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那天的理直氣壯讓言爸暫時消除了疑慮, 但是同爲女人的言媽就沒有那麼好騙了。

第六感什麼的最可怕了！

言言本來是在寫論文的，但是又想和姜煜銘聊天，一會兒用手機一會兒用電腦來回切換太麻煩。索性用電腦登陸了微信。

於是就出現了一個人對著電腦邊打字邊傻笑的畫面。

寫個論文需要這麼春風滿面？

彼時言爸上班早先走了, 言媽就悄悄坐到了言言身邊。

“嚇死我了！”言言忽然發現屏幕上投影出來的黑影, 手一抖, 趕快切換到word文檔。

“我都發現了！”言媽瞥了一眼電腦, 剛剛明明就是聊天的界面, 當她不知道嘛！

言言企圖掩埋，“你發現什麼了？不就是聊天嘛，給你看。”

於是大大方方把聊天界面給打開了。

還好剛剛在和姜煜銘討論“調查問卷的發放與訪談法的實施”, 想問問他以哪種研究方法爲主好。

滿屏幕的專業術語確確實實擺在眼前，言媽狐疑地望了眼言言, 這種聊天也能傻笑出來？她女兒是不是發燒了？

言言淡定地當著言媽的面回了句, “謝謝姜老師。”以表示對姜煜銘的專業建議的肯定。

言媽以爲自己真的弄錯了, 剛準備離開，電腦上就顯示了姜煜銘的回覆, “姜老師？你這是師生play？”

尷尬……

沉默……

就好像正在和家長一起看電視劇，忽然上演了不可描述的鏡頭時的那種安靜……

“不不不媽，你聽我解釋！！”言言覺得真的是百口莫辯，看著言媽的臉變黑了，心裡一邊罵著姜煜銘在這種時候亂開玩笑, 一邊怪自己搬了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一邊又結結巴巴想對言媽解釋清楚這是一場誤會。

“你們學校還有這種禽/獸老師？”言媽震驚了。

“不是, 媽, 這不是我們老師, 你也知道我們學師範的人喜歡稱別人爲老師，就好比我喊沈檸也喊沈老師, 沈檸喊我言老師一樣……所以這只是我一個同學……”言言語速很快地說著，“好吧，這是我男朋友。”

“小言吶，”言媽語重心長，“雖然我和你爸比較開明，可是，你找男盆友也要擦亮眼睛啊，可不能……”

言媽沒有說下去，表情痛心疾首。

代溝啊代溝！！言言在心裡吶喊。雖然姜煜銘的話是那麼不正經了一些，但是她有一次無意間瞥到過小魚和她男盆友的聊天記錄，那才叫一個臉紅……當時小魚看見她受驚的樣子，還語重心長地教導等你戀愛就懂了。

“打錯了。”電腦上又來了一句姜煜銘的話。

言言鬆了口氣，指給言媽看，“看到了吧，這是個誤會，他打錯了。”

大概是姜煜銘和她心有靈犀，一定是這樣，察覺了她的不對勁，所以才說了這麼一句。

“應該是我喊你言老師，看來言老師最近看了不少小說，開始有這樣的覺悟了。”姜煜銘又發來這麼一句。

死寂……

“所以，你都在看些什麼小說？”言媽抱著臂冷冷問道。

媽……冤枉啊……

好不容易好說歹說讓言媽相信姜煜銘並不是個不正經的人，並作爲補償，言言表示她會瞞著言爸，讓這樣的大八卦讓言媽一個人獨享，言媽才心滿意足地上班去了。

家裡的兩人都出門了，言言出門也就方便多了，不會有人盤問她出去幹嘛、要和誰出去了。

正好姜煜銘說要那幾本書給她，然後一起去市圖書館。姜煜銘家離市圖書館近一些，兩人就約了在梅花山莊小區門口見。

姜煜銘已經在小區門口等著她了，手上還拎了兩杯咖啡，本來是個美好的場景，和男朋友面對面地深情的注視著對方走過去……可是言言今天內心實在太過憤怒，腦海中已經沒有那些小說裡的畫面了，而是想著要在第一時間吐出滿腔怒火。

她一個父母眼中的乖乖女的形象，就這麼被姜煜銘幾句話給毀了！姜煜銘要負責！

還沒有走到姜煜銘的面前，她就開口了，“姜煜銘你這個混蛋！都是你早上說什麼師生play，害得我被我媽誤會！我是那麼純潔的一個人，我……”

忽然發現姜煜銘身邊還有個人，言言嚥了下口水，“張……園長……好……”

張園長怎麼在這裡！她怎麼忽然想起來，她爸媽是上班的狀態，可是張園長是放假的狀態啊！張園長她不上班啊！大概是正好也要下樓，就和姜煜銘一起下來了吧？

完了啊……她跑到姜煜銘這裡，在人家媽媽的面前罵了他……張園長會怎麼想……肯定是對她印象不好了，沒準還會認爲她沒有禮貌、沒有家教……

張園長笑瞇瞇地望了望言言，熱情地打招呼，“是言言來了啊。”

“張園……”言言企圖解釋什麼。

“誒，”張女士擺了下手，“現在又不是在幼兒園，你喊我什麼園長。”

“阿姨……”言言小聲喊道。

張女士心情還是有點鬱悶，這個稱呼還差了一步，要趕緊到最後一步啊！

“不不不用了……那個什麼……我是和姜煜銘約好去圖書館，因爲寫論文才……那個不是……”言言看到張女士臉上的黯然，以爲她還在生氣，慌忙解釋道。這樣應該就不會顯得那麼沒有禮貌了吧……？

“我懂我懂，”張女士換上了一副意味深長的表情，“好了，我去超市啦，你們路上小心點。”

“嗯。”

“阿姨再見。”

兩人同時開口道。

“對了，姜混蛋，師生play是什麼意思？”張女士常年呆在幼兒園，每天接觸的都是小孩子，思想還是處於一個比較純潔的階段，臨走前轉過頭問姜煜銘。

言言感覺腿下一軟。

*

歷經了種種插曲，很快就是春節。

除夕夜一家團圓，言言一家去了外公外婆家過除夕，外公外婆家離得不遠，只在另一個區。

外公遞了個紅包過來，“來來來，這是我和你外婆一起包的。”

“謝謝外公外婆！”言言接過，偷偷捏了捏還是挺厚的~

然後又被外婆神神秘秘拉到房間去，又塞來一個紅包，“噓，這是外婆偷偷給你的。”

言言想要推辭，“外婆，你已經給過我啦。”

外婆擺擺手，“那不一樣，這是我偷偷給你的。”

言言害羞笑了笑，“那我就收下了，謝謝外婆。”

外婆又在言言耳邊說，“言言吶，你也大了，馬上都要找工作了，等你什麼時候帶個對象回來，我再給你包個更大的。”

“呃……這個……”現在家裡還只有言媽一個人知道姜煜銘的事情，言言只得打著哈哈糊弄過去。

一邊吃著飯，言言一邊還在手機上和姜煜銘聊天。

說到團圓飯，言言問姜煜銘在哪裡吃的。

“我和張女士在爺爺家。”姜煜銘回道。

“你爸爸呢？”言言忽然想起來好像沒怎麼見過言爸。

“他在國外做一個醫療項目的研究，要去半年，去年就走了，今年過年是回不來了。”姜煜銘回道，“得再過一兩個月吧。”

姜煜銘好像之前是說過他爸是醫生來著，他變小的那段時候本來還想著等到他爸回來再研究是怎麼回事。

還好上次被門衛叔叔 撞了一下恢復了真身，不然……

不然他也不會這麼快變回來了，也不會跟她發生那麼多事情了，估計也不會這麼快就成她男朋友了。

“人呢？”言言半天沒回復，姜煜銘發了個疑問句過來。

“在！”言言連忙回道，“我在想前段時間發生的事情。”

言言剛剛半天沒回的時候，姜煜銘刷了個盆友圈。發現都是些曬紅包的截圖。

於是手也在屏幕上點了幾下。

忽然顯示個微信轉賬520，言言愣了下。

這不太好吧……畢竟言言平時和姜煜銘吃飯都不會一直讓姜煜銘請客的那種，姜煜銘給她買了好吃的，她也會給姜煜銘買好喝的。

言言也知道現在流行曬紅包，只是總覺得她和姜煜銘也不是快要結婚的那種穩定關係，總不好隨隨便接人家紅包。

誰知姜煜銘又轉了個1314過來。

言言便玩笑回道，“好了，我截過圖了，我就不點確認了。”

“言言你是不是智障？”姜煜銘問道，“我給你紅包是爲了給你截圖的？”

“這個……”言言真的從小被言爸言媽教育，除了爸爸媽媽爺爺奶奶外公外婆，沒有收其他人紅包的例外，便說道，“我連旁系親屬紅包都不收的。”

“我將來是你直系親屬。”姜煜銘回道。

嚇得言言趕緊去百度一下確認了直系親屬的含義。

直系親屬：配偶、父母（公婆、岳父母）、子女及其配偶、祖父母、外祖父母、孫子女（外孫子女）及其配偶、曾祖父母、曾外祖父母。

所以……姜煜銘的意思是……

言言之前沒有敢去想過以後。總覺得以後太過遙遠，不敢去想什麼一輩子在一起。畢竟一輩子太長，將來或許會有許許多多的變數。有時候相較於姜煜銘，她的確是有些膽小，有些畏縮的那個。

“我說過不會讓你不放心，所以你只管安心就好了啊。”

“你要相信不會有什麼變數，即使是變數，我也會再改變回來。”

“新年快樂，言言，我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