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慨喻將襯衫和褲子從后座上拿過來,一股腦兒塞到陶綰懷里,看她迷迷糊糊的樣子猶豫的說:“啊,那什么,你先換衣服吧,我出去等你,你換好了叫我一聲。
“嗯。”陶綰微微合上眼簾,腦子里混混沌沌的,只是應和著地點點頭。
“好,那我出去了。”王慨喻又望了她一眼。車廂里的燈光微弱,橘黃色的光暈將陶綰層層包裹,那感覺,像是冬日里的含在嘴里的糕點,軟軟的,甜甜的。
王慨喻一按保險,車門“咯噠”一聲就松開,他推開一半,稀里嘩啦的聲音就傳進來。
不知道什么時候,由先前的中雨變成了瓢潑大雨。這雨聲像是箭一樣刺在陶綰的耳膜。
她條件反射似的傾身過去,拉住王慨喻的手。
王慨喻回過身,見她已經閉著眼睛,這一切都是無意識的動作,低喃著問:“怎么了?”最后,他將目光落在她因為用力而關節泛白的手上。
陶綰帶著濃濃的鼻音,軟綿綿的說:“別處去了,外面雨那么大,一會兒你再淋濕了……可沒有衣服給你換了。”
王慨喻瞪大眼睛看著她,他不出去,她怎么換衣服啊。
陶綰傻傻的笑起來,無所謂的說:“你一個大明星,什么樣的女人沒有見過,像我這種還沒有發育健全的,你應該沒什么興趣……也不會占我便宜什么的,我相信你……你一會兒把臉轉過去,或者閉上眼睛就好了……”
陶綰緩緩地松開抓住王慨喻的手,然后蜷縮會座椅上。王慨喻將已經邁出車廂的腿收回來,用力拉上車門。車門一合上,外面的雨聲被隔絕開來,車廂里頓時就變得安靜不少,雨聲也變得溫柔而悠揚。
“那我……我,轉到一旁去。”王慨喻將整個身體都朝著窗戶。
“好……”陶綰說。她猶豫一下,最后還是慢慢講T恤脫掉,露出纖瘦的雙肩,淺綠色的個子內衣,纖細曼妙的腰身,精巧可愛的肚臍……
王慨喻不會說,以為窗玻璃反光的原因,在陶綰將T恤脫下的那一瞬間,他什么都看見了。
說時遲那時快,王慨喻連忙將車里的燈關掉。
陶綰聽見聲音,一愣,隨后明白了他的良苦用心,嘴角揚起一抹優美的弧度。她喜歡看見王慨喻發光發熱,真善美的一面。他如果能過得好,她會比自己過得好還開心。
陶綰將濕透的衣服脫下來,拿在手里不知道往哪里放。王慨喻恰到時機的開口:“放在后座就好。”
“哦……”陶綰隨手往后面一甩,她拿出出王慨喻的襯衫開始穿起來,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她將一只胳膊套進去之后,另一只胳膊怎么也找不到了。
就這么折騰了好幾分鐘,陶綰覺得自己的手臂都要酸痛的廢掉,歇了口氣自暴自棄的縮進椅子里。
“要不要……我幫你?”王慨喻的聲音在黑暗中愈發富有磁性,帶著一點沙啞,讓人沉迷。
陶綰鬼使神差的就點點頭,囁嚅著雙唇:“嗯。”
王慨喻保持原來的姿勢停止一秒鐘,隨后轉過身,伸出頎長的而手臂,一把將陶綰勾進自己懷里,她后背揉在一起的衣服就整個露出來。
王慨喻摸索
著將衣服整理好,他微涼的之間觸碰到陶綰因發熱而滾燙的肌膚,宛若一股電流似的,沖擊著他沉靜的神經。
陶綰也微微一顫抖,她將臉埋得更深,咬著嘴唇,想要用疼痛讓自己清醒,不要帶入其他東西,然后想入非非,最后沉溺到無法自拔的深淵。
“手。”王慨喻將衣服整理好,原先是攪在一起了,難怪她怎么也穿不進去。
他將袖子撤出來,放在陶綰手邊。
陶綰哆嗦著將手伸過去,套進袖子里。
見她套進去,王慨喻連忙背過身:“你自己把衣服扣上吧,好了告訴我,我好開燈。”
“好。”陶綰點點頭。
她一顆一顆的扣著扣子,眼淚不知不覺得就從眼眶里滑落下來,為什么王慨喻要這樣折磨她,他明明應該知道,他稍微有一點異動,她都會勝過別人百倍千倍的痛的。
“好了……”陶綰帶著哭腔,聲音沙啞。
王慨喻打開燈,然后發動引擎,他一抬眼眸,從后視鏡中看見陶綰淚流滿面的臉,不由自主的皺起眉頭:“你……怎么了?”
陶綰垂下頭,王慨喻的衣服套在她身上顯得寬大,寬松的白襯衣下,依稀能夠看見她朦朧的輪廓。
“沒事……”陶綰用力的搖頭,想要將那些東西都從自己腦子里甩出去。
“你到底怎么了?”王慨喻不是打量她,語氣更加鑒定。
陶綰終于控制不住,放聲大哭起來,一邊哭一邊問:“為什么你們都這樣,要讓我看見你們邪惡的一面?為什么?為什么?”
“什么為什么?你們?都是誰?紀書黎?”王慨喻愣愣的反問。
“你!”陶綰惡狠狠的說,她蜷縮起來,完全趴在自己的膝蓋上。
“我?和我有什么關系?”王慨喻驚異的問。
“你為什么要欺騙我?你明明知道陸里的人選已經有人了,為什么還要讓溪現來參加第二次試鏡?說什么走個過場,為什么要騙我?騙我的時候,為什么就不騙的徹底一點,還要讓我知道?”陶綰一股腦兒全說出來,說完之后就狠狠地咬住自己的手腕,手腕上傳來劇烈的疼痛,才讓她的心顯得不那么痛。
“刺啦”一聲,王慨喻狠狠地一踩剎車,車輪和地面摩擦出長長的痕跡,立馬就被雨水沖刷干凈。王慨喻生氣的往后座一靠,語氣中帶著怒氣:“誰告訴你的?”
“你管誰告訴我的?問題是現在我知道了……王慨喻,我真沒想到你會是這樣的人,你也是演員出身,你難道不知道現在張溪現的處境是多么尷尬嗎?”陶綰以為,他還帶有點同病相憐的感覺,甚至應該有點兔死狐悲之意。
王慨喻狠狠地一砸方向盤,怒火從口中噴出:“我為什么要為他的愚鈍埋單?因為你嗎?因為你陶綰嗎?因為你陶綰是張溪現的朋友嗎?自己有骨氣,就應該懂得承擔一切后果啊!當時打那一拳的時候,就知道應該會遭到封殺啊!你告訴我,我現在是個商人,我為什么要為了他去得罪盧云志?你知不知道,大半個娛樂圈都和盧云志有合作關系?你知不知道,和盧云志作對,后果有多嚴重?”
陶綰不可置信的看著王慨喻,她從沒有想過,他居
然也是欺軟怕硬的人,在娛樂圈的形象,他一向是剛毅坦率,肝膽仗義,難道都是裝的?
“你……你也不過是趨炎附勢的俗人……”陶綰狠狠地丟下這一句,然后就去開車門,她剛剛就一條腿伸出去,就被王慨喻狠狠地撤回來,他生氣的大吼,“你發什么瘋,你現在在發燒!”
“我發燒和你有什么關系?我自己的事情自己會處理,就不勞你費心了。”陶綰幾乎用盡全身力氣推開王慨喻。
王慨喻被陶綰推得撞到方向盤,他一動不動的看著陶綰,最后冷冷的說:“看來是真的,我對你太好了,現在開始蹬鼻子上臉了?”
“隨便你怎么說,道不同不相為謀。”陶綰再去開車門,發現門已經被反鎖了,怎么拉也拉不開。
王慨喻打動引擎,一踩油門,車子就沖出去。
“你要干嘛,放我下去。”陶綰聲嘶力竭的說,她此時的難過,不單單是為了王慨喻的事情,更多的是因為,看清王慨喻的真面目。
為什么,她的男神是這樣的人?
這么多年來,她都活在他的光耀下。
“你安靜一點,我回去再和你好好解釋一下這件事情,可以了吧?”王慨喻語氣帶著一點寒意,他也不知道為什么,居然會這么在意這個粉絲的情緒。
本來,王慨喻是不準備讓張溪現去參加第二次面試的,但是看見陶綰那么難過,又擔心陶綰誤會什么東西,所以只好私自安排張溪現參加第二次試鏡,然后再把他刷掉,算是賣了陶綰一個面子,也讓她心里好受一點,誰知道弄巧成拙,反而讓她誤會的更深。
這下子又要費好大的力氣來解釋著將事情,心好累。
陶綰聽他語氣清冷,好像一盆水,將她心頭的怒火澆滅,變成灰燼再也燃不起來。
王慨喻將陶綰帶回家里,進屋時有一截路會淋到雨,王慨喻條件反射似的將手掌平鋪,擋在陶綰的頭頂。
陶綰望著他的舉動,不收控制的眼眶濕潤,在垂下眼簾的那一瞬間,和王慨喻四目相對。
王慨喻望著他,“呵呵”的一笑,說:“這只是我紳士,和你沒關系……”
陶綰:“……”
“你讓我開心一下會死嗎?”
“你剛剛還和我發脾氣,我為什么要讓你開心……”王慨喻傲嬌的說。
“你!”陶綰氣結,沒想到王慨喻都已經但是多的人了,老大不小的還這么斤斤計較,“幼稚!”
“我就是幼稚,怎么著?”王慨喻扯著陶綰,一把把她推到浴室里,“洗個熱水澡再出來。”
“不是……喂!王慨喻!”陶綰一轉身,面對的是乳白色的磨砂玻璃門。
“刷拉”一聲,門又被拉開,王慨喻將一套浴衣放在柜子上:“沒穿過的,可能有些大,你將就一下。”
“嘭”,門有被關上。
陶綰傻愣愣的看著眼前這一切,完全沒有一絲預兆啊,這是什么情況,要上天啊?
“算了,既來之則安之,就算是吃豆腐,也是我吃王慨喻的豆腐,非禮也該是我非禮他,怕什么!先洗個熱水澡再說吧!”陶綰擰開蓮蓬頭,熱水從頭淋到腳,渾身舒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