妮可呆滯地坐在那里，陳航慢慢地述說著經過。當聽到安德烈斯寄出郵包那一段的時候，妮可捂著臉哭泣了出來。

“他是一個瘋子！他選擇了毀滅世界。”

陳航最后做了總結呈詞，妮可已經泣不成聲了。

陳航輕輕地拍了拍妮可的肩膀，妮可把頭轉了過去。她不斷地擦拭著眼睛，但眼淚仍然不斷地流了出來。

“說說你和萊爾的事情吧，你怎么會變成現在這樣？”

陳航柔聲說道。妮可微微地點了點頭，她慢慢地說了出來：

“當年我和萊爾分手以后，我決定把所有的心思都投入到研究中去。我回到了這里。

這個實驗室其實早就存在了，科學院不會把所有的雞蛋都放在一個籃子里面，他們早就在暗地里支持我的研究，只不過萊爾不知道而已。

因為萊爾的幾次失敗，科學院開始把重心放到了我這里，萊爾十分的憤怒——他斷絕了與我的往來。

那一年，我這邊的研究即將進入實驗階段，末日病毒突然爆發，城市里面出現了大量的喪尸。

我被困在了實驗室里面，我們與外界失去了聯系，依靠這里的安保系統，實驗室暫時仍然是安全的。

后來鳳凰城的駐軍清除了城內的感染者，我們被接了出來。我的助手們因為想家而不愿意再留在這里，而我那時的生活已經‘崩潰’了，我一個人呆了下來。

軍方為我加強了這里的安保，并且他們為我建立了通訊，我們當時仍然樂觀，以為病毒很快就會得到抑制。

但后來的情況你都知道了。病毒終于在城市再次爆發，軍隊的防御體系一夜崩潰——鳳凰城的歷史結束了。”

“喬治呢？當時他不是和你在一起嗎？他是怎么被感染的？”

“喬治沒有和我在一起。末日之前，喬治還一直在這里協助我的研究，但就在末世爆發的前一日，他突然間接到了一個電話，喬治借口私事離開了這里，從此就一去杳無音訊了。”

“你的頭發就是那個時候開始白的？”

妮可的臉上露出了苦笑：

“我一個女人苦苦支撐在了這個隧道里面，我不知道我的末來會變成什么樣，我在監控系統里面看著那些人一個個死去。

雖然在這里堅守了十二年，我覺得就象是渡過了一生一樣，我的頭發怎么可能不白呢？”

“喬治是什么時候回來的？”

妮可思索了一下，她翻了翻桌子上面的日歷，妮可輕聲說道：

“去年，應該是去年六月份的時候，我在實驗室里面繼續自已的研究，喬治打開了實驗室的大門，雖然他已經變成了一個巨人，但我還是一眼就把他認了出來。”

“一年？”

陳航想了一想，他分析道：

“如果是一年前，應該就是它剛剛晉升到八級的實候。喪尸的大腦在這個時候開始變得活躍，它回憶起了以前的東西，喬治逃出來以后就憑借記憶找回到了這里。”

“逃出來？”妮可吃了一驚，她望著陳航問道：

“喬治是從哪里逃出來的嗎？”

陳航點了點頭：

“喬治應該是逃出來的，它的實力晉升得太快，我相信這些年來它一直在接受‘治療’，有人正在它的身上做實驗，所以喬治才能夠這么快晉升到八級喪尸。”

“是誰？誰會這么做？”

“蔣東成，妮可你認識他嗎？”

妮可想了一想然后慢慢地搖了搖頭，陳航知道自已從這個苦命的女子身上得不到更多的情報了。

陳航問起了種子的事情，妮可表示她無能為力。這些年來妮可是依靠軍方的儲備存活下來的，而當喬治出現以后，它會定期為妮可送來獵物，妮可只有一個人，所以食物對她而言壓力并不算大。

一小時后，盧麗麗來到了這里，她告訴妮可喬治回去了，陳航與盧麗麗向妮可告別。

“你們下一步會去哪里？”

分別的時候，妮可向陳航問道。

陳航指著遠方說道：

“烏托邦，我知道有幾個叫這個名字的地方。現在我知道萊爾是憑什么幫助那些人活下來了。原來他早就和蔣東成開始了合作。”

……

“伊甸園”，那個陳航前世記憶中最安全的地方，萊爾扮演人類救世主創立的人類社會，它此時已經完全荒廢掉了。

還是那座碗形大山，還是密布山下的鐵絲網與拒馬，這里到處都是灰蒙蒙的一片。

無數的枯骨掛在了鐵絲網上，地面上是密集的彈坑。上山的道路被炸出來了一個大洞，這一切都說明這里曾經發生過激烈的戰斗。

陳航與盧麗麗來到了山上，他們看見了廢棄的工廠與倒塌的房屋。那些重火力機槍仍然架設在了懸崖邊上，擺在它們旁邊的彈藥箱全部都打空了。

山上原本有一些田地，但此時田地里的雜草生長到了一人多高，說明這個基地被放棄已經有很多年了。

陳航與盧麗麗在山上找了一圈，他們沒有在這里找到一條人影，“伊甸園”已經徹底淪落了。

見陳航有些失落，盧麗麗拍了拍陳航的肩膀，她指著那些工廠分析說道：

“不用太難過了，我相信是他們主動放棄了這里。你看那些機器，它們都被拆卸掉了。

還有那些房屋，里面的生活用品都被清空了。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我認為是在萊爾穿越了以后，這里的人見他一直沒有回來，他們以為萊爾出現了意外，所以他們主動進行了搬離。”

……

呂小晴摘下了耳機，她在椅子上面伸了一個懶腰，然后關閉了聯系屏幕。

剛才呂小晴與陳航做了今天的最后一次對話，衛星將離開那里，下一次聯系要在凌晨了。

呂小晴離開了艦橋來到了甲板上面，她看到了站在船頭上面觀望的薇瑞兒與珍，兩人見呂小晴出來，她們一起向她叫道：

“小晴過來一下，你看看海上到底是怎么了？”

呂小晴跑到了船舷邊上，她向著下面的大海望去。呂小晴在大海上面看到了大量的飄浮物，這些飄浮物似撞碎的船舶，大量的木片、金屬飄浮在了大海之上，這條由飄浮物形成的垃圾帶一直連綿到了”天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