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這城是寄生人的狂歡節(jié)和屠戮場,幾十萬的人類供它們肆意殺虐,不分男女、無視老少,只要不是同類,就一股腦的撲去撕咬;今夜、這城是市民們的夢魘和地府,幾十萬人在城中瘋狂的逃竄,映在他們眼中的是漫天的血色、殘肢和斷臂……。
寄生人的屠街如蝗蟲掃秋一般,來的急,離的也快,只一會,方艙外漸漸的安靜了下來,丁寒悄悄將艙門推開了一道門縫,地上橫滿了寄生人的尸體,裝甲車在不遠的路上靜靜的停著,士兵和其他的幸存者不見了蹤影,只在地上留下了一洼洼的血潭反射著路燈幽暗的光。
丁寒推門走下了方艙,艙內(nèi)的豆豆卻狂吠了起來,方蕓剛要制止,卻見一個黑影從方艙的艙頂竄了下來,一下就將丁寒壓翻在地?。?
中了寄生人的埋伏?在丁寒妻女的驚呼聲中老周第一個反應(yīng)過來,立馬抄起別門用的輸液架子一個飛身跳了出去,可他雙腳還沒落地,從方艙邊上突然閃出兩道白光直奔他而來,老周暗叫不妙,本能的用輸液架去擋,就聽“當(dāng)啷”一聲,待老周扎穩(wěn)馬步一看,居然架住了兩把角刺?。?
趁此當(dāng)口,老周定睛一看,果然是寄生人沒錯,這寄生人的雙臂已經(jīng)角質(zhì)化,渾身上下長滿了角質(zhì)的突刺,尤其是頭頂、手臂和雙腿的突刺更加密集,看上去顯得異常兇煞,它的雙手被角化的尖刃包覆著,猛看上去仿佛是這寄生人持著兩把短劍一般,而老周架住的正是它角化后的雙臂。
這寄生人沒有給老周絲毫喘息的機會,用角刃勾住輸液架,伸腿就向老周的大腿掃去,老周頭一次見識到寄生人還有如此能耐,只一愣的功夫,就閃慢了半步,瞬間小腿就被切開了一條整齊的口子,血一下涌了出來,見這寄生人如此靈活,老周沒敢怠慢,連忙松開輸液架,向后連跳了四、五步……,老周心里暗叫不好,低頭掃看傷口,從傷口出血的速度上看,應(yīng)該只是傷了表皮……。
而丁寒被從艙頂跳下的寄生人砸個淬不及防,扭身使了個兔子蹬鷹,本想躺在地上就勢將這寄生人抓住扔飛出去,可哪料到這寄生人身上生滿了尖刺,手掌一下就被刺出了好幾個血洞,疼的他“哎呦”一聲閃身翻開,但還是借著腳上的力道,將身上的寄生人蹬飛出三四米遠。
丁寒在地上滾了兩滾,一下站了起來,看到那寄生人舔著角刃上的血,才覺得肩膀處傳來一陣陣劇痛,低眼一掃,一個恐怖的血洞正印在他的右臂肩窩上汩汩的冒著血,右臂也麻酥酥的使不上力,估計是傷到了筋骨,丁寒看著眼前這個渾身是刺的寄生人,不免有些吃緊,縱然自己一身武學(xué),但跟它近身肉搏,就如同跟豪豬摔跤,最好的結(jié)果也是兩敗俱傷。
還沒等丁寒尋摸趁手的家伙,那寄生人突然低著頭沖了過來,將它頭頂那根最鋒利的尖刺毫無掩飾的指向丁寒,看到這寄生人幾乎爆發(fā)式的沖刺,讓丁寒不由倒吸了一口涼氣,連忙側(cè)身跳開,雖然躲過一劫,但不受控的右臂甩帶肩膀的劇痛差點讓他背過氣去,他趕緊用左手抓牢右臂貼在身上,此時,從傷口涌出的血已經(jīng)浸濕了他的褲子,如果不速戰(zhàn)速決,即便不被這寄生人干掉,自己也會因為失血過多而死。
雖然這寄生人的沖擊速度很快,但丁寒也從小也練過,如果不是肩膀受了重傷,這寄生人想要靠這種
方式擊中丁寒,還要再進化個萬把年的,不過,在左躲右閃中,丁寒漸漸的覺得有些不對勁,這寄生人看似單一的攻擊,實際上是在消耗他的耐力,它只是不想讓丁寒有片刻的休息時間,等著他耗盡體內(nèi)最后一滴血和最后一絲的體力,丁寒咬著牙滿頭大汗的盯著前的這個怪物,不覺有些煩躁起來,他一邊忍痛躲閃,一邊四下觀瞧,當(dāng)他看到被寄生人撕開的金屬網(wǎng)墻時,他忽然有了主意……。
待老周和丁寒與寄生人已經(jīng)周旋了數(shù)個回合,方艙里的人才反應(yīng)過來,看到在艙口和老周搏殺的寄生人并非普通的善類,胡大林從醫(yī)療方艙的墻上摘下一具擔(dān)架,俯身沖出了艙外,趁著那寄生人的注意力還在老周的身上,猛的張開擔(dān)架的兩個抬桿,用擔(dān)架上的尼龍網(wǎng)床將這寄生人扣了個正著,沒等這寄生人掙扎,隨后趕上的王醫(yī)生已經(jīng)扯過擔(dān)架的另一頭和胡大林一起施力將它死死的按在了地上,老周趁機趕緊將士兵扔在方艙邊上那具用來固定鐵絲網(wǎng)墻腳錨的炮錘拖了來,扔在了寄生人的身上,只兩下,就將這寄生人連同擔(dān)架錘成了兩截。
丁寒抓著胳膊忍痛憋著一股氣,飛快的向路口的鐵絲網(wǎng)墻那跑,追他的那個寄生人靈活的躲開同類的尸體,速度絲毫不減的向他襲來,看那速度,估計丁寒還沒等跑到鐵絲網(wǎng)墻那就會被它頭上的尖刺挑穿,可丁寒一心只想著將它引到鐵絲網(wǎng)墻那,他想著雖然自己肩部受傷,但以自己的腿腳的功夫,幾步就能踩過被寄生人推翻的鐵絲網(wǎng),而這寄生人如果一頭撞進這堆鐵絲網(wǎng)中,它身上的這些尖刺必定會被這些鐵絲網(wǎng)纏住,趁它暫時無法動彈,再找家伙干掉它……。
但隨著從方艙處傳來的兩聲悶響,丁寒身后的寄生人突然站住了,它似乎察覺到了另一個同伴的死亡,猛的扭頭向方艙那奔去,丁寒也愣了一下,不知道這寄生人葫蘆里賣的什么藥,但隨著那兩聲悶響傳來的方向,他看到老周他們正在查看被釘死寄生人的尸體,而他們絲毫沒有察覺到?jīng)_他們沖去的寄生人。
丁寒急出了一身冷汗,連忙沖著老周他們大喝了一聲,胡大林一眼就瞥見了幾乎已經(jīng)沖到他們跟前的寄生人,扯著老周連忙躲開,王醫(yī)生在丁寒的喝聲和老周、胡大林的動作上也意識到了身后的危險,可他終究是慢了一步,當(dāng)他一邊閃躲一邊轉(zhuǎn)身時,寄生人的角刃已經(jīng)刺到了他的面前,頓時王醫(yī)生眼前一片紅光,當(dāng)即倒在了血泊中。
炮錘就在老周的手中,趁著寄生人砍倒王醫(yī)生的當(dāng)口,心急如焚的老周將重達六十公斤的炮錘一下端了起來,將炮錘的錘板向寄生人的腰間頂去,想要如法炮制的在這只寄生人的身上觸發(fā)炮錘,將它震成兩半,但那寄生人反應(yīng)速度極快,一腳就將炮錘的錘口踢歪到了一邊,反身向老周砍去,老周連忙扔掉炮錘,閃身橫滾,躲過了這一擊,可腿上的傷痛還是影響到了他,使他足下失穩(wěn),摔在了地上,老周的血都要涼了,自己在這個寄生人的身邊摔倒,不死也要挨上幾刀,雖然他這么想,可求生的本能還是讓在地上順著慣性連滾了幾個翻子,下意識的遠離這只行動敏捷的極具殺傷力的寄生人。
可奇怪的是,這寄生人并沒有上前追擊,而是一腳勾在炮錘上,揮舞著雙臂,不停的來回注視著老周和胡大林。
“看來這家伙將這個火藥驅(qū)動的錘子當(dāng)成
了武器,怕我在它身后下手,才沒有追著砍你,咱倆一前一后站著,看它怎么辦?”胡大林說罷,小心的向一側(cè)移動,和老周站成了一條直線將寄生人夾在了中間。
果然,看到被人前后夾擊,這寄生人明顯的有些煩躁了起來,不停的發(fā)出嗤嗤的低吼,就在老周和胡大林洋洋得意的時候,寄生人卻將炮錘一下挑了起來,猛的向身后一擲,居然將炮錘扔出了半條街那么遠。
這下輪到老周和胡大林傻了眼,還沒等炮錘在地上滑停,那寄生人又向胡大林沖了過去,胡大林嚇的撒腿就跑,老周連忙撿起地上的輸液架,用盡全力向寄生人扔了過去,正扔在寄生人的腿間,恰巧將它絆了個跟頭,全身長滿尖刺的寄生人在輸液架的糾纏下,半響才站了起來,就在老周暗自歡呼的時候,他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扔這個輸液架太不是時候了。
寄生人站起來的地方正好對著醫(yī)療方艙的艙門,艙里方蕓拉著女兒躲在黑暗中驚恐的看著艙外的這只寄生人,幾乎都要哭了出來,而這寄生人也察覺到方艙中內(nèi)的活人,當(dāng)下就縮低身體,向艙門沖了過去……。
老周后悔自己的魯莽,怎么就不先過過腦子就瞎扔架子,看著寄生沖向方艙,雖然他也跟著撲了過去,但從這個距離,但就算是肋下生翼,也來不及了……。
就在老周腸子都要悔青的時候,只聽“咣”的一聲,外開的艙門瞬間就合上了,寄生人和老周幾乎是同時站在了原地,就在老周納悶的時候,臉色慘白的丁寒從艙門旁轉(zhuǎn)了出來,他的左手抱著一把半自動步槍,黑洞洞的槍口劇烈顫抖著,勉強的沖著寄生人。
一看到槍!那寄生人像是被烙鐵燙了一般,猛的向后跳去,一邊退著一邊躲避著槍口。
“快開槍?。?!”從醫(yī)療方艙的另一側(cè)繞了回來的胡大林看見舉著槍的丁寒大叫到。
“沒子彈的!怎么開槍?”丁寒強忍右肩的劇痛,聲音有些顫抖,他的心里也有些打鼓,但他還是用槍口追著那寄生人,將它向后逼退,但那寄生人與丁寒拉開三、四十米遠就再也不肯退了,而是伏在路邊一輛廢棄的轎車后面,悄悄的觀察著丁寒的舉動。
“沒……沒子彈!!”老周也有些驚訝,他有些佩服師弟的勇氣,大多數(shù)他們所見的寄生人都是迎著子彈上的,如果這只寄生人不退反沖的話,丁寒早就被切成了肉片。
“??!”丁寒將槍底歪給老周看,果然!這槍壓根就沒有彈匣。
“剛才……我看這寄生人寧可踩著炮錘也不上去追你,就覺得……它跟一般的寄生人不一樣!跟它硬干,咱仨……誰都夠嗆,正好路上扔著……這么一個玩意,我就跟它賭一次!”丁寒有吃力的說:“沒想到……!還……讓我蒙中了!”
“真有你的!”胡大林擦了擦臉上的汗,大口的喘著粗氣。
丁寒看見王醫(yī)生趴在地上一動不動,臉還窩在血泊中,心里咯噔一下,猜測他恐怕已經(jīng)命喪黃泉了,但還是忍不住的問,“……王大夫怎么了!”
“估計不行了!”老周上前兩步,剛要扳動王大夫的身體,就聽身后傳來“咔哧……咔哧……”的震響,仨人不約而同的回頭一看,一只足有四、五米高的大型寄生人從他們身后路邊兩棟樓的間隙中往外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