人就叫上凌奕去了書房。
雲歌看著江黔,道:“最近辰王有什麼動作嗎?”
江黔搖了搖頭,道:“他倒是很老實,好像是就想這樣在都城中躲避一輩子似的。”但是他了解辰王的爲人,這個人是個狠辣且不達目的不罷休的性子,又怎麼會就這樣平平淡淡的過完一生呢?
凌奕將手裡一個剝好了皮的橘子遞給雲歌,輕聲道:“本君今日在府上休息,突然有一個想法。”
江黔轉頭看著凌奕,道:“你說。”
凌奕看著雲歌掰下一瓣橘子放入口中,這才微笑著開口道:“在說本君心裡的想法之前,本君要先問你一個問題。對於辰王,你是想一勞永逸,還是暫時先放過他?”
江黔不明所以的看著凌奕,問道:“一勞永逸當如何?暫時放過又當如何?”
“如果你想暫時放過辰王,大可以將他偷偷潛回都城的消息告知皇上,這樣一來皇上肯定會強制將辰王送回封地。倘若我們想要一勞永逸,那現在就只能三鹹其口,什麼都不能說,裝作什麼都不知道。到時候辰王若是真的做了什麼,到時候就算是皇上也不能留情了。”
江黔垂下眸子,摸著下巴想了想,道:“本王想要一勞永逸。”
凌奕笑道:“那咱們就只偷偷盯著辰王,裝作不知道他回來好了。”
雲歌看著面前這兩個“陰險”的男人,心裡一陣搖頭,感嘆著這難道就是出生在皇室的人嗎?每天都鬥來鬥去,就算表面上看上去有多和藹可親,都不能掩蓋骨子裡的心機深沉。真是可悲,但是更可怕,因爲你不知道什麼時候會死在他手裡,還好,這兩個男人都是自己親近的人。
………
辰王身穿一身普通的不能再普
通的衣衫坐在一家茶樓裡喝著茶,鼻子下貼了兩撇鬍子,猛地看去就像是普通的商人一般。辰王一邊喝著茶,一邊聽著周圍的人議論此次熙王出兵的事。
其中一個身穿粗布的中年男子道:“這次天依國進犯我北國邊境,不知道又要有多少百姓流離失所了。”說完還重重地嘆了口氣,一副憂國憂民的樣子。
跟他同桌的一個年紀稍小男子道:“正有什麼好擔心的,皇上給熙王播了二十萬的兵馬,再加上鎮守在邊關的五萬人馬,難道還怕打不贏天依國嗎?”
這時候另一桌的一個男子開口反駁道:“兄臺這話雖然不錯,但是我聽說,邊關如今已經打起來,等熙王趕到邊關,還不知道那五萬人能剩下多少呢!”
這時候茶鋪子的老闆提著一壺茶走了過來,微笑著道:“這邊關的事還是交給朝廷中那些個大臣跟將軍們煩憂吧,反正這仗又打不到都城來,向咱們這些小老百姓,只顧好自己,不給國家添亂就行了。”
老闆的話得到了大家的認同,都紛紛表示說的對,隨後衆人又說起了別的,對於熙王出兵的事提到的很少了。
辰王看這裡沒有什麼消息聽了,於是扔下幾個銅板,起身走了。一路走過鬧市,又在衚衕裡三拐兩拐,確定身後沒人跟著,這才進了一家院子。
辰王身邊的幕僚李謙看主子回來了,連忙迎了上去,道:“主子這是去哪兒了?如今您還是少在外邊拋頭露面的好,以免被人認出來就不好了。”
辰王沉聲道:“今日熙王帶兵出征,本王自然是要去看一看熱鬧的。”
李謙知道辰王的性子,你越是勸他,他越是不聽,最後只好給辰王倒了杯茶,靜靜的站在了一旁。
辰王將手裡的茶喝盡,轉頭看著站在身旁的李謙,問道:“李謙,你是本王的軍師,如今熙王帶著二十萬大軍出征了,你說本王是不是應該做點兒什麼?”
李謙聽了以後沉吟了下,道:“依屬下看來,辰王最好還是按兵不動的好,如今都城中的兵力還有大概二十萬到三十萬,剩下一些鎮守邊疆的不算在其中,只都城中這些兵力也不是我們可以抗衡的。”
辰王聽了以後擡手摸著下巴陷入了沉思之中,心中在權衡李謙說的話,想來想去確實如同李謙說的一樣。如今熙王雖然帶領二十萬的兵馬遠赴邊疆,但是他手裡也沒有多少兵馬。
自從上次自己被父皇譴責以後,自己手裡的兵權就沒落下多少了,如今鎮守在自己封地的兵馬只有五萬人,就算加上自己暗中收的私兵,也只不過區區九萬人罷了,這九萬人對陣二、三十萬人,勝算確實不大。
心裡雖然不甘心,但是辰王也知道自己不能以卵擊石,只好壓下心裡的不甘,繼續潛伏在都城之中了。
北國與天依國的交界處
巫馬同和親自率領著二十萬的將士已經對北國進攻了四天的時間,因爲出兵突然,巫馬同和打了鎮守邊境的將軍一個措手不及,連連奪下北國兩處城池
,在攻打第三處城池的時候巫馬同和主動降下了速度。
一來是要休整一下,二來他發現凌國竟然還沒有動兵,雲歌信裡明明提到說只要自己這裡對北國發動了進攻,凌國那頭便會緊隨自己之後,也對北國發起進攻。
可如今自己這都連奪兩座城池了,凌國那頭卻還是沒有動靜,這讓巫馬同和心裡疑惑非常。
巫馬同和站在自己的大帳裡,看著面前的地形圖,其中一條黑線明顯的分出三塊地境。最東邊的一塊是北國,在北國的西南方向是凌國,凌國上邊,也就是北國的西北方向是天依國。
跟巫馬同和一起在大帳裡的還有一個青年,此人身穿一身灰色學儒長袍,頭戴一塊同色的儒巾,手裡拿著一把繪水墨江山圖的摺扇,正有一下沒一下的扇著。
此人名叫甄有才,聽說他這個名字是他父親起的,本來他父親跟母親都是種地的莊稼漢,早年他父親曾經在鎮子上的一個私塾裡幫人家做過工,發現有學問的生活都比他們這些賣苦力的強。
於是在她婆娘生下孩子後,他就給自己的兒子起了這個名字,希望他長大以後送他去私塾,能夠學的學問,有才能。
但是這個甄有才不知道是因爲命不好,還是老天跟他過不去,在他八歲那年家鄉鬧饑荒,父母雙雙餓死,就剩下他一個孤兒活在世上。
那個時候連飯都吃不起,又怎麼會又錢去上學堂,讀書呢?於是甄有才爲了能活下去,開始四處乞討,每每爲了一頓吃食而費盡心思,受盡苦楚。
本來他以爲他這一生就要這樣過去了,沒想到在他快要餓死的時候遇到了一個少年,那少年將他帶回去,給他一口飯吃,讓他活了下來,並且後來還交了他學問。
甄有才永遠都記得,那個少年對他說過的一句話:“既然本王救了你,那你以後就是本王的人,本王不管你以前如何,但是從今以後你都要聽本王的。”
活下來的甄有才那時十歲,看著那個站在逆光裡的少年,那一雙眸子漆黑深邃,明明比自己大不了幾歲,卻有著那樣的沉穩……
“你說,凌國爲何不出兵呢?”
巫馬同和開口打斷了甄有才的回憶,擡頭間就看到巫馬同和摸著下巴,皺著眉頭看著地形圖。
巫馬同和站在這幅地形圖前已經有快半個時辰了,他一直看著凌國國土的地方沒有挪開過眼睛。
甄有才勾著嘴角給巫馬同和倒了杯茶,道:“君主不是說信是那個女人寫來的嗎?她說的話能有幾分信君主心裡是最清楚的,不然也不會剛收到她的信,就這樣急著來到邊關了。”
巫馬同和接過茶水喝了口,微笑著看了甄有才一眼,笑道:“你倒是知道本君的心思。”
甄有才給自己也倒了杯茶,笑了笑,道:“自從君主從凌國回來以後,雖然後宮的妃子不斷,但是屬下卻發現,她們總有些地方是相同的,不是眼睛就是鼻子,要麼就是雙脣,難道君主還是不能放下那個女人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