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軍不愧為心智極為堅定之色,片刻之間便分析出勝敗的關鍵之所在。
周陽,你對王某恨意十足,但那斷臂之仇,王某又豈能忘卻。這份恨意,比之與你,足以強了百倍不止。
“啊……”王軍一下子從那極度的絕望中站了起來,他低著頭,眼睛變成了紅色,身上的殺意隱隱的散發出去。“周陽,此生不殺你,我王某誓不為人!”
話語落下之后,王軍再一次抽出軟劍,直至天際,口中法決默念,遠遠望去,一股陰森之氣從天而降,落在那王軍身上。繼而,其身體完全沐浴在黑色之中,一道濃濃的陰寒氣息從其身上慢慢散開。
“少主,不要……”那盧洪江全身上下早已鮮血淋漓,然而在感受那一抹寒意之色,其眼中露出何等的驚恐之色。
“此子,此子竟然是血魔之身!”狐媚眼中帶著濃濃的震撼,一臉怔怔的看著王軍,幾個窺道修士全都停了下來。而那盧洪江,卻是雙膝跪地,眼中露出一抹濃濃的絕望之色。
關于血魔一詞,周陽也曾在涉奇書上見過,世界之大,無奇不有。而在這個世界上,總有那么極少數的人,天生便是以逆天而存在的。比如這不容于天道的血魔便是如此。血魔在血液沒有蘇醒之前,與普通修士無異,然而一旦蘇醒之后,將會面臨九變,也就是修士口中的血魔九變。
每經歷一次血魔變,其實力都會倍增,然而,那恐怖的天劫也是讓人心生畏懼的。因此,自古以來,凡是擁有血魔之身的修士,都是在七重窺道之上才會覺醒血脈,否則那恐怖的天劫絕不是人力可以想象的。
然而今日,那王軍竟然以九重內息之境要蘇醒血脈,這種做法卻是與死無異。盧洪江豈能不驚!
周陽立在一邊,臉上帶著一抹奇異之色,他總覺得王軍不會這么簡單的死去 ,至于為何會有這種感覺,他自己也不知道。不過天劫將至,他也不敢出手,只是呆在一邊,靜候其變。
時間緩緩的流逝著,王軍身上的血霧突然騰起,轉瞬之間融入那周圍的黑霧之中,那黑霧不停的騰亂起來,繼而化成一個長著雙角的獸頭怪物。
那怪物張開森森獠牙,沖著周陽就要怒吼攻去,只可惜,那轟隆隆的雷怒轉瞬及至,片刻之間,便將獸頭怪物轟的粉碎。
王軍怒吼朝天,臉上帶著不屈的意念,眼中露出一抹恨意,身上血霧再次騰起,繼而再次融入那黑霧中。那長著雙角的獸頭怪物發出一聲凄厲的慘叫,眼見著就要將周陽吞噬掉,而那雷怒堪堪降臨,再一次將其滅掉。
“少主,少主……”盧洪江的眼中帶著濃濃的悲戚之意,雙膝跪在地上,痛哭流涕。血魔變若是不成,王軍只有慘死的份,而今,他的心已經絕望了。
就在周陽準備后退幾步,讓王軍自生自滅之時,其腦海中突然傳來一陣極強的意念,那意念竟然有種要突破周陽控制的沖動。
周陽眼中露出濃濃震撼,是魂幡內的鬼頭,那鬼頭自然就是秦殤魂魄所化之物。不過被收入魂幡之后,其生前的
一切記憶都已散去,而今留下的唯有那恐怖的兇性。
那鬼頭傳給周陽一股強烈的意志,他要吞掉那黑霧所化的雙角怪獸,這意念之強烈,遠遠超乎周陽的想象,好似吞掉此物,對那鬼頭有著極大的好處。
若是真的讓俺兇物吞噬此物,會不會真的反噬與我,與其這樣做,還不如淡然觀戰。周陽心中喃喃自語。
“小子,放心去做吧,一切有我。”就在周陽猶豫之間,久違的聲音卻從其腦海中傳來,那人自然就是裂天。
周陽心中一喜,沒想到這老魔沉寂四年之后,竟然再次蘇醒,真是雪中送炭。
既然裂天已經許諾,周陽也不再含糊,他的身子朝著王軍的方向靠近幾步,臉上帶著一抹淡淡的殺意。
王軍雖然全身沐浴在極度的痛苦中,但對周陽的那份恨意卻是絲毫不減,而今眼見周陽竟然朝著其身子靠了過來,他硬是猛一咬牙,催動著身上僅有的內氣,血霧再次騰起,融入那黑霧之中,片刻之間,那黑霧再一次化作雙角怪獸,怒吼一聲,朝著周陽奔來。
周陽嘴角閃過一絲嘲弄之意,速度猛然暴漲開來,瞬息之間便臨近那怪獸之前,與此同時,天上的雷電洶涌降落,然而卻在周陽頭頂上的十米地方停了下來。
雖然同為黑霧,但裂天所化的黑霧不論在氣息上,還是威懾力上,遠遠不是那雙角怪獸可以相比的。那怪獸慶幸天劫沒有降臨,怒吼一聲,帶著滔天殺念,朝著周陽撲去。
然而,就在其接近周陽的那一瞬間,卻被一道紅色幡影擋住,那幡影上有一鬼頭,露出陰森的獠牙,怒吼一聲突然沖出魂幡,將那雙角怪獸給生生吞了下去。
周陽立即默念法決,只見那魂幡上出現密密麻麻的紅線,那紅線纏住鬼頭身上的每一個角落,硬是將其生生的拉回魂幡內。
話說那鬼頭進入魂幡之后,卻是在不停的嘶吼著,好似在承受極度的痛苦一般,整個魂幡也在不停的飄曳著,卻有一種超越掌控的態勢。
那雙角怪獸被拉入魂幡的那一剎那,天上的烏云頓時散去,而王軍那原本血紅的雙眼頓時黯淡下來。整個世界只有周陽手中的魂法在掙扎著,飄曳著。
狐媚的臉上帶著濃濃的驚恐之色,她看到了周陽頭頂上的那一團黑霧,心中竟然有一種膜拜的感覺。在她心中,那一團黑霧不是人,而是必須膜拜的仙。
她甚至都沒有理會那鬼頭上所散發出來的秦殤的氣息,全身在不停的顫抖著。四年前,西群山的那一幕,雖然眾人都不曾親眼看到裂天的霸氣,然而那可以與天一聲怒相抗衡的傳說卻已經在天元大陸流傳開來。
盧洪江眼見那黑霧還未融入周陽體內,小心翼翼的向王軍身子靠近。當年裂天抵御雷怒之時,他是親眼所見的,甚至這等神通修士不是能夠能夠抵抗的,因此能夠避之,自然要禮讓三分。
周陽依舊在控制那不斷抖動的魂幡,盧洪江眼中露出一絲決然,速度突然暴漲開來,瞬息之后,便飛到王軍身邊。
那速度之快,
簡直令人瞠目,周陽萬萬沒有想到盧洪江竟然會在這個時候突然暴起。裂天似乎并沒有替他出頭的意思,只是呆在其頭頂上,享受著和煦的陽光。
不留一點紀念的話,周某豈會讓你輕易逃去。周陽嘴角帶著一抹一沉之色,眼見盧洪江就要飛去,手指卻是輕輕一彈,只見一道極細的線如同幽靈一般,瞬間間纏住了盧洪江的左臂。盧洪江猛一飛去,嘴中卻是慘叫不止。
天蠶絲是何等的堅韌,其左臂卻被生生卸了下來,頓時間鮮血撒了漫天,那慘叫聲回旋在落虛山的上空。
周陽收回天蠶絲,距離掌控著那已經出現故障的魂幡。那碩大的鬼頭突然額頭掙裂,竟然長出一對雙角來。這詭異的一抹,莫說周陽,就連那幾個窺道修士也是一臉的茫然。
魂幡雖然并不多見,卻也是修士比較熟悉的一種法寶,魂幡的等級與其中的鬼頭數量和品節有著直接的關系。然而眼前的這一幕卻不是他們能夠了解的了。
那雙角怪獸應該是魔物,也是王軍血魔變異的幻化之物。那鬼頭竟然吞了此魔物,不過看其樣子,竟然是誰也沒有占據上風。
片刻之后,周陽頭頂上的那一團黑霧化作一道驚鴻,沒入周陽天靈之內。而周陽也將已經安靜下來的魂幡重新放入乾坤袋中,之后便一臉笑意的轉過身去,對著數人說道:“不知諸位是不是還在想著周某的皓月石呢?”
不得不說,周陽的笑很單純,甚至不慘一絲一毫的雜質,可正是這人畜無害的笑容,落在數人眼中,卻掀起了一陣陣漣漪。
即便他們膽子再大,也不敢招惹一個可以與天劫對抗的老怪,紛紛搖頭,后退不止。
周陽眼中精芒爆射,隱隱說道:“諸位什么事這么急,我讓你們走了嗎?”
狐媚等人立即收住腳步,眼中帶著濃濃的驚恐之色,卻無奈的轉過身來。“小哥,奴家等人雖然有歹意在先,但不也幫你出手教訓了那盧洪江嗎,你就高抬貴手,放我們一馬,如何?”
“哈哈哈……你可真會說笑話,若不是周某用計使然,爾等怎會聽從于我。當然,若不是師尊現身,爾等有豈會放過我?”周陽的臉上帶著憤懣之色,徐徐說道。
那狐媚等人一聽,臉色都有些不太好看,正如周陽所言,若不是裂天現身的話,他們肯定會滅了周陽,然后再奪取皓月石。不過有了裂天之后,一切都不一樣了,情況好似倒轉過來了。
“小哥想要什么,只要奴家有的,都會讓你如愿以償。”狐媚眨著眼睛,對著周陽暗送秋波,不自覺間,她又開始對周陽施展了媚術。
周陽內心一陣煩躁,狠狠說道:“收起你的**,周某不吃這一套,不過若是你能夠將那紫電竹送與周某的話,倒是可以饒你一命。”
此言一出,狐媚的臉色頓時跳動一下,他的腳步自覺的后退起來,一臉怔怔的看著周陽,臉上的笑容極不自然:“小哥,這紫電竹可是奴家的命啊,你換個要求行嗎?”話語之間,那狐媚卻是淚水漣漣,給人一種極其柔弱的感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