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我選，我選歡顏

如果鍾曉明的手中有香菸的話，她真的很想抽上那麼一口，然後將煙霧吐給秦歡顏，可惜她手裡什麼都沒有。

鍾曉明瞇著眼睛又是那種眼神望過去，秦歡顏咬著脣，她的手抓著向引素的，向引素那麼精明的人她難道還沒有發現秦歡顏已經是在針對鍾曉明瞭？當然發現了，可是如果是她，她也會這麼做，並不是太過分不是嗎？

“曉明進來幫阿姨忙吧，阿姨晚上給你燒好吃的。”

鍾曉明點頭起身，秦思朗看著鍾曉明那麼聽話的跟著向引素進了廚房裡點點頭，總算是有那麼點意思了，那這樣他就低個頭給她一個臺階下，說到底不是仇人。

“你看出來了是吧？”

鍾曉明將身體的重量交給門，她低著頭側著臉，向引素看過去，難怪歡顏現在會這樣，如果她是一個孩子，她也會嫉妒的。

有血緣和沒有血緣就是不一樣的，鍾曉明即便是姓鐘的，即便她在不合作，可是她流露出來的某些地方真的很像秦思朗，這就是血緣，而秦歡顏被秦思朗養了這麼多年，她身上沒有一點秦思朗的東西。

向引素點頭。

“曉明，你不會明白歡顏心裡的害怕，她雖然……有點小性子，可是她沒有想害你。”

鍾曉明點頭，進了廚房裡，她幫著向引素幹活，向引素沒有聽見鍾曉明的答案擡起頭去看她，結果看見她臉上不屬於她這個年紀應該有的表情，她愣了一下，鍾曉明拿著手裡的盤子，嘆口氣。

“也是，你養了秦歡顏那麼多年，她就和你自己的女兒也沒差了，你放心，這個家我沒有想回來，你們怕我回來，我自己也怕回來，不過……”鍾曉明拉長了聲音，向引素覺得有趣兒的看著她，似乎在等著她的下一句話。

“阿姨，你心裡是不是和秦歡顏一樣？”

向引素的臉變得很難看，鍾曉明滿意的收回自己的視線，向引素也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訕訕的繼續忙。

“曉明，你這點非常不可愛。”

鍾曉明笑笑，她不喜歡說話太拐彎抹角的人不太喜歡虛僞的人，不太喜歡別人在她的身上找快樂，非常討厭。

晚上吃飯的時候秦歡顏又變得沒有話說了，全桌子都在靠秦昭昭一個人支撐，可是就她一個人說話，可想而知會是什麼結果，尷尬的要死。

“哈……哈……”

秦昭昭覺得這頓飯吃的噎得慌，要是每天都這麼吃，也許明年就是她的忌日了。

“你學習怎麼樣？”

秦思朗突然問了一句，桌子上的人各有各的表情，鍾曉明低垂著自己的視線，把視線定格在固定的位置。

“爸，曉明學習本來就挺好的，你看她在三中……”秦昭昭自以爲是的說著，她也是爲了救場。

她爸問話，鍾曉明十次有九次都會和她爸起衝突，能避免還是避免了吧。

鍾曉明的脣角翹翹，大概是吧，在他們的眼裡，她學習真的很好，太好了……

秦思朗捕捉到了鍾曉明脣角的那絲笑，他覺得鍾曉明現在笑話的人就是他，不是其他的任何人。

他已經在給她臺階下了，她還要他怎麼做？

“學習好就不用拿三萬進三中了……”

秦思朗口中的三萬是小自費，考生中如果底線沒有上，附和小自費你是可以一樣進三中的，待遇都是一樣的，如果分數差的很多，甚至根本就是吊車尾的話，那麼去三中分校啊，說是分校，可是分校和主校差別那是一個天一個地。

“思朗……”

向引素在桌子下面推了秦思朗一把，何必呢？

向引素可是知道秦思朗這次這麼早回來絕對不可能是爲了秦歡顏的，她是不喜歡鐘曉明，她相信沒有一個人會喜歡鐘曉明這種脾氣的人的，她只是一個正常人，做了大家都會做的事情而已。

鍾曉明笑，放下了手裡的飯碗。

“沒錯，我是拿了三萬去的，我以後工作我會還給你的，連同現在每個月的生活費，所有費用……”

秦思朗筷子一放聲音很大，秦昭昭的心又跟著跳了起來，她真的怕了，她看著鍾曉明，眼神裡求著鍾曉明別再找事兒了。

秦歡顏看著鍾曉明也是一樣的眼神兒，是啊，秦歡顏關心的人不是鍾曉明而是秦思朗。

“沒有人跟你要錢。”秦思朗壓下自己想出口的脾氣，他告訴自己，千萬不能再發脾氣了，這次回來她已經是不容易了。

鍾曉明站起身，她恭敬的看著秦思朗，慢慢的說著：“我以前唸的學校和這裡的進度完全是不一樣的，甚至英語我完全就是門外漢，我跟你保證，秦先生，錢，我一定會還。”

她這個樣子，秦思朗也火了。

“好，我就等著你還我錢，我看你是不是能還起，別以後大學考不上叫我給你買房買車的，狗屁我都不會買給你，家裡什麼都沒有你的，你記住了。”

鍾曉明跟秦思朗瞪著眼睛，父女倆就靠的那麼近，都瞪著眼睛。

鍾曉明離開了，秦思朗被氣的飯也沒吃，回到房間裡生氣，秦歡顏想進去勸，秦昭昭把秦歡顏攔了下來。

“姐，我進去看看爸爸。”

秦昭昭說你先上樓去，我和爸說幾句話。

秦歡顏沒有辦法，只能聽秦昭昭的。

秦昭昭嘆口氣，每次都是這樣，她踩著拖鞋推門進入臥室。

“出去，我什麼都不想聽。”

秦昭昭苦笑，如果她是媽媽，她一定早就跑了，不跟他過了，脾氣太壞了。

“爸，有沒有時間談兩句？”

這個時候的秦昭昭不太像是平常的秦昭昭，也許人的成長都是在不經意之間的吧。

秦思朗沒有想到，他會有機會跟大女兒坐下來慢慢的談話，談很正經的話，秦昭昭給人的感覺就是不靠譜兒的。

“你心裡想她回來，可是她回來爲什麼要跟她吵？”

秦思朗氣的臉紅脖子粗的，他看著秦昭昭：“是我跟她吵？你聽聽她說的哪些混賬話，從她回來開始，她有沒有心甘情願的叫我一聲爸爸？”

秦思朗覺得自己還委屈呢，說著眼圈就紅了，你說要不是這個孩子，他老婆能年紀輕輕的就扔下孩子走了嗎？

“爸，你恨曉明害死了媽是不是？”

秦昭昭的話一句直達紅心，沒錯，秦思朗放不開這個。

他有多愛鍾曉明，他就有多恨鍾曉明。

秦昭昭起身走到秦思朗的身邊，抱著她爸的肩膀：“爸，曉明已經不是孩子了，她長大了，你不能強求她要這樣做，或者那樣去做，她有自己的思維，就算是我們現在這樣，我們還是親人，就算是我對她沒有歡顏好，可是她依然是我妹妹，是和我流著一樣血的妹妹，如果她出事兒我不會不管她的，當然我出事兒我想也一樣，不過短時間之內，我們都明白卡在我們面前的是時間的距離，如果要在歡顏和曉明之間選擇，那麼我選歡顏，她做了我十幾年的妹妹，不是做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