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唯瑾不可思議的看著眼前的男生，露出了吃驚的表情。
張凡看著毛唯瑾吃驚的樣子，並沒有趁其不備逃走，而是轉過身來，與毛唯瑾面對面，正面面對她。
“爲什麼是你？”
毛唯瑾張著嘴巴，不可思議的又問了一句。
自從上次與他見過面之後，張凡也表示，自己會去自首，但要先跟父母告別，所以想先回家。
當時柳沐繹不解的問毛唯瑾，爲什麼會相信他，萬一他跑了呢。
雖然毛唯瑾嘴上沒說什麼，但是在心裡，她就是本能的相信這個受盡白眼，被人欺負嘲笑的男生。
可是這才過了幾天，他不但沒有去自首坦誠他殺害宋欣欣的事實，而且還將陶芳芳也殺死了。
“你爲什麼要這麼做？”毛唯瑾不理解的，再次出聲問道。
“因爲我想了想，我還是放不下仇恨。”張凡表情淡然，語氣平靜的對毛唯瑾說道，“既然參與這件事的人都沒有好下場，那爲什麼陶芳芳還能好好的活著？”
“如果當初不是她慫恿我，挑撥我，爲了讓我動手殺了宋欣欣故意接近我，還欺騙我的感情假冒我的好朋友，我怎麼會走出那錯誤的一步！”
“所以我的錯誤，她也有責任，既然有責任，就要承擔，不是嗎？”張凡說道。
說這些話的時候，張凡的表情始終平靜的跟什麼事都沒發生似的。
短短的幾日，張凡竟然又這麼大的心裡變化，也是毛唯瑾所沒有想到的。
“你又與那個惡魔簽訂契約了？”毛唯瑾皺著眉頭看著張凡，問道。
儘管她心裡清楚，別人的人生是別人的，所以她只要盡力做好她應該做的事情就好。
可是面對張凡，她還是感覺惋惜。
怎麼說呢，這個瘦弱的男生，讓她感到很心疼。
“反正我手上已經有一條人命了不是嗎？”張凡一副無所謂的表情看著毛唯瑾，說道：“殺一個是罪過，殺兩個也就無所謂了吧，反正我已經這樣了，我還在乎什麼呢？最起碼，到最後得讓自己心裡痛快了吧！”
“所以你現在殺了陶芳芳，把她的靈魂交給了那個惡魔，你心裡痛快了？”毛唯瑾看著張凡，心裡一陣心痛，喃喃的說：“可是這樣你也墮落了，你也回不來了！”
“你說過，這是我自己的人生，我想怎麼過就怎麼過，與他人無關，與你無關。”張凡依舊面無表情的淡淡說道。
“可是你傷害了別人，就與別人有關了！”毛唯瑾忽然感覺自己的情緒有些控制不住了，大聲的對張凡說道。
“不然怎麼辦？你報警捉我？”張凡看著毛唯瑾，淡淡的說了句，隨後轉身便走了。
毛唯瑾站在原地，看著張凡遠去的背影，無奈的嘆了口氣。
“毛唯瑾，我可找到你了！”
這時楊雪跑了過來，站在毛唯瑾的身邊，雙手叉腰，氣喘吁吁的問道：“你是不是發現兇手了？人呢？”
“走了。”毛唯瑾低聲說道。
“走了？你就這麼放他走了？”楊雪吃驚的問。
“不然呢？”毛唯瑾轉過頭來看向楊雪，“不然我應該怎麼做？”
毛唯瑾突然面露這麼嚴肅的表情，讓楊雪一愣，一時之間，她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從小，我師父就告訴我，說人各有命，說因果循環，說任何惡劣的果，都是因爲從前自己種下的因而產生的。”
“所以，好果是福報，惡果就是自作自受。”
“我們雖然有著特殊的能力，可是我們不能過多的干預他人的人生和決定。”
“我從小到大，都一直謹記我師父的這些教誨，從來不過多幹預他人的人生。”
“我一直認爲這麼做，是對的，是無可厚非的。”
“可是今天，就在剛剛，我忽然發現，我想阻止他，我不想讓他繼續錯下去。所以我現在有點混亂，有點迷惘，我不知道自己怎麼做纔是對的，是冷眼旁觀，還是出手干預。”
毛唯瑾看著楊雪，第一次流露出不安又迷惘的表情，“楊雪，你告訴我，怎麼做纔是對的？”
楊雪看著這樣的毛唯瑾，忽然心疼起來，她伸手拉住了毛唯瑾的手，輕聲說：“你剛剛也說，因果循環，任何惡果都是當初種下的因造成的。雖然對於兇手來說，去作惡不好，但是對於被害的一方來說，是否是因爲她自己曾經做了惡的因，所以今天才收到了惡的果？”
“所以你不用糾結，這個世界上沒有百分百純粹的人，更沒有百分百完美的人。是人就會犯錯，犯錯就會受到懲罰，只是懲罰的力度分大小而已。”
“所以，毛唯瑾，我希望你還能繼續保持著一顆公證又平靜的心，繼續做你自己就好，做你想做的事，說你想說的話，不要被什麼條條框框所束縛。”
聽了楊雪的話，毛唯瑾好像整個人又精神了起來，她用雙手拍打了下自己的臉，讓自己重新振作起來。
“你說的對，我現在可不是迷惘的時候，我要養精蓄銳，晚上還要與那個惡魔約會呢！”毛唯瑾用力的深吸了一口氣，看向張凡離去的方向，淡淡的說說：“我想幫他，方法有很多種！”
毛唯瑾想，只要解決掉那個與張凡簽訂契約的惡魔，所有與之簽訂契約的人就都會無形中獲得了自由，也不會利用心裡的那份仇恨去作惡了。
可是萬萬沒想到，張凡的動作還是比毛唯瑾快。
陶芳芳跳樓自殺的事情還沒平息，有一則消息傳來，讓整個校園都陷入到了恐慌之中。
“毛唯瑾你聽說了嗎？”楊雪表情沉重的看著毛唯瑾，說：“鄧遠他，突然被毀容了，而且身體也殘疾了……那方明的事……永遠都不可能了！”
“沒死？”
毛唯瑾下意識的問了句，但很快就發現自己好像問的有點太不合時宜。
楊雪雖然臉色難看，但還是強行的隱忍著自己的感情，輕聲說道：“沒有，已經送去醫院搶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