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寧點頭道:“可以,百里飛蟲本就是用來找人的,能尋到陳清風再好不過。”
就算鄭蓮兒不說,他也正要這麼幹。
陳清風已經失蹤了好幾日,生死不明,陳九都沒辦法找到他。
張寧換取的輔助道具正好能幫上忙,自然不會吝嗇。
商量後,幾人迅速離開冥幣鋪子,來到附近一個隱蔽的小巷中。
“蓮兒小姐,百里飛蟲必須嗅到目標人身上的氣息,才能進行尋找,”張寧將百里飛蟲拿在手中,說道:“陳清風有沒有留下什麼東西,比如穿過的衣服,戴過的飾物?”
“嗯!”鄭蓮兒應道,“相公的衣服放在客棧,我這就去拿。”
“行!”
鄭蓮兒和陳清風是一對夫妻,拿到陳清風身上的衣物簡直不要太容易。
這可比找東方先生簡單多了。
等待了一炷香時間,鄭蓮兒終於返回,拿來一件灰色的書生長衫。
“周大人,這是我相公幾天前換下來的衣服,還沒有洗。”鄭蓮兒將長衫遞給張寧,緊張道。
張寧也不廢話,立即將百里飛蟲放在長衫上。
飛蟲忽而精神起來,甩動著腦袋上兩根長長的須角,不停碰觸衣服。
片刻後,嗅到衣物上的殘留氣味,飛蟲“嗡嗡”升空,向前飛去。
“有反應了!有反應了!”
鄭蓮兒最是激動,急忙跟了上去。
張寧幾人也立即追在後面。
不料,那百里飛蟲離開小巷後,並沒有向冥幣鋪子飛去,反倒飛往相反的方向。
顯然,陳清風並不在鬼市。
幾人都有些驚奇,“難道陳清風已經出來了?”
“他一個凡人,怎麼從魔修手上逃脫的?”
“可能另有貓膩!”
他們滿心都是疑問。
這些疑問,只有找到陳清風才能解開。
“前輩,我們還是留一個人盯著那些魔修吧!”張寧考慮周到,忽然停腳說道,“去找陳清風,也用不上這麼多人。”
陳九點頭,轉而看向林小玉,“小玉,這差事交給你了,你小心盯著冥幣鋪子,注意這羣魔修的動靜,尤其是東方先生。”
“我?”林小玉愣了下。
“林姑娘,你最合適。”張寧也說道。
鄭蓮兒要找自己的相公,張寧要使用百里飛蟲,而陳九是法力最高強的人,若陳清風身處險境,有陳九在纔好救人。
林小玉不是不識大體的人,立即點頭,“好,我留下。”
“記住,暗中盯著他們即可,千萬不要動手。”張寧又叮嚀一句,他怕林小玉衝動起來會發生危險。
“放心,我脾氣再不好,也不是不怕死呀!”林小玉拍了拍胸脯。
決定後,陳九和張寧趕緊追上百里飛蟲,離開了仙人街。
林小玉則飛奔回冥幣鋪子,躲在暗處,盯著鬼市的動靜。
……
夜幕徹底降臨。
黑暗籠罩天空。
江州城內萬家燈火亮起,消弭了黑暗帶來的壓抑感,尤其是熱鬧的街市上,紅燈籠一串串地掛起,遠遠看像是熟透了的大片柿子園。
夜,越來越深。
江州城從熱鬧變爲寧靜,千千萬萬的人進入夢鄉。
美夢,噩夢,無數的夢交織,匯成一片詭譎世界。
窮人在夢裡找到財富,弱者在夢裡找到力量。
而在某處,仍有一些人忙忙碌碌,沒有時間休息,更沒法做夢。
比如張寧和陳九三人。
他們一路跟著百里飛蟲,沿著江州城橫七豎八的街道追尋。
嗡嗡!
百里飛蟲似乎也飛得累了,速度越來越慢。
它的目標倒一直非常明確,不斷向西北角飛行。
半個時辰後,終於來到了江州的西北城邊。
這裡是城市的邊緣地帶,被遺忘的下等之地,再往外就是城牆。
一般來說,這種地界都是窮人住的地方,一進去滿眼都是破舊的土房子,充斥著難聞的氣味,與江州城的中心形成鮮明對比。
“相公!”
“相公!”
鄭蓮兒拖著疲軟的身軀,一步不離地跟著百里飛蟲,神色焦急。
因爲她的身體裡塞滿棉花,走了這麼遠的路,棉花不停往下墜,顯得有些膿腫。
鄭蓮兒也顧不得這些,她只擔心自己的相公。
“陳清風怎麼會在這種地方?”
幾人一邊跟著百里飛蟲,一邊交談。
“怪了,如果陳清風已經逃出鬼市,應該來找我們啊!”
“他和鄭小姐伉儷情深,不會讓鄭小姐如此擔心的。”
“難道……陳清風是被人抓了?”
張寧和陳九商量著,也沒得出什麼結果。
如果陳清風真的被抓到此地,那麼抓他的人是誰?爲什麼要抓這個毫無用處的書生?
是東方先生的手下?
按說,陳清風不是什麼重要人物,只是一個凡人罷了。
對於東方先生來說,陳清風沒有丁點用處,爲什麼要抓他!
諸多疑問,只有找到陳清風才能解開。
張寧三人跟著百里飛蟲,在又髒又亂的城邊前行。
陳九暗暗凝聚法力,隨時準備出動劍陣,萬一陳清風真的被囚禁於此,他必須小心出手。
張寧亦十分警惕,目光不停瞄著四周。
他現在的戰鬥力很強,因爲在晚上他能施展鬼打牆技能,如果遇上魔修,他也能幫上不小的忙。
嗡嗡!
飛著飛著,百里飛蟲忽然轉向,飛進了旁邊的一戶人家。
這戶人家十分貧窮。
院牆有一人多高,是用土坯壘起來的,被雨水沖刷出道道溝壑。
大門是最普通的木門,上面滿是劃痕,顯然年頭已久。
百里飛蟲輕輕鬆鬆從門縫鑽了進去,它要找的正是這戶人家。
難道陳清風被囚禁在這裡?
這破院子,怎麼看也不像能關人的地方。
但百里飛蟲肯定不會出錯。
張寧上前輕輕一推,將用木柱子頂著的門推開。
三人一齊走了進去。
院子裡很黑,藉著月光能勉強看清。
裡面什麼都沒有,只有一些農家人種地用的農具,以及一塊菜田。
菜田裡種著茄子,白菜等等,鬱鬱蔥蔥。
在院子的正北,是兩間土屋子。
屋子用土坯壘起來,年久失修,上面的土坯缺損了一大塊一大塊,露出屋頂的木頭。
這房子眼看快塌了,不是沒辦法的話,沒人願意住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