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來?”周星星冷冷一笑,眼睛閉上,思維籠罩發動,蛛絲在門外一轉,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一收蛛絲,一道掙扎不已的人影,就飛了過來。
“你要幹什麼?我只是經過這裡而已。”錢軍被周星星甩在地上,無力的辯解道。
“經過這裡?”
周星星呢喃一句,並不想用話來反駁他,因爲沒有必要。
“我本來以爲我們能成爲朋友的!”周星星笑了笑,“可我發現自己錯了,竟然想跟你這種渣滓做朋友。”
他緩緩的將蛛絲收了起來,這讓錢軍鬆了一口氣,聞言,他心中又是一緊。
突然,他感覺自己不能動彈了,彷彿他的靈魂已經脫離了身體。
周星星在周侗的攙扶下虛弱的走了過去,一副弱不禁風的樣子。但這卻讓錢軍驚恐萬分,他想逃跑,想大喊,可是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周星星像惡魔一樣,緩緩而來。
“你好像有話說?”周星星打了個響指,“你說吧,我想聽聽這種時候,你會說什麼?”
錢軍彷彿溺水的人,抓~住一根救命的水草,卑微的求饒:“求求你,放了我吧,只要你放了我,我的命就是你的,你讓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
周星星虛弱的咳了一聲,腳擡起來,狠狠的踩在他的臉上,厭惡不加掩飾的表現出來:“我本來還奢望你能在這時候,能表現的硬氣一些呢!沒想到你竟然這麼不堪,你不知道你真心讓我覺得噁心。”
“門外的那個死了的傻~逼,是你慫恿來的吧?”周星星把腳放了下來。
錢軍沒有回答他的話,反而恐懼的喊叫起來,他感覺到自己的獨立意識正在被無形的惡魔蠶食著,他能感覺到自己的獨立人格正在慢慢消失。
“求求你!放過我吧!殺了我,沒有好處。放了我,我什麼都聽你的!”
“誰說我要殺了你?我只是把你變成我的奴隸而已!放心,到那時候,我的話,你不想聽也不行。”
奴役奴隸的過程在剎那間就可以完成,根本就不會讓被奴役的人,感到獨立人格失去前的痛苦、恐懼,但周星星卻不想這麼輕易的放過他,他要讓他品嚐到足夠的恐懼後,再變成自己的奴隸。
大約半個小時後,錢軍就變成忠心的奴隸恭敬的站在周星星面前,他望向周星星的眼神充滿恭敬,其中還有隱然的恐懼,雖然他成爲周星星的奴隸,喪失了大半的獨立人格,但是卻仍有自己的情緒反應。其實,周星星的奴役異能進化後,所奴役的奴隸,跟正常人是一樣的,唯一的區別就是以前他們是以自己的利益爲最高行爲準則,而現在變成以周星星的命令爲第一行爲準則。
“將門外的那具屍體處理掉吧?”周星星說道。
錢軍躬身退下,到了門外,看著眼前的屍體,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只見這具屍體如同被抽了氣的氣球一般,整具身體乾癟下去,彷彿是一具乾枯的骨架蒙上一層皮革。
周星星坐在牀~上,整個人有些發怔,就連周侗跟他說話,他也沒有反應。周侗又問了一句。
“沒什麼就是有些不舒服。”周星星若無其事的笑了笑,可是躺在牀~上閉上眼睛,卻不由想到蛛絲刺入那人時的美妙感覺,他感覺那人的生命力,正源源不斷的通過蛛絲進入他身體,這片刻時間,竟然讓他的身體恢復了七八分。
隔日,周星星的身體便好了,就連本身的力量都增長了一些。這一天,他又找人偷偷試了試蛛絲吸取人的生命力,卻發現只是略微有反應,而當他劃破自己的身體,再吸取生命力,效果就比較顯著,似乎只有當他受傷時,才能吸取對方的生命力補充自己。
一連幾天,周星星等人就被困在重型監獄中,而外面的喪屍也越聚越多,人們的情緒也越來越不穩定。照這樣發展下去,他們沒有被喪屍吃掉,也會被這種凝重的氛圍給逼瘋掉。
“來啊,哈哈!”
張曉宇站在高達十數米的牆頭,拿著衝鋒槍對著下邊張牙舞爪的喪屍,咆哮出一片金屬狂潮,看著一隻只喪屍被子彈的暴力,裹挾著衝飛出去,他就感覺彷彿吃了人蔘果一樣的舒爽。這樣的遊戲他已經連續玩了兩天,但是仍不覺的乏味,甚至還有些上癮。
又有一個男人,爬上了牆頭,手裡提著一把狙擊槍,一爬上牆頭,他就被外面鋪天蓋地一般的喪屍羣給嚇了一跳,喪屍的喘息聲,連成一片,好似浪潮一樣,差點就把他掀下去,嚇得他臉煞白煞白的。
也許是爲了掩飾,他罵罵咧咧的來到梯子處,沿著梯子向下走了幾個格,把狙擊槍擱在牆上,然後調試、拉保險,再把左眼放入瞄準鏡中,迅速的將一隻喪屍的頭部輪廓拉入十字準星中,最後狠狠的按~壓下了扳機。
砰!
在喪屍浪潮中狙擊的聲音,顯得微不足道,他只感覺到槍管微微的一震動,十字準星中的那隻喪屍,就炸裂了頭顱,在**迸濺中,倒在同伴的身上,然後它身邊的同伴,就將它撕碎填入腹中。
十字準星緩緩移動,就像陰冷的毒蛇在黑暗中找尋獵物,耐心地等待著,給予獵物致命的一擊。
他不像那個拿著衝鋒槍的傢伙一樣亂射一通,他是有選擇的射殺喪屍。他的選擇標準是,體積龐大,看著像大老闆模樣的喪屍。
射殺這樣的喪屍,能滿足他的報復欲。讓他感覺自己是在射殺那個燒死自己一家老小,卻仍舊逍遙的房地產老闆。末世爆發前,他沒能報仇,現在只能用這種方式聊以自~慰。
他的槍管移動了幾公分,而視線被拉伸了幾十米,他露出了猙獰的笑容,“死吧,混蛋。”
在他眼中大腹便便的“大老闆”應聲而倒。
他繼續找尋下一刻目標,一個個喪屍從他視線裡劃過。突然,他怔住了,十字準星裡一個高大的身影出現在裡面,相隔三百米他都能從這頭喪屍的身上感受到陰寒的氣息,幾乎是下意識裡,他把槍緩緩上移,喪屍的腦袋也出現在他的狙擊鏡中。
他啊的一聲,從牆上梯子上跌落下來。剛纔,當他通過狙擊鏡瞄準這頭巨型喪屍的瞬間,那隻喪屍的目光就射了過來,猩紅的光芒中,他彷彿見到了屍山血海,滾滾的死亡氣息,就從那雙眼睛中傳達過來。
滾在地上,他依舊怔怔的出神,似乎還沒有從那雙目光的籠罩下,緩過神來。他相信,他這輩子是忘不了那眼神了,自從看到那雙眼神開始,他也就失去了掌控狙擊槍的資格了。那道目光成爲他一生的陰影。
與此同時,周星星緩緩的放下了望遠鏡,眼中滿是凝重。它來了。
他的目光不由的投向楊克文,若有深意。
一個個被凝重的氛圍逼得快要瘋掉的人,攀上牆頭,有人拿槍,有人拿著自制的長矛——刀子綁在棍子上,製作成的——去屠殺逗弄喪屍,一個個以此爲樂。
牆頭底下的喪屍被逗弄的一個個瞳孔發紅,衝著牆頭上的鮮肉不住的嚎叫,無奈的伸著爪子,卻換來了人們一浪高過一浪的歡呼聲。喪屍堆疊在一起,你踩我我踩你,疊羅漢一樣向上而去。衆人有些害怕的情緒,但看著它們堆疊在一起,又滾了下去,便不再害怕了,反而更加肆無忌憚的屠殺這一羣沒有思維、只知道長著大嘴咔咔亂叫的畜生。
周星星皺著眉頭,總覺的有些地方不對勁,但總想不出是哪裡,突然,他的捕捉到一道常人無法辨析的微響,不由臉色一變.......
周星星臉色一變,從屋頂一躍而下,抱起正在房中準備食物的周侗,朝原本關押犯人的囚室跑去。
幾乎同時,一陣劇烈的震動傳來,就聽到重型監獄獄外圍的牆體,咔咔的響起了爆裂的聲音,站在牆頭的人們臉色徒然一變,其中更有一人從牆頭上一頭栽了下去,落入屍羣中,立馬被多到讓人頭皮發麻的喪屍撲了上去,搶奪、撕扯!
一個由喪屍構成的黑壓壓的小山以肉~眼可見的恐怖速度,拔地而起,片刻後,就超過了牆體的高度,然後像漫過海岸的潮水一樣,無數的喪屍爭相越入重型監獄中!
不久,那堵由特種水泥壘成的牆體,也在這股由萬千喪屍構成的浪潮的衝擊下,轟然倒塌!無數的喪屍嘶吼著發起衝鋒的號角,來不及逃脫的人,迅速被喪屍絞肉機般的破壞力撕碎,隨即填入腹!
屍羣鋪過,就像蝗蟲過境一樣,喪生在猙獰爪牙下的人,最後連一點骨頭渣都沒剩下!!!
由於看到周星星的動作,少部分人當時已經有了警惕心,在喪屍狂潮到剛剛爆發的時候,撒丫子就跑,最終逃過了被喪屍撕碎的命運。
聚在巨大的全金屬囚室中,衆人臉色都不好看。他們的生存空間又被壓縮了,更重要的是,由於這個突發狀況,他們的大部分物資都沒有帶出來。
囚室成環形分佈,中間是巨大的活動場,整個造型有些像古羅馬鬥獸場。實際上,這座監獄與鬥獸場也沒有什麼區別。每到六月份,這裡的犯人們便會被趕上中間的活動場,被分組後,在一個個五月份就開始修建,六月份才正式竣工的擂臺上,進行戰鬥、搏殺。
而來自世界各地的富商們,便會以各人選中的種子選手的輸贏,以及所能的贏場次爲依照進行下注。甚至,每年還會有專業的地下黑拳拳手,來這裡打擂臺,賺取傭金。
可以說,只要能在這場以生命爲代價的比賽中,取得好成績,犯人們就能獲得大把的金錢,無數的美人,可以說除了自由外,所有可以享受的東西,通過這一場比賽就都有了,當然前提是,你能取得好成績,並.....活著!
這在周星星的年代,根本就不敢想象的,但是在這個時空的稍靠前的時間段裡,竟然堂而皇之的進行了一屆又一屆,而紅色政府稱之爲發揮這羣社會墮落者的剩餘價值,這是有華夏特色的人道主義。
周星星瞇著眼睛,似乎沒受周圍人們的情緒的影響,望著巨大的活動場楞楞出神,他似乎看到了一幅幅死囚們爲了金錢、美女,而流血流汗,拼死搏命的慘烈場面,似乎那種狂熱的氛圍正撲面而來。
“當時,你早發現了爲什麼不通知我們?”一個臉上滿是疙瘩的男人,走到周星星身後,滿臉憤怒的問道。他的兄弟,就葬生在喪屍爪牙下,那是他從小一塊長大的兄弟!雙胞胎兄弟!
周侗緊緊抱著周星星,似乎這樣就可以驅逐剛纔喪屍帶來的驚嚇,她感覺周星星的胸膛好溫暖,她聽到這人的話,擡頭看了一眼,臉上馬上現出害怕的表情來,把頭在周星星的身上埋得更深了。
“你嚇到人了!”周星星溫柔拍了拍周侗的小腦袋,轉過頭臉色像結上了一層寒霜。
“滾!!!”
崔刀正想發怒,彷彿想到了什麼,臉色一變,灰溜溜的離開了。
隨著時間的悄然流逝,周星星也不禁變了臉色,外面的喪屍將整個環形囚場包圍的水泄不通,根本就沒有出去的可能。饒是周星星儲物空間中有大量的物資,也不禁讓他憂從心來。
而且,他還感覺到一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恐怖凝重感,這讓他心裡變得有些焦躁,站在屋頂,望著密密麻麻的喪屍,他還是想不通這種感覺從哪裡來,不一會兒,他把目光投向了中心的活動場上。
前幾天,下了一場雨夾雪,地面微微溼~潤,幾個在那裡挖掘著草根的男人,手上沾著的泥巴都是溼~潤的。周星星看著他們心中不由想到,是不是應該拿出一些食物來分給他們。當然,消除他們對自己的敵意倒是不太在意,怕就怕他們都餓死了,這裡少了人味,自己跟周侗身爲人的羣居性,會很難受。
土?溼~潤!周星星腦中閃過一道晴天霹靂,直接從樓頂跳了下去就地一滾,迅速的跑到閘門處躥了進去,用力拉下閘門的控制器。閘門在機械齒輪的咬合聲,降了一下來。
幾個在活動中心的人,不明所以的看著緩緩下降的閘門,無動於衷。
周星星呼出一口濁氣,與此同時,在閘門外面響起了驚恐的尖叫聲,還有某種東西破土而出的聲響,就好像大個的竹筍在一場春雨後,冒了出來。
門外恍如地獄......
無數的乾枯的手臂,從土裡伸了出來,遠處看去就像無數奇形怪狀的植物,在風中搖曳生姿!撲棱,喪屍從土裡一躍而出,氣惱的晃了晃腐爛不堪、猙獰兇惡的腦袋,衝著早先出來的五隻喪屍低吼。這五隻喪屍像是保護食兒的惡狗,嘴裡各叼著一塊人類的某個部位的軀體直叫,從外露的牙縫中還能看到猩紅猩紅的肉絲。
周星星從閘門的縫隙中看著這一切,牙齒咯咯打著顫,渾身不可抑制的顫抖起來!他一直以爲自己不再會恐懼了,但是此刻見到這種喪屍破土而出,如地獄一般的場面,他還是不由的心顫不已。
也許是在這樣一棟孤立的建築中,他情不自禁的把共同躲在裡面的人們,當成了自己的同伴,不由將自己代入他們的角色中,以至於會有這樣類似的反問——要是自己被撕碎、扯破,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身體,迅速的在喪屍猙獰的爪牙下,支離破碎,是不是會有同樣的無助?
突然,周星星聽到一聲類似於啤酒蓋被啓開後,落在地上又被彈起的咣噹聲,同時感到身後傳來一陣令人毛骨悚然的陰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