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止哥兒當然也不知道自己用非常崇拜的口吻說出來的一件事,最後卻走了樣……
他舉著雙手啪嗒啪嗒地跟著慎哥兒進了慈寧宮,遇見印霞就高聲地喊了起來:“姑姑,姑姑,快,快幫我洗手,我的手好髒!”
慎哥兒就瞪了止哥兒一眼。
他怕止哥兒當著衆人嚷出他剛纔在不遠的宮院裡的大樹下小解過。
好在止哥兒也覺得非常的丟臉,紅著臉,一句話也沒有提。
印霞看他小手白白嫩嫩的,壓根看不出一點髒的地方,不由困惑望著止哥兒。但止哥兒非要洗手,她也不能不讓,只好咐咐小宮女去打了水過來。
止哥兒洗了手,鬆了口氣,有種重新活過來了輕快感。
就是矯情!
慎哥兒撇了撇嘴,問印霞:“東暖閣的客人走了沒有?”
“走了!”印霞笑道,“剛剛走不一會兒。”
運氣還不錯!
慎哥兒頓時信心大增,帶著止哥兒進了東暖閣。
太皇太后正想問兩人的行蹤,兩人就進來了,太皇太后很是高興,笑咪咪地招了兩個人在身邊坐下吃瓜果。
慎哥兒給太皇太后剝了個福桔,見太皇太后笑咪咪地吃了一半,這才道:“曾外祖母,我想今天出宮去看我娘,明天和我娘一起進宮來陪你過元宵節。”
孩子想母親了,太皇太后很能理解,何況今天已過一半,明天慎哥兒就又進宮了。
“好,好,好!”太皇太后高興地道,“我這就讓人給你收拾東西,你明天再隨你母親一起進宮。”
慎哥兒忙道:“不用收拾東西。我不過出宮住一夜而已,家裡也有我換洗的衣裳。”
太皇太后聽了更加高興了,連連點頭,喊了孟芳苓進來,讓她給慎哥兒裝些瓜果點心回去。
孟芳苓微微地笑,心裡卻忍不住嘆息。
自趙璽南下,上貢的貢品都送往了南京,京城這邊冷冷清清的。要不是臨潼王差人送了很多年貨過來,只怕賞人都沒什麼可賞的。而東西既然是臨潼王讓人送進府的,長公主肯定多的是。也不知道姜憲看到了會不會傷心!
止哥兒看慎哥兒這麼順利地就出了宮,也嚷著要出宮,並且腦子不知怎麼一下機靈起來,道:“我想和哥哥一起!”
慎哥兒走後,慈寧宮就止哥兒這一個孩子了,的確是不好玩。
太皇太后想了想,立刻就答應了。
止哥兒朝著慎哥兒有些得意的笑。
慎哥兒也有點高興——他不用再想法子把止哥兒也弄出宮去了。
兩人一同出了宮,止哥兒卻要跟著慎哥兒去長公府。
慎哥兒斜睨著他,道:“我什麼時候說話不算話了?你只管回家去,我明天下午去你家裡接你出來。”
止哥兒高興采烈地應了,可還是拉著慎哥兒的衣袖不放,道:“哥哥,你就讓我去你們家玩一會吧?我用過晚膳就回去!”
“你怎麼這麼傻!”慎哥兒點了點止哥兒的腦袋,道,“我還要回去說服我娘呢!你以爲出門很簡單啊!你看看你周圍服侍的人!若是我娘答應了,雲林他們今天晚上就別想睡覺了,要安排我們明天晚上出行的行程!你去我們家做客,我娘肯定會留了你晚膳,說不定還會留了你過夜。我哪裡有時候去說服我娘跟著我們一起去看燈市?”
實際上是他覺得他想說服他娘,大道理肯定是用不上的,還不如撲到母親懷裡撒個嬌管用。
他可不希望自己撒嬌的模樣兒被止哥兒看見。
“也是哦!”止哥兒道著,依依不捨地辭了慎哥兒。
慎哥兒滿腦子官司地回了家。
這一路上他都在想用什麼法子說服他娘,卻始終沒有想到很好的辦法。
等見了姜憲,姜憲心疼地把他抱在懷裡一通親,他的心這才定了下來,對姜憲道“娘,我有件事要求您?”
姜憲挑了挑眉。
慎哥兒忙把事情的經過一五一十地告訴了姜憲,強調:“我已經答應了止哥兒,爹還說,只要您同意了,我們就能去!您就答應了我們了唄!”
姜憲忍不住在心裡罵李謙了。
讓她來唱白臉,他來唱紅臉。
可想到兒子難得這樣爲一件事盡心,她還是答應了。
慎哥兒興奮地跳了起來。
姜憲呵呵地笑,讓人寫了帖子送去親恩伯府。
止哥兒回到家裡也不說話,就坐在垂花門口等著,向左望,是他爹外院的書房,向右看,是他孃的內室。
路上,慎哥兒對他說了,回家就讓他娘下帖子。
這樣一來,不管那帖子是給他爹還是他孃的,他都能立刻就知道。
親恩伯府的僕婦們卻嚇壞了。不知道止哥兒遇到什麼事,這麼冷的天,不在燒了地龍的屋裡呆在,卻在這風口上吹冷風。這要是著了涼可怎麼辦?
有的去報了石氏,有的去報了王瓚,還有圍在止哥兒身邊勸他進屋:“您要做什麼?直管吩咐我們一聲就是了!哪有親自動的的道理!”
止哥兒卻嫌棄他們擋了自己的視線。
石氏和王瓚聞訊趕了過來,一個蹲下來問他做什麼,一個人擔憂摸著他的小手,怕他給凍壞了。
止哥兒抿著嘴不說話。
他要是告訴父母他要跟著慎哥兒去逛燈市,他父母肯定不同意。可慎哥兒爲了幫他,不僅和太皇太后頂嘴了,還求了臨潼王和嘉南郡主,他要是這個時候全都告訴了父母,豈不是背叛了慎哥兒?
止哥兒又不想欺騙父母,只好什麼話也不說。
夫妻倆人急起來。
怕止哥兒在宮裡受了委屈。
他們不管怎麼跟止哥兒說,止哥兒都不作聲。
石氏和王瓚面面相覷。
正在此時,姜憲的請帖送了過來。
是給石氏的。
石氏一目三行的看過,把信遞給了王瓚,道:“嘉南郡主邀我們全家去逛燈市。還讓帶上止哥兒,說讓慎哥兒作個陪。”
止哥兒忍不住心底的喜悅,微微地翹起了嘴角。
王瓚卻面色凝重,他想了想,問止哥兒:“你在宮裡和慎哥兒玩得好嗎?”
“好呀,好呀!”止哥兒聽著,眼睛立刻亮了起來,快言快語地道,“我們已經是好朋友了。我給他講宮裡的事,他給我講外面的事。我們還約好了……”說話到這裡,他忙用雙手捂住了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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