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夫人頓時像胸口被捅了一刀似的,跳起來就朝續(xù)哥兒跑去。』
李長青也沒有料到,想到被打的人雖然是續(xù)哥兒,可打人的是冕哥兒,還只是個不懂事的孩子,他雖然心疼續(xù)哥兒,可也沒辦法去責怪冕哥兒,一時間倒不好說什么。
可就在這時,一直站在旁邊沒有吭聲的慎哥兒卻突然上前一步,“啪”地一下就把冕哥兒推在了地上。
冕哥兒摔了個屁墩,“哇”地一聲嚎啕大哭起來。
“慎哥兒!”姜憲神色大變。
家里沒有其他的孩子,眾人都寵著、讓著慎哥兒,淼淼過來玩,也因為淼淼是小姐姐,又性情溫和,總是順著慎哥兒,養(yǎng)成了慎哥兒有些霸道的性子,可他卻從來沒有對誰動過手。
難道是被寵壞了?!
姜憲急得不行,上前幾步就蹲在了慎哥兒的面前,肅然地道:“你怎么能打弟弟?!”
慎哥兒卻指著續(xù)哥兒道:“他打人!”
言下之意,是指冕哥兒打了續(xù)哥兒。
姜憲頓時頭痛不已,忙道:“可你是哥哥!你力氣比冕哥兒大,懂得的也應該比冕哥兒多才是。冕哥兒不對,你應該好好和他說,你怎么能一言不就打人呢?”
慎哥兒抿著嘴不說話。
通常他露出這樣的表情時,都認為自己沒有錯,是堅決不道歉,堅持不妥協(xié)的。
姜憲撫額。
那邊高妙容已花容失色地跑到了冕哥兒身邊,一把抱住了孩子,一面上上下下地摸著孩子的身子骨,一面急切地道:“冕哥兒,你怎么樣了?有沒有哪里摔到?你哪里疼,快跟娘說!”
好像急得眼淚都要落了下來。
冕哥兒長這么大還沒有誰敢動他一個指甲蓋,突然被慎哥兒推倒在地,他嚇壞了。平時伶牙俐齒的,此時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知道指著慎哥兒哭。
姜憲很是內(nèi)疚,忙道:“冕哥兒不哭!是哥哥不對。嬸嬸讓你哥哥給你道歉,保證再不推你了好不好?”
李麟也蹲在了冕哥兒身邊,面沉如水地摸了摸兒子的頭,溫聲地道:“冕哥兒不哭!告訴你娘,你哪里疼?”
冕哥兒直搖頭,哭得像個淚人似的,抽泣著對高妙容道:“打他!打他!打死他!”
屋里的人神色俱是一變。
小孩子吵鬧打架是常事。你打了我,我要打回來,也是常事。若是姑娘們肯定是要教訓一頓的,可小子們就隨他們?nèi)チ恕7凑际切⌒∫粋€人,再重的手也不過打個鼻青臉腫,不會傷筋動骨。大人通常都是睜只眼閉只眼就算了。卻沒有哪個孩子說要往“死”里打的。
何夫人當即就不高興了。
敢情她的孫子被人打了,慎哥兒幫她打回去了,冕哥兒竟然敢說要打死慎哥兒!
她原本就不是個能忍的人,之前在李長青那里受的氣還沒有消,此時又遇到了續(xù)哥兒被打,她哪里還忍得住,聞言立刻就站了起來,厲聲道:“妙容,我只是你嬸嬸。本來這話不應該我來說,可你們家冕哥兒這話說得可不對頭。誰家的孩子小小年紀就生啊死啊的!你們做大人的,言傳身教,是不是也要檢點一些!
“我們李家現(xiàn)在雖然是不愁吃不愁穿的,可也不是那立家百年的功勛世家,還當不起喊打喊殺的!”
言下之意是指責高妙己身不正,才沒有教好孩子。
高妙容好不容易才得了這么一個兒子,平時看得像眼珠子似的,卻被慎哥兒推到了地上,哭成了這個樣子。她心疼極了,哪里還顧得了那么多,聞言不由不悅道:“嬸嬸,您這話說的就有點過分了。冕哥兒不過是個孩子,知道什么是生什么是死的?不過是被嚇壞了說出來的童言童語罷了。怎么就扯到了家風、為人上了呢!嬸嬸這么大頂帽子,我可戴不起!”
從前高妙容和何夫人的關系最好,后來雖然生了那么多的事,可何夫人在心里卻從來不曾真正的責怪過她。而高妙容,她雖然覺得何夫人又蠢又笨,可何夫人畢竟是李長青的繼室,何夫人能幫她的地方很多,而且何夫人也非常的好擺布,時間一長,她對何夫人不免就有些漫不經(jīng)心,加之有了朱雪娘從中挑撥,她和何夫人的關系漸行漸遠,卻也沒有想到過要和何夫人不來往。
可今天,何夫人太過分了。
她不喜歡李麟,瞧不起李麟,覺得李麟窩囊,因而把所有的感情都傾注在了冕哥兒的身上,甚至覺得,冕哥兒在她的培養(yǎng)之下,肯定會成為第二個李謙,甚至會比李謙更有出息。到時候她雖然沒能像姜憲那樣妻憑夫貴,卻可以母憑子榮,一樣可以壓過姜憲。
所以高妙容才沒能忍住。
何夫人一時間臉色白,她想說些什么,卻口拙的說不出來,只好捂著胸口瞪著高妙容,道著“你,你,你”的。
陪著孩子們一起出來的朱雪娘看了卻眼珠子一轉,驚恐地高聲道:“不好了!夫人氣得昏過去了!”說著,三步并作兩步地竄到了何夫人面前,暗示般地捏了何夫人一下。
何夫人一愣,馬上就明白過來。
然后她配合著朱雪娘,兩眼一閉,昏了過去。
屋里的場面一下子就亂了。
一個孩子倔強地站在那里不說話,另外兩個孩子像比賽似的,一個哭得比一個大聲。姜憲等人或是在訓斥孩子,或是在哄孩子,或是抱著孩子傻傻地望著何夫人,而何夫人則被朱雪娘和屋里的丫鬟、婆子們半扶半抱地放在了羅漢床上,有的掐著何夫人的人中,有的低聲道著還是去請個大夫過來……
康氏和李雪進門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副亂糟糟的場面。
兩人不由面面相覷,不約而同地問姜憲:“這是怎么了?”
姜憲都不知道該怎么說。
李長青卻怒了。
“行了!”他大喝一聲,“啪”地一下拍得桌子上的茶盅茶壺都“叮叮當當”地跳了起來,“一個個的像什么話!孩子打架而已,大人們摻和些什么!這件事誰也不準再提。阿麟,你去讓人請兩個大夫來,阿麟媳婦,你抱著孩子暫時到東廂房歇會兒。續(xù)哥兒的乳娘,你抱著孩子守在夫人的身邊。郡主也別責怪慎哥兒了。有什么事等大夫來了再說。”
※
親們,這是昨天晚上趕出來的稿子,由草稿箱君布。
感謝它賜于我們稿子……
繼續(xù)求月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