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觀眾人中,沒人有動靜。
“哈哈,怕是嚇得不敢來了吧!”風鈴劍派的人在下方起哄。
“那葉瑾夕是個一竅不通之人,能參加比武大會也是靠著家里的關系,我看她是嚇怕了,不敢來了!”
“這也不一定。”有人猥褻的笑著開口:“指不定……是昨天晚上被累著了,來不了了呢!哈哈!”
“被累著了?這話怎么說?”
“你們沒聽說嗎,這葉瑾夕未婚先孕,經常與野男人茍合的,指不定昨天晚上去了哪里,找個男人呢!哈哈,臨死前最后風流一次,也不錯!”
“哈哈!”
……
不入流的話語一一傳進劉語秋的耳中,讓她擰起眉頭。
可比武大會是有制度的,若是一刻鐘內不來,便算是棄權。
劉語秋對旁邊的小童吩咐一聲,小書童便立馬在高臺上燃起了一炷香,香燃盡,則葉瑾夕棄權。
高國安站在高臺哈哈大笑:“劉夫子,依我看也不用點這勞什子香了,她葉瑾夕怕是嚇得不敢來!不過她倒是真聰明,不來頂多就是懦夫,認輸,來了恐怕就沒這么簡單了!我一定打得她滿地找牙!”
高國安說完這句話,從懷中掏出一張紙:“我們可是跟葉瑾夕簽了生死契的,她若來了,死在擂臺上也跟我們沒有任何關系!”
劉語秋終于看不下高國安這幅張揚的樣子,冷聲道:“高國安,你若再敢說一句話,我便以擾亂比武大會秩序為由,將你清理出比武場地!!”
高國安聽到這話,扭頭看向劉語秋道:“劉夫子用不著這么氣急敗壞,我不說便是,不就一刻鐘嗎,我高國安等得起。我倒是真希望她過來,這拳頭可是癢了半天了。”
高國安說這話,雙手交握在胸前,一副勢在必得的樣子。
慕容凌墨站在下方,看著那燃燒的香也隱隱著急起來,華慶焦急看著慕容凌墨道:“公子,葉姑娘怎么還不來,莫非她真的像他們說的那樣怯戰了?”
慕容凌墨站的筆直,回答卻堅定:“不會的,她一定會來!”
長老席位上,院長大人捋著胡須,微瞇著小眼,神態悠然對身邊低頭玩著小金劍的元寶道:“元寶,你娘子她確定一定以及肯定的會來?”
元寶仰頭,咧嘴微笑,露出一排整齊的乳牙,道:“一定會的!”
……
時間一點一滴過去,高臺上那炷香快要燃盡,灰塵點點落下,下方站立的人,有些人無聊已經離開,稀稀朗朗的圍觀群眾中,慕容凌墨,君莫,外加學院諸人倔強的仰著頭看著上方,人們眼中的失望之色越來越明顯,越來越明顯,然而站立在那里,始終沒有走開的人,卻漸漸心態越來越好。
元寶不再玩弄金劍,仰頭看向高臺。
華慶再次忍不住詢問慕容凌墨。
嚴彬冷笑著開始說起上次葉瑾夕爽約的事情,人們的信心幾近崩潰的狀態。
高國安望著香,慢慢的站直了身體,臉上卻沒有喜色,只有淡淡的失望,他攤開雙手道:“真可惜,她沒來倒是讓我少了試手的一次機會……”
最后一絲香灰落地,劉語秋夫子站起,凝眸看著高國安,不服的宣布:“高國安……”
“等一下!”
伴隨著這道沙啞疲憊至極的女聲傳來,眾人齊齊扭頭向外看去,卻見不遠處,一白衣女子飄然出現!
她真的是飄然出現!
因為在她出現之前,場間在場諸人皆都沒有感受到她的到來。
而當她出現在那里的那一刻,坐在席位上的幾位長老人們,皆都感受到一股來自高手的威壓遍布全場!
這種威壓讓他們覺得有些壓迫,然而細細去看,那女子身上隱約閃現的,仍舊是黃色光芒!
只是那黃色光芒十分燦爛,讓人毫不懷疑,好似下一秒,她就要越級而上!
院長大人捋胡須的手蹲在半空中,劉夫子震驚的瞪大了眼睛,董長老詫異疑惑看著面前的人,三人同時發現了葉瑾夕身上的變化。
此刻她分明狼狽至極,身體疲憊到極致,且身上的衣衫還是幾日前的那一件,不知道在哪里弄得破爛不堪,堪堪遮住身體,然而她的雙眸明亮的好似能夠壓過在場的所有人!
慕容凌墨看見她的那一刻,緊握的雙拳微微松開。
君莫在看見她的那一刻,臉上僵硬的笑容變得自然。
嚴彬在看見她的那一刻,濃眉微皺,顯然十分震驚。
只有元寶,如往常一樣大喊一聲“媽咪”,接著直接向她沖了過去!
葉瑾夕站在遠方,原本疲憊到極致的身體卻穩穩站在地上,她只覺得累,很累,五日時間內,她從懸崖底部一下一下爬上來,用手中樹枝凝聚靈氣變成銳利的工具戳進懸壁,構成天橋,這個辦法說著簡單,其間執行之難讓葉瑾夕都忍不住抱怨。
首先葉瑾夕帶夠樹枝,每往上一步,她便要巧妙利用靈氣來讓樹枝變得堅硬,戳進那宛如一整塊石頭的斷壁亦用了很多力氣。
她第一次,只爬了整個斷壁的五十分之一,便消耗殆盡體內的靈氣,她雙手扶在斷壁樹枝上,整個人掛在那里吸收周圍天地靈氣,空虛的身體很快被填滿,她便再次攀巖,如此循環直到最后一氣呵成爬上來!
整整五日時間!
渴了喝露水,餓了便忍著,她在爬上來的那一刻,身體里所有體力耗盡,整個人躺在地面上不知道多長時間!
其后拿樹枝做劍御劍飛行,再次消耗靈氣,一直到現在。
她身上的靈氣早已消耗殆盡,進入學院,她張開身體,盡情吸收周圍靈氣,她的身體好似一個填不滿的無底洞,靈氣進入卻沒有一絲的飽和感!
“媽咪,你怎么來的這么晚!”元寶直接闖進她的懷抱中,三兩下爬上她的肩膀,小手緊緊抱著她的脖子,整個人掛在她身上,看上去十分怪異。
葉瑾夕雙腿宛如注了鉛,沉重之余只覺得穩。
在斷壁上懸空五日,好不容易接觸到地面,她有一種異樣的穩妥感。
葉瑾夕低頭看著元寶,不管自己臉上的灰塵,一把抱著元寶在他身上磨蹭,聞著元寶身上特有的奶香味,這才抬起頭來,道:“主角都是最后才出場的!這樣才能達到驚艷拉風的效果嘛!”
元寶點了點頭,上下看了看葉瑾夕,側過頭去捂住鼻子:“咦,媽咪你好久沒洗澡了吧,好臭!”
說這話,卻并不從葉瑾夕身上跳下來,仍舊緊緊抱著她。
葉瑾夕知道自家兒子這是想自己了,竟難得的脾氣好的開口:“等我先贏了這小子,再回家洗澡,臭小子,你先回家給我燒水去!”
“好嘞!”元寶落下身體,對空中打了個響指:“暗衛叔叔,快去燒水!”
說完這句話,元寶向長老座位跑去,媽咪大展神威,他怎么能不在場呢?
隱藏在人群里的暗衛甲苦笑著看向暗衛已:燒不燒水?
暗衛已:小主子怎么知道我們在?
暗衛甲:老子怎么知道!
暗衛已:乖乖去吧……
這方,葉瑾夕跳上擂臺,腳步落在擂臺上的那一刻,她覺得腳下一沉,差點摔倒,葉瑾夕揉了揉腳腕抱怨道:“擂臺做這么高做什么?登高啊!”
聽著葉瑾夕的抱怨,劉語秋夫子表示無語。
高國安看到她連走路都一搖一晃,露出了嘲諷的笑意:“葉瑾夕,看你這雙腿無力的樣子,莫非昨晚上真的最后去享受人間樂趣了?”
這話一出,下方之人哈哈大笑起來。
葉瑾夕聽到這話臉頰一紅,雖明知對方是嘲諷自己,可想到五天前自己的確是跟步非宸……她竟覺得有些心虛。
可心虛歸心虛,葉瑾夕坦然一笑,反擊道:“笑什么?莫非你后悔了?”
高國安微微一愣:“后悔什么?”
“后悔沒有享受到人間樂趣啊!人在臨死前都會將生前最遺憾的事情做了,你連這個都沒做,莫非是……不舉?”葉瑾夕挑了挑眉,眼神一挑瞥向某處。
高國安頓時一噎,脖子一紅,雙目瞪大,雙手下意識捂住自己某個部位,這個動作讓下方眾人再次哈哈大笑起來!
高國安氣急,臉色充血,“葉瑾夕!我今日定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鹿死誰手還不一定?不過你剛剛肯定說了我什么壞話吧!”葉瑾夕施施然站在那里,一手扣扣耳朵,一邊好奇問道:“你剛剛都說了我什么?”
“媽咪媽咪,我知道!這位叔叔說要打的你滿地找牙!”元寶遠遠地對葉瑾夕揮手提醒。
“滿地找牙?”葉瑾夕挑了挑眉,仔細看了看高國安。
高國安被她看的心虛,忍不住問道:“你看什么?”
葉瑾夕笑嘻嘻道:“自然是看看你有幾顆牙,用不用一會兒幫你找?”
高國安大怒,“葉瑾夕,一會兒有你好看的!”
“我好看我當然知道,相貌是天生嘛,你不如我好看也別不高興,這不是你的錯,是你爸媽的錯……”
高國安被氣得要吐血,倒是下方董長老站了起來:“好了,不要爭這些口舌之爭了!比賽開始!國安,好好教訓這個口出狂言的女人!”
高國安點了點頭,回頭惡狠狠看向葉瑾夕,伸手道:“請!”
葉瑾夕站直了身體,本命劍在四合院里沒有拿來,只好拿著手中樹枝在手中掂量一翻,突然收起那副嬉笑模樣,臉色變得嚴肅,“請!”
二號擂臺,在停了一刻鐘后,終于再次開始比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