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湖邊上的魚米之鄉(xiāng),古鎮(zhèn)中的文化重地南潯,在杭州是一個引人入勝的景觀。人們?nèi)崭魅章涠ⅲ畛錆M色彩并富足有余。
分鎮(zhèn)大大小小不計其數(shù),而令人遠(yuǎn)近聞名的則是在隱秘的一處世外桃源,千家萬戶傳承著一個千百年來從未間斷的習(xí)俗——那便是對于竹子的喜愛程度,甚至到達(dá)了膜拜的境界。幾乎沒有一家的門前,或是大院沒有種上綠樹成蔭的竹林的。
街道上熙熙攘攘,人頭涌動中一個皮膚白凈打扮優(yōu)雅的少年正好奇地四處觀望著周遭。
“少爺,您慢著點兒。當(dāng)心著腳下,仔細(xì)摔了跤。“身后,一名大概十五六歲樣子的年輕丫鬟手里拿著之前買好的各類細(xì)瑣,艱難地穿過人群在后面追著。
“快過來,我發(fā)現(xiàn)寶貝了。”少年的聲音充滿著驚奇與喜悅,不自覺引發(fā)好幾個路人紛紛側(cè)目。
“你看看,都是你慣出來的,堂堂慕容氏大公子,如今這樣子成了什么話。”身著華7衣卻不失莊嚴(yán)的男人雖是這么說,可眼里擋不住的笑意讓人一點也不會去將這話當(dāng)真。
“呵呵,老爺,最疼這個小祖宗的,不還是您嗎?”中年婦女掩著嘴露出和藹的笑容。身上的項圈珠鏈走起路來一響一響的,在年齡稍大的麼麼的攙扶下走到少年身旁。
側(cè)身往小攤前探了探身子,一股貓腥味兒直撲向整個空氣中。婦女拿起手帕略有不悅地遮掩住口鼻:“這有什么稀罕的,隨我走吧。”
“娘,你看,這只通體漆黑的貓眼睛多有神嗎,想必是通靈性的。”少年卻并未聽從勸阻離開,而是拉住身旁的一個丫鬟,指著小販面前的一堆動物中的一只小貓,興趣盎然地說:“你們都仔細(xì)瞧瞧,這只貓跟其他的可是大不相同呢。不知道為什么我就是有一種感覺,它既然跟我遇到了,那就是上天安排的緣分。”
說著,忽然間,少年捂住腦袋,嘴里不停地喊著“啊……”看上去似乎十分痛苦。
“怎么了,兒啊你可莫要嚇唬為娘。”中年婦女和男人還有一眾丫鬟紛紛上前想要一探究竟。這時的少年卻早已將整個身子都蜷縮著蹲在角落里,不讓任何人碰。直到良久,他才從臂彎里抬起頭來看著他們說:“福星……我的福星……”
“什么福星?”所有人聽了全都面面相覷。少年從小體弱內(nèi)虛,但也不曾如此般異常過……難道……
婦女渾身一顫,腦海里忽然想起多年前一位算命大師替他作過的預(yù)言。難道在現(xiàn)在真的實現(xiàn)了嗎?
“兒啊,你告訴娘,福星是誰?”
“我昨晚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奇怪的夢,可是早上醒來卻一點也不記得夢見了什么。直到我剛才看見它,”少年一邊努力回憶著一邊手指那只黑色的貓。“我才想起來昨晚夢見這只黑色貓像天師一樣替我驅(qū)走了森林里的黑色迷霧,然后幻化成竹子形狀,對我說以后就是我的福星……”
中年婦女和男人聽完皆是一愣,然后兩人同時驚疑地看著對方。這個夢境跟當(dāng)年法師講的情景基本上是如出一轍。果真乃神人也。
正在這時,少年依舊興奮未減少,反而湊到那只貓面前,逗弄著它的手爪:“福星,你就是我的福星對嗎?你就是小仙竹轉(zhuǎn)世……是我的福星……”
而這時那只黑貓忽然直立起慵懶的肥胖身軀,定定地看著他,然后露出一個似是而非的笑容一般的表情。
“娘,你們快看,它對我有回應(yīng)了。這就是化成我的守護(hù)福星的竹形仙人。一定就是。”少年一邊興奮地指著那只貓大喊大叫,一邊綰起云袖就將它抱了起來。“娘,替我把它請回家吧,好嗎?”
攤上的小販見狀跟嘴里吃了蜜似的合不攏,一邊還添油加醋地夸耀著:“是啊,夫人,您看,這只貓多通靈性啊,日后定能為家族興旺招攬福運(yùn)呢。再加跟另少爺如此有緣分,這樣吧,我給您按照八折算價,您看如何?”
“太好了,那我就要了。”少年一邊催促著丫鬟拿些碎銀,一邊樂呵呵地往前繼續(xù)走去了。把黑貓抱在懷里,跟抱嬰兒似的小心翼翼。
“不像話,一介畜生也值得如此上賓對待?”
“兒啊,快放下,這成什么樣子。”婦女看見中年男人臉上略有不悅,便忙出聲幫著勸阻。只可惜少年早就走開,并未聽見他二人的話。
“哎。”男人嘆口氣,拂袖道:“罷了罷了。”
婦人會心一笑,他對這個身子骨不太好的兒子終究是疼愛有加的。
“古人云貓有九條命,雖是傳說,倒也定有其奧妙,說不準(zhǔn)真能驅(qū)邪。”丫鬟在一旁議論著。
“是啊是啊,夫人,老爺,這只貓可不同尋常,乃正值端午出生,陽氣旺得狠吶。看少年印堂略烏黑,想必定有瘧疾纏身吧?這只貓買回去了定不會后悔。”數(shù)著銀子的小販笑得嘴都合不攏,還不忘繼續(xù)贊美著。
于是一行人就抱著寧可信其有的心態(tài)繼續(xù)閑逛去了,時不時傳來少年興奮地自言自語聲:“小仙竹,你快看,這個好不好?那個呢……”
青竹鎮(zhèn),一派祥和,仿佛一個不食人間的世外桃園。與世無爭倒也清靜。在這古韻濃厚的場所里居然有一座別致的院落,叫做“沁竹齋”。
常人可是萬萬不得進(jìn)入的。無論西苑還是大門,總有家丁或者雇傭的捕快前來把守。至于其中的原因細(xì)節(jié),無人得以知曉。因此這沁竹齋也成為當(dāng)?shù)匾粋€有名的謎題。除了幾個貼身的侍奉下人,基本沒有人知道這個沁竹齋是用來做什么用的。
只是所有的百姓路過,透過高大的遠(yuǎn)遠(yuǎn)的圍墻,那茂盛的竹子一顆一顆地頂天立地,勢如將領(lǐng)般威嚴(yán)。顆顆青翠欲滴,質(zhì)地皆為上乘,真可謂羨煞旁人。
只可惜好景不長,忽有一天,這片無比繁榮茂盛的竹林卻在一夜之間悄然倒落干枯。雖不明其緣由,但也引得無數(shù)人扼腕嘆息。
話還要從頭說起。
當(dāng)初在那小攤上買來黑貓的少年便是聞名媛外的
大富商慕容扶蘇之子。當(dāng)初正值商業(yè)小有成就,遂帶著一家老小出走游玩,見識異域風(fēng)情。隨后帶著那只黑貓來到這個美麗富饒的青竹小鎮(zhèn)上,一家人初來乍到便莫名地喜歡上了這個親切的地方。
那年的中年男人,即慕容扶蘇,與其明媒正娶的妻子上官婉心都為江南人氏——出生美人的聞名地。由此可想而知上官婉心的美貌程度,堪稱得上是傾城絕代了。
但她人如其名,溫婉嫻熟,甘愿死心塌地跟著慕容扶蘇四處奔走,創(chuàng)業(yè)定居。這一切只緣于愛。
再說他一家老小來到青竹鎮(zhèn)以后,入鄉(xiāng)隨俗地做起了木材生意。其中首當(dāng)其沖的當(dāng)然數(shù)那竹林園藝業(yè)了。竹子可作為建房材料或者制成精致的工藝物品,而竹葉可做成飼料喂養(yǎng)牲口。
初來乍到,但多年的從商經(jīng)驗很快便招攬了不少生意上門。在逐漸的摸索中,慕容家倒也不比從前差了多少,甚至有趕超以往的趨勢。一家人辛勤喂養(yǎng)竹林,日日以晨露澆灌適量,并根據(jù)時節(jié)來調(diào)換枝葉位置,以便其能得到更加充分的陽光攝取。
說來也倒算是一代創(chuàng)業(yè)佳話了。當(dāng)初這做小院可謂是荒無人煙,極少有人來往的。但那慕容扶蘇是什么人?從那土壤質(zhì)的和地理位置,無疑是適合竹子生長的最佳場所。這倒是讓他白白撿了個搭配便宜。隨即說干就干,開墾這片荒地,種上少量竹筍,待來年發(fā)芽便增加面積,開闊土壤。
一家人過的也倒是其樂融融。喜上加喜的則是不到一年,上官婉心便再添一子。那慕容扶蘇的嘴角都高興得合不攏了。這孩子長得也算是濃眉大眼,生性乖巧,惹人喜愛的很。只是體形也比較瘦弱,也難怪了,誰叫是這是早產(chǎn)的嬰兒。
夫婦二人可重視了。雇傭了好幾個奶媽來看護(hù)著。還請詞人賜名慕容邵謙。因是個兒子,所以把希望都寄托在他身上,就盼著將來哪一天能夠子承父業(yè),把這慕容家族發(fā)揚(yáng)光大,也算是后繼有人了。
只是慕容邵謙不知何故從小就會莫名,不分時候地哭。眾人在心疼之余也難免會受其影響。夜夜不得安眠。
后來關(guān)于各種邪乎的傳聞也就隨之而來了。為了杜絕謠言的繼續(xù)發(fā)展,只好請來了法師破解。
大師看了看周遭環(huán)境,只說了這竹林濕氣太重,不適合小孩的生長環(huán)境。慕容扶蘇只好將這寶貝兒子的廂房轉(zhuǎn)移,偏離沁竹齋一些。果然有些好轉(zhuǎn)。只是臨走前,大師卻又告知日后待這孩子初長成,會遇見他夢中的貴人。大師嘴里還念叨著“福兮禍所依,禍兮福所倚……”引得眾人一陣犯難。到底是福是禍?莫非這貴人跟這引發(fā)他小兒不適的罪魁禍?zhǔn)字褡佑嘘P(guān)?
慕容邵謙個頭倒是躥得挺快,轉(zhuǎn)眼便是數(shù)年,只是那體格依舊弱不經(jīng)風(fēng)一般的樣子。所幸的是他生性靈活聰明,有個少年的氣質(zhì)在身上。
隨著年月增長,慕容扶蘇也慢慢交給他辨認(rèn)各種樹木,年輪,質(zhì)的好壞了。只是通常都是把他帶到野外或者其他地方去實戰(zhàn)演練。家中的沁竹齋,慕容扶蘇依舊存有戒心,不敢把他帶去,免得有個什么閃失。
“爹,為什么咱們家自己的竹子,您卻從不帶我進(jìn)去那里學(xué)習(xí)經(jīng)商之道呢?”慕容邵謙手指著沁竹齋,疑惑道。
“咱家的竹子就是比別處的好,枝葉更加青翠茂盛,你看,還有許多都已經(jīng)伸出圍墻了呢。”慕容邵謙的眼里閃爍著自豪的光芒。
“謙兒,聽話,以后不要再去想這片竹林了。對你沒有好處。”
“為什么呢,爹,我不明白。”慕容邵謙眼巴巴的樣子可憐極了。
“我說了不許就是不許,你要是膽敢私自闖入,小心為父我只好用家法來管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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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邵謙看著父親眼里嚴(yán)厲的光芒只好妥協(xié),只是暗自思量著如何偷偷潛入一探究竟。這好好的竹林,怎么就對他沒有好處了?
晚上,月黑風(fēng)高,竹林的風(fēng)涼颼颼的,引得竹子隨風(fēng)舞動的樹影投在墻上,樣子也倒是嚇人的很。好不容易等到那守夜的丫鬟打起瞌睡來,慕容邵謙兩眼放光地穿著中衣就在月光下摸索著去到那邊。
雖然不敢點燈,但是滿地的銀色月光似乎是給他鼓勵,讓他壯著膽子快步走著。
其實他是很激動的。所有人眼中的神秘場所現(xiàn)在就要被他揭開謎底了。剛走近,就有一股不明所以的感覺襲擊著他。慕容邵謙更加好奇地深入進(jìn)去,只是每走一步,便放慢了速度,東走走,西瞧瞧。
心里不由得發(fā)出由衷的贊嘆:不愧是他慕容家的全鎮(zhèn)最好的竹子。走近一看,這氣勢,這粗壯程度,著實讓人驚喜不已。走著走著嗎,耳畔全是樹葉的沙沙聲,婆娑的樹影讓他覺得這座沁竹齋充滿了致命的神秘感。
慕容邵謙一鼓作氣到達(dá)中心地帶以后,可算是大開眼界了。這一趟果真沒有白來。別處的竹子基本都是稀疏有別,而這里的確卻是每顆都讓人嘆為觀止。只是越往里走,灑落的月光就越加稀少了。幽黑的深處似乎蘊(yùn)藏著無數(shù)秘密。
慕容邵謙出于好奇,忍不住伸手撫摸上一顆離他很近的竹子。那光滑的嬌嫩的綠色樹皮,摸上去在夜晚感覺絲絲涼意,挺舒服的。而在此同時他忽然也聞到了一股淡淡的像是從樹木中散發(fā)的本體香味。很優(yōu)雅的味道,卻也迷人。
這一刻,他好像感受到了竹子的內(nèi)心世界一般。在腦海中浮現(xiàn)的是竹子的美好世界,就像一副完美和諧的畫卷。可是慢慢地,他的身體不受控制越發(fā)的靠近那竹子,就越感覺有一陣吸引力把他像竹林中心拉攏。就像旋風(fēng)中心一樣,將他牢牢地往其中吸引過去。
沒過多久,感覺到身上到處傳來的壓力,他忽然睜開緊閉著的雙眼,隨后掙扎著,舞動著。因為他竟然發(fā)現(xiàn)那竹子不知道什么時候竟然伸展出枝葉將他緊緊纏繞著。
“啊……救命啊……呃……”剛一開口,就越發(fā)感覺到竹子的用力加大。他快要窒息……冰冷的味道越來越重,他卻感覺手腳都已經(jīng)失去了掙扎的力量。任由竹子包圍著,動
彈不得……
這時卻忽然看到遠(yuǎn)方星星點點的火光,以及父親大人威嚴(yán)的聲音。
“你說,少爺呢?”
“我……我不知道……剛才實在太困了就打了個盹兒,醒來的時候就……就已經(jīng)不見少爺?shù)娜肆恕?
“你說你……”
“哎,算了老爺,現(xiàn)在最重要的是找到謙兒要緊吶。”上官婉心勸阻著正要發(fā)怒的慕容扶蘇,這時一個下人卻用手指著墻壁,顫顫驚驚地說著不完整的話:“老爺,夫人,你們快看……”
所有人都隨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不由得睜大了眼睛。不可思議地,恐懼的聲音遍地四起。這邊的慕容邵謙已經(jīng)快要失去意識,只是朦朧間又好像聽到父親咆哮著的聲音:“還愣著干什么,走,點著火把,隨我進(jìn)去把少爺救出來。”
看著墻上映出的竹子包裹著人體的畫面,所有人不敢再耽擱,急忙拿著火把沖了進(jìn)去。
“謙兒”
“少爺……”
原本幽黑的林子里,此時卻燈火通明。不過一會兒功夫,人群就已經(jīng)找到事發(fā)中心。上官婉心驚嚇地喊叫著,差點沒哭出聲音來:“謙兒,我的謙兒……老天,怎么會這樣……”
“該死的,放開我兒,啊……”慕容扶蘇不由分說,奪過下人手里的燈籠,直接打開便小心翼翼地接近那里。
“你們,快點幫忙把這該死的竹子給我弄開,把少爺放下來,快!”威嚴(yán)的聲音刺激著所有人的耳膜,人們于是一擁而上,拼命地拉扯著竹葉和樹干。甚至不少人手掌心已經(jīng)被鋒利無比的竹葉針磨出鮮血,可這時原本緊緊纏繞在一起的竹林卻悠地分開。
“原來這東西怕血。”人們一下子看到了希望,趕緊趁著這空隙,把慕容邵謙已經(jīng)昏迷的軟綿綿的身子放下來抱回屋中。
丫鬟和奶媽都去照顧慕容邵謙了,剩下的人們沒有得到命令依舊站在原地,等著慕容扶蘇接下來的指示。
“這……這可是怎么回事啊。”上官婉心驚恐地看著眼前恢復(fù)平靜的一切,有些后怕地說著。
慕容扶蘇也是一臉的凝重。想當(dāng)初他是親自料理著這些竹子的,看著它們一天一天慢慢長大,可如今為何它們卻要恩將仇報來害他的兒子?他想不通,也不愿意去想。此時他倒是后悔當(dāng)初自己為了商業(yè)價值寧愿把它留著,可現(xiàn)如今看來,這竹林確實藏著些古怪。如果輕易燒毀,日后也指不定會發(fā)生什么不詳?shù)氖虑椤Q巯拢磥碇荒茉僬埬莻€靈驗的法師來看看了。
“行了,今日之事你們都不許聲張出去,否則,杖刑伺候。”慕容扶蘇說著,便率先離開。下人們聽著這話,哪還敢四處多說,于是也一哄作散,自己去忙自己的去了。
上官婉心還是有些不放心,叫來管家吩咐道:“以后你們每天輪流派兩個人守在這里,有什么異常一定要及時報告。”
“夫人,這……”人心都是膽小的,見識了今晚的事,還有誰會愿意留在這里呢?管家的聲音打著顫。
“你們放心,我慕容家絕不會虧待衷心護(hù)主的。晚上兩個人一起守著,不必進(jìn)入到里面去修剪枝葉,就任它自生自滅吧。只是守夜也算是有個照應(yīng)。除了發(fā)放雙倍薪資外,另外會把廚房改遷到沁竹齋旁邊。這樣的話就算出了什么事情,也好拿火把制服它。”上官婉心一席話,倒讓眾人放下了不少心。
想想也是這個理兒,于是沁竹齋守夜的活兒自此成為了一個閑職。
再說那慕容邵謙,自從被下人們抬進(jìn)屋子里以后就一直發(fā)燒昏迷怎么都不退。慕容扶蘇只好連夜花重金請來廟里的大師過來瞧瞧。
大師捏開他的上眼皮瞧了瞧,也不說話,倒是急壞了一旁的人。大師思考了一會兒,又湊到慕容邵謙身上去嗅了嗅。隨機(jī)從懷中掏出一瓶藥,往他心窩處灑了少量,然后說:“以后每天洗澡的時候,就用此藥浸泡在水里給你們家少爺擦洗身子,連續(xù)三天即可。”
于是就按照吩咐給慕容邵謙使用了藥浴。他泡在水里的身子,隨著熱氣卻竟然也冒出淡淡的烏黑的煙來。大師說這乃正常現(xiàn)象,于是所有人也就沒再多想。終于,到了第三天正午,太陽正大的時候,慕容邵謙總算是睜著朦朧的眼睛醒了過來。
累壞了丫鬟和麼麼們,日夜守在床頭的上官婉心也是喜極而泣,緊緊地把他抱在懷里:“我的謙兒啊,你總算是醒了。為娘真是擔(dān)心地緊啊。”
值得人喜悅的消息傳出,沒過多久,慕容扶蘇也來到了廂房。鷹一般尖銳的眼里此刻卻蓄積著晶瑩的東西。
“爹,娘,孩兒不孝,讓您二老擔(dān)心了。”慕容邵謙虛弱的臉色依舊蒼白,強(qiáng)撐著身子來說話。
本來想要責(zé)怪,這時的慕容扶蘇見狀也不忍心,只說了:“日后你聽話便是,爹娘都是為了你好,莫要再去那里了,知道嗎?”
“是,謙兒知道了。”經(jīng)過這次的事情,他是再也沒有心思去那里玩耍了。況且也不想再惹得他爹娘生氣,于是慕容邵謙順從地說。
很久以后,那片竹林快要被眾人忘記。就在端午過了沒多久,府里的人們給放了幾天假。慕容扶蘇和上官婉心也難得一起出來走走,散散心。于是也就有了慕容邵謙在街頭小販?zhǔn)掷镔I下那只黑貓的經(jīng)過了。
人們心里一直都盤旋著一個疑問,但是沒有人說出口,因為在慕容家,沁竹齋是一個禁忌般的存在。只是那慕容扶蘇和上官婉心同時想起法師那句:“福兮禍所依,禍兮福所倚。夢境里的貴人化身前來,倒也未必不能帶來福運(yùn)。”
于是也只好抱著試一試的心理將那只黑貓收容進(jìn)了慕容家,并吩咐丫鬟琳兒好生照顧著。畢竟,這東西若真通靈性,那可就萬萬虧待不得以免招來橫禍了。
只是那慕容邵謙喜愛得緊,非得給它取名字。取名字倒也罷了,偏偏他固執(zhí)地要叫“小仙竹。”雖不太喜歡這個名字,但是為了遂他的愿,慕容扶蘇和上官婉心也不再多說什么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