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上旬,黑曼席卷了榕城。
到了九月中旬,因為感染黑曼而導致死亡的,已有數(shù)百人,感染者住院更是不下上千人。
醫(yī)院的床位緊張,榕城的醫(yī)院成為了許多人光顧的地方。
薄氏醫(yī)院的副院長趙承安帶領(lǐng)醫(yī)學團隊抵抗頑強的黑曼,將研制出來的藥大量的分發(fā)到各醫(yī)院里去,甚至連疫苗都有了。
薄冰坐立不安,她每天都在關(guān)注這方面的消息,從第一例死亡患者開始,她的眼皮就一直跳個不停,新聞播報的受害者人數(shù),一天一天的累加起來,她心情沉重。
蘇錦瑟的臉色也同樣不好看。
來了,前世她所遭遇的災難,真的來臨了。
這一次,遠避在這邊的她,能否逃離被黑曼侵蝕的命運?
慕容決發(fā)現(xiàn)她的情緒很低落,想著也許是她聽到了那些不好的新聞的緣故,向來不屑說甜言蜜語的他,竟然難得柔聲哄了幾句。
蘇錦瑟沉浸在自己的悲傷世界里,任憑慕容決怎么討好,她都沒什么反應,只是淡淡的應了幾句。
“榕城新聞快報,薄氏醫(yī)院的副院長分發(fā)出去的疫苗,起到了很大的作用,目前被感染的人數(shù)正在遞減,截至目前為止,被黑曼感染的死亡人數(shù),已經(jīng)達到了202例。”
薄冰手中的遙控器頓時把盛韶華搶了過去,他隨意的往沙發(fā)上一扔,就將失神的她攬入懷里,“別想了,與其看這些給自己徒增煩惱,不如什么都別想。”
他知道冰兒是個責任感很重的人,如果不是他看得很緊,說不定她早就偷偷的溜回去了。
薄冰也沒有表現(xiàn)出太強烈的失控情緒,“我哥他們怎么樣了?他們還在榕城,我放心不下。”
薄言和盛韶遠不可能離開,這個時候更需要他們。
“放心吧,他們會有分寸的。”
薄冰的神情有點恍惚,“黑曼研制,我爸也有參與,現(xiàn)在看到那些人就這么丟了性命,韶華,你讓我怎么辦?”
愧疚一天比一天加重,就像一個沉重的包袱,壓抑得她差點喘不過氣來,難受得厲害。
“如果我爸當時沒有參與的話,我也許還能昧著良心坐在這里,逃避這場災難。可是,我發(fā)現(xiàn)我做不到。”
樂萱和肖穆蘭對視了一眼,兩人都很擔憂。
錦瑟的情緒不穩(wěn)定,還有慕容決哄著。
冰兒也不好過,她這些天雖然不再強烈的要求回榕城,可她的情緒很低落,表現(xiàn)得很悲戚。
“老公,我真的很難受。”
盛韶華輕輕拍著她的肩膀哄著,“沒事,別想了。”
“錦瑟明明有跟我提起過的,很早之前就讓我準備了,是我沒用,我不能及早的把疫苗偷出來,也沒有真正的發(fā)現(xiàn)克制黑曼的方法。”
如果疫苗被送到醫(yī)院的時候,按照藥物的成分去配新的,讓所有人都注射疫苗的話,也不會有今天了。
都是她的疏忽。
“這不怪你,別自責,你也沒想過會發(fā)生這樣的事。誰能料到狂梟還會有后手?現(xiàn)在大哥他們正在圍剿狂梟,阻止他傷害更多的人。”
薄冰過不去心里的那道坎。
“老公,你讓我回去好不好?我想跟大哥他們一起并肩作戰(zhàn),我想爸爸他知道的話,也會同意我的做法。”
盛韶華眉頭緊蹙,他明顯是不同意的。
“我想為爸爸贖罪,也為肚子里的孩子積德。”
“冰兒,你還真是,固執(zhí)!”樂萱扶額。
盛韶華思量了一會兒,冰兒這些天的負面情緒他都看在眼里,與其這么拘束她,也不是個辦法。
“別哭了。”
他輕嘆一聲,冰兒還真是他的軟肋,她的要求,他很少會拒絕。即使知道回去有危險,可看著她自責難受,面容憔悴,他也狠不下心。
“要回去可以,你得答應我一個條件,否則免談。”
“什么條件?你說,我肯定答應。”
薄冰的臉色果然好了許多,精神也有點振奮,眼睛里閃爍的淚光看上去也沒有那么楚楚可憐了。
盛韶華輕輕撫著她的臉頰,“不管你在哪里,我都必須在你身邊。別想拋開我,獨自一人面對危險。”
她怔怔的看著他,還以為他的條件是不允許她靠近那些病人,沒想到竟然是這樣的要求。
“可是,那樣會很危險。”
“你是個孕婦,靠近病原難道不危險?”
薄冰低垂著頭,“老公,我不希望……”
“我們的想法都是一樣的。”
她不希望他介入,因為太危險,他又何嘗舍得讓她獨自一人面對危險?何況還有寶寶。
薄冰從他的眼睛里讀懂了他的想法,“好,我們一起面對,一起攜手度過難關(guān),我答應你,不會獨自去冒險的。”
纖細的手指輕輕撫摸肚子,她還有寶寶,有愛她的丈夫,她如何能舍得?
“不是,韶華,冰兒她想回去,你也讓她回去胡鬧啊?那多危險你難道不清楚?新聞報道上也說了,每天死于黑曼的人都在增多,冰兒還是醫(yī)生,更危險。”
樂萱堅決不同意讓薄冰回去。
肖穆蘭點頭,“這次我贊成萱姐的說法,冰兒,太危險了。你還有寶寶。”
薄冰態(tài)度堅決,“你們都不用再勸我了,我心意已決,那么多的醫(yī)生都在前線幫忙,我怎么能退縮?”
最重要的是,那是爸爸參與研制出來的東西,死了那么多人,她心里怎能過意的去?
“如果我什么都不懂,我也不會回去添亂。對于黑曼的了解,我不說很透徹,可到底還是比尋常的醫(yī)生要了解得多。爸爸的手札,陳博士的筆記,給我很大的幫助。”
樂萱不管她說什么,就是不打算讓她回去。
“言哥肯定也不希望看到你回去。”
薄冰輕輕抱了下樂萱和穆蘭,“你們好好的在這里呆著,等我的好消息。”
“冰兒,不許去!”
盛韶華淡淡的道,“她的心也不在這里,萱萱,你勸她也沒用。不讓她回去,她良心不安,一輩子都生活在愧疚當中。”
冰兒連做夢都夢到黑曼,現(xiàn)在她滿腦子都是黑曼。
樂萱和穆蘭只能眼睜睜的看著盛韶華將她帶走,卻無能為力。
“但愿,不會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