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6 被困密室(2)
樓梯口左側,一片被白橡木矮柵欄圍起的薰衣草叢,把這個陰霾的地方彰顯的還有一絲生氣,透過紫色的花瓣,可以清晰地看到三個人融融地圍在一起,有疑,有議,有意。
“我們何必要再去冒險?照清兒所說的,我們就乖乖把手術完成,他們不是就會放我們走了嗎?為什么要節外生枝?”查爾教授扯住了蕭宗的手。
“尊敬的查爾教授,我們難道要――”蕭宗剛一開口卻被冷桑清按住了嘴。
薄唇觸碰到了冷桑清那纖細蔥白的玉指,一陣涌動立刻填滿了顱腔,盯著她的雙眸蕩起了一環環的春漪。
“就像查爾教授所說的,我們還是安分的等著,手術順利完成之后,我們自然就能出去了。”冷桑清挪回了眼神,說話間,臉上還會時不時蹦出一抹按耐不住的異樣。
“沒錯,就是這樣,你要明白我并不是在意我的身份來壓你,我只是說出了多數人心中的意愿。”查爾教授拍了拍蕭宗的臂膀,勝利般的聳了聳肩,整個人比剛剛放松了許多。
蕭宗調整了一下情緒,盯著冷桑清的雙眼卻依然脈脈有韻:“怎么,連你也這樣認為嗎?”
冷桑清沒有回應他,從兩個人中間穿過,并拖住了兩個人的手:“走吧,走吧,今天也累了一天了,我們都回房好好睡一覺吧。”
兩個人一左一右,踉踉蹌蹌的被她拉到了樓梯口,又被她推上了樓梯。
上樓梯時,冷桑清從衣兜里拿出了一個玻璃器皿,里面裝著的透明液體隨著她上樓的動作,跟著擺來擺去,她端在眼前看了一下,卻一個不留神滑手了,整瓶液體墜落在了下面那片熏衣草叢里。
“桑清,沒事吧!”蕭宗回頭看到后,馬上返了下來,“我去幫你撿回來。”
他剛要跨步,卻被冷桑清拽住了衣襟。“不用了,不過就是消毒酒精,不要撿了。”
從剛剛起蕭宗就發現了冷桑清似乎有些不正常,畢竟是個女孩子,在困境中手足無措,也是正常的反應,他看著冷桑清的眼睛,眼神中示意著堅強:“桑清,你聽我說,無論有多大的困境,只要你牢牢的抓住我的衣襟,我一定能帶你走出去,所以不管怎樣,請一定要打起精神死死盯著走在前面的我,不要讓自己消沉下去,知道嗎?”說完,他溫柔的手指撥了撥冷桑清前額的發絲。
“好啦,好啦,我們快上去吧!”冷桑清推著蕭宗跑上了樓梯,心泛起一絲異樣,一直以來她都沒想過會和蕭宗關在一起,一直以來她都對他有點心動,一直以來??可今天真的單獨待在一起的時候怎么就缺少了一點點味道了?
當晚,那副價值連城的鎮館之寶不見了,一起不見了的還有幾幅油畫,均價值不菲。
陽光明媚。
太陽剛剛出來,鳥兒們便攜老帶幼唱著歌飛了出來,愉悅在半空之中,展示了世間最美的舞姿;匆匆的青草也躍躍欲試,它們搖曳著,卻不小心就會抖落身上的露水,一顆顆就像剛洗過澡的嬰兒,全身皮膚嫩的讓人心中癢癢的;草叢之下,小蟲子們忙碌的搬運著,縱使有再多的同伴一起工作,它們仍舊會有條不紊,不過等鳥兒唱餓了,誰知道它們還能不能依然這么有秩序……
一個生機盎然的早晨,是冷桑清最喜歡的景象,可惜今天,她看不到。
溫柔的敲門聲叫醒了正在熟睡的冷桑清。忙了一晚上的她,到現在僅才睡了三個小時。
她坐了起來,眼睛根本沒有睜開,想要邁下床的腿卻根本不聽使喚,一動不動的勻速呼吸了幾下,索性,一下子把頭又黏在了枕頭上。
“當當……咚咚咚!”敲門的聲音突然急促了起來,著實在撕裂著冷桑清與枕頭的相依為命。
她瞇著眼,看向還在被敲著的房門,抓狂般的撓了撓自己還沒睡醒的亂發,鎖骨下那雙高聳飽滿,也在這力道的慣性下左右亂跳。
她嘆了口氣,極不情愿的支了一聲:“恩。誰?”
這滿是怨念的聲音完全被敲門聲掩蓋住了,門外沒有回應,依然鏗鏘有力。
“別敲啦!來啦!”她穿上睡衣,整個人好像背了一座山一樣,搖晃著走到了門口。
一開門,蕭宗一下子把住了冷桑青的肩膀,急切的問著:“沒事吧?桑清!你沒事吧?”說完,進了屋子里找來找去。
這突然的動作嚇了冷桑清一跳,蒙蒙的睡意減去了一大半,整個神經也警惕了起來:“怎么了?發生什么事了?”她躡手躡腳地跟在蕭宗后面。
“你沒有聞到這么大的汽油味嗎?”
吸了一晚上汽油味的冷桑清,哪里還能聞得出來,不過表情卻更加慌張起來:“啊?有嗎?快幫忙把氣味弄干凈!”她就好像救火一樣忙了起來,打開了屋里所有的空調和排氣扇,拿著兩本雜志,拼命地往外扇著,在一旁的蕭宗,兩個瞳仁隨著冷桑清東一頭西一頭,一臉無辜地愣在原地。
“你是來模仿座鐘的嗎?別只有一雙眼睛擺來擺去的,快幫忙啊!”冷桑清沒好氣的抱怨著。
蕭宗好像才反應過來,也拿起了兩本雜志,學著冷桑晴的樣子用力地扇著,盡管他仍然還不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這時,門外遠處傳來了厚重的關門聲音,冷桑清躡手躡腳跑到門口探頭望去,羅森的身影正在走廊的一頭正朝這邊走來。
她的清目黛眉焦急的蹙了起來,兩顆透著月光皎潔的牙齒,氣鼓鼓地咬住了下唇,一副憐人的模樣足可以醉倒任何男人。
“怎么了?”蕭宗依然再用力扇著。
冷桑清沒有說話,轉圈之余,眼睛掃到了燭臺旁邊的火柴。
“著火啦!!!”羅森里冷桑清的房間還有十余米遠,就聽到房間傳出來的尖叫聲,他趕緊加快腳步跑了過去。前腳剛進門,冷桑清就從他身后跑出門去:“快!救火!”她指著臥室里正在被火蔓延的床單,大聲喊著。
吵雜聲也驚來了查爾教授,他邊跑邊擦著眼鏡:“先救人!先救人!
羅森十分冷靜,看了一眼屋內還在拿著雜志,愣著不動,一臉不解的蕭宗,眼球在框里打了個轉,緊接著十分利落的打開了儲物柜,拿出了那個紅色的罐子:“蕭先生,先到門外避一下吧。”語氣有些微怒,說完沖進了臥室。
一股白色的氣霧從臥室里翻滾了出來,大家同時捂住了鼻子。頃刻,羅森管家也走了出來,在門口拍打著身上的附著物,幾個人急忙遠離了他一米開外。
“沒有驚到您吧,冷小姐。”羅森雖然說著這樣的話,但誰都聽得出來他的不滿。
“沒有,不小心燒了東西,不會讓我賠吧?”冷桑清頂著羅森的怒氣故意問著。
“哦,怎么會呢,冷小姐是貴客。對了,早餐已經準備好了,您們到餐廳用餐吧,餐廳的位置也和上面的一樣,我把這里收拾一下。”羅森管家依然訓練有素地忍著,畢恭畢敬的說道。
三個人也沒有多管,轉身朝餐廳走去。羅森再次耷著嘴角走進屋中,一只手把床單拽了下來,又彎腰拾起了床邊的火柴棍,牙齒“咯咯”的走了出去。
“剛剛是怎么回事?”查爾教授看了看冷桑清,又看了看蕭宗。
“就是一場意外,沒其他什么。”冷桑清解釋道,眼神堅定地看著他:“是吧,蕭宗”
蕭宗頓了一下:“哦,是這樣的。”他答復著教授的質疑,而后又不自然的看著冷桑清。
“剛剛,是怎么回事?”
冷桑清很清楚,蕭宗雖然和查爾教授問的是同樣的話,但問的事情卻不是同一個,她依然裝著糊涂的回應著:“不是說了嗎,意外。”
蕭宗見到冷桑清有意不愿多說,他也便沒有追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