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我看著那些昨天還一起浴血奮戰的戰馬被引到一個半封閉的地方，它們原先以爲終於可以休息了，誰知道是要當它們主人的填腹之肉。
馬是有靈性的，我遠遠地看見它們臨死之前那絕望的眼神，我真的心都在滴血，要不是爲了都城，我想把那蘇睿的心給挖出來看看，裡面到底是不是黑的。
沒有那五百戰馬，他蘇睿能有今天的舒服日子可以過？”
張暮終於知道爲什麼哈赤木會憤怒到這種地步了，蒙族的漢子，馬匹就是他們的第二生命，蘇睿這麼做哈赤木是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他了。
“縮減一下士兵的開支，而且草原已經部分開發出來了，戰馬配合馬草需要的能量就不是那麼多，其實每天消耗的糧食和一個一階進化者也多不到哪裡去。
只要撐過這段特殊時期，也許就幾天，最多就一個月，肯定就能夠把都城重建，再圍上一片草原。
可是他蘇睿，等不及了。說是拖得越久，對收復分城越不利，到時候付出的代價肯定越大。
他的意思是與其人和馬都要這麼緊湊地省糧食，還不如殺了這批已經等於報廢了的戰馬，讓士兵們吃個飽，再奪下一座分城，資源全部歸他的話，還能讓自己手下的兵過的富餘些。
文縐縐地，話說的很好聽，以戰養戰，以戰養戰是拿自己生死與共的夥伴養的嗎？所以他的蒼狼騎裡一般都是你們中原人，我們蒙族人實在接受不了。”
張暮只是默默地聽完了哈赤木的話，沒有加以點評，因爲他自己心裡是有些傾向蘇睿的做法，只不過現在當然不能和正在氣頭上的哈赤木提。
每個人對一件事情的評判都是不一樣的，從張暮真正的內心角度而言，人肯定是比馬重要的，五百戰馬的肉足夠讓士兵精力充沛地去再奪下一座城，事實證明蘇睿做到了，而且沒有人能夠多指責他，因爲蘇睿沒有放棄傷殘的士兵。
所以蘇睿這種人適合做一方首領，而哈
赤木不行。
當然哈赤木的性子你也不能說他太聖母，怎麼什麼都要管，因爲他針對的，只有戰馬，只有那些和他一起戰鬥過的夥伴，也正是因爲如此，視赤血如生命的他才能夠隱隱要觸碰到那騎兵的最高境界。
哈赤木看氣氛有些沉悶，隨即乾笑了幾聲說道，“老弟別笑話我，其實不少人都覺得是我太小心眼了，跟那蘇睿對著幹，因爲他蘇睿拿一座分城堵上了他們的嘴。但我哈赤木心裡，這坎，還真就過不去。”
張暮終於開口一句，笑著說道，“老哥我張暮理解你，不喜歡的就是不喜歡，又不是舊紀元，方方面面都要顧及到。還得維護表面的那一套。
都是末世了，裝給誰看，說句難聽的，指不定哪天就死了，還不如順心意讓自己過得舒服點。”
哈赤木愣了一下，隨即跟著張暮哈哈大笑了起來。
“我哈赤木居然還沒老弟你看的開，真的是丟人要丟到賀蘭山外去了。”
已經能聽到水流的聲音，哈赤木用手中的巨斧嫺熟地撥開眼前瘋長的野草，三人眼前豁然開朗，是一片平坦的草原。
遠遠的一條河流，並不寬闊，靜靜地淌著，說是河流，其實袖珍了不少。
“這是漠河，我們截取了它的一段地下河，引到城內的草原之中。
就像是你看到的那樣，空曠得很乾淨，中午這個時間段沒有變異獸敢靠近，它固定現在來小憩一會，戰馬之王的氣息，足以震懾這裡所有的一階變異獸。”
元蕊看到剛纔遍地都是的變異獸羣現在突然沒了蹤影，顯得有些好奇，哈赤木給她解釋著爲什麼這漠河區域這麼安靜的原因。
張暮瞳孔一凝，發現了漠河源頭的地方有一道在樹蔭下乘涼的雪白身影。
是它，不會錯的，張暮光是看到伏在地上隱約的背影，就斷定了那就是他曾經遠遠見過一面的天馬。
看到張暮盯著的方向，哈赤木知道張暮看見了它，接下
來的話讓張暮緊張了起來。
“它已經發現我們的氣息了。”
張暮低聲道，“怎麼可能，我們明明沒有釋放出能量波動，現在這個位置離那漠河的源頭還有很遠的距離，而且風的方向也是往咱們這裡吹過來。”
還沒等哈赤木回話，藏在他懷中的黑曜蟲就在張暮的心靈聯繫中懶洋洋地傳聲道，“這個大塊頭沒騙你，那傢伙，已經發現你們了。”
黑曜蟲對氣息的變化比他敏感太多，他自然相信黑曜蟲的判斷。
只是，這也太誇張了吧。
“其實我們早就被它發現了，現在我帶張暮兄弟你們到的地方，是離它會發動攻擊的距離只差了一點，至於爲什麼，我們也不知道。”
張暮剛想開口，黑曜蟲馬上說道，“別問我，我也不知道。這麼遠的距離，就算是風屬性的我也做不到。要不是這大塊頭說了一下，我觀察了它的動作，感覺它在戒備，不然根本不知道我們已經被發現了。”
在氣息的感知上超過了黑曜蟲了嗎？
張暮不信邪，緩緩往前踏上一步，那天馬還是伏在地面上沒有動靜。
哈赤木看張暮往前走，急忙想拉住張暮，卻發現他沒發全力的情況下根本拽不動張暮。
張暮反手拍了一下哈赤木的粗胳膊，示意他撒手，哈赤木趕忙勸道，“張暮兄弟，我們是二階的進化者，這戰馬之王極爲敏感，你再進一步，就要踏入它的攻擊範圍了。”
哈赤木的手勁一鬆，張暮就甩開了他的手，繼續往前踏一步。
“你傻啊，再往前踏一步它就真的要動手了，我能感知到它翅膀附近風元素起伏的波動。”
黑曜蟲直接在心靈聯繫中嚷嚷開了，它總感覺把那個大傢伙招惹來，張暮會第一個把它扔出去。
可是張暮跟沒聽見一樣，緩緩地擡起右腳，就要往前邁下這一步。
突然，一陣前所未有的危機感席捲了張暮整個身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