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人壓抑的沉默。
超人類圈子的骨幹力量都集中在這裡,可是擁有超人類的力量卻不見得同時擁有超人類的氣魄,尤其曾經(jīng)親眼見過第一原質(zhì)點強悍威力的那部分人,更加難以提起對抗的勇氣。
螞蟻如何與大象爭雄?
一名身著長袍,胸口有槲寄生刺繡的高個中年男子在周圍夥伴的注視下,走出圈子,對著唐娜攤開手搖搖頭,一句話不說,向門口走去。
夥伴們的目光馬上集中在美豔的唐娜身上。
盎格魯系德魯伊精通自然法術(shù)和治癒,槲寄生作爲聖物被加在外衣上。唐娜安靜的站著,輕聲說道:“如果要走,請現(xiàn)在。”心裡向著那名走到門口的男人告別,他叫馬特,是自己最愛男人的弟弟。
馬特的率先離開,使得兩三名盎格魯系德魯伊心思浮動起來,以他們的性情來說,拋頭露面已是萬分不願,如今,看到前輩主動離開,不由自主跟了上去,誰也不想把性命不明不白得仍在異國他鄉(xiāng)。
盎格魯系德魯伊前後一共走了六人,還剩下四人,向著唐娜圍攏過去,而胸口紋繡著三葉草的凱爾特系德魯伊則面帶警惕,並沒有靠攏。久遠的歷史上,盎格魯所屬的日耳曼大種羣和凱爾特種羣的爭鬥頻仍,越是古老的傳承,就越會將仇恨延續(xù),即便在這種看似衆(zhòng)志成城的場面下,猜忌仍在。
“對不起,我在倫敦還有兩場重要的講座,必須趕回去,希望你們獲得成功。”一名西裝革履的中年男人認真掏出一方潔白的手帕擦擦額頭,對塞隆說道。
“再見,年輕人。”塞隆面無表情。等到他走出大廳,塞隆一個眼色,立刻有兩名沉穩(wěn)的戰(zhàn)士跟了上去。
瑞恩湊過來輕聲問道:“你要把他怎麼樣?”
“不會怎麼樣的,只不過限制幾天的自由,現(xiàn)在我們不知道‘阿瑞斯’藏在哪裡,怎麼可能任由這些人離去,第二原質(zhì)點的作戰(zhàn)意圖也絕不能通過這些人泄露出去。”
看著塞隆堅硬的面部線條和無數(shù)的皺紋,瑞恩微微自嘲,五人組各個歲月悠長,經(jīng)歷豐富,如此巨大的陣仗怎麼可能沒有預(yù)留手段。
“用我們的傳承改頭換面騙錢花,裝精英,控制他的自由這算輕的。”塞隆鼻子裡哼了一聲。
隨著時間的流逝,各個圈子陸續(xù)有人離開大廳,離開之前,有的在五人組面前做了簡短的說明,而五人組的成員也都表示理解。
選擇離開,也就選擇脫離了超人類的圈子,以後再也無法回到自己的傳承中。看上去似乎極爲不劃算的事情,在很多人看來卻非常劃算。
成爲普通人,保住一條性命,說不定日後還有機會重新來過。但是與“光明之末”合作,說不定會被拿去做炮灰。
團結(jié)?世界上有這回事麼?
想通了這一點,放棄參與作戰(zhàn)計
劃的人們忽然覺得如釋重負,極爲配合前來引導(dǎo)他們離開的武裝人員。
一名走出大廳,心情放鬆,表情愉悅的“玫瑰十字”成員,在士兵的帶領(lǐng)下,走入一個岔口,他忽然問道:“爲什麼我要走這條路。”
士兵微笑道:“不同組織的人都從獨立的通道離開,請您跟隨我。”
魔法師矜持得點了點頭,心想這些人真是麻煩,接著腰部一麻,失去了知覺。兩名戰(zhàn)士將他關(guān)進一處特製單間,關(guān)上特製門禁,確保無誤才離開。
同一時間,在四通八達的隧洞裡,上百名超人類學者都被士兵用同樣的方式送到這裡密排的單間。
“這玩意真好用。”關(guān)上門禁,一名士兵晃悠著手裡的一個小物件,悄悄跟同伴說道。
“據(jù)說是瑞恩部長和丹尼部長兩天沒睡覺搞出來的,不管是哪一類能力,放電一次就能造成全身麻痹。”
……
“臭小子,是不是覺得我們很卑鄙?”神佑騎士聖路易斯歪眉斜眼看著滿臉苦相的瑞恩,一股酸氣直衝雲(yún)端。
“他們既然同意離開圈子,我覺得沒有必要限制他們。”瑞恩覺得這幾個老傢伙出爾反爾,的確不合適。
“圈子不是想離開就離開的,況且,這裡面難保沒有‘阿瑞斯’的內(nèi)線。以後的每次戰(zhàn)鬥我們輸不起,而這些人都擁有破壞計劃的能力,我們不能冒險。”
“再說,那個小電棍不是你和丹尼搞出來的麼?”聖路易斯看著瑞恩,一副我有你把柄,你能把我怎樣的惡形惡狀。
瑞恩大開眼界,想起自己和丹尼在幾人淫威下兩天的勞動成果,心說果然,到達聖騎士最高位階的人就是不一般,夠無恥,夠厚臉。
塞隆扭過臉去,雖然習慣,依舊赧然。
……
熱鬧的大廳變得略顯冷清,留下的人都流露出惴惴不安的表情,與強大的未知作戰(zhàn),前途未卜。
最吸引人的,還是一羣將身體隱藏在連帽長袍中的人,他們?nèi)缤惺兰o行走在黑暗中的魔法師一樣,面容無法被看清,似乎永遠罩著一層薄霧。
門關(guān)上,海底大廳進入隔絕狀態(tài)。
“勇敢的孩子們,感謝你們能留下來。我相信,所有的超人類能力也不如兩個字寶貴,勇敢。”艾斯特蘭娜沒有登上高臺,只是站著隨隨便便說道,聲音卻傳導(dǎo)每一個角落,在每個人的耳邊響起。
“接下來……”艾斯特蘭娜環(huán)視衆(zhòng)人,剛要說話。
“接下來,我要和他做夥伴!”一道直入心窩的美麗聲音在大廳中響起,甜到能夠把冰融化。
一個身穿連帽長袍的身影走出自己的小羣體,挪到了五人組的面前,伸手指著瑞恩。
衆(zhòng)人眼前一亮,手美,纖細合度,水肌嫩膚。
指向瑞恩的手收回,然後輕輕舉起,拽住兜帽的邊沿,向後一掀,露出面容。
四周同時響起壓抑低沉卻無法掩蓋的吸氣聲。
太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