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著希望離開了教堂,小希望的眼睛仍然盯在了教堂里面。陳航伸出了一根手指豎在了嘴唇的旁邊:
“希望,媽媽要睡很久,她不會離開你,她會經常到你的夢里面去找你的。”
小希望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她把小腦袋搭在了陳航的肩上,希望的嘴里傳來了含糊的聲音:
“媽媽!……”
……
回去的路并不平坦,陳航驚訝地發現林子里面到處都是蜈蚣。大量的蜈蚣從地底涌了出來,它們帶出來了一根根的人骨,人骨上的絲肉都被蜈蚣給啃食干凈了。
自已過去倒是沒有什么困難,但難就難在抱在懷里的希望。
“滋滋”聲中,大量的蜈蚣從樹冠、樹杈里面鉆了出來,陳航很擔心它們會傷到小希望。
無奈之下,陳航只得改變方向,他掉頭向著小區的深處跑了過去。
沖出小區,陳航找到了一間民用電臺,這里接駁的是太陽能,陳航很輕松地就調到了航母上的頻率。
“航,怎么回事?怎么還不回來?”
電臺剛一接通,里面就傳來了薇瑞兒焦急的聲音,陳航握住了話筒沒有說話,小希望則好奇地盯著那閃爍的亮光。
過得一會,陳航嘆了口氣,他低聲說道:“安妮死了。”
話筒的那邊沉默了,一會兒里面傳來了盧麗麗等人的哭泣聲,薇瑞兒對空恨恨地罵了一句,然后她接口問道:
“希望呢?”
“希望還在,我會把她帶回到航母上面……”
“好,注意安全,不要冒險,千萬不能出任何問題。”
結束了對話,陳航抱起了玩耍中的希望,他擔心地望著外面的陽光——天際線邊,那顆紅日已經慢慢地西沉了。
在街道的一處商店里面,陳航抱著希望坐在了房間一角。希望捧著一塊面包,她正大口大口地把食物咽了下去,陳航遞過來了一瓶白水,希望喝了一口,她被面包塞滿的小嘴終于輕松了。
兩個人并排坐在了地上,他們都一起用背靠著墻壁,陳航輕輕地抹掉了希望嘴角的面包渣,他笑著問道:
“希望,過期面包好吃嗎?”
小希望望著旁邊的陳航,懵懵懂懂的她連連點頭,陳航先是微笑,然后某名的又是一陣心酸,陳航嘆了口氣,他把貨架上的帽子戴在了希望的頭上。
喂飽了希望以后,陳航牽著她在店里閑逛。此時外面的天空已經完全暗了。
小店擁有兩層的房間,見樓梯很陡,陳航彎腰抱起了希望,他想抱著小希望上去。
但意外地,被陳航包在懷里的希望突然間開始掙扎,她奮力推著陳航的手,希望的嘴里不斷地發出“呀呀”的聲音。
陳航感覺到十分的意外,他重新把希望放到了地上,小希望抬著頭望著陳航,她大聲地叫了一句:“媽媽”,然后小希望手足并用地向著樓頂爬了上去。
陳航的眼睛有些濕潤,他馬上跟在了希望的后面。希望的步伐仍然不穩,尤其是爬樓梯的時候,偶爾她會失去重心,希望會向側面倒下去。
每到這個時候,陳航總是會伸出一只手,他會扶希望一下,于是希望又站得穩穩的了。
彼花了一點時間,小希望與陳航終于到達了二樓,希望的額頭上面已是滿滿的汗珠了。
陳航彼為心痛,他把希望抱到了沙發上面,小希望這一次沒有拒絕了。
坐到了沙發上,小希望馬上開始覺得疲倦,她的眼皮慢慢地耷拉了下來,小希望倒在了沙發上——她睡著了。
陳航找來了一塊毛巾蓋在了希望的身上,見小希望睡得很香,陳航默默地退到了窗戶邊,他找了張凳子坐了下來,陳航靜靜地望著外面,他的心底無比凄涼。
又一個朋友離開了,她是一個偉大的母親。安妮拼死帶著希望逃亡,她無畏地與變異生物作戰,并且在臨死之前教會了女兒堅強。
但是,她終于被這個末日世界吞噬了。
望著窗外,那些白日里隱藏起來的喪尸又鉆出來了,或者是房間,或者是下水道,一只只進化后的喪尸鉆出了地面,它們開始漫無目的地在街道上面游蕩。
突然間,街道的后面傳來了撕打的聲音,時不時還有一陣陣的怪嚎,然后這邊的喪尸向著那邊跑了過去,應該是喪尸潮與蜈蚣群撞到了一起,兩種變異生物戰成了一團。
睡夢中聽到了外面的動靜,小希望的睡眠變得不太安定。她的小臉皺了起來,小希望的嘴唇開始閉緊,她含糊地吐出了幾個字:
“媽媽、媽媽!”
媽媽真的來到睡夢中和小希望相會了,但小希望的夢境是戰斗的場面,她和媽媽在與怪物作戰。
陳航覺得一陣心酸,他走到了沙發旁邊,陳航輕輕地把小希望抱了起來。
感受到了陳航臂膀的溫暖,小希望在夢中得到了支持,她的臉蛋舒展開了,小希望用雙手抱住了陳航的胳膊,她把臉蛋貼在了陳航的胸膛之上,那穩定而強大的心跳聲讓小希望重新平靜了下去。
陳航抱著希望在房間里散步,無意間他走到了一面鏡子的前面。陳航看到了鏡子中的自已:
傷口已經痊愈了,但臉上的青紫仍在。嘴角上面仍然留有血絲,自已的額頭被白灰抹了一記。
自嘲地笑了一笑,陳航終于明白為什么白天小希望總是在擦自已的臉,原來她也覺得自已很難看了。
想了一想,陳航又一次回到了一樓,他開始在這里找合適的衣服,陳航決定清理自已一遍,他想在希望的印象里留下很好的痕跡。
小希望仍在沉睡,她白天的消耗太劇烈了,小寶貝真的很累了。
這邊,陳航站在了鏡子的前面,他是第一次如此認真地打扮自已。
運動鞋、休閑服,皮鞋上面一塵不染,陳航很認真地梳理了頭發,他的鬢角整整齊齊。
望著沙發上面的希望,陳航深深地吸了口氣,他的心中已經下定了決心:
希望——我們一定會好好地活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