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卿恬望著眼前鮮紅的玫瑰花,搖了搖頭,“我早已經不怪你了,當年的事不是你的錯,你也不要在自責,我想他也不會怪你,因為你并沒有錯啊……”
其實她很早就明白這只是一場意外,一場讓他們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意外。
只是少年死亡的陰影留在心底,讓她無法做到釋懷,更無法面對龍政淵。
那是她的初戀啊,還沒有來得及盛開,便夭折在搖籃里。
成了她生命中永遠都無法抹掉的遺憾。
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她會想起那個常常坐在樹下,手里永遠拿著一本書認真觀看,穿著白襯衫,仿佛從畫中走出來的少年。
那是她遇見過最美麗的風景。
在少年去世的那段時間里,她有想過,若是沒有遇見她,少年的命運或許不一樣。
現在有可能成為享譽全球的醫生。
因為他本身就那么的優秀。
優秀到她停下步伐,被他吸引住。
優秀到哪怕十多年過去,他的樣子已經模糊,她還是無法忘記,曾經在她情竇初開的年紀,遇見過一名翩翩少年。
龍政淵十指插入發間,他低著頭,在這昏暗的夜晚,看不清他的神情,“如果當年我成熟一點,理智一點,說不定已經跟他結婚生子了……”
畢竟當年慕卿恬那么喜歡他,結婚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慕卿恬在沙灘上坐下,笑了笑,“這可說不定,那個時候我才十四歲,正是情竇初開的年紀,還不懂得何為****,全憑好感,也沒有完全見識到這花花世界的威力,很有可能會跟他分道揚鑣。”
龍政淵走過來在旁邊坐下,眸光幽深的看著忽明忽暗的燭光,“或許吧。”
每一秒都可能會有變化,何況這么久。
“花很漂亮,形狀擺的不錯,肯定是從八點檔里面取的經。”慕卿恬毫不吝嗇的夸獎道。
龍政淵仰頭,他怎么覺得這場告白有毀了呢?
從剛才到現在,她關注的重點從那個少年,再到這些玫瑰花和蠟燭,唯獨將他一番告白無視的夠徹底。
“你到底要不要接受我的追求?”他自暴自棄問。
慕卿恬挑眉瞥了他一眼,“不接受你會怎么樣?接受你又會怎么樣?”
“不接受立馬將你掐死丟到海里面毀尸滅跡,接受咱們就回家睡覺!”龍政淵故作兇神惡煞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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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毀尸滅跡?龍先生,你驚悚懸疑片看多了吧?怎么凈說些不可能辦到的事。”慕卿恬開始潑涼水。
掐死她,首先要打得過她。
能夠打的過她,才能夠實施這個步驟。
顯然龍先生武力值不夠,絕對沒有辦法將她給打敗。
所以,掐死她、毀尸滅跡這一條根本就不成立。
“龍先生,你到底跟我有什么仇什么怨,竟然連個全尸都不給我留,果然最毒男人心啊,我看以后還是要離你們遠一點,說不定那天,我就被你們給碎尸萬段了!”
龍政淵唇角抽搐,這不是重點好不好!!!
他現在真的好像要抓狂啊!
好不容易醞釀的浪漫氣氛,全部都被這個不解風情的女人破壞的連渣都不見。
“誰讓你這么喜歡欺騙這些純情男人的感情,活該被碎尸萬段!”他恨恨的吐出一句話,仿佛坐在他旁邊的這個女人,是他的十世仇人。
慕卿恬滿不在乎聳了聳肩,“誰讓他們沒有這個魅力讓我停下腳步,要怨怨他們沒有魅力留住我,我表示自己很無辜。”
龍先生風度大失,忍不住爆了一聲粗口:“靠!慕卿恬說你無恥你還真是一點都不含糊,我就沒有見過你這么狠心的女人!”
“你現在不就見到了嗎?”慕卿恬舔了舔唇,說:“要不你去買兩瓶冰啤吧,干坐著跟個傻子似的,還可以解解渴。”
龍政淵狠狠瞪著她,好似要將她生吞活剮,那眼神非一般具有殺傷力,“你怎么跟你媽一個德行,破壞氣氛堪稱一流,真是一點風情都不解,真不知道二叔到底怎么忍受你們這兩個女人的。”
“龍先生,你丫的皮又開始癢癢了是吧?”慕卿恬沖他揮了揮手,威脅之意不言語表。
龍政淵一股腦的爬起來,一下子就跑沒了影,“我去買冰啤,你給我在這里好好等著。”
慕卿恬臉上的笑容盡數斂下,她站起來,向前走了兩步,半蹲下,拿起一支紅玫瑰,聞了聞,帶著淡淡的清香味,不濃烈,很好味。
她舉高手,歪著頭望著在昏暗的光線下,依舊美的妖嬈,美的絢爛的紅玫瑰。
心頭涌起一陣難以言喻的復雜。
有些事情一旦說破,就再也沒有繼續偽裝和平的可能。
她對龍政淵沒有男女之情,這是肯定的。
要是她對他有這種意思,早就在一起了,不會等到現在。
只是她有些為難該如何拒絕他,才能夠將傷害減少到對他的傷害。
真是為難啊!
溫爵將簡單的行李收拾好后,就坐在床上望著如墨的夜色,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直接對著落地窗外的夜色看了差不多五分鐘,才收回視線。
心底升起一抹淡淡的失落。
今天晚上,她已經不會過來了。
昨晚上的情節還歷歷在目,就像是剛剛發生一般。
他甚至還能夠在房間里嗅到她身上特有的馨香味。
溫爵英氣的眉,緊皺成一團,英俊的臉上,浮現出一絲復雜。
他想他真的中毒了,中了一種名叫慕卿恬的毒。
而且是無可救藥的那種。
以前,他除去睡覺的時間,想的最多的便是工作,工作。
可現在,除去睡覺的時間,哦,不,夢里也會夢見她。
可以說,她的一顰一簇全部都深深的印在他腦海里。
將他平靜的心湖的攪得一團亂。
時不時便會出神,一旦出神便會想起慕卿恬。
他卻該死的不討厭這種感覺。
很多時候,他都在告誡自己不能夠這樣。
可她的臉,她的笑,還是不由自主的跳進她的腦海里。
溫爵深深吐了一口氣,在心里對自己說:溫爵你真的墮落了!
或許從遇見他的那一刻,他便已經開始慢慢的墮落。
只是自己沒有察覺罷了。
手機鈴聲劃破這寂靜的夜。
溫爵走過去,拿起放在桌子上的手機,看了一眼,神色變得晦暗難懂。
他滑向接聽鍵,語調低沉說道:“哥,這么晚給我打電話有什么事?”
電話另一邊沉默了半響,才緩緩開口:“溫爵,你還記得你的身份嗎?”
這句話讓溫爵一愣,半響后,他才淡淡說道:“我從來沒有一刻忘記過自己的身份和使命!”
正因為這兩道巨大的枷鎖壓在他的心頭,才會讓他這般掙扎。
“原來你還知道啊?我還以為你已經忘記你姓什么。”
溫爵臉色驟然一白,“你都知道了。”
其實早在看見來電顯示時,他就已經猜到他哥肯定聽到什么風聲。
不然不會在這個時候專程給他打電話。
只是他心里還抱著一絲僥幸,希望他的猜測是錯的。
可很顯然他的世界里面并沒有僥幸這一詞。
“黛西已經全都告訴我了。”那邊的聲音頓了頓,又說道:“我覺得你有必要退出這次任務,換其他的人。”
“你不相信我?”溫爵面色一變,淡藍色的眼睛沉靜的可怕。
“我很相信你。正因為如此我才讓你回來,你再繼續呆在那個女人身邊,我怕你到時候真的管不住你的心,你應該很清楚,我們最忌諱的是什么。”
溫爵只覺得喉嚨一梗,說不出什么反駁的話來。
因為他很清楚,他哥哥說的全部都是對的。
他現在就有點管不住自己的心,再這樣下去,后果可想而知。
他甚至都不敢想象,到時候會成什么樣。
或許,他真的該退出這次的任務。
他已經不再適合做這次的任務。
他動了不該動的心,動了不該動的情,動了不該動的念頭。
可只要一想到,他以后的生命中可能再也不會有她的身影。
他就無法答應。
“哥,這件事等我回來后再說吧,我明天就回來!”
電話那頭的男人嘆了一口氣,“好,溫爵不管怎么樣你都要記住,你跟她是不可能在一起,不僅我不允許,就連家里的長輩也不會允許,趁早斷了念頭,找一個適合的姑娘談一場戀愛,將這一切都當成是一場夢吧!”
溫爵自嘲一笑,他想從陷入她編織的陷進那一刻,就再也沒有可能斷了這個念頭,更沒有可能將這一切當做一場夢。
就算是夢,她也已經沉醉在其中,沒有辦法全身而退。
“我有分寸。”
“你要是真有分寸就不會變成這個樣子,你知不知道有多少人等著抓我們的把柄,將我們連根拔起,你倒好,傻傻的送上去,讓他們抓。”
“抱歉……”除了這兩個字他不知道在說些什么。
這件事是他的錯,不應該放縱自己,不應該什么都不管不顧。
“你也不必自責,我說這些多就是想讓你看清形勢,不要再陷進去!”
“我知道了!”
“行了,我也不多說了,你早點休息。”
“好,晚安!”
掛斷電話,溫爵無端升起幾絲浮躁。
真的要聽哥的退出來嗎?
可他現在一點都不像退出。
他已經開始貪戀這份還未開始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