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門前一個寄生人都沒有,我稍微有些安下心來,心想可能是眼鏡哥看錯了,但我突然頭皮一麻,這才發現我忘記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由于室內步行商業街兩側出口地勢不一樣高,所以這條室內步行商業街實際是上下兩層,我們進來的那側地勢較高,所以出入口直接設在二樓,而這側的出口因為路面地勢低,所以在二樓的一個緩臺的兩側設有下樓的臺階和滾梯,而我們的正前方應該是二樓的玻璃幕墻,幕墻的玻璃早已剝落,只留下了巨大四方的窗框,窗外正對著一個坡路,所以現在看上去,就猶如幾個門框矗立在那,門框的外面正對著一條筆直的街道。
最最糟糕的是,這些事情我現在才想起來!但從車速上判斷,我即使現在說也來不及了。
眼鏡哥依舊低著頭盯著那電腦屏幕,老金還在不斷的提高著車速,因為憑他的經驗,如果寄生人突然從門兩邊涌入,就只有用超高的車速才能撞開一條通道,慢一點就會因為寄生人群的阻力而被困在寄生人堆里。
“唉……眼鏡兒?”老金看著近在咫尺的窗框終于忍不住問道。
“啊……?”眼鏡哥抬起頭來,看到了空無一人的商場大門,似乎有些呆滯了……。
三輛軍車幾乎同時從窗戶飛了出去,老金緊握方向盤驚恐的大叫道:“我的媽呀??!”
崔連長也嚇的臉色發白,雙手緊緊的抓著扶手。
三輛軍車四輪離地在空中飛著,下面大街上聚滿了寄生人,它們就像開演唱會圍在最前排的歌迷一樣,張著嘴吃驚的看著我們的表演。
車子飛躍了一段距離便開始下沉,我感覺屁股已經離開了座椅,下意識的伸手抓緊了固定著小萌的木框,隨著車子一起墜落,就聽得“咔嚓!”一聲,車子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將迎接我們的十來個寄生人直接壓成了肉餅,也順便將我的五臟六腑全部顛換了位置。不知道是寄生人用它們的身體緩解了車子的撞擊還是軍車的質量本身就好,軍車在地上彈了兩下又繼續向前竄去,捎帶著將擋路的寄生人撞飛到一邊或卷進車底。
眼鏡哥連忙將震落的眼鏡重新戴在臉上,跟在我們身后的另外兩輛車也很幸運,他們車體沒有散架成功著陸,老金瘋狂的駕車一路撞開攔路的寄生人殺出了重圍。
崔連長緊緊拉著扶手,回頭顫著音說:“你倆咋帶路的?”
我和眼鏡哥面面相覷,我是真忘了!不知道應該解釋什么。
“多虧從二樓飛出來,落在了遠一些的位置,要不你看門口這寄生人的數量,除了火車能撞開,咱們準得陷在里面!”驚魂未定的老金連忙給我和眼鏡哥打圓場。
我回頭看看小萌,她正緊著眉頭,很不舒服的小聲呻吟著,沒想到事情的會發展到這種地步,如果知道這一切的后果,找到小遙后,我就應該帶著她倆回家,最起碼不用經歷這么恐怖的事情,如果現在我們死在這里,到了陰間小萌一定掐著我的脖子責問我是怎么弄死她的,說不清道不白。
老金胡亂的拐進一條窄街里,甩掉了路上的寄生人,
“前方第二個路口向左,”只有短短的七八秒,眼鏡哥按著老金的走向又規劃出了一條道路,我不由的佩服起他來,如果有機會,我也要參軍,不為別的,至少能保護自己和身邊的人。
“四號車,匯報!”看到暫時擺脫了危險,崔連長立即通過電臺確認自己的士兵情況。
“機槍手死亡,車輛正常,副駕駛背部有刺傷!”
“二號車,匯報!”
“機槍手死亡!車輛前輪制動失靈!機油壓力一走低!估計機油正在泄露??!”
“保持車速,四號車,緊跟我,二號車拉開點距離,”崔連長放下話筒,嘆口氣說:“怪不得撞老子,狗日的剎車壞了……估計是別在消防栓上時給剎車管碰了?!?
老金冷笑了一聲說:“所以我說吧!這些毛小子在部隊根本練不出手把,你們一出門就鳴鼓開道的,恨不得將整條路都讓給你們,你說你們能練出啥???一到關鍵時刻就掉鏈子。”
“那你的意思,我們就應該送他們先去開兩年出租,然后回來當駕駛兵?”
“必須的啊!你看我……!!”
“哎呦,要不是我改了你的體檢表,你能到部隊開車,恐怕你也在工廠刨地皮種苞米呢!連個500米負重跑都不及格的主兒!還自我感覺挺好的……”
“啥意思,哎,你要是怕我拖你后腿,你別找我啊,還舔臉跟我說:以后我的命就掌握在你手里了!呸!我開車不好,你怎么不去坐那些毛孩子開的車?”
“我那不是怕你的車別人不敢坐么
,你開車這么猛,毛愣愣的……”
“你信不信我拒載你……反正你現在舉報也找不到地兒了。”
“拒載你個頭,你把我扔這了,我轉頭變異了第一個吃你!”
“吃我的車屁股吧!我撞死的寄生人比你打死的可多了去了!”
“我是連長,又不是士兵,大個殺的寄生人就比你……”
崔連長突然停了下來,回頭看著大個的遺體說:“大個殺的寄生人多啊!……唉?。。∧切∽幽兀???”
我從大個尸體的后面探出頭來說:“我在這呢?”
“王八犢子!嚇我一條!你把大個放躺下摟著,舉那么高,想嚇死老子啊??!”
我連忙將大個的上半截尸體橫到我的腿上,我的衣服已經被他的血泡透了,黏在身上很不舒服,老金透過后視鏡看看我說:“這小孩挺有意思啊!跟大個一樣不太愛說話。”
“他說話不利索,好像嘴有毛病的人都不愛說話,哎!記得咱們第一次見到大個的時候,他一邊嗷嗷大哭,一邊被寄生人追著拼命跑!真是個愣頭青,這幾個月跟著咱們一趟趟出勤,眼瞅著是成手了,沒想到這趟出事了……”
老金嘆了口氣說:“挺好個孩子,那天正好是他家人被害吧!”
“??!全家五口,連行李裝了一面包車,本打算逃離城市去老家的鄉下,走半道,看地上躺一個人,大個心善啊,就下車了,結果,從道邊竄上來一群寄生人將他的家人都堵車里了……,挺慘的!哎呀……?!?
“唉……!”
按照眼鏡哥的指引,我們又兜了一個大圈,從另一邊向江邊游樂場兜去,可當我們剛轉過一個街角駛入一條小巷沒多遠的時候,崔連長突然發現兩旁建筑的窗戶里好像閃現著人影,于是崔連長有些失聲的喊到:“快停車!”
老金一腳就將車踩在了原地,四號車跟著我們來了個急剎,就聽“嗵……”的一聲,二號車一頭撞在了四號車的車尾。
“崔連長!再急剎車!我的車真就報廢了?。 彪娕_里傳來二號車駕駛員略帶哭腔的聲音。
“見鬼,又是一個埋伏!”崔連長不住的四下張望,然后扯過話筒說:“這路走不通,趕緊往后退!”
我順著前擋風玻璃抬頭看去,果然前方兩邊建筑上的窗戶里好像都有藏著寄生人,這些寄生人縮在建筑里,不時將頭伸出來,探頭探腦的注視著我們,仿佛已經在這里等了我們好久。
眼鏡哥滿臉大汗的盯著屏幕,“這些家伙埋伏在建筑里,從無人飛機上根本看不到,主路都被寄生人占著,看來它們是故意將我們引到這條窄路上的,它們好像變聰明了呀!”
“別管是它們聰明還是我們聰明,這路肯定走不通了!導游!從上個路口開始,找新路!”
“明白!”
崔連長下完后退的命令后等了半響,我們身后的四號車還是一動不動。
“怎么還不走??”崔連長幾乎是咆哮著質問四號車
“呃!我們后面的二號車好像熄火了,他們不走,我沒法動??!”四號車的司機無奈的說。
“崔連長,發動機熄火了,機油壓力上不去,無法啟動??!”電臺里傳來二號車司機急促的報告。
“都是一群廢物!二號車全員下車,小張、小陳上我們車,其余人上四號車!松開手閘,多拿彈藥,每個人都拿,能拿多少算多少,”
“明白!”
崔連長放下話筒轉身對我說:“小子,把大個送下車吧,再把這些空彈箱扔掉!”
我連忙將綁著我的安全帶解開,打開車門跳了下去,將大個的身體抱到了路邊,眼鏡哥也抱著大個的下半身下了車,將大個的腿放在了大個的身體下面,算是讓大個有個全尸。
車身上都是鐮刀手寄生人劃出的一道道淺坑,整輛車顯得斑駁陸離,我和眼鏡哥上車后將車里的空彈藥箱扔到車外,崔連長回頭對我說:“小子委屈你一下,你到后面和你的小女朋友擠一擠,這個位置留給他倆戰斗吧!”
我連忙爬到后面背靠著小萌的木架盤腿坐在后倉里,后倉的彈藥基本都被用掉了,此刻顯得很寬敞,從二號車跑過來兩個捧著彈藥箱背著槍的戰士一陣風一樣的鉆了車里,其中一個看看我說:“天!這孩子怎么一身血呢?”這時我才發現她居然是一個女兵。
老金連忙掛上倒檔,慢慢的向后退頂住了四號車,然后兩車一同發力倒退著將拋錨的二號車向來時的巷口頂去。
好像我們倒車的動作刺激到了在樓上準備伏擊我們的寄生人,它們開始顯得有些不安和焦躁,就在我們即將從小巷退出去的時候,只見它
們陸續的從窗戶里翻了出來,令人意外的是,它們并沒有像我想的那樣摔在地上,而是居然展開雙臂在空中飛了起來!!
“我的天!你看它們居然長著蹼膜??!”那名女兵驚呼到。
崔連長鐵青著臉自言自語的說:“啊!頭一次見這種類型的呢?為什么它們今天如此瘋狂的阻止我們離開呢?……而且還是大白天的!”
這些長著翅膀和利爪的寄生人從天而降,“撲通”一聲,落在了車子的頂棚上,崔連長忙喊道“小陳,后座下面有震爆彈,快掏出來!”
“哪呢?哪呢?”陳姓女兵連忙俯下身去,在座位下拽出了一個布袋,拿上面掛著四顆筒狀的手雷,她立即摘下了一個,大喊著:“我要扔了啊!”說完,便拉開了手雷的保護銷,打開車窗上的射擊孔,將手雷投到了車外,老金趕緊將懸在頭上的耳機拉了下來扣在了耳朵上,我看到老金這么做,猜想這東西一定很響,于是立即用雙手死死的按住小萌的耳朵。
果然,巨大的爆鳴聲,震的我胸腔生痛,簡直要將我的身體撕碎,又像是被人猛打了胸口一拳,半天透不過氣來,連軍車的車體都跟著搖晃了一下,但爆鳴后的強烈閃光卻是我始料未及的,仿佛是一盞萬瓦的探照燈突然在你眼前打亮,頓時我就出現了暫短性的失明。
不過這招的確有效,等我恢復了視力,看到地面上落滿了剛才撲向我們的寄生人,稍近一些還在空中飛的被閃光閃瞎了眼睛,不是撞到了建筑上或同伴身上,摔到地上再也爬不起來了,就是一頭撞進了某個窗戶里,再也沒見出來。
但很快,又一波寄生人從建筑里跳了出來向我們俯沖了過來,崔連長咬牙的喊著“小陳,接著扔?。 ?
又一顆震爆彈被投到了車外,這次我連忙將頭轉了過去,緊閉雙眼,爆鳴和閃光過后,撲向我們的寄生人又如冰雹一樣的從空中栽落。
就這樣,陳姐投光這四顆震爆彈,老金和四號車配合著將二號車從小巷頂了出去,我們終于退出了這條小巷,老金和四號車連忙調頭,繞過歪在一邊的二號車,四號車開始第一個加速向來時的路高速駛離,老金則緊隨其后。
大量的寄生人小巷的樓群里飛了出來,在車后緊緊的追趕著我們。
“爆震彈扔沒了??!”陳姐連忙報告。
崔連長趕緊下令:“小張!快上機槍!”
那名姓張的士兵,一把擰開機槍蓋板,熟練的拉起機槍,將槍架轉到車后,對著空中俯沖過來的寄生人開始射擊,
“王八犢子!這么喜歡吃子彈!老子滿足你??!”崔連長憤憤搖開車窗,將身體探出車外,用步槍和張姓士兵一起射擊著從空中撲過來的寄生人。
“眼鏡兒!有沒有新路???”老金一邊加速一邊問道。
眼鏡哥連忙回答:“無人飛機在轉彎!這片被一排高層建筑擋住了,暫時看不到!!”
“小兔崽子!你快點!”崔連長一邊射殺寄生人一邊罵著眼鏡哥。
雖然兩輛車的車載機槍都在奮力的射殺著寄生人,寄生人也如雪片一樣的墜落,但它們的數量實在是太多了,已經陸續有寄生人撲到車身上,將后倉蓋撞的“咣當!咣當!”響,但隨即被機槍手掃翻落到了車下,陳姐低著頭不停的掛接子彈鏈,原本被清空的后排座椅又堆了好幾個鐵箱子。
撲過來的寄生人是越來越多,從后倉蓋的防彈玻璃往外看去,在我們的身后的天上密密麻麻的都是這種寄生人,它們如鷹擊一樣的沖我們俯沖而來,兩架車載機槍已經不能有效的阻止寄生人撲襲車輛了。
沒一會,機槍手的射擊也開始零亂了起來,四周八方沖來攻擊車子的寄生人已經讓機槍手無法判斷應該先打誰!他只能不斷的調整著機槍的角度,將火力集中到最近的寄生人身上。
但貌似這些都是徒勞的,源源不斷的寄生人迎著兩架機槍猛烈的射擊前撲后繼的沖向了我們,還沒等我和陳姐做出反應,張姓的士兵一下就被寄生人抓住從車里扯了出去,扔在了后面的道路上,那士兵翻滾著撲倒在地上,還沒等他停穩,就立即就有好幾只寄生人俯沖到了他的身上,將他撕成了血肉模糊的碎片。
崔連長見狀,立即縮回車里,一邊搖上車窗,一邊命令陳姐關閉機槍蓋板,落到我們車上的寄生人開始想辦法拆開這個鐵罐頭,好能品嘗到車內的美味,利爪抓撓車身發出的刺耳刮擦聲令我渾身發抖。
四號車的情況也好不到哪去,他們也被一群寄生人纏著,在路中間搖搖晃晃,不時的刮擦到兩側停放的車輛,四號車的機槍手也不見了蹤影,估計不是躲進了車里,就是被寄生人抓了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