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政淵也不是這么不知好歹的人,剛才是他太過著急擔(dān)心慕卿恬的情況,這語氣難免有點沖,現(xiàn)在哈瑞都已經(jīng)主動示好,他當(dāng)然也要適當(dāng)?shù)谋響B(tài):“今天謝謝你救了卿恬!”
說罷,他在對面長椅上坐下。
“這是我應(yīng)該做的!”哈瑞扯唇笑了笑,重新坐了回去。
不管是出于朋友之間,還是報恩,他都不可能眼睜睜的看著慕卿恬有事。
希伯來擦了擦額頭上的細(xì)汗,開始眼光鼻觀心。
跟著王子殿下這么久,他練出一雙極其銳利的眼睛。
從對面男人言談舉止間,就能看出絕非簡單。
沒有必要,還是不要得罪的好。
雖然這個男人的態(tài)度不怎么好,但看在他或許跟未來王妃有著什么關(guān)系份上,還是可以原諒。
保鏢的聲音從耳麥里傳出來,拉回希伯來的思緒,“秘書長,有一個白衣黑褲男人混了進(jìn)來,我們現(xiàn)在正在過來手術(shù)室的路上!”
“天一亮,你們就給我收拾鋪蓋走人!”希伯來冷聲說道,這么輕易就將一個陌生男人給放進(jìn)來,要是這個男人是殺手,那王子殿下現(xiàn)在豈不是已經(jīng)沒有命了。
出現(xiàn)這樣大的疏忽,讓他們收拾鋪蓋走人,已經(jīng)是最輕的處罰。
不給里面人辯解的機(jī)會,希伯來直接斷掉通話。
美國,紐約。
溫爵心不在焉的吃著早飯,時不時會拿起手機(jī)看一眼,還是沒有收到慕卿恬的回復(fù)。
昨天晚上,他等慕卿恬回復(fù),直接等到睡著都沒有收到回復(fù),早上起來,第一時間打開手機(jī),并沒有短信。
心里多多少少有著說不出的失落,礙于面子,又不好主動給她打電話,只能漫無目的等。
溫爵吃了幾口三明治,就沒什么胃口,將餐桌收拾了好后,把剩余的食物,分好類,放在冰箱里,將空碗丟在水槽中,浸泡了一會,他拿起盤子,準(zhǔn)備清洗,手不知怎么的一滑,盤子摔在地上,發(fā)出清脆的響聲,碎片四濺。
溫爵看著散落在腳邊的碎片,眉心緊擰成一團(tuán),心里沒由來的一陣發(fā)慌,很難受,他抬手捂住心口,這是怎么了?怎么會突然這么難受?
過了好一會,那種感覺才慢慢消失。
溫爵剛準(zhǔn)備彎腰收拾碎片,擱在餐桌上的電話響起。
他擦了擦手,走出去,拿起桌上的手機(jī)看了一眼,心里頓時有些失望,“喂,什么事?”
……
“我知道了!”
……
“沒其他的事,我就掛了?!?
掛斷電話,溫爵深深的呼了一口氣,心里還是很壓抑。
剛才給他打電話的是一名下屬,出了一點狀況需要讓他哥出面解決。
溫爵想了想,拿起桌上的鑰匙,決定親自去找他哥。
呆在家里,他心神不寧,還不如趁著這個機(jī)會,出去轉(zhuǎn)轉(zhuǎn),權(quán)當(dāng)散散步。
一個小時后,溫爵來到威廉的住所,按下門鈴,開門的是菲傭,看見他很驚訝,“您來了?好久都沒有看見你了?!?
溫爵沖她點了點頭,算是打了招呼,“我最近工作有點忙,沒時間過來,我哥呢?他在家嗎?”
“先生在樓上書房,您自己上去找他吧!”
溫爵嗯了一聲,越過她走進(jìn)來,徑直上了二樓。
輕車熟路的來到位于二樓的書房,房門正緊閉著,溫爵抬手準(zhǔn)備敲門,里面就傳來威廉冰冷的聲音,讓他硬生生的放下手。
“****!我不警告過你們,小心一點,怎么讓迪拜警方給盯上了?”
……
“什么?你確定救走慕卿恬的人是哈瑞王子?”
……
“人呢?到底死了沒有?”
……
話音還未落下,書房的門就被人從外面大力推開,溫爵那張陰沉的臉,毫無預(yù)兆的撞入眼簾,威廉條件反射性的按斷電話,一股腦將手機(jī)丟到抽屜里,關(guān)上后,佯裝鎮(zhèn)定問:“你怎么過來了?有什么事?以后你要找我,不要親自過來,不安全,盡量打電話給我?!?
溫爵對他的話充耳不聞,機(jī)械邁動步伐,向威廉走過來上,臉色除了有一點蒼白外,看不見一點起伏,平靜的可怕。
那雙深邃迷人的藍(lán)眸,靜的如一潭死水,不見一絲波動,無端讓人覺得瘆的慌。
他走過來,單手撐在辦公桌邊緣,居高臨下俯視這他,分辨不出任何情緒道:“你派人去殺慕卿恬?”
“是!”威廉靠在背椅上,修長的雙腿交疊在一起,姿態(tài)從容淡定,仿佛他們之間討論的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既然他都已經(jīng)聽到了,就沒有在隱瞞的必要。
“為什么?”溫爵淡藍(lán)色的眸,泛起淡淡猩紅,他壓抑的聲音從喉嚨里發(fā)出來,手背上青筋猙獰的浮現(xiàn),好似在極力克制著什么。
威廉心里沒有半點悔意和愧疚,更加堅定自己這個決定絕對是正確的。
“她會毀了你,為了你的以后,你的前途,她,必須得死!”他說的很是冷漠,可以說不帶一絲感情。
無端的怒意從心底竄起,溫爵猶如一只頻臨失控的獅子,一腳狠狠的踹在辦公桌上,猩紅著眼盯著他,好像坐在對面的威廉,是他的十世仇人,“就因為我愛上她,對她動了情,她就活該去死?我他媽做錯的事,為什么要讓她來買單?你他媽又憑什么來決定她的生命,你真以為你是上帝?所有人的命運(yùn)都由你來掌控?”
“我告訴你,我他媽一點都不在乎前程,不稀罕什么功名利祿!”
“在你眼中身價利益高于一切,可在我眼里,她的生命高于這一切!”
隨著他的話落下,威廉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他目光冰冷的看著失態(tài)的溫爵,“我看你真的瘋了,為了一個女人,跟我這樣說話,溫爵,你別忘了你的身份,就算我不派人去暗殺慕卿恬,你以為你們真的能在一起?你未免想的太天真了,你的身份一旦曝光,你覺得那個女人會放過你?會對你手下留情?別再傻了,你們本不應(yīng)該在一起。”
溫爵大口大口喘著粗氣,眸猩紅如血,很是駭人,額頭上的青筋,猙獰浮現(xiàn),仿佛下一秒就會破膚而出。
威廉的話,就像是一把尖銳的刀,一層又一層的劃破他偽裝,將他所懼怕,不想去面對的東西,曝光在陽光下。
光他們的身份,就成了橫在中間最大的阻礙。
不用想,他都知道,他的身份一旦曝光,他跟慕卿恬就真的玩了。
從什么時候開始貪戀上這份溫柔,貪戀上這份感情。
他已經(jīng)記不清了,他只知道,她不能夠有事。
不管是誰都好,沒有他的允許都不能動她一分一毫。
她的命,永遠(yuǎn)都是他的!
“這不是你派人殺她的理由,我的前途,我的人生,我自己會負(fù)責(zé),無需你來操心,以后,我希望你,不要再插手這件事!”溫爵用冷硬的口吻說完這一席話,轉(zhuǎn)身頭也不回的離開。
怪不得他早上起來就心神不寧,原來是她有生命危險。
然而,這個危險還是他帶給她的。
此刻他恨不得給自己插上一雙翅膀,直接飛去看看她到底如何。
等我……慕卿恬……
我馬上來……
威廉看著消失在門外的聲音,氣的他一拳狠狠地砸在桌子上,上好的楠木桌直接被砸出一個窟窿,英俊的臉上一片陰鷙之色。
溫爵,你遲早會為你今天的決定所后悔!
月亮早已經(jīng)隱沒在云層中,天空由黑轉(zhuǎn)白,道路兩旁的燈,一盞一盞的暗下來,翠綠蔥蔥的枝頭,鳥兒嘰嘰喳喳叫喚著,譜寫一曲歡快的樂章。
馬路上,時不時就有幾輛豪車開過,預(yù)示著這個國家富裕的程度。
三三兩兩的行人,匆匆從走過,成為這種城市中最靚麗的風(fēng)景線。
一輪紅日跳出水平線,耀眼的光輝傾瀉每一個角落,驅(qū)走最后一片黑暗,美好一天開始。
然而,這個美好一天不包括龍政淵在內(nèi)。
可以說,黑夜白晝交替的這幾個小時,每一秒對他來說都是煎熬。
手術(shù)室的燈還是亮著,手術(shù)已經(jīng)進(jìn)行了快七個小時,護(hù)士跑出來拿了很多次血漿,每當(dāng)那抹深紅從眼前掠過,他就覺得眼睛刺痛無比。
他無法想象當(dāng)時的情況是怎樣兇險。
他只痛恨自己為什么要在酒吧喝那么長時間的酒。
如果他早早回去,慕卿恬就不會為了找他出來,更不會受傷。
他不敢想象,慕卿恬要是有個萬一,會變成什么樣。
他從來沒有想這么一刻痛恨過自己。
龍政淵痛苦的捂著臉,隱忍的情緒已經(jīng)到達(dá)極限。
希伯來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時間,俯下身,壓低嗓音在哈瑞耳旁說道:“殿下,還有兩個小時,您就要出席這一個會議,要不您先回王宮梳洗一番?”
哈瑞睜開眼睛,一夜未眠,英俊的臉上不見任何倦意,“希伯來,將這次的會議取消。”
“殿下,使不得……”
這次的會議很重要,如果突然取消,出席會議的官員少不了會有話說,到時候殿下的聲譽(yù)肯定會受到損傷。
“按照我說的做,告訴他們我身體不舒服,會議退至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