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月樓是京城最大的休閒娛樂場所，名字取得雅，內(nèi)裡卻藏污納垢什麼名目都有。根據(jù)事先從閻濤那裡得到的情報，莫聰知道這家望月樓的幕後老闆其實就是趙榮，但明面上是京城富商秦利在經(jīng)營。

兩人進(jìn)了望月樓，裡面的跑堂都認(rèn)識雷豹，點頭哈腰地招呼著兩人上了五樓，莫聰掃了一下，寬敞碩大的一樓大廳是酒座兼茶座，中央有一處高臺，幾個紅衣舞姬正隨著樂聲翩翩起舞。二樓是一間一間的房子，有大有小，裡面?zhèn)鞒鰮u骰子和押大押小的喧譁聲。三樓四樓相對安靜，但每間房子也不是寂靜無聲，有說話的有猜拳行令的還有各種奇異聲音。

上了五樓，環(huán)境就非常清雅寧靜，兩人在一個雅間坐下，很快進(jìn)來一個三十多歲的男子。

“雷爺今天什麼口味？”那個男子跟雷豹很相熟的樣子，一進(jìn)來就笑著問道。

“酒要好，姑娘要好，其他隨意。”雷豹隨口說了一句。

“好，雷爺稍等。”男子說著話轉(zhuǎn)身出去。

“雷大哥，你常來這裡嗎？”莫聰看著雷豹熟門熟路的樣子，問道。

“也不算常來，畢竟常年在外，在京城呆的日子不多。”雷豹說道，“但這個地方我一回到京城就肯定要來，這裡的酒不錯，姑娘也是上等貨色。”

“那你帶我來這是什麼意思？”莫聰問。

“治病。”雷豹很鄭重地說道：“你真的有病，而且很重，只是你自己可能沒意識到。”

“是嗎，我有什麼病？”莫聰看到雷豹不像開玩笑的樣子，奇怪地問。

“你這種病很多老兵都有，我以前也有。”雷豹說，“這種病…怎麼說呢，就是習(xí)慣了戰(zhàn)場和軍營那種生活節(jié)奏，回到國內(nèi)之後心裡不適應(yīng)，怎麼過怎麼彆扭，在家裡根本呆不住，老是想著回軍營。”

“你這麼一說好像是有點，我才呆了一天就實在呆不下去了，要不是爲(wèi)了結(jié)婚的事情，我昨天晚上就直接去駐地了。”莫聰笑笑。

“所以說你病得不輕。”雷豹也笑。“你府上那麼多頂尖的好姑娘，你想睡哪個睡哪個，三個五個一起都沒問題，這麼好的家你不呆著，卻想著回軍營，你說你是不是有病而且病得不輕？”

“說到這個，我們府上那些姑娘到底是什麼來歷，你能不能跟我說說？”莫聰笑笑。

“那些姑娘能到你們府上，說起來也是她們的造化。”雷豹說：“按照瑞國刑律，她們很多都是應(yīng)該死的人甚至生不如死的人，但皇上對這些人很人性化，並沒有按照冷冰冰的律法處置她們，而是把她們挑選出來送到了你的府上，過著錦衣玉食的生活。她們到了你那裡，也算是脫離苦海重獲新生。”

“原來是這樣。”莫聰點點頭。

“嗯，總之她們不是什麼人派去的，也不是接受什麼命令去的，而是非常心甘情願甚至求之不得地去了你的府上。你心裡不要有什麼顧慮，也不要每天拘束著不讓她們伺候，否則只會讓她們忐忑不安，覺得你不接納她們。”雷豹說。“反正她們能跟著你，對於她們來說已經(jīng)是最好的歸宿，你要是真的可憐她們就早點把她們睡踏實了，不要讓她們懸著心吊著命整天戰(zhàn)戰(zhàn)兢兢。”

“行，我知道了。”莫聰不置可否地說道。

兩人說著話，外面進(jìn)來一長溜的姑娘，一個個身材高挑容貌俊俏。“你先挑吧，想挑幾個都行。”雷豹看著那些姑娘們，隨口說道。

莫聰沒見過這種陣勢，硬著頭皮隨便挑了兩個，雷豹見莫聰這麼謙虛，也就只挑了兩個。其他人退去，四個姑娘一左一右一左一右挨著雷豹莫聰坐下，不一會一桌酒菜送進(jìn)來，六個人開始聊天喝酒。雷豹長期混跡於宮廷、軍營、戰(zhàn)場，話題信手拈來，故事引人入勝，莫聰聽得多說得少，左右兩個姑娘端起來的酒他也不拒絕，接過來隨口就喝了。

四個姑娘都是風(fēng)月場中人，非常放得開，剛開始只是倒酒端酒，後來就直接端著酒杯喂兩人喝酒，莫聰有點不習(xí)慣，雷豹說你好歹也是屍山血海裡死過幾回的人了，人家姑娘們都這麼大方，你這麼扭扭捏捏地不嫌丟人嗎，你要再這樣以後別說是我雷豹帶出來的兵，我可丟不起這個人。

“這跟誰帶出來的兵有關(guān)係嗎？”莫聰無語。

“當(dāng)然。”雷豹說，“我以前教你怎麼打仗，現(xiàn)在就教你怎麼享受生活。一個兵上了戰(zhàn)場要勇猛殺敵，下了戰(zhàn)場要好好活著，這纔是好兵。你一天這樣繃著不累嗎，我看著都累。”

在雷豹心目中，莫聰是個還沒沾過女人味的人，所以一定要乘著這幾天有時間帶他來這裡沾沾葷腥，否則他守著那麼多貌美如花的丫環(huán)們什麼都不做卻整天想著回軍營，不僅辜負(fù)了皇上一片好心，而且簡直就是暴殄天物浪費加犯罪。

“兄弟，咱們都是彆著腦袋在戰(zhàn)場上廝殺的人，既然有命回來就要盡情享受，不然哪天死在戰(zhàn)場上變成一具冷冰冰的屍體，那就只有被一堆黃土埋著一直睡在地下，什麼都看不到什麼都聽不到了。”雷豹語重心長地說道。

“這個…我命挺硬的，輕易不會死。”莫聰尷尬地推開送到嘴邊的酒杯。

“就算你一直不死，也要活得自在一點灑脫一點吧？姑娘們都這麼願意跟你親熱，你這樣拘束著自己幹什麼呢？”雷豹鄙夷地說道：“你這樣拘束著自己，作繭自縛地活在這樣那樣的限制約束裡，就算活幾百年又有什麼意思？”

“就是，兵哥哥，你們在戰(zhàn)場上流血流汗地拼命，現(xiàn)在回來了就要好好放鬆。我們姐妹們不能像你們那樣上戰(zhàn)場殺敵，但能讓你們這些凱旋歸來的勇士身體鬆快心情愉悅，也算盡了我們一份心力，你就不要這麼拘束了。”莫聰右邊的姑娘直接往他腿上一坐，端起酒杯送到莫聰嘴邊。

莫聰被雷豹說得有點動搖，水靈靈的姑娘又吹氣如蘭地坐在腿上勸酒，他一想管他呢，反正都是你情我願的事，嘴一張就把杯中酒喝了。左邊的姑娘見莫聰不再拘束，也端起一杯酒送過去，莫聰也隨口就喝了。

姑娘們鶯鶯燕燕頻頻敬酒，雅間裡的氣氛更加活絡(luò)，莫聰右邊的姑娘最是主動，噙了一口酒含在嘴裡，嘴對嘴地喂莫聰，甘柔的酒液混著溼滑的香舌一起進(jìn)了莫聰嘴裡。莫聰雖然不是初哥，但也沒見過這種新鮮玩法，當(dāng)即有了反應(yīng)，姑娘感覺到了他的反應(yīng)，手伸下去輕輕撫摸著。

雷豹見差不多了，便讓兩個姑娘帶莫聰回房，一定要好好招呼，他自己也帶著兩個姑娘走了。到了房間，莫聰反而冷靜下來，坐在牀上跟兩個姑娘聊著天，問著她們的身世來歷，怎麼到的這個地方，以及關(guān)於望月樓的一些事情。

“兵哥哥，你來這裡就是聊天的嗎，別傻坐著了，該幹什麼幹什麼吧！”原先坐在莫聰右邊的那個姑娘名叫翠翠，她見莫聰遲遲不動，便伸手在莫聰身上摸著，同時引導(dǎo)著莫聰?shù)氖衷谒砩厦?

“你們這麼好看的姑娘，我跟你們聊聊天都感覺很放鬆，至於其他事情，我不敢冒犯你們，你們也不用委曲求全地取悅我。”莫聰收回手，故作白癡地說道。

“是嗎，你覺得我好看嗎？”翠翠問。

“你們都好看，不然我怎麼不挑別的姑娘，專門挑了你們兩呢？”莫聰笑笑。

“我也覺得你挺好看的。”翠翠在莫聰臉上親了一下，說道：“兵哥哥，我今天一看到你就喜歡你，要不你帶我走吧，我已經(jīng)攢夠了贖身銀子，我想跟你走。”

“你們這需要多少贖身銀子？”莫聰問。

“三樓四樓的姑娘要二百兩，我們五樓的姑娘要五百兩。”翠翠說道：“我現(xiàn)在有一千多兩銀子，餘下的錢咱們可以做個小買賣，養(yǎng)家度日。”

“翠翠，你真要這樣嗎？”另一個姑娘小聲問道。莫聰?shù)拇┲虬缫豢淳褪莻€普通軍士，她實在想不通翠翠是怎麼想的，那麼多達(dá)官貴人想出錢給她贖身她都不肯，卻偏偏要自己出錢贖身倒貼給這個小軍士。

“是啊，我是真喜歡他。”翠翠看了那個姑娘一眼，“對了，你喜歡我嗎？”她問莫聰。

莫聰無語。“你這種很直接的性格我倒是挺喜歡，但我不能帶你走。”他想了一下，說道。

“怎麼，你嫌棄我是做這個的，不想帶我走嗎？”翠翠一怔。

“不是，我馬上就要結(jié)婚娶媳婦了，所以不能帶你走。”莫聰說。

“是嗎，好可惜啊，我怎麼不早點遇上你呢。”翠翠親了莫聰一下，說道：“但我還是想跟你走，大不了我給你做小老婆就是。不過，你能養(yǎng)得活兩個老婆嗎？”

莫聰無語。

“要不我繼續(xù)在這裡做一段時間，等我多攢點錢你再把我贖出去，那時候我們的錢多了，你養(yǎng)活兩個老婆就更輕鬆了。”翠翠見莫聰不說話，便替他想著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