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八點。
柯爵準時出現(xiàn)在景起的樓下,他等在車裡接夏千尋。
幾分鐘以後,夏千尋就下樓來了。
柯爵脣角彎起來,推開車門下車,大步朝夏千尋走去。
夏千尋看到柯爵,眼眸一亮,將手自然地塞進他的手心裡。
柯爵牽著夏千尋上車。
車子駛向夏宅。
柯爵賣了個關(guān)子:“老婆,晚上我有個驚喜要給你。”
夏千尋不由地摸了摸無名指上的戒指,嘟嘴道:“你把你所有的家產(chǎn)都給我了,你還能有什麼驚喜給我?”
嘴上這樣說著,兩隻眼睛卻放光,等著柯爵的驚喜。
柯爵相當滿意夏千尋的表現(xiàn),繼續(xù)賣關(guān)子道:“到了你就知道了。”
夏千尋猜測,柯爵有可能又準備了燭光晚餐,可是柯爵把所有的卡都給她了,哪裡來的錢?
她嘟嘴看著柯爵:“柯爵,你說你把所的家產(chǎn)都給我了?”
“是啊!”
“那你是不是藏了私房錢?”夏千尋問完了以後,不由地好笑,咯咯咯地笑起來。
“沒有,老婆,我發(fā)誓,我絕對沒有藏私房錢。”柯爵陪著一起演戲。
夏千尋做深思狀,伸手摸著下巴:“又沒有藏私房錢,又要給我製造驚喜,我猜猜啊。你今天白天來夏宅裡編了個花環(huán)?”
她歪著脖子:“還是編了個草戒?”
“都不是!”柯爵笑。
特別喜歡和夏千尋在一起相處的時光,她的身上,不光充滿了快樂,還充滿了青春活力。
他和她一呆在一起,就會把所有不快拋在身後。
夏千尋又轉(zhuǎn)眼珠子。
柯爵無奈一笑。算了,喜歡轉(zhuǎn)就轉(zhuǎn)吧,她活得從心所欲就好,就算到了帝都那個藏龍臥虎之地,他也會護好她。
夏千尋眸子裡突然迸射出驚喜的光芒來,她好像真的猜中了一般,說道:“柯爵,你不會自己動手做了一頭玩具豬吧?”
說完以後,她的神情變得有點複雜,用怪怪的眼神看著柯爵。
柯爵哈哈哈地大笑起來。
找個寫小說的老婆真好啊,這小腦瓜子,怎麼想出來的啊?不過,貌似這點子不錯。他先存在腦子裡,等到合適的時候,他真的動手做一頭豬送給她。
“柯爵,是不是,是不是,我猜中了對不對?”夏千尋情緒有點激動起來。
柯爵單手握方向盤,另一隻手,他伸食指輕輕地搖了搖,揚眉道:“No。”
夏千尋的嘴巴撇了撇:“那你告訴我好不好?我想不到!但是我好想知道。”
“傻,都說了是驚喜,怎麼能隨便說出來。馬上到了,馬上你就知道了。再等等!”柯爵把車開得稍快一些,滿足夏千尋想要早一點見到驚喜的心思。
車子很快在夏宅門口停了下來。
今天的夏宅,特別不一樣。
夏宅被佈置過了,門口的兩隻石獅的脖子上掛著兩串彩燈,大門口掛著兩隻燈籠。
此刻,彩燈已經(jīng)開始閃爍。
夏千尋伸手去捏柯爵的臉,裝出一副兇神惡煞的神情來,一手捏柯爵臉,一手叉腰:“好啊,柯爵,你敢藏私房錢了是不是?說,買彩燈的錢是哪裡來的?買燈籠的錢又是哪裡來的?”
柯爵看著千尋故意板著臉的樣子,捧著肚子笑,笑得不要不要的:“夏千尋,你說你怎麼能這麼可愛,哈哈哈……你演得太好了,真的很像個悍婦,哈哈哈……”
夏千尋看柯爵那樣子,差點破功,可她還是堅持樹立起一個悍婦的形象,怒目圓睜,咬牙質(zhì)問:“說,藏了多少私房錢?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她的食指,指著柯爵。
柯爵伸手捏住夏千尋的手指,將她往懷裡帶。他弱弱道:“老婆,買彩燈是我賣身的錢。”
“噗……”夏千尋再也忍不住笑起來。
柯爵攬著夏千尋的肩往裡走,他輕叩了兩下門,大門打開來。傭人驚喜道:“少爺,少奶奶!”
柯爵應了一聲,攬著夏千尋往裡走。
夏千尋一眼便看到客廳的沙發(fā)上,坐著熟悉的人。
她手裡的包,啪嗒一聲掉到了地上。她的淚水,就滾落下來了。
然後瘋了一般地跑向沙發(fā),一下子撲到夏仁河的懷裡。大聲喊道:“爸爸!”
“傻孩子,不是才見過沒幾天嗎?”夏仁河伸手替夏千尋擦眼淚。
夏千尋吸了吸鼻子,撒嬌道:“不一樣的,爸爸。在裡面,和在外面,怎麼會一樣呢?我以爲要婚禮的時候才能見到爸爸。爸,柯爵把宅子買回來了。這是我們的家。”
柯爵將夏千尋的包從地上撿起來,輕輕地拍了拍,拎起來,放到茶幾上,他在夏仁河對面坐了下來。
夏仁河點了點頭,擡頭看著坐在對面的柯爵,他衝柯爵點了點頭,一切感激,盡在不言中。
夏千尋轉(zhuǎn)過頭來,看著柯爵,眼眶有點紅,她感動地說道:“柯爵,我喜歡你給我的驚喜,喜歡你給我的一切!”
柯爵沒有以往的玩世不恭,而是認真點了點頭。
有傭人過來,恭敬道:“可以吃飯了。”
夏千尋立即拉夏仁河起來:“爸,走,吃飯。”
她拉完夏仁河,又來拉柯爵。
畫風有點奇怪,卻一點也不影響一家人在一起的幸福。
吃完飯以後,柯爵提議去外面走走。
九點多鐘,外面還十分熱鬧。
三個人隨性地出去逛美食城。
夏千尋一路都十分高興。
“爸,那個炸蝦球特別好吃,你要吃一點嗎?”
“爸,油炸冰淇淋你要不要試試?”
“柯爵,我覺得那個滷鴨舌你一定會喜歡,我買給你好不好?”
“……”
柯爵總是用寵溺的眼神看著走在他們前面,歡快得一蹦一跳的夏千尋。
夏仁河看著女兒如今幸福歡快的樣子,脣角勾起來。
夏千尋塞過來一把剛買的炸魷魚須,他拿在手心裡,不時地吃一根。
他以爲,這輩子都不會擁有現(xiàn)在這樣的幸福,他以爲他一輩子都會在監(jiān)獄裡度過。
他知道柯爵帶他們出來逛,必有深意。否則,不會才吃過飯就出來逛美食城。但他什麼也沒問。
柯爵,不是個簡單的孩子。但他很放心。
夏千尋又跑了過來,拉起柯爵的手,往柯爵手裡塞了一小盒滷鴨舌,然後給他把一次性筷子扳開來,笑著夾了一塊遞到他的嘴邊。
柯爵笑著吃下去。看夏千尋兩隻眼睛亮晶晶地看著他,他讚道:“味道不錯!”
“我就知道這種滷味你一定會喜歡的。”夏千尋心滿意足地說道。
三個人一直逛美食城。
夏千尋從前在鍾家的時候,晚上幾乎是沒有出門的。
她從來不知道,晚上外面可以這麼熱鬧。
她高興得跟個孩子似的,哪裡還有千金名媛應有的風範。
夏仁河和柯爵不時地閒聊幾句,翁婿二人,相處融洽。
兩個小時以後。
鍾峰毅給鍾瑜衡打電話:“今天晚上又做什麼去了?”
鍾瑜衡正躺在辦公室休息室的牀上看小說。他漫不經(jīng)心地回道:“睡辦公室了!”
“出大事了,馬上回來!”鍾峰毅在電話裡說完,砰一聲掛斷了電話。
鍾瑜衡眉頭擰了擰,放下書,掀被子下牀,回鍾家。
鍾家燈火通明。
鍾峰毅坐在沙發(fā)前,大口大口地吸著煙。
他面前的菸灰缸裡,已經(jīng)有十幾個菸頭了。
他用力地吸著煙,很快便將一根菸吸沒了,他煩躁地狠狠地將菸頭在菸灰缸裡用力地碾著。
聽到開門聲,他擡起頭來。
看到鍾瑜衡回來,他臉色更差了。
“爸,出什麼事了?”鍾瑜衡見到菸灰缸裡一缸的菸頭,凝重地問道,他順勢坐到了沙發(fā)上。
“夏仁河,出獄了!”鍾峰毅沉聲說道。
“什麼?”鍾瑜衡從沙發(fā)上騰地一下彈起來,好似屁股被針狠狠地錐了一下似的。
“夏仁河,出獄了!”鍾峰毅重複了一遍,他的臉色,更冷凝了,語氣,也更冷沉。
“怎麼回事?”鍾瑜衡臉色也不太好看。
“現(xiàn)在還不清楚情況。”鍾峰毅極力讓自己冷靜,但是冷靜不了。明明要坐牢一輩子的人,現(xiàn)在突然要出獄,他沒法冷靜。
鍾瑜衡看鐘峰毅臉色太差,問道:“這件事情,覈實清楚了嗎?”
鍾峰毅點頭:“他們在逛美食城,如果不是出獄,不會這麼明目張膽。”
鍾瑜衡再問道:“會不會看錯了?”
鍾峰毅聲音更冷了,語氣裡帶著一絲怒意:“怎麼可能看錯?照片都發(fā)過來了。”
鍾峰毅說著便把自己手機裡的照片調(diào)出來,推到鍾瑜衡面前。
鍾瑜衡看著照片,眉頭擰了一下,覺得心口猛地被刺了一下。
照片上,夏仁河與柯爵並肩,兩個人有說有笑的樣子,柯爵脣角勾著他熟悉的賤笑,夏仁河的嘴巴是張開的,應該是他正在說話。夏千尋笑得好開心,正準備咬一串燒烤類的東西。
突然覺得好難受啊。現(xiàn)在的夏千尋,真的變得他一點也不認識了。他記得夏千尋對吃的要求很高的,十分挑嘴。在鍾家的時候,經(jīng)常因爲傭人做的食物不合胃口而生氣。她更不會去吃什麼路邊燒烤了。呵,柯爵還真是有本事。
看爸爸臉色很差,他寬慰道:“爸,你不要太緊張了。現(xiàn)在事情都還沒有完全弄清楚,你不要先自己亂了陣腳。何況,就算夏叔叔出獄,也沒有什麼。我們的確是想要謀奪夏叔叔留給千尋的股份,可是我們不是沒有謀奪成功嗎?而且,我們鍾家,這麼多年把千尋養(yǎng)大,真正地把她當成鍾家的千金,這一點上,我們沒有對不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