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也許分開后再不見,有些人卻是命中注定的劫,逃也逃不掉——蘇洛辰
夏季的雨總是來勢兇猛,豆大的雨點打在窗戶上的聲音顯得屋子里格外的安靜,蘇洛辰站在窗前看著外面的雨水出神,偶爾有一輛車經過門前,眼光跟著車子直到它消失。
樓下又開始吵了,雖然聽不清,但大概也知道在吵著什么,每次的話題都不會變,只是從嘴里吐出來的話卻是越來越惡毒,蘇洛辰有時就想不明白,曾經一起吃過苦熬過來的人現在怎么能夠吵成這樣,說話傷彼此傷得那么深。
翻開數學練習冊,還是寫作業吧,樓下的那些事只要不下去面對,蘇洛辰就當他們不是在吵架,像一個縮在殼里的烏龜吧,只敢躲在自己的世界里,就以為別人傷害不了自己,孰不知下面的烈火一樣能夠把你烤死于自己的殼中。
蘇洛辰從沒想過自己會如此的靜心,外面這么吵鬧自己反而更加平靜,平靜到可以把自己平時寫不進去的作業一題題往下做。這題的公式好像不記得了,蘇洛辰找出數學筆記本開始查了起來。
打開筆記本,蘇洛辰才注意到筆記本的頁眉上面不知道什么時候被留下這么一行字:“茄子,中午一點籃球聲見!——吳”。這個句話是什么時候留下的?
蘇洛辰記得吳翔逃學的那段時間落下
很多功課,那段時間筆記本有借給他看,有一天中午放學后吳翔把筆記本還給了她,蘇洛辰沒有看,順手就放在了桌子上,后來也接近于期末考試了,筆記本也不需要做筆記,也沒再翻開看。
蘇洛辰不知道那天吳翔等了多久,但是,那幾天吳翔真的需要對人說說自己心中的苦吧,而自己卻沒有看到那句話,是造物弄人么,讓自己現在看到。
下學期來就得分班了,有些人自此以后在學校看到也只是微微一笑就不再有什么交集,而蘇洛辰與吳翔卻因為這句留言開始了近十年的羈絆。
蘇洛辰記得吳翔以前有說到過自己的家庭,突然覺得自己的這些痛苦,如果是他就應該能夠理解的吧,蘇洛辰想找一個人傾訴那些事。
展開信紙開始了兩人之間的第一封信,一封猜到了開頭沒有猜到結尾的信。
吳翔,你好!
寫信不知道該怎么說,但我覺得在我認識的人中,也許只有你能夠感受我現在的那種痛苦。你回來那次也挺痛苦的吧,真的很抱歉,你的留言我今天才看到,而現在不是你對我傾訴的時候了,而是我要對你說一些事了。
你說那會你還小,不知道所謂的離婚意味著什么,父輩的那些事對你好像沒有多大傷害,但我想說其實你有時也還是希望父母能夠在身邊,而不是爺爺
奶奶吧。
你知道嗎?我特別后悔回家,回家后他們的那些事就再也瞞我不住了,原來他們早已吵了好幾個月了,在我回家的那兩天會裝得恩愛一點,你說我是不是得感謝他們?感謝他們讓我晚痛苦幾個月。
今天外面又在下雨,他們的爭吵聲被雨聲給壓著,而我卻只敢躲在樓上,當作什么都沒有發生,你一定覺得我很懦弱是吧,連面對現實的勇氣都沒有,沒關系,我也是這么認為的。
算了,不想說那么多了,就此擱筆。
茄子2003.7.26
蘇洛辰給吳翔寫出了第一封信,在假期后來的日子里,每當他們又一次爭吵的時候,蘇洛辰會躲在樓上展開信紙,邊哭邊寫,淚水把有些字都暈開了,在旁邊重新寫一個新的。
寫信也就像是在寫日記一樣,只是想找一個人傾訴而不得的時候,紙張就是最好的聽眾。
站在現在想以前的事,蘇洛辰總想著如果當初吳翔不留言,也就沒有后來的事了;如果當初自己不借他筆記本,也就不會有留言了。這些到底是誰開的頭,又該誰畫上句號。
如果再回到那天看到留言自己也許不再會選擇寫信了,因為那樣就不會有后面那些糾結的事了,而自己也不是陷入其中,應該怎么說,這算是生命中的劫,逃也逃不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