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冉冉現在算是知道什么是“床頭吵架床尾和”了,基本上她和赫連銘勛現在就是這樣的狀況。而且還是如小孩子過家家一樣的,上一刻還因為一點小事吵的不可開交,甚至是不惜說狠話傷害對方。
但是下一刻,也會因為一點點的小原因而忘卻了剛才的不愉快,重新回到原本恩愛的正軌上去。尤其是現在想想,赫連銘勛簡直就好像是小孩子一樣的脾氣,而且還是個吃醋的高手。
“勛,我們以后都不再吵架了。”葉冉冉看著面前紅火火的木炭,由衷的說著。
“嗯,我也不會再小氣了。你有你的自由。”赫連銘勛捏了捏葉冉冉的臉蛋,又寵溺的撫順了她的發絲,然后問她:“如果有什么想要去的地方,我陪你去。還有一些時間,我又放假在家,你想去哪里,我都陪著你。”
葉冉冉一怔,抬起頭來看著赫連銘勛。眼中有笑意,也有一絲的矛盾。她明白赫連銘勛所說的“還有一些時間”是什么意思。而且她知道,一旦時間到了,只怕這樣輕松的日子就再不會回來了。
不管她多么的想要忽略掉那個女人,但不可避免的,那個女人總是會出現在他們兩人的生活里,而且還是活生生的擠在兩人的中間。
葉冉冉也知道,娜娜塔公主根本就不是那么一個會輕易認命的人。這點從她會替皇上擋住一條毒蛇,然后讓她自己受傷來看,就知道娜娜塔公主其實是個善用苦肉計的人。而且就算是對她自己,都一樣的能狠下心來。
見葉冉冉不說話,赫連銘勛又道:“不要想太多了,你總是這樣愁眉苦臉的,還說要祝福我,可哪里有半分祝福的樣子呢。”
葉冉冉勉強一笑:“吃的有點撐了,我想起來走走。”
“我陪你。”赫連銘勛馬上起身,扶著葉冉冉向花園的方向走去。
而祁夜、鷹翼和小瞳,都很識趣的沒有跟著過去。
月色很好,天上沒有一絲的云彩,不會將明亮的月亮遮住。而空中微風淡淡的吹過,吹起葉冉冉的發絲和裙擺,讓這個夜晚平添了幾分的飄逸和清幽。讓葉冉冉一時間有種如夢似幻的美感。
赫連銘勛雖然走在葉冉冉的身邊,依然被她臉上的恬適和淡然所吸引。而葉冉冉的側臉更有幾分夜風、晚景清蕭瑟的美意,讓赫連銘勛有種不自覺的心跳加速。
葉冉冉恍然回神之后一側頭,就看到赫連銘勛一邊走路,一邊緊緊的盯著自己看,那表情竟然像是個情竇初開的小子。眼神里也還帶著幾分的癡迷。
葉冉冉“撲哧”一笑:“喂,回神啦。你這樣看著,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冉冉,我有沒有說過,你很美。”赫連銘勛很動情的說道。
葉冉冉歪著腦袋想了想,然后點了點頭道:“就算是你不說,我也很有自信。”
“哈哈,冉冉,其實你的隨性和自信,更讓你平添了一份吸引力。”赫連銘勛笑著將葉冉冉攬入懷中,在她的額頭上親了親,然后道:“我不是以貌取人的男人,我會為了心愛的女子而放棄許多。但有些責任,則是我無論如何都放不下的,冉冉,你能理解我嗎?”
葉冉冉很鄭重其事的點了點頭:“我能。”
“有了你這句話,我就知足了。”赫連銘勛長長的出了口氣。此時有葉冉冉在身邊,他才覺得什么是幸福,而且還有一種別樣的安定之感。
葉冉冉不再說什么,她很明白,這樣美麗的月色,如此相愛的人,是不應該說太多的話去破壞這份寧靜與幸福的。就算是將來會遇到什么事情,她也寧愿做一只鴕鳥,哪怕現在讓自己的頭埋在沙子里,不去看將來可能發生的事情。
然而,葉冉冉那個時候還不知道,她想的太過天真了。有些事情,并不是她心中所想,就能夠實現的。
就算是她并不奢望,并不貪婪,只期待一份簡單的幸福,也未必就真的能夠得償所愿。
總之,那一天是小爭吵伴著小幸福,就那樣平凡而實際的過去了。其實那時候葉冉冉就覺得,她和赫連銘勛當時真的如很多平凡的小夫妻一樣,爭吵、和好、不記仇,就這樣簡單而幸福著。
接下來的兩天,因為有管家的擋駕,所以赫連銘勛過的還算是安心。起碼赫連銘勛沒有感覺道太多的打擾。
有一些來送禮物的大臣想要借此機會和赫連銘勛攀一下關系的,赫連銘勛吩咐管家能推就推了。而實在推不掉的,又是朝中重臣,赫連銘勛就吩咐管家將對方的禮單收下,然后再回對方一張拜帖,約定一個日期,說是王爺會上門謝過。
直到海瑟國的嫁妝突然抬進了恭親王府的大門,管家才慌了一下,然后就飛快的跑到后院的清月軒,去向王爺稟告此事了。
“王爺,請到前廳看看吧。這件事情,小人實在是應付不來了。”管家的臉上已經滿是無奈和哀求。這嫁妝他可沒有代為收下的道理。
赫連銘勛一皺眉,并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么事。但管家一直擠眼睛,又不敢當著葉冉冉的面說。
赫連銘勛也知道或許不是什么簡單的事情,這才跟著管家出門。管家這才把海瑟國的嫁妝已經直接抬進門的事情告訴了赫連銘勛。還不忘問道:“王爺啊,您看這回去的聘禮……”
按道理說,兩國聯姻之后,是應該先向海瑟國下聘禮,然后才收嫁妝的。但赫連銘勛一直不肯同意這樁婚事,而海瑟國的娜娜塔公主又是在下聘禮之前就來到了天旭國,所以這聘禮遲遲沒有送出去。
赫連銘勛皺眉,他其實根本就不想成親,還哪里想到過什么聘禮。但現在娜娜塔公主這樣明著把嫁妝都送了過來,只怕自己再裝傻下去,皇上那邊也會有所詢問的。
想到這里,赫連銘勛沉聲道:“就按照聘娶王妃的禮物,備上一份送過去吧。”
管家忙著點頭,但想了想又覺得不對,忙又問道:“可是王爺不是應該親自去下聘嗎?這個……這個小人不能將東西送過去就完了。按照朝中大禮,還需要去祭拜祖宗祠堂,并且要請禮祭司和過八字,再交換過喜帖才行的。這中間的一樣樣程序都不能跳過啊。”
赫連銘勛聽了這些就感覺心煩,臉色也頓時就難看起來。冷著臉,寒著聲道:“怎么娶親還這般的羅嗦?你就把聘禮先送過去,然后叫人把生辰的帖子送到禮祭司就行了。”
“王爺,這可不行。”
“本王說行就行。”赫連銘勛直接把手一揮,讓管家不必再說。
但畢竟他已經出來了,而娜娜塔公主送來的嫁妝他還是得去看一眼,走個過場再收下的。這才朝著前廳走去。
前廳里已經放了二十只紅漆大箱子。箱子上面描金彩繪著龍鳳呈祥的圖案,還有黃銅的包角和獸頭的鎖扣,一見就是皇家的東西,十分的富貴、華麗。
而且現在這二十只大箱子全部都已經打開了。除了后面的幾個箱子都是綾羅綢緞之外,最前面的三口箱子里是整箱滿滿的黃金。再之后又是幾大箱的珠寶、玉器。
余下的箱子里都是些古玩、字畫,奇珍的擺件、稀有的珍玩。這整整二十個大箱子放在正廳里,真是一片珠光寶氣,富貴逼人。
可赫連銘勛看著這些東西,眉頭比剛才皺的還厲害。何況他也是一介王爺,府上的東西雖然不能說是堪比皇室的藏寶閣,可也著實有許多的寶物。如今這些東西爍爍生輝的擺在這里,反而讓赫連銘勛有一種厭惡之感,就好像那位娜娜塔公主是為了向自己示威,彰顯著她富貴逼人的嫁妝才如此做的。
這樣的女子,說是膚淺也罷,說是世俗也好,總之不是那種大氣、穩重的女子。也更加讓赫連銘勛對她的印象落了幾層。
為首來送禮的一個,是海瑟國的使臣。在娜娜塔公主來到天旭國之前,就是他先到這里來提及婚事,遞上邦交、聯姻的婚書的。
而當時赫連銘勛正在晨秀峰上和葉冉冉親密恩愛,若不是這個家伙到來,赫連銘勛也不會被皇上召回去,也就不會把葉冉冉一個人扔在晨秀峰上那么久了。
可以說,這個使臣是給赫連銘勛帶來壞消息的始作俑者。所以赫連銘勛一看到他,非但沒有笑臉相迎,更是連客氣都算不上。干脆冷著一張臉往正廳的上位一坐,看著那二十口大箱子道:“既然東西都送到了,使臣是打算在我的恭親王府吃飯不成?”
這言外之意就是:東西放下你怎么還不走呢?
可那個使臣似乎臉皮比較厚,又或是根本就想要裝作不懂赫連銘勛的意思,竟然還滿面帶笑的上前一步道:“小臣給恭親王見禮了。此番來此,不僅僅是為了送嫁妝而來。”
“哦?還有何事?”赫連銘勛只不過是順著他的話題,隨意的問過一句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