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冕和高妙容被帶到邊廳的時候,心里有些忐忑不安。
他已經(jīng)不是那個被父母寵愛的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孩子,他直覺這個邊廳很偏僻,不像是招待貴客的樣子。
高妙容被李麟罷了一道之后,非常的警惕,見一路上沒有遇到什么仆婦,拽著李冕的手不由緊了幾分,停住了腳步,目光閃爍地道:“你們這是要帶我們母子去哪里?”
阿吉知道高妙容起了疑心,盡量擺出一副溫和的笑容道:“王爺公事繁忙,常有人來拜會王爺。麟大奶奶畢竟是女眷,這邊偏僻些,也免得有那魯莽之人沖撞大奶奶,我們家王爺責(zé)怪起來,我可擔(dān)當(dāng)不起!”
這話說得有理有據(jù)。但高妙容心里還是隱隱覺得不安,但她之前打聽過了,姜憲進宮去了,這些仆婦應(yīng)該沒有那么大的膽子敢對她不敬。可惜的是沒有打聽到李謙的消息,她現(xiàn)在還不想和李家撕破臉,不然她就直接去衙門堵李謙了。
好在是她在邊廳里坐下之后,丫鬟們上茶上點心,客氣有禮,也沒有禁止他們母子走動,不像是要囚禁她的樣子,她這才松了口氣。
那個吉大總管說是去請李謙回來,可一去就不見了人影,到了晚上也沒有人安排他們母子用膳,那些上茶上點心的丫鬟也不見了蹤影,她這才感覺到了不對勁,拉著李冕就往外走,誰知道剛剛還敞開的院子門卻被鎖了起來。
她這下慌了神。
大聲地喊著救命。
不知道從哪里冒出個二十出頭,丫鬟打扮的老姑娘來,面色陰沉,有著一把不輸男人的力氣,二話不說上前就扭著她的人把她的嘴給堵上了,還讓隨行的幾個婆子拿了麻繩過來把她給綁了起來。
李冕嚇得直往外跑,被外面等著的小廝給逮了個正著,像她一樣,用麻布堵了嘴,反手扭著綁上了麻繩,丟在了邊廳的正中間。
那丫鬟還吩咐身邊的人:“仔細(xì)看著了,別弄死就行,等了王爺回來發(fā)處置。”然后就走了。
那些人十分熟練地點了燈,在旁邊支了張桌子,提了荷葉包的鹵菜,在那里吃起飯來。
李冕餓得嗚嗚直叫,眼里全是祈求之色。
高妙容痛苦地閉上了眼睛。
她這個兒子,真的廢了。沒有一點羞恥之心,一頓饑餓都忍不住,這樣的男孩子,怎么可能支應(yīng)門庭?
想到這里,她心頭一驚。
難道這就是李麟拋棄她們母子的緣由?
高妙容越想越心驚,越想越覺得有道理。
她已經(jīng)不能生了,李冕是嫡長子,除非李冕死了,不然李麟就算是有再聰明的庶長子,李長青、李謙都不可能答應(yīng)讓庶長子繼承家業(yè)。
若是小門小戶,自然不存在這樣的問題。
越是那巨賈、權(quán)貴之家,越重要傳承,越器重嫡長子。
李麟到底是賺到了錢,還是沒有賺到錢呢?
這個問題折磨著高妙容,讓她快要瘋掉了。
每天給他們喂兩盞清水的日子過了三天,第四天,他們被塞進了一輛馬車,由幾個殺氣騰騰的護衛(wèi)護送,離開了京城。
高妙容感覺到越來越安靜的驛道,想到她和李謙近在咫尺,卻就這樣錯過了,痛苦地哭了起來。
可這痛苦也沒有維系多久,她很快因為太餓昏了過去。
之后她一直暈沉沉的,只感覺到身子骨被人抱著挪上移下。不知道自己被帶到了哪里。
等她醒過來,就看見郭氏冷冰冰的面孔。
“你醒了!”她看了高妙容一眼,吩咐丫鬟,“去跟老爺說一聲。”
小丫鬟應(yīng)聲而去。
高妙容想起來,卻全身軟綿綿的沒有力氣,她道:“我怎么會在這里?”
聲音嘶啞的像沙子,說話的聲音如蚊蠅。
郭氏也懶得和她廢話,道:“李麟被孩子他大伯送了回來,他說你教子無方,斷了他的后路,你又吃不得苦,已經(jīng)和你和離了。公公把他抽了一頓,綁著他去見了高先生。高先生非常的生氣,要殺了李麟。我公公幫著李麟求情,這才保住了李麟的一條性命。
“或者是被你叔父打怕了,從你叔父家出來,李麟悄悄地跑了,到現(xiàn)在也沒有找到。
“結(jié)果前兩天孩子他大伯又說你找去了京城,這種家務(wù)事,婆說婆有理,公說公有理,他也不好插手,就把你們母子送了回來,讓李麟自己處置。
“現(xiàn)在李麟跑了,我們也不知道該怎么辦好?
“派人去跟你叔父說了。伏玉先生的意思是,讓你先去他那邊養(yǎng)著,等找到了李麟再說。
“我看你現(xiàn)在氣色也不大好,我這又有了身孕,實在是不方便照顧你。等會就派人送你去高先生那里!”
“你又懷了孩子?!”高妙容此時應(yīng)該關(guān)心李麟在哪里,可莫名的,她卻想知道郭氏懷孕的消息是真是假。
“是啊!”郭氏笑著,不由摸了摸肚子,臉上全是做了母親才有容光煥發(fā),“我盼著這一胎是女兒,可我婆婆卻說,最好還是再生個小子。孩子他大伯家的只有慎哥兒一個,太單薄了些,我們這房要是多生幾個,到時候也好幫襯幫襯慎哥兒。”說完,也不待高妙容回答,徑直道,“哎喲,看我這忙的,都快昏了頭。你嫂子剛剛過來了,正準(zhǔn)備帶你回去。我來看看你醒了沒有,倒把你嫂子給忘記了。你等會,我這就去跟她說。”
她一面往外走,一面朝著身邊服侍的使眼色。
眾人都明白郭氏的意思,團團地把高妙容圍住了,或服侍穿衣,或服侍梳頭,生怕她跑了似的。
高妙容氣苦,問起冕哥兒。
眾人一問三不知。
她正要發(fā)脾氣,她嫂子來了。
“三奶奶,真是對不住了。”她嫂子陪著笑臉,道,“我這就把人給領(lǐng)回去。”
高妙容忙道:“冕哥兒呢?”
她嫂子頓了頓。
郭氏卻很是直爽地道:“大姑奶奶想侄兒,公公已經(jīng)安排人把他送到汾陽去探望大姑奶奶了,你要是想孩子,等安頓好了,給孩子帶人信,到時候我們派人送他去看你。”
這是要把她和孩子隔開的意思!
如果她真的和孩子撇清了關(guān)系,以后憑什么再登李家的門?
高妙容不依,吵著要見冕哥兒,卻被她嫂子暗中連掐了好幾下,沉著臉道:“你先去見過叔父再說。這樣吵吵嚷嚷的,像什么話。”
郭氏就接了句話,低聲道:“難怪說大嫂有點不太對勁,我看,她回去之后,高大奶奶還得請人好好看著她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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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把這個情節(jié)寫完的,結(jié)果還是沒能寫完。
大家別煩了,下一章高妙容的結(jié)局就出來了。
現(xiàn)在文也開始慢慢收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