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家想要楊公寶庫還有楊公寶庫中的圣帝舍利!”婠婠說道,魯妙子睜大眼睛,看著眼前如同精靈般的女子,臉上露出了不可思議的神色,冷冷地說道:“當(dāng)年老夫身受祝妖婦的迫害,在此隱居三十年,莫非你以為我便是會在三十年后告訴你嗎?”
“朝宜調(diào)琴,暮宜鼓瑟;舊雨適至,新雨初來。”婠婠淡淡地念著門楹之上的這一對楹聯(lián),那字體飄逸出塵,蒼勁有力,婠婠淡淡地說道:“前輩這里既是取名為‘安樂窩’,便是祈求安樂,卻是難得安樂!想來前輩也是放不下當(dāng)年的事情,只是心頭渴望而不可得吧!”
魯妙子一聲冷哼,并不答話,事實上他很少在這里住上,多是四方走動,安樂也不過是一個祈求而已。
婠婠也不著惱,坐在桌前,拿起酒壺,給自己斟了一杯,酒香彌漫在房中,濃濃的酒香有種讓人未飲先醉的感覺,婠婠淺淺地嘗了口,只覺得這酒味最是醇厚,更是芳香協(xié)調(diào)濃郁,最是讓人回味無窮,婠婠淺淺地笑道“嘗聞對酒當(dāng)歌,人生幾何!此酒就是老前輩的六果釀吧,乃是采石榴、葡萄、桔子、山渣、青梅、菠蘿六種鮮果釀制而成,經(jīng)過選果、水洗、水漂、破碎、棄核、浸漬、提汁、發(fā)酵、調(diào)較、過濾、醇化的工序,再裝入木桶埋地陳釀叁年始成,不知道奴家可是有說錯?”
魯妙子微微一愣,臉上神色變換,終是嘆了口氣,神色有些落寞,說道:“這又是那個妖婦所說的?”雖是猶是稱呼祝玉妍為“妖婦”,只是其中更多的是頹然的神色,想是回憶起當(dāng)年的事情吧,婠婠并不知道兩人當(dāng)年的事情,只是聽過祝玉妍曾經(jīng)講過這個魯妙子,當(dāng)年號稱“天下第一巧匠”,便是寧道奇寧牛鼻子也要稱呼一聲“魯老師”,可想而知這人如何的了得。
婠婠并不說話,只是細(xì)細(xì)地嘗著這六果釀,只感到口腔中甘醇的酒液在揮發(fā)著,最后醞釀成一陣芬芳,微微有著果香,看到婠婠并不說話,魯妙子也只是沉默地望著婠婠,有時候沉默比起千言萬語更讓人浮想,魯妙子心頭回想著,想起這三十年來的事情,他當(dāng)年被向雨田囑咐,將圣帝舍利藏于楊公寶庫之中,天下可以知道這楊公寶庫的秘密的也只有當(dāng)年寶庫的設(shè)計者魯妙子了,當(dāng)年魯妙子被祝玉妍所傷,若非憑著出神入化的輕功逃遁,如何能夠躲開祝玉妍?
“當(dāng)年若非我故布疑陣,讓這個妖婦以為我逃到了海外,如何能夠在這牧場之中安穩(wěn)地過上這三十年的時光?”魯妙子心頭想到,心中涌起一股劇烈地恨意,當(dāng)年他瘋狂地愛上了祝玉妍,致有后來如此之多的是非,汝今想來,何嘗不是一場緣孽,看到魯妙子臉上神色變幻,婠婠淺淺地笑道:“三十年了,師尊一只都記掛著魯妙子前輩,當(dāng)年師尊正是以為魯妙子前輩遠(yuǎn)赴海外,卻是沒有想到前輩竟是躲在飛馬牧場之中!”
“哼——”一聲冷哼,“是記掛著老夫是否死去吧!”魯妙子冷聲說道,婠婠站起來,走到了窗邊,揚(yáng)起臉蛋,望著窗外明凈的月色,望著那輪明月幽幽,嘆了口氣,幽幽地說道:“你便是想到了自己這三十年來的痛苦,可曾是想過這三十年來師尊的痛苦?”說罷,臉上神色黯然。
月色幽幽地灑在她的身上,一身白衣的她在月色下,有著柔柔地光華,魯妙子怔怔地望著眼前的女子,看到她柔和的側(cè)面,“真是好像,那樣的氣質(zhì),或者就是這樣的氣質(zhì)方才讓當(dāng)日的我愛上了她吧!”心頭竟是一陣黯然。
“當(dāng)年師尊想要殺你何嘗不是因為你上了師尊的心?”婠婠說道,語氣中有著深深的同情,還有的是那種深切的感受,她對她師尊的感覺可謂是清楚,因為兩人同為師徒,更是修練了相同的功法,天魔講究斬情絕意,若是動情便是功力大損,終身不復(fù)晉身最高的境界,“你可是知道師尊也不過是一個苦女子,當(dāng)年師尊被情所傷,可曾想過她對情的執(zhí)著,你想想當(dāng)年的所作所為何嘗不是讓師尊失望?”
婠婠并不知道兩人當(dāng)年之間的事情,可是卻是知道愛情之上沒有對錯,或者是師尊她大傷了魯妙子,讓他含恨多年,可是也未嘗不是他心甘情愿方才如此,如此道來,這個猶是含恨的男子未嘗心中就沒有情意,有愛方才有恨!
魯妙子呆呆地聽著婠婠的話,苦苦地想著當(dāng)年的事情,當(dāng)年她初見到祝玉妍便是被祝玉妍那種柔弱中的堅強(qiáng)的氣質(zhì)所感染,那是一種怎么樣的氣質(zhì),竟是讓當(dāng)年的魯妙子深深地愛上了她,他后半生悔恨著,常以為自己這一生中最錯的事情便是愛上了祝玉妍,只是因為祝玉妍讓他三十年來痛苦異常,不斷是上的,也是精神上的。
只是如今想來,當(dāng)年的他未嘗便是沒有錯,他是知道祝玉妍曾經(jīng)被深深地傷害過的,他也曾經(jīng)如此地對石之軒恨之入骨,如今想來當(dāng)年祝玉妍如此地執(zhí)著魔門未嘗不是因為愛情上的破滅,若是當(dāng)年他……“只是一切都沒有了若是了!”心底一陣嘆息,魯妙子感到自己的喉間有種梗塞的感覺,沙啞的聲音有著頹喪而衰老的感覺,“一切都已是過去了,再說什么也是于事無補(bǔ)了,老夫如今最大的心愿便是能夠得到秀珣的原諒!”
婠婠淡淡地笑了笑,說道:“三十年是非,又豈是片言只語可以說清楚的,如何決定,便是希望前輩可以慢慢思量!”轉(zhuǎn)過身,拿起了桌上的酒杯,上面正是蕩漾著微微的水光,不知道什么時候,她也喜歡上了喝酒,“若是他知道這酒,一定很饞吧!”婠婠心中想到,臉上蕩起了一絲溫柔的神色,或者她喜歡上的并非喝酒,而是與她心中的男子一起喝酒的溫馨感覺。
魯妙子無意間看到了婠婠臉上的神色,不由得一愣,眼前的女子無疑正是墮落愛河的女子的神色,這樣的神色,她曾經(jīng)在那個女子身上看過,那個讓他感到愧疚的女子,嘆了口氣,竟是無言,婠婠醒悟過來,看到魯妙子的神色,說道:“奴家不在打擾前輩了,來日奴家再來看望前輩!”
仿佛是對著長輩說話一般,婠婠并沒有再說楊公寶庫與圣帝舍利的事情,因為比起硬手段,軟的更讓人屈服,更何況便是當(dāng)年師尊祝玉妍也不曾成功過,婠婠臉上露出了一絲的笑意,看到魯妙子臉上的神色,便是知道今晚的她已是達(dá)成了目的,走出門口的時候,婠婠停下腳步來,說道:“前輩,可否告知這六果釀的具體流程?”
魯妙子微微一愣,終是點點頭,說道:“你不害怕嗎?”婠婠嬌軀微微一抖,低低地說了一句,轉(zhuǎn)身沒入了幽幽的夜色之中。
“原來如此嗎?”魯妙子低聲說道,臉上神色復(fù)雜。
……
次日天明時分,小娟已是來到了婠婠的房門口,敲開了婠婠的房門,小娟說道:“婠婠姑娘,小姐想要見婠婠姑娘,婠婠姑娘可是有時間?”
婠婠點點頭,說道:“不知道商場主找婠婠有什么事情?”小娟搖搖頭,說道:“我也不知道,不過不是什么壞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