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著周武默默離開的身影,若蘭的心裡升起了一陣難過。
不是因爲周武知道了自己已婚,而是因爲獨孤城那一句句難以入耳的冷嘲熱諷,這些話獨孤城吐得非常輕快,他不知道這些話卻句句刺痛了若蘭那顆善良而又隱忍的心!
若蘭本不打算獨孤城的車,她寧願自己走回去,也不想與他共處一起,可是獨孤城卻不由分說,將怒氣衝衝地若蘭強行拉進車內。
密閉的空間,兩個人幾乎都能聽見彼此的因爲憤怒的心跳聲,坐在車內,若蘭不禁感到頭暈腦漲,與這種不講道理、不問清紅皁白的人,她真的是徹底無語,於是,她將兩邊的車窗打開,讓外面的風兒灌進來,她希望在夜風的吹拂下,能夠將自己的怒氣與頭疼一掃而光。
可是事與願違,就在若蘭剛打開車窗,獨孤城就憤怒地大叫起來,“若蘭,你打開車窗幹什麼,你是想看看你的周大老闆走遠了沒有還是想看看他有沒有在等著你啊!”獨孤城刻薄的話在若蘭的心裡燃燒著,此刻她真想衝上前去,給獨孤城一個耳光,這種男人,太讓人失望了,如此刻薄狠毒,還算個男人嗎!
就在若蘭怒氣衝衝時,獨孤城伸手一按,將所有的窗戶都自動地關閉了,若蘭看著車窗徐徐升起,彷彿將自己與這個世界隔離,不由得嘴角泛起一抹苦笑,對於這種男人,她能說什麼呢?她只覺得特別無語,不明白命運爲什麼會安排自己和他相遇,爲什麼會安排一段和這樣的男人一段姻緣。
結婚當夜他就和自己的小棄共度良宵,而把自己晾在新房不說,並且堂而皇之的讓小棄在自己家裡指手畫腳,並且自己這個少夫人的角色形同虛設,連家裡有保姆都敢欺負,如今她想自力更生,想靠自己的雙手來過活,可是沒想到她辛辛苦苦地,卻換來了獨孤城對自己尖利的諷刺和人格的侮辱,她實在想不明白,自己怎麼走到了現在這一步,自己怎麼會和這種人生活在一起。
此時華燈初上,車窗外一片燈火輝煌,街上行走的人有的行色匆匆,有的笑靨如花,有的相擁相依,有的交頭接耳,兩邊的森立的高樓上碩大的廣告屏幕,重複播放著化妝品的廣告,那不斷出鏡的美女是當今最紅的明星歐陽婉。
若蘭感覺車窗外是繁華和歡樂的,而這狹小的空間內,卻是落寞與傷感的,外面的繁華與歡樂是他們的,而她,卻
什麼都沒有,只是孤零零地坐在這裡,像一具行屍走肉。
獨孤城的憤怒始終沒有退去,甚至有愈來愈厲害之意,他不能容忍若蘭與別的男人巧笑倩兮,眉目含情,儘管他討厭那個女人,一看到那個女人就來氣。
他的氣憤如同一顆點燃的野草,在自己一遍遍的醞釀中不斷升溫,大有星火燎原之勢,當他看到若蘭在那個男人的面前笑靨如花時,他的怒氣升到了極點,第一感覺就是這個女人太不檢點了,這樣的笑容怎麼能對一個陌生的男人,那是他絕不能容許的,他無法遏制地發怒,不能控制的歇斯底里,他覺得憤怒是他獨孤城的應的權力,而聽話是那個女人若蘭所天生具備的義務,在他的人生字典裡,永遠沒有若蘭所享有的權力,她有的永遠是無盡的義務!
獨孤城從後視鏡裡看到若蘭面無表情的地坐在後排,臉上沒有一絲絲的表情,好似睏倦的鳥兒,沒有了飛躍的慾望,他不禁將眉頭緊緊皺起,這個女人,永遠是那麼的桀驁不馴,現在她不應該俯首貼耳的嗎?明明是她犯了錯,難道想轉嫁自己的錯誤到別人的身上,這個女人太狡猾了,與別的男人卿卿我我後,還裝作一副舉世皆濁我獨清的樣子,是不是太可笑了。
爲了自己的家族,爲了父親的事業,若蘭無力與命運抗爭,她覺得自己生來就是還債的,她無力掌控自己的命運,無力選擇自己的人生,原本想平平靜靜,安安穩穩地度過一生,可是爲什麼命運偏偏讓她的生命多舛,那麼的不順,想到這裡,淚水順著兩腮滑落,在身旁急馳而過的車燈照射下,臉上的淚痕閃閃發亮,由於一串串閃亮的珍珠,在夜色中冷冷地掉落。
若蘭能感覺到獨孤城的凜然冷意,他周身散發的拒人於千里的寒意讓她瑟瑟發抖,從結婚到現在,她幾乎沒見過獨孤城的臉上有一絲的溫度,每天都是冷冷的寒意,走進他的身旁,周身徹骨冰冷,彷彿掉進了南極的冰窟!
現在若蘭又感覺到那冷得幾乎掉冰渣渣的寒意,她都能想像出此刻獨孤城的眼神肯定是冰冷的,就像是凍結的中央公園的那池湖水,看上去一片荒蕪與死寂,在他的眸子裡,你永遠看不到一絲暖意,在他幽深的眸子裡,彷彿能將你徹底的淹滅在冰冷之中!
若蘭知道,一回到家,肯定又免不了一場血雨腥風,獨孤城肯定又會大吵大鬧,現在和他吵架,若蘭都有
些懶得吵了,她知道對於獨孤城這種小心眼小氣量的男人,如果 她多說一句話,迎來的永遠是他的大聲爭吵,如果她沉默不語,有可能他會吵上幾句後,轉身離去。
她的沉默與隱忍能夠換來暫時的安寧,可是她真怕如果繼續這樣下去,她的沉默與隱忍能換來一世的安寧嗎?她可不想一輩子都生活在這種無休止的爭吵與冷漠之中。
因爲她若蘭想要過一種平常人的生活,想要過一種正常人的生活,她需要一個家,一個有親情有溫度有愛的家啊!
車子急馳,獨孤城從後視鏡內看不透若蘭的真實想法,因爲她那張臉永遠是那麼雲淡風清,沒有表情,好似喜怒哀樂都不形於色,真不知道他是如何修練而成的,這種人就是麻煩,應該就是典型的心狠手辣。
獨孤城邊開車邊想,不過如果說若蘭是心狠手辣的,爲什麼會讓他的情人欺負地團團轉,可見自己的推斷有些主觀了,但是今天,她竟然行爲那麼不檢點,與那個周武拉拉扯扯,並且在酒桌上同那些可惡的男人拋眉弄眼,真是令人作嘔,幸虧自己發現得及時,不然後果不堪設想啊。
一輪彎月漸漸升起,慘慼戚地掛在天邊,發出昏黃的光芒,幾顆亮閃閃的星星掛在幽暗的天幕上,一閃一閃的,像是調皮的娃娃正在捉迷藏。
車內氤氳起的霧氣,貼附在車窗上,獨孤城不禁非常懊惱地打開了雨刷,可是兩邊車窗上霧氣太濃,根本看不清外面的情況,於是,他非常不爽地將前面的車窗打開了一半,冷笑著對後面的若蘭說:“這回如你的願了,看看街道兩邊夜色迷濛之處有沒有你的周大老闆哪,喂,我很負責任的告訴你,你的那個大老闆不靠譜,他同你也只是玩玩而已,別看現在與你眉來眼去,說不定哪天就會棄你而去,一看就是典型的喜新厭舊型!”
獨孤城的話語讓若蘭不禁無奈地閉上了眼睛,她真的無法相信這個一身阿瑪尼的男人竟能說出這種低等粗俗的話來,真讓她的心寒,她都替他感到害羞。
若蘭不禁真想塞上自己的耳朵,不再聽他那惡毒難以讓人入耳的話語,於是她從包裡拿出兩顆棉球,塞進了耳朵內,頓時她的耳根清靜了,什麼聲音也聽不到,只聽看見獨孤城的嘴脣在動,而她卻是自己的世界裡萬籟俱寂,微瞇著眼睛,望著車窗外的萬家燈火,她的心裡享受片刻的寧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