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不要哭了,小心哭壞了身子。”小紫小心的擦著柳聘婷的水花。
“小紫,你別管我,這樣下去,我恐怕是等不到王爺回來了。”柳聘婷哽咽著。
“啊,夫人,你別胡說。”小紫難過的抱緊柳聘婷,主僕二人可憐兮兮的哭作一團。
雲(yún)歌額頭突突直跳,冷眼看著這一對矯揉造作的主僕,她纔不過說了一句話罷了,柳聘婷就弄的她要了她的命似的。
旁邊的下人見了,紛紛戲言碎語的說著什麼。
雲(yún)歌實在是忍無可忍,她今天是要回小六子的,不是來聽柳聘婷哭的。
大步衝了過去,一把揪住柳聘婷的手腕,狠狠往後一翻,柳聘婷痛呼一聲,被迫仰起頭來。
“柳聘婷,我警告你,別以爲我薛梓桐是個好欺負的人!”雲(yún)歌盯緊柳聘婷的眼睛,陰鷙的目光如黑洞版深邃,霜雪般寒冷,危險的警告聲十分逼人。
一直以來,能成功惹怒她的人屈指可數(shù),所以,沒人見識過她發(fā)火的樣子,她不介意讓柳聘婷來試一試。
柳聘婷害怕的縮了縮肩膀,可是又立即昂首挺胸的擡起頭來,絲毫不害怕的頂撞回去:“王妃好不好欺負,我並不知道,可是,我知道偷溜出府這項罪名可不小,王妃便是其中的幫兇,與其同罪。”
雲(yún)歌瞳孔微縮,她竟然知道……
“我還知道你變賣了太后御賜的首飾,甚至知道你把它當在了哪家當鋪,王妃,你可知道這項罪名就是藐視皇族!”柳聘婷底氣十足的低喝出聲,字字句句掐住重點。
雲(yún)歌微怔,回想起白天的種種,肯定是誰在後門的暗處偷偷監(jiān)視,否則柳聘婷不會知道,看來,是自己的粗心大意害了小六子,也害了自己。
柳聘婷用力掙開雲(yún)歌的手,不悅的揉揉手腕,漫不經(jīng)心的說道:“王妃真是捏疼我了,要是我一個不順心,可能就跑去王爺那兒去了。”
“你在威脅我?”雲(yún)歌瞳孔微瞇,眼裡醞釀著的危險氣息隨時可能爆發(fā)。
沒想到柳聘婷竟然會捉住她的把柄,雲(yún)歌腦中思緒飛速旋轉,思索著該怎麼解釋。
“哎呀,王妃說的哪裡的話,我怎麼敢威脅王妃呢?”柳聘婷大驚小怪的說道,“我只不過是在協(xié)助王爺管理王府罷了,不然的話,這王府的人恐怕都會被王妃給帶壞了,以爲自己身份強悍就無法無天,這可怎麼行呢?”
柳聘婷一字一句十分誠摯,將自己說的很是正義。
看著柳聘婷矯揉造作的模樣,雲(yún)歌冷冷的扯開嘴角,如果柳聘婷以爲她這麼好欺負,那她可就錯了。
“不知柳夫人爲何這麼信誓旦旦呢,我若是不承認我協(xié)助小六子偷溜出府呢。”雲(yún)歌忍住怒意,淡然的撩撩頭髮。
柳聘婷斜了旁邊之人一眼,那奴才得到指示,立即站出一步,指控道:“王妃,奴才親眼看見您與小六子在後門,您在王府後門閒逛了兩個時辰,一直等到小六子回來才離開。”
雲(yún)歌掃了那男子一眼,冷笑一聲:“柳夫人,我覺得咱們之間一直都有過節(jié),你說對吧?”
柳聘婷冷哼一聲,豈止是過節(jié)那麼簡單。
“最近柳夫人失寵,便怪罪在我的頭上,特意找人來演了這麼一齣戲,想陷害我。”雲(yún)歌笑意
吟吟的分析起其中的緣由。
“什麼?王妃,這話可不能亂說,下人親眼所見,你怎麼能不承認?”柳聘婷臉色猛然一垮,沒想到都這個時候了,雲(yún)歌應該求著她不要說出去纔對,怎麼被她這麼一說,形勢突然就顛倒了。
“我沒做過的事,爲何要承認?”雲(yún)歌眉頭一挑,盯緊柳聘婷,字字珠璣,“相反來說,柳夫人上次推我進池塘,害我不成,這次趁著王爺不在府中,再次對我下手,柳夫人真是好大的膽子啊!”
“我!我沒有!”柳聘婷握緊了手帕,狠狠地瞪了那奴才一眼。
奴才見形勢不對,立即就要說出自己親眼所見。
“你是柳夫人的人,幫著誰,大家心裡都清楚。”雲(yún)歌冷冷打斷他的話,
“王妃,上次的事,王爺已經(jīng)懲罰過我了,你不可能拿著那件事做把柄來爲自己開脫。”好不容易抓住雲(yún)歌的把柄,要她就這麼被雲(yún)歌扳回一局,她不甘心!
“我這不是開脫,而是事實,柳夫人,我並不想與你計較,你好自爲之。”雲(yún)歌扶起昏迷過去的小六子,胸腔的怒火更甚,她的人竟然就這麼被柳聘婷欺負了,她卻不能保護他,那種無力感讓她深深的厭惡。
柳聘婷看著雲(yún)歌傲然離開的背影,沒有達到想要的目的,氣憤的直跺腳:“王妃,別以爲你可以用身份壓倒我,等王爺回來,我就告訴王爺,拿你家法處置!看到時候王爺會相信誰!”
雲(yún)歌腳步頓了頓,沒有絲毫停留,立即離開。
同時,也因柳聘婷的話而感到擔憂。
憑藉著凌奕三年來對柳聘婷的寵愛,再看看凌奕對自己是多麼的厭惡,凌奕肯定會選擇相信柳聘婷。
她絲毫不懷疑,柳聘婷會去凌奕那裡告狀,到時候,凌奕恐怕會對自己管的更嚴,到時候,別說找大夫了,就薛梓桐都是個難事。
不知凌奕多久會回府,看來,她只有在凌奕回府之前,想辦法去給薛梓桐找大夫。
回到院落,雲(yún)歌將小六子交給小雅照顧,她擔心柳聘婷會不甘心,將今天小六子抓來的藥藏好。
突然想起太子邀請自己賞花的事,雲(yún)歌眼睛一亮,腦中有了主意。
雲(yún)歌立即跑去前廳,見老管家正在和一個陌生人笑談。
管家禮貌性的笑道:“勞煩你走一趟了,我家王妃今日不便……”
“我來了我來了!”雲(yún)歌趕緊小跑過來,見太子府的人還在,猛然鬆了一口氣。
“王妃?”管家轉過身來,不解的看向雲(yún)歌。
雲(yún)歌一路跑來,喘了喘粗氣,這才笑道:“我剛忙完,現(xiàn)在去赴約,太子邀請我賞花的時間是今晚嗎?”
太子府的下人立即點頭,恭敬的說道:“祁王妃,馬車正停在王府門口,我們隨時可以出發(fā)。”
“事不宜遲,現(xiàn)在就走。”雲(yún)歌抹了一把額頭的虛汗,還好趕上了,提著裙襬往外走去。
太子的邀請就是她出府的正當理由,只要出了府,她就可以去找大夫了。
雖然可能要去面對一次那個陰險深沉的太子,不過爲了薛梓桐,她豁出去了。
駛向太子府的馬車一路咕嚕咕嚕響個不停,雲(yún)歌擡起車簾四處觀望,發(fā)現(xiàn)街道上大部分店鋪都已經(jīng)關門,行走的人也很
少,猛然才察覺,自己因爲忙碌,而忽視了現(xiàn)在已經(jīng)很晚了。
大晚上的主動去太子府,雲(yún)歌有一種羊入虎口的錯覺,甩甩腦袋揮走腦中多餘的想法,坐回車內。
約摸過了半個時辰,馬車終於停下。
雲(yún)歌下車,瞬時被太子府宏偉的建築驚得震撼。
下人帶路進入,雲(yún)歌緊隨其後,覺得這偌大的太子府就像迷宮一般,在深夜的襯托下顯得有些陰沉,一如那個男人。
“太子殿下,祁王妃到了。”下人在遠處通報一句,便折身離開。
雲(yún)歌看了看下人離開的背影,扭過頭來,面前是一座專門養(yǎng)花的院落,一眼看去,滿是盛開的五顏六色的鮮花,各種不知名的品種看起來異常珍貴不凡。
雲(yún)歌踱步走進,小心翼翼的穿過花間的小道,儘量不碰到這些鮮花,盡頭處,凌寒負手而立。
這樣偉岸的背影在花海的襯托之下略顯柔和,在月光的襯托之下又更加冷漠,真是個複雜的男人,連氣息都那麼複雜。
雲(yún)歌抿了抿薄脣,走進子午亭中,“不知太子找我來所爲何事?”
凌寒衣袖微動,片刻之後,才緩緩轉過身來,冷魅的臉龐深沉,陰鷙的目光十分深邃。
“賞花。”他打量著雲(yún)歌,銳利的目光彷彿想看穿雲(yún)歌的靈魂,強勢到不容躲藏。
雲(yún)歌擰眉,挺直了腰板,揚著腦袋,氣勢絲毫不輸半分。
“不知大半夜的太子邀請我來賞花,所爲何事?”雲(yún)歌把話重複了一遍,她不相信從沒有交集的兩個人,突然之間會變得這麼要好,簡單來說,太子就不是個這麼單純的人。
她警惕的模樣把凌寒逗笑了,富有磁性的笑聲在空氣中飄蕩開來,異常好聽。
“祁王妃不必太過警惕,我不是野獸,不會吃了你的。”凌寒笑意吟吟,“我只不過是想念祁王妃……妙曼的舞姿,才邀請來說說話而已。”
上次的生辰宴會,他與往常一樣前去參加,他本應該如往常一樣,露個臉,意思意思一下,就該離開。
可好今年出現(xiàn)了例外,唯一一次例外,他被薛梓桐的表演深深吸引。
帝都之中,薛梓桐不受寵不討喜的事衆(zhòng)人皆知,衆(zhòng)人皆以爲這薛梓桐就會這樣平淡的過完一生,沒想到,這個時候,薛梓桐會給大家這麼大個驚喜。
簡直就像變了個人一般,與他印象中的性格天差地別,此番細看,似乎沒什麼差別,又似乎變得很不一樣。
那種神秘朦朧的模樣有一股別樣特殊的吸引力,像個迷一般,若隱若現(xiàn),抓不住。
“原來太子那天也在。”雲(yún)歌腦中思緒飛速旋轉,莞爾一笑,欠身坐下。
凌寒撩起衣袍,坐在雲(yún)歌的對面,目光正好直直的落在雲(yún)歌的臉上,明明是漫不經(jīng)心的看著,卻讓雲(yún)歌覺得如坐鍼氈。
有一種自己的人皮面具下的臉已經(jīng)被看穿的錯覺。
“祁王妃著實是讓大家都驚豔了一把。”凌寒輕點著腦袋,回味起那個晚上,那輕盈的舞姿,那美妙的歌聲,那精緻的人兒,歷歷在目般美好。
“隨便一舞罷了。”雲(yún)歌不驕不躁的回答道,與凌寒說的每一句話,她都會下意識的分析他所指的含義,以及自己該怎麼回答才最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