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座不大不小的城市,一條叉開的江流從城中穿過將它一分為三,江的上游建有一座水電站,發電用過的江水溫度很高,于是每到傍晚,當夕陽將這城市披上橙色的緞子,江面就會泛起橘紅色的霧,霧漫過堤岸,在大街小巷間流淌,將小城幻化的如夢境一般,這時,大多數的市民會走出家門,懶散的在江邊、在廣場、在巷子里,一對一簇的聚集、散步、聊天,雖然這城市的生活節奏很慢,但卻是國內著名的生物醫藥研發基地。
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人們議論的話題總是離不開最近經常發生的恐怖詭事,小城像被施咒了一般,時不時的會有人突然暴虐,發瘋的人瞪圓著雙眼躺在地上渾身抽搐,像是癲癇病發,但不久后自行平復下來后,就會突兀地爬起來,張牙舞爪地去襲擊周圍的人!
這些事兒,聽的太多了,新聞也常報道,最駭人的,就發生在離我家不遠老橋的堤旁,當時我還混在附近圍觀的人群中,目睹了整件事兒的發生。
那個如常的傍晚,人們按舊在散步聊天,我被夾裹在人群中四處閑逛,心里默背著明天考試的單詞。毫無征兆,近處傳來令人驚悚的慘叫,原本熙攘的人群像被無形的手撥動一樣,迅速地從慘叫的源頭散開,透過縫隙,看見一個身材臃腫的男人正騎在一個女人身上又抓又咬,淋漓的鮮血順著胖男人揮舞的手四處濺著,被壓在地上的女人發出陣陣凄厲的嘶喊。
大家都以為是糾紛引發的暴力,紛紛喝斥指責那個男人,幾個膽大悄悄地靠了過去,打算制服這個發瘋的胖子,女人的喊聲逐漸微弱,讓人們的心更加揪緊,這時,一位穿格襯衫的男士趁胖子不注意,幾步沖在跟前,一腳就將他從女人的身上踹了下去,摔了個仰面朝天,其余人見狀也想圍過去,但沒想到,看著很笨拙的胖子卻如板簧一樣從地上彈跳了起來,一下就將格襯衫撲倒在地上,張開大嘴大向他的脖子咬了過去,居然一口就撕開了一塊連著皮的肉!
隨即,格襯衫也發出了痛苦的慘叫,鮮血像是噴泉一樣將周圍的地磚染紅了一片,格襯衫用手緊緊的按著脖子上的傷口,驚恐地想要逃走,卻被那胖男人死死坐住,胖子撕開格襯衫的衣服,居然徒手扯開了他的肚皮,頓時,腸子淌了一地,格襯衫吐出了幾大口血后也一動不動了……。
見此慘景,另外幾個人立即退到了三十米開外的人群中,人們開始驚恐的四處散去,只有一個瘦弱的女人沖了過去,她是格襯衫的妻子,她本來是拉著丈夫的,不想讓他多管閑事,可一身正氣的男人還是執意的湊了過去,結果慘遭不測,當看到自己的丈夫受難,妻子便不顧一切的沖過去用背包猛掄那個胖男人,但隨即也找到了與她丈夫同樣的下場,同行的還有格襯衫的岳母,不過,當她看到胖男人將自己女兒的腸子扯出來時,尖叫了幾聲就昏了過去……。
人們遠遠的看著胖男人啃食著三具尸體,過了好一會,雜亂的警笛才由遠而近,幾輛警車趕到了現場,停在了距離胖男人大約十多米的地方……。
撕拉拉的聲音過后,警察用擴音器開始對那胖子喊話,但那家伙絲毫不受影響,繼續著自己的饕餮大餐
,幾名警員交換了眼色,一個個抽出警棍向他圍了過去,走在前面的警察掄圓了胳膊,狠狠地將警棍抽在胖男人那蹭滿鮮血的臉上,胖男人被打了個趔趄,從受害者的身上翻了下去,但又如彈簧附體般從地上跳起,撲向了那名正要跨過被害者身體的警察,就一愣神的功夫,警察的頸動脈就被咬破了……。
其余的警員見狀立即扔掉警棍,掏出槍來,近距離對那胖男人的臀部、大腿一輪猛射,胖男人搖晃著倒下了,可他還是不肯松嘴,仍舊死死地咬著那警察的脖子,然后用牙齒拖拽著已經半死的警察,手腳并用的向江堤退去。可能是怕打著自己的同事,警員們停止了射擊,卻眼睜睜的看著胖男人用不可思議的速度將他們的同事拖去了江邊,消失在橙色的濃霧之中。
從那之后,人們被襲擊和失蹤的案件頻發,警察局像是全場一折的超市,大門都被前來報案的人踩爛了,警局的外墻貼滿了招聘警員的廣告,可原本還很搶手的職位現在卻無人敢問津,堅持在崗警察忙的焦頭爛額,被勒令禁止辭職的法醫們則不斷的從一個現場趕往另一個現場,判斷死因,出具報告。
所有的尸檢報告都都大致雷同,死者的腹腔通常會被掏的一干二凈,里面的臟器不翼而飛,可胸腔的器官卻完好無損,讓人疑惑,火化場的鍋爐日夜開機,不停地焚燒尸體。一時間,滿大街都是出殯車隊和焚燒紙錢的家屬。
在大家口傳和新聞報道中,這些暴徒的力量都是異于常人的,甚至有報道稱,身披重甲全副武裝的警察在兇案現場制止暴徒行兇時,被兩名暴徒活生生地扯掉了胳膊,咬掉了半張臉,當場斃命。
漸漸的,警察們發現,這些暴徒并不畏懼他們配備的小口徑警用手槍,即便身中數槍,暴徒的行動依舊敏捷,并且,他們會對開槍的警員發動更激進的報復性反擊。沒有辦法,警局緊急調撥了一批大口徑的軍用槍械,但大部分警察缺乏對使用制式武器的訓練,在執行任務中,數次因配合和判斷上的失誤,導致無辜群眾傷亡,巨大的壓力迫使很多警察繳槍辭職,大量的投訴和高額的賠償也讓警局的高管焦頭爛額,經過多方協商,警局委權軍隊進行區域管轄和警務巡邏,所有警員全部從事文職工作,這才結束了警局內接連不斷的減員現象。
也有少數人在暴徒的襲擊后奇跡般地活了下來,他們看上去只是受了些皮外創傷。問及被攻擊的詳細,都如失憶般恍惚,提供的口徑也各不相同,最開始的時候,他們還算自由,但沒多久,這些幸存者就被軍隊送到指定的醫院接收隔離治療,期間家屬也不能探望,不到半個月,醫院就直接宣布他們因創口感染死亡的消息,并且在未經過家屬同意和尸體認證的情況下,直接將尸體火化,連骨灰都拒絕還給家屬。
親人莫名其妙的死亡,生不見人死不見尸,這些幸存者的親屬組織在一起到醫院問責,就在醫院工作人員安撫家屬情緒的時候,幾輛警車和軍車呼嘯趕來,警察維持現場秩序,疏散圍觀市民,軍隊的士兵則將鬧最兇的家屬直接塞進卡車,然后迅速的離開,過后,除了被砸壞的物件,醫院里仿佛什么事也沒發生過,再后來,醫院不再接收這
些能僥幸在襲擊中活下來的人,通常他們會被軍方并直接帶走。
襲擊事件頻發,失蹤人口日益增多,大街小巷里貼滿了各種尺寸的尋人告示,一些犯罪集團也趁亂進行著綁架和人口買賣的勾當,一時間,整個城市人心惶惶,大伙結伴出行,相互安保,相當一部分人已經開始著手準備著如何離開這個城市,但傳聞其它城市的狀況更加糟糕,并且在市郊的路上很容易被襲擊。
暴徒的數量日益陡增,開始明目張膽地集體攻擊市民,連軍隊都疲于應付,很多時候都未能及時地趕赴現場,明明有人遇害,可連半具尸體都找不到,為了能夠快速反應,軍隊由整劃零,開始長期駐扎在各街道和小區內,士兵們的神經整日緊繃著,甚至,他們還推崇一種防患于未然的戰術思想,就是在遇到行跡詭秘的人時,就會端槍喝止盤問,稍有不對,就會將被盤問的人打成篩子,這種戰術很有效,打死的絕大部分都是暴徒,從而有效的遏制了襲擊事件的數量,也給軍隊減輕了出勤壓力,但在普通市民眼中,這些在街頭肆意開槍殺人的士兵比暴徒更加可怕,那段日子,人們出行都祈禱著別遇暴徒,也祈禱別被巡邏的士兵盤查。
下過一場雪后,城市里的襲擊事件漸漸消失了,市民逐漸恢復了日常的生活和工作,但類似的恐怖案件開始在世界各地頻發,尤其是熱帶和亞熱帶地區的城市更如人間地獄一般,在網絡和電視新聞中,經常會報道某超市或醫院或辦公樓被整棟摧毀,死傷慘重的大災難比比皆是,讓人們越發的恐慌,越想了解更多的真相,但官方的相關信息卻遲遲沒有公布,各國政府總是推脫說正在調查,希望大家耐心等待,并盡量減少外出。
私傳是一種控制人腦的寄生蟲爆發,類似于弓形蟲或者鐵線蟲之流,這種寄生蟲會控制人的思維,同時會釋放出一種能使身體變異的病菌,被寄生的人不但行動迅速,力氣也變的很大,最要命的是這些變異的人以同類的內臟為食,所以那些死者才會缺失掉整個腹腔器官。政府對這種說法不置可否,讓更多的人對此深信不疑,甚至有一人開始狂熱的注射各種疫苗,幾乎每隔幾天就會去醫院做腦部掃描,甚至一小撮人還成立了各種神秘的地下組織,企圖靠神靈或儀式的力量保佑教徒平安。
就這樣,在這個飄雪的冬季,多數熱帶國家的城市相繼淪陷,靠著武裝力量殘存的國家為了自保,拒絕接收難民,封關鎖國進行自清,這一不計后果的行為,直接導致相對安全的北方國家隨之效仿,他們只關注受難國家的局勢變化,希望能從中獲取利益或占據政治上的優勢,完全無視在荒郊野外茍延殘喘的難民,當權政府的冷漠,就連本國的公民也無法繼續忍受,他們對政府隔岸觀火的態度十分不滿,到處都爆發著大規模的游行……,迫于民眾壓力,各個國家的元首終于坐在一起共討對策,可由于領土和利益上的分歧,多次的磋商均以失敗告終。
直到春暖花開后,發生了一件震驚全世界的慘案,隨后,在聯盟國的譴責下,北方國家和地區的政府終于同聯盟國達成了一致,于是,整個世界的秩序都開始發生了變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