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yún)麓看著綠瞳姑娘一步一步向自己走來,不由得有些慌了,他微微顫抖著聲音,明明很害怕,卻愣是裝出一副一點也不怕的樣子,嘴硬質(zhì)問道:“你想幹什麼?”
綠瞳姑娘歪了歪打著兩根麻花辮的頭,乍一看上去竟是有些俏皮……如果忽略那呆板死沉的滲人笑臉的話。
綠瞳姑娘:“小藻剛纔說過了呢,除了那個女孩,其他人怎麼樣她都不管……”
正說著話,城堡外忽然響起了喧鬧聲,看樣子是又有人進入幻境了。
“這段時間看來我這裡格外熱鬧啊,真好呢,嘻嘻~”
綠瞳姑娘停住了腳步,學著孔鬱藻平常的笑聲嘻嘻笑了幾下,然後她就把自己的頭笑掉了!
孔鬱藻:“……”
不由得在心中腹誹:掌握不了笑的技巧就別笑,看這,把頭都笑掉了,真蠢!
瞥了一眼旁邊的邱眠,她不由有些驕傲。
藻藻就從來沒有笑掉過頭,更沒有在姐姐面前丟過臉!
看著已經(jīng)是魚形,全身從頭到尾都是黑不溜秋的小東西莫名散發(fā)出自信的光彩,邱眠顯得很懵???
綠瞳少女放下抓著唐求的手,身影消失了,但幾秒鐘過後,她就又抓著幾個人回來了。
她對孔鬱藻笑嘻嘻道:“你不是說除了那個女孩,其他人你都不管嗎,那我現(xiàn)在要和他們玩?zhèn)€遊戲。”
甚至不用移動分毫,她的兩個麻花邊就驟然變長,然後像是有生命一般,一根纏住了唐求,而另一根則是纏住了雲(yún)麓,麻花辮稍一用力,就將兩人帶到她的腳邊。
邱眠下意識地叫了一聲:“雲(yún)麓!唐大叔!”
雲(yún)麓原本還在劇烈掙扎著想要逃跑,但就在麻花辮緊緊地纏上他時,他卻是一動也不動了,好看的桃花眼也頓時失去了神采。
其他人也一樣,看上去是活的,但人卻是一動不動,瞪大的眼睛裡滿是空洞,就像一個個失去意志,只剩下一具軀殼,變成任人擺佈的傀儡。
邱眠看著眼前的情形,不由得暗暗咬緊了牙齒,卻又無能爲力。
怎麼辦?
該怎麼辦?
難道這一次,真的要死在這裡了嗎?!
綠瞳姑娘也是個能鬧騰的,這還不算完,見孔鬱藻對這些人的生死不爲所動,她又道:“要是他們能在我的遊戲裡面活下來,我會考慮考慮放了他們。”
孔鬱藻的確是像她之前所說的那樣,只在意邱眠,不管其他人。她自始至終都關心一個問題:“你什麼時候放我們出去?”
“來都來了,小藻你怎麼就不能多待一會兒呢?你這樣叫我好生難過。”
綠瞳姑娘的眼睛忽然一亮,“反正我一個人看他們玩遊戲也無聊,你就留下來陪我一起看嘛,等遊戲結束以後,活下來幾個人,你就能帶幾個人離開。”
孔鬱藻依舊陰陰冷冷的,“我沒那個義務帶他們離開。”
“我就不信你還真那麼無情,看來還是條件不夠,那麼……”綠瞳姑娘的眼珠轉(zhuǎn)了轉(zhuǎn),“這樣吧,如果那個和你們一起來的男孩在遊戲裡活下來,你不但可以帶他離開,我還可以附贈你一個讓他恢復原樣的辦法。”
撇了一眼邱眠,綠瞳姑娘的聲音充滿了蠱惑:“這樣的話,他跟你搶“姐姐”,你就可以用這個辦法來要挾他……我瞭解人類,沒有人會希望自己一直是小孩,永遠長不大。”
孔鬱藻糾結了一會,還是同意了:“那好,我就陪你一起看吧。遊戲結束以後,活下來的人我都能帶走,如果雲(yún)麓活下來了,你還得告訴我讓他恢復原樣的辦法。是這樣對吧?”
綠瞳少女的眼中閃過一絲什麼,但稍縱即逝,很快就消失不見了,臉上恢復了笑意盈盈:“是這樣沒錯呢。”
邱眠提出了質(zhì)疑,“他們?nèi)硕继稍谶@裡,還怎麼玩遊戲?你到底想做什麼?”
“我讓他們的意識進入了另外一個幻境裡,在那裡,我想他們會一個很有趣的遊戲體驗的,至於我到底想幹什麼?”
綠瞳姑娘笑意盈盈地反問:“我就算跟你講了,你能阻止嗎?你有能力阻止嗎?”
她不能阻止,也沒有能力阻止,因爲她還不夠強大。
綠瞳姑娘的那一番反問,就像是一根根尖銳的刺,狠狠地紮在邱眠的心裡,讓她啞口無言。而事實也的確如此,她只能暗暗捏緊了拳。
綠瞳姑娘的臉上竟少見的露出了一絲輕蔑的笑,僅僅只是這一個笑容,就讓邱眠覺得越發(fā)刺眼。
“請問還有什麼問題嗎?沒有其他問題的話,那遊戲現(xiàn)在開始咯。”
她揮了揮手,城堡的鏡子裡出現(xiàn)了一個影像。
……
雲(yún)麓醒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自己身處一個只點了一盞檯燈的昏暗屋子裡。準確的來說,他目前所待的地方,是昏暗屋子裡的某個衣櫃裡。
他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發(fā)現(xiàn)這並不是他的身體,而是另一個小男孩的身體。
難道他又陷入幻境裡了?
正當他懵逼之際,只聽見一陣沉悶的聲響,就像有人摔倒在地上。
他好奇地透過衣櫃門留出的一條縫隙看去,下一秒,他的瞳孔一凝,差點尖叫出聲,但他也反應了過來,用手死死地捂住了嘴巴,不讓自己發(fā)出一丁點聲音。
因爲從他的視角望過去,一個女人的頭顱正咕嚕嚕地滾到衣櫃前,和他來了個對視!
女人死不瞑目的眼中滿是驚恐,像是生前看到了什麼不該看到的東西一樣!
雲(yún)麓的心猛烈的跳動起來。
這是怎麼回事?!
他剛剛不是還和綠瞳姑娘對峙嗎?現(xiàn)在這又是什麼情況?!
鐵器拖在地上發(fā)出的聲音越來越刺耳,有人的腳步聲響了起來,並且越來越近。
雲(yún)麓幾乎在一瞬間就聽出了這種聲音是什麼!
是斧頭拖在地上發(fā)出的聲音!他絕對不會聽錯的!
在經(jīng)歷過小丑的事件後,這種聲音就一直陰魂不散地存在了他的腦海裡,所以當每每午夜夢迴之時,都讓他感到心有餘悸。
但現(xiàn)在斧頭拖在地上發(fā)出的聲音和腳步聲顯然越來越近了。
光聽腳步聲,雲(yún)麓就能猜測出衣櫃外的人多半是一個成年男人。而且對方手裡還有斧頭,雲(yún)麓瞅了瞅自己的小胳膊小腿,覺得衝出去和他拼命能拼贏的機率不大。
放輕動作,將身體一點一點艱難地往後挪了挪,將整個人都蜷縮在衣櫃的角落裡。
衣櫃外的男人看樣子是來撿頭顱的,腳步不緊不慢,卻一步又一步的扣在雲(yún)麓的心絃上。
雲(yún)麓甚至連呼吸也都不敢呼吸了,他在心中不斷的祈禱,門外的那個殺人犯千萬不要打開衣櫃門!
腳步聲越來越近。
三步!
兩步!
一步!
腳步聲在衣櫃前停下了,此時的殺人犯離雲(yún)麓只有一扇薄薄的衣櫃門,只要他一打開衣櫃門……
雲(yún)麓想著,自己絕對要狗帶!
透過細細的門縫,雲(yún)麓看見一隻帶著皮手套的手抓起了滾落在衣櫃前的頭顱,然後腳步聲再次響起,不過這一次的聲音是漸漸遠離了。
雲(yún)麓頓時鬆了一口氣,慶幸著殺人犯還好沒打開衣櫃!
但就當他來不及高興多久,腳步聲忽然往回走。
雲(yún)麓:“???!!!”
這他媽的又是搞啥子嘞?
該不會,該不會他被發(fā)現(xiàn)了吧?!
雲(yún)麓剛放下的心,再次提了起來,聽著急促的腳步聲,他的心越發(fā)突突!
不是吧?不是吧?這還帶有複查的?要不要這麼兢兢業(yè)業(yè)啊?!
腳步聲再次在衣櫃前停頓,雲(yún)麓欲哭無淚,手足無措,他甚至都做好了赴死的準備,但忽然就聽見金屬拖地的聲音再次響起。
原來是斧頭忘記拿了……
雲(yún)麓再次松下氣,然後他就聽到衣櫃外接連不斷地響起斧頭砍肉的聲音。
嘭嘭嘭——
一下又一下,光是聽著這聲音,雲(yún)麓都能想象到衣櫃外的變態(tài)殺人犯到底有多麼大的力氣了。
這要是被抓到還不得死掉!!!
雲(yún)麓覺得自己現(xiàn)在唯一的辦法就是坐以待斃,或者運氣好等到殺人犯走了之後,他才能離開衣櫃自由活動一下,爭取早日回到現(xiàn)實中去。
不知過了多久,久到雲(yún)麓都在衣櫃睡了一覺,醒來之後,才發(fā)現(xiàn)殺人犯的斧頭聲停止了。
難道……那個變態(tài)殺人犯已經(jīng)走了?
正當他要竊喜之時,房間裡再次響起了腳步聲。這一次,雲(yún)麓十分確定,這個腳步,是直衝他而來的。
糟糕了!
一定是他剛纔微微調(diào)整姿勢時發(fā)出的聲音這才引起了殺人犯的注意!
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
雲(yún)麓感覺自己此時腦袋裡一片亂糟糟的,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怎麼辦。
他急切的打量著衣櫃,這才發(fā)現(xiàn)衣櫃是抽屜式的,左右也就這麼大,根本沒有地方藏人。
等等!抽屜式的?!
衣櫃外的腳步聲似乎不能再幹擾他分毫,此時雲(yún)麓臉上的神色由焦慮變爲冷靜,他小心翼翼地挪動著身體,在保證不發(fā)出一點聲音的前提下,迅速地向抽屜衣櫃的深處爬去……
他的眼中滿是堅定,比起坐以待斃,看來他只能賭一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