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同心和蔡如意越說越覺得這主意好,兩人又湊在一起嘀嘀咕咕了半天,好不容易商量好了怎樣說服金海濤,這才悄悄派人專程去了趟韓家。
金海濤接到消息十分的驚訝,但也不得不佩服金夫人是個能辦大事的人。他連夜進京,趕在了李謙到京城的第二天也到了京城。
韓同心是在韓家見到的金海濤。
這個時候宮裡宮外都有點亂。
宮裡的那些宮女、內侍能被帶去金陵的畢竟是少數(shù)人,大多數(shù)人都被留在了京城。宮裡對他們也沒有個安排,很多人都誠惶誠恐,個個都想和慈寧宮牽上點關係就好。
宮外的人,真正有背景的富賈早已經搬去了金陵,大多數(shù)的功勳之家都被留在了京城,朝廷並沒有帶他們一起南下的意思,而當年,很多人都是跟隨著簡王站在了姜憲的對面,雖然姜憲連他們這些人是誰都不知道,但做爲當事人卻不這麼想,紛紛找關係疏通,想跟著皇上去金陵。
汪幾道等人則更忙。
三院六部有很多的文書需要搬走、封存或是銷燬,幾個人忙的都有六、七天沒有回家了。
韓同心要回孃家看看,這個時候,想想也是常情,沒誰放在心上。
至於李謙,他一進城門就被汪幾道等人知道了。
照汪幾道的意思,先晾李謙幾天,收收李謙的繮,別弄得像嘉南郡主似的桀驁不馴。
蘇佩文卻覺得這沒什麼意思,道:“他要是連這點氣都沉不住,也就不會有今天了!”
汪幾道卻難嚥心中的那口氣,道:“他有個什麼?還不是靠抱嘉南郡主的大腿纔有今天!”
他這是氣話。
有句話他沒有說,但蘇佩文心裡明白。
過了這個村,就沒有這個店了——這個時候不收拾李謙,等到他們南下,李謙漸漸坐大,他們恐怕就再也沒有那個機會收拾李謙了。
蘇佩文除了負責金陵的行宮修建,還負責這次宮裡的搬遷,忙得團團轉,哪裡還有心情和心思和汪幾道絮叨,想著汪幾道若是願意,就隨他去好了,反正也不是什麼大事。
或者是人要走了,李家再也威脅不到汪幾道了,汪幾道卻突然間有了傾訴的欲|望,他把自己派人去了趟遼東的事告訴了蘇佩文,並道:“就算是我小心眼,在李謙和姜鎮(zhèn)元之間撒了把沙礫好了。我心裡不舒服,也不想讓這兩人心裡舒服。”
這是何苦呢!
又不是什麼生死之仇!
風水輪流轉,說不定哪天會求到李謙和姜鎮(zhèn)元。
蘇佩文在心裡直搖頭。
汪幾道老了!
只有人老了,纔會這樣不管不顧,不怕結仇。
但這不關他的事。
他早看出來了,汪幾道壓根就沒有想到讓他接班,李瑤又及時抓住姜憲的高枝更進了一步。他與其爭首輔的位置,不如好好地爲致仕之後打算。
“那些文書都封存嗎?”他轉移了話題,道,“萬一嘉南郡主不管不顧怎麼辦?”
“也不是什麼要緊的東西。”汪幾道,“嘉南郡主看了也沒關係。”
他們都覺得,一旦京城落在李謙手裡就等於是落在了姜憲手裡,姜憲決不會守規(guī)矩的在家裡呆著,多半會藉著太皇太后的意思住進宮裡來的。因而凡是涉及到國家大事的東西都不能留在京城。
蘇佩文點頭,親自去封存文書的院子看了看。
汪幾道則站在窗前望著那株石榴樹發(fā)起呆來。
以後,這株陪伴了他二十幾年的石榴樹恐怕就再看不見了。
既然南遷了,明年是不是增加一屆恩科,這樣,金陵那邊也可以補充些官員。
他不能再任由簡王和皇上亂來了……
住進了長公府的李謙,投了公文既沒有安排到吏部備報也沒有安排他進宮覲見趙璽,他也樂得裝傻,樂得糊塗——見得太早,若是趙璽交待什麼事讓他辦,他是辦還是不辦呢?
李謙正好趁著這個功夫分別和朋友聚一聚。
他先去拜訪了曹宣。
幾年不見,曹宣已褪去了曾經的青澀,身板結實了不少,變得成熟穩(wěn)重卻不失翩翩風度,依舊是個美男子。
李謙不由打趣曹宣:“這要是走在路上,我都不認識你了!”
“那是!”曹宣立刻反嘲,道,“您臨潼王眼裡除了嘉南郡主還正眼看過誰?”
兩人哈哈大笑,一時都想起了年少輕狂時的那些事,頓時感覺親近了不少。
曹宣道:“要不是我,你能抱得美人歸嗎?”
“所以我一直很感激承恩公嘛!”李謙半是玩笑半是認真地道,“可惜我們生的都是兒子,不然還可以結個親家。”
“承蒙你好意!”曹宣一副嫌棄的樣子,道,“就憑嘉南,我看不管教出來的是兒子還是閨女只怕都是是囂張跋扈的性了,我這承恩公府有點小,承受不起。”
“你還說上勁了!”別的事李謙都可以一笑而過,攤上姜憲,他就會有種特別的偏執(zhí),明明知道只是玩笑,也不願意聽,“我的兒女也是天之嬌女好不好?難道還要在別人面前唯唯諾諾?!”
曹宣看著不禁笑著直搖頭,道:“我還以爲這麼多年不見,你李謙有了長進,原來還是那個李謙——遇到嘉南的事就特別上心,特別喜歡較真!早知道這樣,我就應該把王瓚和鄧成祿叫來,讓他們看看你的樣子。”
李謙一愣。
曹宣已笑道:“不過,也怪我識人不清。你還記得當初太后娘娘非要我給嘉南送紅豆餅的事不?我們倆個人當時不對付,我明明知道嘉南不會吃我的東西,我就準備隨便對付對付算了。見我準備隨便找個地方買兩盒紅豆餅送進宮時,你就主動主纓,接下了那差事。你跟我說實話,當時你在哪家買的紅豆餅。後來事多,我也忘記問你了。”
他親自督促家裡廚子做的。
從前的事像一幀幀的畫,一幅幅地出現(xiàn)在他腦海裡。
他那個時候,就已經對保寧動心了吧?
可能他自己也不知道!
情不知所以,而一往情深。
李謙不由微微地笑。
笑容裡充滿甜蜜和柔情。
曹宣一愣,打了個寒顫,怪叫道:“你不會那個時候就在打嘉南的主意吧?”
“胡說些什麼?”兩道反駁的聲音突兀地一起響了起來。
一道是李謙的,另一道,卻是聞訊帶著孩子們來拜見李謙的白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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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們,我此刻應該在動車。
馬上就要回家了,又能穩(wěn)定地寫文了,好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