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朝堂的波濤洶涌在邊關的宇文燁是不知道的，他已經被碧磷國的異狀吸引了。

“阿燁，可有眉目了？”宣威走進賬中，看到宇文燁坐在桌前看著資料。

宇文燁眉頭緊皺，聽到聲音下意識的搖了搖頭。

“碧磷國的周圍似乎有一個隱藏著的陣法。”宇文燁說道，將桌上的資料翻了翻。

“陣法，這玄之又玄的東西真的存在嗎？”宣威的語氣透著一股凝重。

他已經收到朝廷的文書，若是在年關之際還未攻破碧磷國，便要撤軍。

“不知道。”宇文燁站了起來，看向懸掛在一旁的地圖，陷入了沉思之中。

“上將軍。”外頭響起低沉的男聲。

宇文燁面上一喜，道：“進。”

伍玄快步走了進來，見到宣威也在，行了一禮。

宣威擺擺手，示意伍玄快說。

伍玄也不賣關子，理了理思緒后道：“末將調查過，碧磷國是近兩年才出現這個陣法的，具體是什么陣法，因何而建，末將派了幾波人入陣都未查清楚。”

“碧磷國因為地處偏遠，所以得知的消息也極為有限，特別是在陣法出現之后，關于碧磷國的消息便少之又少。而今末將只打聽到，每年的五月初五，碧磷國似乎要舉辦一個盛大的典禮，而這個典禮重要到每個碧磷國的子民都要參加。”

“至于這個典禮具體是什么，卻沒有人知道了。”

伍玄的話成功讓宇文燁和宣威都陷入了沉思。

這么神秘的一個碧磷國，加上那神秘的陣法，要在年關之前破國，怕是有些難。

“阿燁不急，慢慢調查，船到橋頭自然直，關于碧磷國的秘密，總有一天會公布天下的。”宣威嘆了口氣，拍了拍宇文燁的肩膀，勸慰道。

宇文燁點點頭，眼睛卻始終盯著地圖上碧磷國的那一塊地方。

看到宇文燁的樣子宣威也不再說話，徑自走出了營帳。

已經深秋，天氣很冷，山上的楓葉紅了，大片大片的葉子掉落，在地上形成一層紅色的輕紗，遠遠看去美麗至極。

宇文燁走出營帳，看著那被楓葉籠罩著的碧磷國，眸中閃著幽光。

船到橋頭自然直嗎，但愿如此。

臨近年關，領軍衛依舊毫無所獲，宣威看著外面紛紛揚揚的大雪，嘆了口氣。

“師父。”宇文燁站在一旁，手中端著一杯熱茶遞給宣威。

“明日便要班師回朝，我會將金吾衛留下，任你支配，但你要明白，此次領軍衛回朝，便說明朝廷不會再撥糧草來，這些要靠你自己解決。”宣威看向愈來愈發沉穩的宇文燁，有些擔憂地說道。

“這些燁省得，師父回去的路上可要小心，要珍重身子。”對于這個師父，宇文燁也是打心里敬重。

“金吾衛就交予你了。”宣威看了宇文燁半晌，最后化成這么一句話。

將杯中的熱茶一飲而盡，外面紛揚的大雪更大了一些，世界像被染上了一層銀色的外衣。

宇文燁和金吾衛留了下來，在碧磷國旁邊不遠的村子里安置了下來。

因為沒有朝廷的糧餉，宇文燁和金吾衛只得靠自己的勞動獲取食物。

宇文燁租下了村中最大的房子，給了村民一筆錢，已然是冬天，冰天雪地里，除了用錢去買食物，根本沒有其他方法。

金吾衛深知自己的處境，所以也是極為拮據的過著，他們心知，熬過這個冬天便好了。

另一邊的邑都卻是歡天喜地的，宣威班師回朝，雖說為攻破碧磷國，但也算得上是大勝而歸，下令犒賞三軍。

“宣威將軍，不知那位戰神現在何處？”宇文羿飲完一杯酒后，對著正在開懷暢飲的宣威問道。

宣威聞言一愣，旋即明白過來宇文羿所問之人便是自己的那位聲名在外的徒兒。

“回圣上，臣那位徒兒說，碧磷國一日不破他便一日不回朝。”宣威的聲音很大，坐在旁邊的鄒騫聽得一清二楚。

鄒騫皺了皺眉，有些不解，說道：“而今圣上已下令撤兵，這位上將軍莫不是抗命不成？”

宣威聞言卻是眉頭微皺，不過很快就恢復了，語氣淡淡地說道：“鄒尚書有所不知，將士沒攻占一個地方便會留一批人守在那兒，以防那些人心中還有反意。”

宣威的意思很明白，留一批人在那兒是古往以來的規矩。

鄒騫仿佛沒聽明白一樣，道：“如今國庫空虛，糧餉可是無法撥付出來了。”

鄒騫的意思也很明白，要錢沒有。

宣威聞言倒是笑了，道：“這就不勞鄒尚書憂心了，古往今來，駐扎之人都不是用朝廷的糧餉。”

鄒騫一愣，剛想問什么，那邊的宇文羿卻是開口了。

“倒是有一番熱血心性，待碧磷國破，孤自當好好封賞這位上將軍。”宇文羿的聲音尚是開懷。

“如此，臣便替小徒先行謝圣上。”宣威舉起酒杯，對著宇文羿說道。

宇文羿也同樣舉杯，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而鄒騫則被兩人不約而同的晾在了一旁。

鄒騫也不尷尬，端起酒杯自酌了起來。

乾陽殿內一派其樂融融，絲竹管弦聲中，恍然還能聽到有人談天說地的聲音。

邑都城下了一場大雪，年關已至，城內一片喜氣洋洋，絲毫沒有因為這寒冷而減少熱鬧。

但遠在邊關的宇文燁卻不是很好過。

天氣回暖之后，宇文燁讓金吾衛到凌霄峰上駐扎，只留一小批人繼續留在村子里。

凌霄峰是碧磷國周圍最高的山峰，在山頂，可以很好的看清碧磷國內部的情況。

五月初一，金吾衛已經在這里駐扎三月有余，但宇文燁的調查卻完全陷入了死局。

關于碧磷國的情況，除了幾年前的信息，完全調查不到任何情報。

碧磷國似乎完全與世隔絕了起來，只要他不主動走出來，那便沒有人可以叨擾到他的這份寧靜。

宇文燁看著碧磷國，都城內有一座很高的殿臺，殿臺的四周滿是烽火。

五月初五，碧磷國的祭典將會在這座高臺上舉行，舉國參與，普天同慶。

日暮西山，天際火紅的夕陽籠罩著整個碧磷國，也將宇文燁籠罩其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