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也曾以為過那種隨著時間的流逝而平復(fù)的心跳聲是因?yàn)榕既坏男膭印?
-----那么為什么又會流出眼淚呢?
-----其實(shí)當(dāng)你放開手的那個時候,我看到了一雙驚恐悲傷的眼睛,當(dāng)水流漫過自己的耳朵和眼睛的時候,當(dāng)身體感覺到塞冷的時候,站在岸邊看著被水流全部吞沒的我,你又是一種什么樣的感覺,是站在光源里喊我的名字,還是默默的離開。
-其實(shí)那個時候,我有那么一瞬間想過,你會不顧一切的跳下去救我,而不是離開我,即使你真的放開了我。
因?yàn)椴粫斡舅詥芰撕芏嗨苄惆阉龔挠境乩锿仙蟻淼臅r候,她已經(jīng)失去意識,微微的閉著眼睛。
他跪在白色大理石地面上為躺在身邊失去意識的林妍做人工呼吸和胸外擠壓,隨著被重力下壓的胸口,剛剛灌了一肚子的水,慢慢的從她口中吐出來,這會兒,她才恢復(fù)意識,慢慢的睜開眼睛。
“林妍,你醒醒,對不起,對不起,我不該松開手的,我怎么會松開手的,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他的眼睛充血般的紅著,見她醒過來便扶起她的后背讓她的臉靠在自己的胸口上,安慰著撫摸她濕淋淋的頭發(fā)。
她靠在他的胸口,看著他濕透的白襯衫,嗚嗚的哭著說。
“江哲秀,我討厭你,真的討厭你?!?
他沉默著低下頭,鼻腔里卻發(fā)出讓人心痛的哽咽聲,“對不起,對不起?!比缓蟾昧Φ谋ё∷?,像是再用力下去,就會把她的身體折斷一樣。
迅速降溫的夜晚,風(fēng)仿佛要把濕透的禮服吹干,她光著腳走在漆黑的柏油路上。
“你要自己走到什么時候,快點(diǎn)上車讓我送你回去,你這樣會生病的?!彼僖淮伟衍囃T谒纳磉?,他凌亂的頭發(fā)仍然滴著水。
“走開,不要再跟著我。”她面無表情的看他一眼,然后轉(zhuǎn)過頭繼續(xù)朝前面走過去,離開酒店后,這已經(jīng)是她第三次拒絕他的請求了。
可偏偏電話也弄濕了,開不了機(jī),就算可以開機(jī),也不能這個樣子見明希哥哥,更不能打給小斯,因?yàn)闆]辦法和他解釋。而自己現(xiàn)在的模樣,一定像極了午夜鐘響后狼狽而逃的灰姑娘,而此刻坐在一塵不染的寶馬車?yán)镎靡浑p充滿悲傷的眼睛望著自己的江哲秀像極了灰姑娘的繼母,因?yàn)樗脤?shí)際行動來粉碎她的美夢,告訴她即使她從國外留學(xué)回來,即使她穿著華麗的禮服踩著精致的高跟鞋出現(xiàn)在擁有王子的舞會上,她也永遠(yuǎn)不可能成為公主,因?yàn)樗龥]有水晶鞋。
雖然是因?yàn)樗?,她才會跌進(jìn)泳池里,她確實(shí)應(yīng)該生他的氣,他這樣想著,卻越想越懊惱,胸口像是被扔進(jìn)了一把燒熱的鍋?zhàn)?,他?shí)在受不了這樣的煎熬,他停下車打開后車箱拿了些東西,然后追了上去。
跑到她面前后停下來,看著她凍得發(fā)紫的臉,他無奈的從紙袋里翻出自己的三葉草運(yùn)動鞋,慢慢的蹲到她面前,松了松鞋帶,好讓她穿進(jìn)去。
“你不可能這樣一直光著腳走回家的,穿上,然后上車,讓我送你回去。”
她這才低下頭,看著他濕漉漉的頭發(fā),看著他松鞋帶時的動作,眼睛一下子就紅了起來,充血般的隱隱的痛著。
“江哲秀,我們是不是還有什么誤會,在美國的時候,我不是已經(jīng)和你說清楚了嘛,你為什么還要這個樣子,讓我這么為難,讓我這么難過。”說完捂住臉,哽咽的哭起來。
聽到她一字一句清楚的對他說這些話,他的背一下子僵住,全身的血液仿佛一瞬間凝固住,只有手指微微的顫抖彎曲著。
半晌他才僵硬的站起來,凝視著她的眼睛,聲音低沉而悲傷的說。
“林妍,我告訴你,我這輩子從來沒對一個女生這么低聲下氣過,你究竟要賤踏我的自尊到什么時候?!彼逼鹕?,把運(yùn)動外套扔到她的臉上,留下運(yùn)動鞋,頭也沒回朝馬寶車走過去。
此刻,也許只有冷漠的轉(zhuǎn)身離開,才能減輕他撕心裂肺般難以忍受的痛苦吧。
那她的痛呢,要怎樣去平復(fù)呢?
她的心難受的像是被人潑了一杯滾燙的開水。
看著他的馬寶車在街角消失掉掉,林妍才虛弱的彎下腰撿起掉在地上的三葉草外套,眼淚便大顆大顆的從眼眶里滾出來,弄濕了鞋面。
---其實(shí)有那么一瞬間,我腦海里閃過李小斯的臉,我甚至幻想過,他會心痛的把自己抱在懷里,什么也不問,什么也不說,只是一個溫柔眼神就可以安撫我的心。
酒店大堂
拍賣結(jié)束后,嘉賓陸續(xù)離開,現(xiàn)場只剩下服務(wù)人員在做清理的工作。
陳建國領(lǐng)完薪水高興的從酒店大堂走出來,沒想到這份臨時工作竟給了這么高的薪水,他按耐不住內(nèi)心的激動走去酒店大門口的角落里拿出信封里兩張粉紅色的紙幣,正想把它放到夾克服里懷里,眼前突亮起刺眼的光線,以及轎車的喇叭聲。
只見柳坤從汽車上下來,然后走到酒店大門口將車鑰匙恭敬的交到一位英氣逼人的年輕人手里,然后恭敬的幫另一位西裝筆挺的中年人拉車門,那人一臉嚴(yán)肅的坐進(jìn)了后座,然后看到那個年輕人從錢夾里拿出一張粉紅色的紙幣遞給了柳坤,而接過錢的柳坤就像哈巴狗一樣,彎著腰笑嘻嘻的向那個年輕人行禮。
直到寶馬車從他的身邊緩慢的開過去的瞬間,他才看清了那個坐在車后座上那個人的臉,李家豪也剛好轉(zhuǎn)過頭便看了他一眼,只輕輕的一暼,便搖起了車窗。
那自然得不能再自然的對視,陳建國的后背漸漸的僵硬起來,兩張粉紅色的紙幣被他用力的捏在手里,皺得像是兩張廢紙。
“爸,你還難受嘛?真的沒事嘛?要不要去醫(yī)院檢查一下?!崩钚∷箍粗挂曠R里父親的臉,眉頭緊緊的皺起來。
“可能最近休息不夠,都說沒事了,別小題大做,免得你媽擔(dān)心?!崩罴液勒f完,閉起眼睛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