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闕一身一品丞相官員,長身玉樹,目光深邃明厲,靜靜的站在那里,對于百官那些彈劾全然的淡然處之!
皇帝輕咳了一聲,說道:“柳愛卿說得有道理!丞相,你這律法改革的事宜,已經(jīng)拖了一年多了,能實施起來的相對較少,依朕看等三公再認真商議之后再做決定吧!”
吏部的尚書站了起來,義正嚴詞的說道:“自古吏法嚴苛有利也有弊,不過是弊大于利!臣覺得丞相這變法論有很多不妥的地方!”
“臣也覺得是!”刑部的侍郎也站了起來!
一時間,百官針對,南宮闕眼底閃過一絲淡淡的華芒,心底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柳七怔忡的望著被百官排擠的南宮闕,卻見南宮闕朝她安慰一笑!柳七咬了咬唇,說道:“皇上,其實那變法論……”
“皇上!”南宮闕打斷了柳七的話,語氣清沉,緩緩而道:“自古以來,要改變一種制度總會經(jīng)過很漫長的磨合和使眾人接受的過程。TXT小說網(wǎng) 。舒愨鵡琻臣覺得有錯應罰,有好就應賞,律法面前,人人皆是平等!那樣才會使人心所向!”
柳七淡淡的垂下了袖,一臉無奈的看著南宮闕!
直到退朝的時候,南宮闕已經(jīng)被朝臣攻擊得體無完膚!
走出宮門,百官又和柳七寒暄了幾句,這才離開!
南宮闕的馬車停在街角,很明顯就是在等著柳七!
正好,六道坐在車內(nèi),看到柳七下了輦車,朝南宮闕的馬車方向走去,頓時有些疑惑。
六道那目光凌厲望著柳七和南宮闕談笑的身影,臉色越來越寒。
身邊的玄鷹說道:“主子,閔謙好像有事稟報!”
六道放下車簾,冷冷的說道:“去看看!”
說完,玄鷹已經(jīng)是一揚馬鞭,馬車濺起高飛的水兒,從柳七和南宮闕的身邊經(jīng)過!
柳七看到六道不打招呼就走了,心底有些疑惑,叫道:“六道,你干嘛去……”
南宮闕看著漸漸走遠的晉王府馬車,漸漸收回了目光,說道:“小七,今晚的家宴你一定要過來!”
“闕哥哥放心,我一定來!”柳七淺淺一笑,酒渦深深的!
南宮闕眼底泛著濃濃的喜意,“小七,今天的家宴是府是老夫人舉辦的,各家權(quán)貴公子小姐都會到處。”
柳七眨了眨眼睛,笑道:“長公主不會是想給闕哥哥物色妻妾吧?闕哥哥也是應該娶親了,三年早就過了,洛小姐肯定也不希望你再這樣!”
南宮闕眼底閃過一絲癡熱的光芒,“小七,你也是這么想的嗎?”
“是啊!闕哥哥以后不必為我這么多事情,以后也應該多替自己想想了。娶妻是大事……”柳七眸光流轉(zhuǎn),又接著說道:“而且闕哥哥大可不必替我背負朝中大臣的指責,那變法論明明是我寫的!”
“這些我早就料到了,實施的過程總會有些坎坷,不過等真正實施起來的時候,令朝中百官,天下百姓接受的時候,我會將著作者說出來。至于這其間的過程坎坷,我替你承擔便是!”南宮闕輕盈一笑,如夢如幻!
柳七那變法論里所述的律法面前人人平等,同時還加了得材適用,女子若是有才也可成為封為女官之類,不過受到了朝中很多人的打壓!在這個女子地位比男人低出很多的封建社會,提出這些方案的人,他們覺得實在是匪夷所思!所以才會有許多反對的人。
“不知闕哥哥為何要對我這么好。”柳七嫣然一笑,眉宇間有幾分淡淡的惆悵。
南宮闕伸手拂下她額前的雨水,清潤一笑,“不知為何,就是想對你好!小七難道不喜歡?”
柳七撇了撇唇,明媚的笑著,不是她不喜歡,只是六道好像不喜歡!
六道的占有欲其實也是很強的!他很謹慎小心,生怕柳七會突然不要他了,跟了南宮闕!
南宮闕是當朝丞相,年輕有為,而且對柳七又很好,很難保證柳七不會被南宮闕所迷,到時候向南宮闕宣布了女子的身份,反正柳七原本就是南宮闕未婚妻子,到時候六道會覺得他還有什么理由留下如意呢?
南宮闕淡笑,“小七好像因為我對你好,你很有壓力!”
柳七呵呵淺笑,“當然不會,我與闕哥哥是結(jié)義的兄弟嘛,當初結(jié)拜的時候,也承諾過有福同享,有難同當。”
春雨下得越來越大,屋檐的雨水也流了下來,南宮闕撐著雨傘,目光柔和看著眼前笑靨如的柳七,仿若看到了讓他癡迷的景象,他的小妻子慢慢的朝他走過來,笑嫣如,溫柔又恬靜的站在了他的面前,然后叫他闕哥哥,告訴他:闕哥哥,楚兒很想你!
等到柳七回了車廂,南宮闕還呆呆的站在那里!
柳七拍了拍身上的雨水,說道:“去晉王府!”
宋洪一揚馬鞭,馬車奔馳而過,漸漸的走遠!南宮闕那目光收了回來,仿若看到剛剛眼前浮現(xiàn)的景象突然像泡沫一樣炸開,一切又恢復了現(xiàn)實的殘忍,他撫著心口,苦澀一笑,別說一個月,就算是一年,一輩子,也不可能挽回她的心了吧!
柳七趕到六道府上,看到守門的護衛(wèi),命宋洪去傳話!
片刻,宋洪走了過來,恭敬的說道:“主子,六爺還沒有回府!”
柳七坐在車內(nèi),聽著雨點拍打在車頂以及地面上的聲音,緩緩的說道:“明明比我先走,怎么會沒有回府?難道是去了我府上?”
宋洪坐車頭,身上的衣袍被雨淋濕,正濕達達的滴著水,“六爺沒有回來,肯定在主子的府上,屬下馬上就趕回去!”
柳七應了一聲。靠在車內(nèi),懶懶的閉上了眼睛!
今天朝堂上的事情,她還沒有完全接受過來,南宮闕替她鋪路,將所有困難的過程替她全部都擋下,可是再這樣下去,難保南宮闕會直接引怒世族的權(quán)貴,那些世族權(quán)貴會集體上奏,請求皇上廢除丞相。
柳七想到如果那些改革是她提出來的話,只怕現(xiàn)在她已經(jīng)尸骨無存了!闕哥哥,我何德何能?值得你這么對我好?
回到柳府的時候,六道也不在柳府,柳七微微有些意外,想著反正六道晚上也會過來睡,便也沒有在意,處理了一些日常的公務之后,天色已經(jīng)漸漸黑了起來,雨水還沒有停下,淅淅瀝瀝的下了一整天!
彩鵲送來衣袍,柳七換了一身翠嫩色的長袍,玉色腰帶,直接出了門!
南宮府上張燈結(jié)彩,她剛剛一進府,南宮府的丫環(huán)枝合卻一臉笑盈盈的迎了過來,恭敬的福了福身,“柳大人,我家大人說如果柳大人來了,由奴婢帶柳大人過去!”
“好。”柳七的身邊只跟了宋洪和彩鵲!
水碧如今在柳府的后院當大丫環(huán),處理柳府后院那些姨娘們的大小事宜,南宮闕也命人將水碧以及柳蘭她們的賣身契送到了柳府!
柳七將她們的賣身契還給了她們,并且派人去盛京府尹處給她們消了奴籍,現(xiàn)在她們是自由之身,如果哪天不愿意給人當丫環(huán)了,可自行嫁人!不過水碧她們也無處可去,一直沒有離開柳府!
枝合小心翼翼看了一眼柳七,想當初南宮大人讓她和水碧給新入京城的柳七送上衣袍,后來水碧跟著柳七去了青州,現(xiàn)在水碧是自由之身,而她現(xiàn)在還是后院的一個一等丫環(huán)!
枝合頓時有些羨慕起水碧來,又情不自禁的看了一眼柳七!她聽說柳大人風流不羈,對后院女人極好,枝合經(jīng)常帶著丫環(huán)們出門采購,也能看到柳府后院的小妾出門逛街,那模樣根本不像其他權(quán)貴家中的小妾那樣不準出門,只能窩在后院!柳府的小妾十分的自由!
枝合又想到那日有些攔了柳七的馬車,自薦枕席愿當柳七的丫環(huán),結(jié)果柳七直接收了那個女子為妾,如果這個時候,她也向柳大人請求愿為妾的話,不知道柳大人會不會也愿意!
“是不是走錯了?”柳七看到突然停下來的枝合,鳳眸微微一挑,說不盡的邪媚艷麗!
枝合頓時覺得失禮,趕緊說道:“沒,沒走錯!是奴婢失神了!”
“那倒無事,枝合姑娘有心事吧。”柳七淡淡一笑,在一片夜燈下,她目光如華,灼灼若星,枝合又呆了呆,然后低下了頭!
“奴婢,奴婢……”
柳七突然勾起枝合的下巴,鳳眸邪邪,說道:“枝合姑娘莫非是心悅本官?本官也覺得枝合姑娘不錯,只可惜府中后院住滿了,枝合姑娘若是過去,怕只能跟丫環(huán)同住了,但是本官又心疼枝合姑娘堂堂丞相府的大丫環(huán),沒個院子不太好!”
枝合目光流轉(zhuǎn),臉色一紅,“奴婢,奴婢不是那個意思,柳大人,就快到了!”說完,躲避柳七的目光匆匆的在前面領路!
柳七這翻話,枝合不可能聽不出來,柳七這是委婉的斷絕了她的念想!
柳七淡淡一笑,無奈的搖了搖頭,感嘆道:看來老子的確有蠱惑眾生的魅力嘛!
內(nèi)院一片琴瑟聲聲,枝合將柳七領到一個座位上坐下,便匆匆離去,半晌還沒有回過神來,她喃喃的想,像柳大人那般霽月風華的人物,又怎么可能看上自己呢?她現(xiàn)在其實也挺好的,京城楚國公府的遠房庶子,還想求娶她當繼室呢!
來到晚宴場,南宮闕還沒有過來,柳七掃視了一眼府內(nèi)各權(quán)貴夫人所帶著的閨秀,目光深了深。輕輕的拂了拂落在袖中的瓣。
她此時所坐在的地方是,院中內(nèi)湖的亭臺,一眼能看到底下一翻熱鬧的場景,琴聲揚揚。嬌聲細語。
彩鵲走到案邊開始煮酒焚香,恭敬的對柳七說道:“主子,亭下大堂的人真多!”
“嗯!”柳七淡淡的應了一聲,誰叫南宮闕是京城女子都夢寐以求的夫君人選呢!
突然,一襲藏青色衣袍的男子緩緩的走了過來,男子眉目如墨,目光炯炯有神,步履沉穩(wěn),彩鵲眼底閃過一絲濃濃的警惕,袖中的短刀正要劃出!
那男子的聲音清冽磁性,“原來這里還有這么一個好地方!朔夜,你說是不是?”
然后一聲清沉的笑意,緩緩的坐在了柳七的旁邊!
那男子身后跟著一個一身墨色侍衛(wèi)衣袍的男子,男子恭敬的說道:“郡王,丞相大人安排的男賓地方在對面!”
男子揚了揚藏青色的衣袖,拿起木案上的一杯溫酒喝了起來,望向柳七,突然臉色微微一變,火光下,柳七那張雋秀的臉上有著如月華般的笑意!
“你!”男子突然愣住,蹙了蹙眉,“我好像見過你!”
柳七抱揖,淡淡一笑:“柳七見過武陵郡王!”
趙勛一雙墨眸泛著銳利的光芒,打量著柳七,說道:“你就是柳七?!你知道我?”
柳七看了一眼他腰間代表身份的玉佩,然后淡淡的笑了笑,飲了一口酒!
趙勛送妹出嫁來京,丞相府的晚宴,他自然能來!趙勛臉上露出意味深長的笑意,懶懶的說道:“想當年本王還在京中的時候,那可是京城所有閨閣少女傾慕對象!沒想到本王和離京不到五年,一切都變了!本王真是搞不懂,你柳七何德何能,京城中竟然有這么多的少女傾慕于你!?”
柳七給趙勛面前的酒杯裝滿水酒,笑瞇瞇的舉杯,一飲而盡,“郡王的名聲,柳七如雷貫耳!今日一見,果然如此!”
趙勛微微一笑,定定的看著柳七,輕聲一笑:“本王閱人無數(shù),特別是女人,想不到還真有看錯眼的時候!”
柳七蹙眉,眼底閃過一絲警惕!
心想這趙勛不會只在青州的時候見過她穿著女裝的一面,就看出她來了吧?柳七漫不經(jīng)心的喝著酒,眼底一片淡淡的笑意!
趙勛那目光順著柳七的額頭,眼睛,鼻子,嘴唇,下巴,脖子……一點一點的往下看,然后笑瞇瞇的一手撐著桌子,湊近柳七戲謔道:“柳大人,我總覺得在什么地方見地你!你當真就想不起來嗎?”
柳七搖頭,抬袖擦了擦嘴角的酒痕,說道:“不曾見過!”
趙勛郁郁的嘆了一口氣,喃喃道:“那本王怎么總覺得似曾相識呢?”說完,他那雙精致修長的手已經(jīng)撫向柳七的脖子!
彩鵲出手如閃電,袖中的短劍瞬間就抵在了趙勛的脖子處!同時趙勛的侍衛(wèi)朔夜手中的長劍也正指著彩鵲的喉嚨!
柳七警惕的后退一步,拉了拉衣領,笑呵呵的說道:“郡王這是什么意思?”
她為了遮掩沒有喉結(jié),穿的衣袍都是偏向高領的!這人居然掀開她的衣領來查看!
此時劍拔弩張,空氣中充斥著濃濃的殺氣!趙勛意味深長的挑了挑眉。
柳七揮了揮袖:“彩鵲,把刀收了,向郡王道歉!”
彩鵲眼底寒芒一閃,面無表情的收刀,朝趙勛福了福身,然后才接著走去溫酒!
趙勛收回盯著柳七的目光,清冽一笑,“柳大人,你這丫環(huán)身手不錯嘛!”
平日里危險很難近他三步以內(nèi),不過剛剛他是故意沒有躲開,他深信柳七不可能讓自己的丫環(huán)來殺他!
朔夜也面無表情的收劍!
“武陵郡王匆怪!我這丫環(huán)也是護主心切,再說她也習慣時時保持警惕,否則十個柳七都死了!”柳七無畏的笑了笑,端著酒杯,一杯一杯的喝著!
趙勛看著她,眼底閃爍著復雜的光芒,若有所思道:“難道本王還真有看錯人的時候?”
柳七瞟了他一眼,明媚的笑了笑,突然耳邊劃過一陣風嘯聲,彩鵲突然騰空躍起!趙勛手中的酒杯正砸的是彩鵲剛剛所在的方向!趁著彩鵲分神之際,趙勛手掌住柳七的頭頂一拂,柳七扎在頭頂?shù)囊活^墨發(fā)傾瀉下來!
宋洪手中的長刀砍向趙勛,朔夜迎劍擋來,崢!的一聲巨響,金屬相撞濺飛起耀眼的火星!
趙勛指著柳七,整個人都僵了僵!
柳七一頭墨發(fā)披在眉頭,少了幾分凌厲不羈,卻多了幾分柔美銳利!
趙勛哈哈大笑,“本王就知道是你!青州城外的小鎮(zhèn),女媧廟前!本王見過的女子就是你!你瞇眸時候,眉梢會稍稍的彎起!”
柳七咬了咬唇角,也跟著哈哈大笑起來,仰頭灌了一口酒,說道:“郡王真會開玩笑!柳七明明是男子!”
不過趙勛這貨怎么會觀察這么仔細?她與六道相處這么多年的默契,似乎還不及趙勛的這份仔細,眼前的男子,很明顯就是一個危險的人物!她的眼底閃過一絲寒芒!
趙勛那雙如玉般修長的手指抓住了柳七的手腕,戲謔的說道:“柳大人,你一個男子,這手怎么這么柔軟!”
“他娘的!”柳七擰眉!
“嗯?”趙勛湊近過來,狼眸緊緊的盯著她的面容!
“郡王爺靠這么近,莫不是看到柳七了吧?沒聽說郡王爺好男風的傳言啊!”柳七后退一步,猛然的甩開了他的手!
趙勛漫不經(jīng)心的說道:“你知道我有一項任何人都沒有的絕技嗎?”
柳七又灌了一口酒,壓了壓心底的緊張,飄逸的一揚廣袖,輕笑道:“是什么?”
趙勛盯著柳七,越看他的眼底越浮現(xiàn)起濃濃的戲謔光芒,淡淡的說道:“那就是識人,任何人,只要是我見過一面的,哪怕她再怎么變化,只要不是換了一張面皮,我都可以看出來,不過就算是換了一張面皮,我也可以通過他走路的方式以及身上的氣息識出來!”
柳七咬了咬牙,然后淡淡一笑:“郡王爺說得可真是跟真的一樣!”
“你不相信?”趙勛臉色沉了沉,抓住她的手腕說道:“柳大人,你怎么能不相信?你要真是男子,那就證明給本王看,讓本王心服口呢啊!”
柳七恨恨的想,還真是穿一回女裝就惹一回事,她以后是不是注定女扮男裝一輩子了?不行,不行!可不能讓六道受活寡啊。
柳七抓住趙勛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邪魅的笑意,“郡王爺現(xiàn)在覺得如何?是不是相信柳七是男人了?”
趙勛那臉色微微一變,兩只手掌正好覆在她的胸前,她的胸口硬硬的,摸上去很結(jié)實,他瞠著一雙墨眸,不敢置信看著柳七!尷尬的說道:“你……你,你真是……”
柳七出門的時候,早就束了好幾層的束帶,將胸包裹的嚴嚴實實的,就算是被人摸著了,也看不出來!
“小七?”南宮闕一身月白色的袍服,繡著暗綠色的滾邊,剛好走過來!看到柳七和趙勛,南宮闕臉色頓時黑了!
趙勛匆忙的將手掌收了回來,清冽一笑,然后拍了拍柳七的肩膀,“柳大人,都是誤會,誤會!”
南宮闕那目光望向趙勛的時候,明顯帶著仇恨和殺意!趙勛一時疑惑,不明白為何南宮闕會這般對他?
南宮闕將柳七拉開了一些,讓她坐在了自己的身邊,他那聲音透著幾分寒意,“剛剛小七和武陵郡王有什么誤會,是我不知道的?”
趙勛怔了怔,坐在旁邊喝著酒,說道:“都說過是誤會而已!”
那柳七真的是沒有胸的!沒有胸的,就算是女人,你能把她當成女人來看嗎?
柳七卻不緊不慢的說道:“剛剛郡王爺說我像他見過的一位女子!”
南宮闕手掌倏然握緊,她真的以女裝的面容出現(xiàn)過嗎?為何從來不在他的面前出現(xiàn)呢?
“郡王爺讓我拿出證據(jù)出來證明,所以,才會如此!闕哥哥你真的沒誤會嗎?”柳七鳳眸流轉(zhuǎn),淡淡的望過來!
南宮闕說道:“我以為郡王爺閱女無數(shù),如今也好男風了!”
趙勛臉色黑了黑,然后揚袖爽朗大笑,“丞相大人說笑了,本王取向正常!”
南宮闕盯著柳七一頭披散的墨發(fā),這個時候看她,還真有幾分女子柔美。只是見她大口喝酒的模樣,完全又看不出來任何女子應有的優(yōu)雅。
南宮闕拿出丫環(huán)遞過來的一根雪白的發(fā)簪,站了起來,替她將墨發(fā)綰在了頭頂!
那白玉的發(fā)簪泛著柔和的光芒,襯著她此時不羈的笑容,越發(fā)的讓人覺得明媚風華!南宮闕看得癡了!
趙勛卻突然皺了皺,疑惑的看了一眼南宮闕,又好奇的看了一眼柳七。柳七那男生女相的嫵媚面容,一身男裝,比起女人來,還要驚艷三分!明明相同的氣質(zhì),相同的面容,又怎么可能不是那個人呢?那天柳七一身女裝,他絕不可能看錯!
亭下,女子撫琴聲的聲音悠悠的傳來!
柳七微微一笑,“聽這聲音好像是王氏嫡女王緹所彈!”
趙勛本來還在思緒當中,此時聽柳七這么一說,笑瞇瞇的望過來:“你如何得知?”
“本官回京的路上,遇到王氏的隊伍,聽過王氏小姐彈琴引過匪!”柳七漫不經(jīng)心的說道!
趙勛那眼睛一亮,說道:“原來那回王氏女彈琴引匪,你們也在啊!那樣的女人長是長得好,性子也柔軟,要哭的時候,眼淚馬上就來了。可惜就是心思不純,而且還有些裝……裝……”
“裝叉!”柳七接上趙勛的話!
趙勛連連的點頭,“對!就是這么個意思,自以為是!其實蠢笨不堪!”
柳七輕聲長笑,端起酒杯敬了趙勛一杯,說道:“郡王爺說這話,評論那王氏女還真是貼切得很!更重要的是隨行三百護衛(wèi),被一百多個土匪打得落流水!”
趙勛的武陵王世家,也是武將出身,最看不得那些沒什么本事,又自以不是的人!他坐在那里,一拍腿腹,清冽大笑,說道:“確實是如此,好米好飯養(yǎng)的一堆廢材!”
南宮闕眼皮跳了跳,看到柳七和趙勛兩人談論京中權(quán)貴之女,越談越是談得來,明明第一次見面,卻好得像認識了許久一樣!有說有笑,最后居然還好到了勾肩搭背的地步!
秦重收了雨傘,甩了甩衣袖上的雨水,走了進來,“南宮大人,小七,原來你們在這啊,那個……”
秦重怔了怔,快步的走了進來,坐在了柳七和趙勛的中間,然后對趙勛抱揖行了禮:“秦重見過武陵郡王!”
趙勛甩了甩袖,“秦訟師!”
好端端的干嘛打擾他和柳七說話?真是掃興啊!
秦重那手臂搭上柳七的肩頭,“柳七,你跟你說啊,你府上這么多的小妾,你用的什么方法,讓她們這么聽話啊?”
南宮闕輕咳一聲,秦重悻悻的收回了手,接過丫環(huán)遞過來的酒喝了一口!
趙勛側(cè)頭過來,一臉的笑意,“柳七,你府上有很多的小妾嗎,你不怕她們聯(lián)合起來鬧事啊?”
由于喝了酒的緣故,柳七那張清秀不俗的臉上泛著淡淡的紅暈,她懶懶的往椅背上一靠,說道:“她們每天有很多的事情要做,哪里還有空來鬧事?”
再說了,她們除了要交繡品,還得防著其他的女人暗中搶在她們的前頭來勾結(jié)柳七,所以她們算是忙得很!其實那天突然一齊出現(xiàn)在府門口迎接她的事情,粹屬意外,柳七怎么可能讓她們有機會團隊合作呢?
南宮闕無奈的看著柳七,府里安置小妾,怕也是她想隱瞞身份的一部分吧!趙勛認人很準,所以才覺得她是女子。而南宮闕心底卻有些悵然,他和她相處了這么久,怎么都沒有發(fā)現(xiàn)她是女子呢?
秦重推了推柳七,“你送六爺府上的美人是怎么回事?”
柳七瞠眸盯著秦重,“秦重,你不會是在盯著我吧?”
秦重一哼,“怎么可能!?誰會有閑工夫盯著你啊!你做的那些事情,城中傳得沸沸揚揚,說你府中的護衛(wèi)統(tǒng)領,買了三個清倌回家!我還真覺得奇怪呢,后來才知道你送到六爺府上去了。”
柳七喃喃的說道:“我是想留著啊,可是皇帝說我收了六道十三個美人,就必須也轉(zhuǎn)送他幾個!”
秦重拍了拍柳七的肩膀,“你……怎么會有你這樣的人?”
柳七呵呵的笑了笑,漫不經(jīng)心的喝著酒,看到亭臺有一架古箏,站了起來,朝那箏的方向走過去!
她古琴的技術(shù)不怎么樣,不過箏卻是伏游教過的,伏游所教明心咒,有治療舒神的作用,所以那天她才會和六道以箏鼓合奏的方式!
一身明朗雋秀的少年,纖細修長的手指搭上了箏弦,箏聲清婉如潺潺流水般緩緩流瀉而出,清冽流轉(zhuǎn)的歌聲響起:
桑海流云辭故莊,疏痕夕照溯回廊。
重簾飛絮疊亭榭,漫袖流螢停墨章。
一指閑云泠逝水,春嵐臥看起修篁。
素弦得語宮商淺,青簡何醫(yī)天下殤。
極目華胥沉夢燼,北辰寥落此八荒。
世間多少閑狐兔,莫歇太阿效楚狂。
墨晰輿圖騰碧浪,晴分燕影幾蒼黃。
浩歌彈劍鳴千嶂,不負傾杯此韶光。
……
赫然是一曲《少年時》
亭下的喧嘩聲突然停了下來,雨聲,箏聲,還有清冽流轉(zhuǎn)的歌聲……
南宮闕心底充斥著濃濃的悸動,他想這才是真正的她嗎?
趙勛看她的目光越來越不同了,嘴角浮現(xiàn)起一絲趣味,心想著,這個柳七真好玩,他一定要好好的陪她玩玩!
等到一曲結(jié)束,半晌還是一片寂靜。
南逸一臉嚴肅的走了過來,“大人,下面出事了!”
柳七也站了起來,一身淡淡的酒氣,臉頰微微一些酡紅,“出事?”
南逸說道:“御史大夫顧大人家的三小姐突然下身流血不止,好像是小產(chǎn)。老夫人很生氣,現(xiàn)在去找大夫了!”
彩鵲一臉疑惑的說道:“暗結(jié)珠胎的閨秀也可以進相府的晚宴嗎?”
柳七揚袖,淡淡的說道:“估計也御史大夫內(nèi)宅家斗,硬讓那三小姐在相府晚宴上出個丑,到時候就會弄得人盡皆知,直接毀了三小姐!闕哥哥,我們也過去看看吧。”
南宮闕點了點頭,帶著柳七下了亭樓,晚宴的大堂內(nèi),幾個夫人和閨秀圍著一名相貌美麗,臉色蒼白的女子!
其中一個長相尖刻的少女陰陽怪氣的說道:“三姐姐怎么可能小產(chǎn)呢?三小姐平時都呆在府里不見什么的人!母親,你說是不是?”
那少女的母親是一個三十多歲的媚意婦人,婦人點了點頭,上前握住那小產(chǎn)女子的手,說道:“殊兒,你快說這是怎么一回事,早知道你這樣,我也不會把你帶過來啊。”
那婦人語氣里一臉的擔憂,眼底卻閃過一道陰狠的寒芒!
小產(chǎn)的女子滿臉的淚水,輕輕的抽泣著,抱著婦人的手臂,哭道:“母親,我該怎么辦啊?”
那個得了她身子,又消失不見的權(quán)貴公子,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連人都找不著了,就算是找著了,他也不會承認!
旁邊那些看熱鬧的貴夫人和小姐眼底有著幸災樂禍的光芒,開始議論紛紛!
“未婚先孕,暗結(jié)珠胎,御史大夫家的家教還真是可以啊……”
“我看是御史大夫家的小姐一個個都生著一副狐媚相,專門勾引男人吧!”
“你看那三小姐,眼中含媚,肯定是個水性揚的。”
“這回讓她暴露了本性,也是報應。”
“真是賤人!”
“太不要臉了!”
“給家族丟臉,還連累到家族其他的姐妹。”
……
那些長舌的夫人越說越是難聽,那御史大夫家的三小姐聽了之后,恨不得馬上就撞死在眼前!
柳七已經(jīng)走近了那女子,緩緩而道:“把手伸出來!”
女子怯怯的看著柳七,柳七朝彩鵲使了一個眼色,彩鵲將眾人隔開!
柳七給那三小姐把脈,突然說道:“你剛剛喝了什么?”
“一杯普洱茶。”三小姐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說道!
“茶杯呢?”柳七目光凌厲的望過來。
一個權(quán)貴小姐小心翼翼的遞過來一個杯盞。柳七聞了聞,說道:“茶水里怎么參有麝香的氣味?”
彩鵲一臉的疑惑:“麝香的味道難道喝不出來嗎?”
“不是普通的麝香,有人故意將麝香的香味減輕,然后才放入茶葉里,混合著茶葉的香氣,就會讓人覺得這茶很香!三小姐明知自己懷孕怎么還要喝茶?看來是有人故意要害你!”柳七說完,凌厲的眸光瞟了一眼剛剛那個婦人!
婦人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低下了頭。
柳七說道:“小產(chǎn)便小產(chǎn)了吧,只要好好調(diào)理,以后又不是生不出來!”
三小姐握著柳七的手,緊張的說道:“你說有人要害我?到底是誰要害我?”
柳七放開三小姐的手,說道:“自然是有人覺得三小姐防礙了某些人的利益,所以才會出此下策的!”
三小姐那目光朝婦人身邊的少女望過來,“四妹,是不是你?一定是你!”
少女急急的說道:“三姐姐,你可別胡說,我為什么要害你!?”
“因為你……”三小姐臉色一白,突然望向少女身邊的那個婦人,只見婦人已經(jīng)收斂起眼底的陰寒,一臉緊張的看著她!
柳七從身上掏出一塊玉玦出來,說道:“三小姐經(jīng)過此事,家族必然容不得你,你走投無路的時候,可拿這塊玉玦來柳府!”
三小姐吃驚看著柳七!
柳七輕輕的拂了拂她的青絲,說道:“三小姐這孩子已經(jīng)三月了,如今小產(chǎn),可要好好調(diào)養(yǎng)身子,否則只怕以后會落下病根。”
三小姐眼底一片絕望,搖了搖頭!
柳七突然按住了她的手,低低的說道:“三小姐難道就這么任由著惡人如此陷害你,而你卻選擇以死逃避,不想報仇了嗎?就算是死,也是拉著害你的人一起死不是?”
然后她柔柔的朝三小姐一笑,緩緩的站了起來!望向那婦人,說道:“御史夫人,請將三小姐帶回府上,好好照顧,若是哪天三小姐愿意,本官后院,可給三小姐一間空房。”
“啊?”那婦人驚愕得半天沒有合攏嘴!指著那三小姐說道:“她不過是一破鞋,柳大人,你也要?”
柳七才進京兩個月不到,三小姐那腹中孩子就有三個月了,很明顯就不是柳七的,眾人不明白為什么柳七要替一個初次見面的女子出頭!
“母親?”三小姐驚愕的望過來,她怎么也不會想到自己的嫡母會當著這么多的人面,這么說她!
柳七淡淡一笑,果然露出狐貍尾巴了吧,她聲音凌厲,冷冷的說道:“夫人,本官做事,什么時候可以輪得到夫人來指手畫腳嗎?”
御史夫人嚇得臉色一白,趕緊垂頭,“妾失禮!可是殊兒她……”
柳七鳳眸里泛著淡淡的光芒,說道:“殊兒,本官可是給你機會了哦!”
三小姐咬了咬牙,吞下眼角的淚水,認真的點頭:“柳大人,小女子顧殊,謝柳大人救命之恩!”
一場變故之后,相府宴會上的各會夫人相互離去!當然柳七當眾替顧家三小姐解圍的事情,明天就會傳遍!
出府的時候,南宮闕坐上了柳七的馬車,他自己的馬車卻由南逸趕著跟在了后面。
“小七,你剛剛為何這么做?”南宮闕目光深邃的望過來。
“我只是覺得那個顧三小姐很可憐罷了,剛剛我若不說那一翻話,只怕她一回去,就會被她的家族處死!就算沒有被家族處死,她自己也活不下去了!明顯是被人利用陷害的,可是害人者就在眼前,她卻無可奈何!闕哥哥,你了解那種心情嗎?”柳七側(cè)眸望了過來,緩緩而道:“自古男人后院女人的爭斗殘忍暴戾,一個不留情就會被人算計了。男人既然娶了她們,就應該好好的保護她們,至于不讓她們自相殘殺不是嗎?若不然,還不如只娶一個,一輩子相濡以沫就好。”
南宮闕苦澀的一笑,“天下可憐的女人很多,小七,你能全部都救下來嗎?”
柳七搖頭,“我不能全部都救下來,不過我會給她們活著的機會,讓她們有機會用自己的方法去報仇!”
“小七還真是有仇必報啊。”南宮闕伸出手過來握住了她那柔軟的手,心底緩緩的說道:不愿意與別的女人分享自己的丈夫,這才是她不愿意成為他的妻子的原因嗎?
如果她愿意,他也是可以向她保證,只娶她一個,再不納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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