鐮戰斗的方式很野蠻,揮舞著手中泛動著漆黑光華的鐮刀,橫沖直撞,完全就是一副野蠻人的作戰方式。但就是這種野蠻原始簡陋的作戰方式,卻是讓威廉感到頗為棘手。
威廉從來就沒見過如此沒有章法但卻強橫無比的攻擊。看起來鐮好像什么都不懂一般,甚至可以說是亂來一氣,但是每一次攻擊都準確無比的封鎖了威廉的退路,逼得威廉不得不和鐮拼斗。這種被別人操控了戰斗節奏的感覺非常的不好,令的威廉有種使不出力來的感覺。
這就是外族人的戰斗力嗎?威廉沒有和柏年戰斗過,自然不明白外族人的戰斗方式是什么樣的,而且外族人也和能力者一樣有著諸多的戰斗方式。鐮這種戰斗方式就算是放在外族人當中也是極其罕見的一種方式。
嘴里發出嘿哈聲響,鐮臉上閃耀的紅光越來越明顯,顯然他是非常興奮的,興奮于能夠找到這么樣的一個對手。在這短短的時間里,他已經和威廉交手了不下十次,每次都沒能夠成功。他又怎么不知道威廉腿上的傷勢影響了威廉的速度,可就是這樣一個帶傷的人都能夠和他硬拼這么久還不落下風。
鐮覺得自己來對地方了,難怪將軍他們一心想要降臨在這個世界。也許吞食了這些人的血肉,真的能夠擺脫架在族群上的枷鎖,至少能夠解除自己身上的枷鎖吧。想到這一點,鐮就愈發的興奮起來,手中的鐮刀也是舞動的愈發歡快。
威廉覺得越來越憋屈,他根本就不適應鐮的戰斗方式,這實在太過異類了些。每次當他認為鐮已經力竭沒有辦法發動攻擊的時候,就會發覺鐮又頗為詭異的一扭手臂,黑色長柄鐮刀就突然在劃過空氣,帶起一道紅芒,直接劈向威廉。
“該死。”威廉咒罵了一句,下一句話還沒有出口,鐮就又一次逼近過來。這讓威廉不得不往后退去,到了這時候他總算催動了體內的銀芒外放,將劈下來的鐮刀給擋開。
“銀芒?”鐮在看到威廉身上光芒的時候,臉上閃過一絲詫異之色,隨后就想起了什么東西,“你是那些人!”他不由的發出一聲嘶吼,原本就狠辣無比的鐮刀在突然之間變得詭異莫測起來,明明是從左邊砍來的鐮刀,稍微一個不注意就會變成從右邊襲來。
鐮那種神鬼莫測的手段讓威廉應付的愈發疲倦,他幾乎快要被逼瘋了。
發出憤怒的吼聲,威廉身上銀芒驟然大放,他也不顧腿上的傷痛,驟然一個加速,閃過鐮的攻擊,然后就是一掌拍在鐮握持著鐮刀的手上。他要將鐮手上的武器給打掉,否則他完全沒有反擊的機會。
驀地遭到攻擊,鐮只覺得被拍中的地方仿若針刺一般疼痛,尖銳的痛感讓鐮的手一松,跟著就看到鐮手中的鐮刀被拍飛了出去。眼看著鐮刀離手而去,鐮心中暗道一聲不好,卻是沒有辦法拾回。他知道一旦自己去搶奪鐮刀就會被對方給擊中。
在如此情況之下,鐮毅然放棄了拾回鐮刀的打算,而是身子一旋,朝著逼近過來的威廉撞了過去。在一個旋身之后,鐮手上不知什么時候多了一把短柄匕首。嘴角浮現一抹獰笑,手腕一翻,手中匕首就驟然化為一道光影卷向威廉。
道道紅芒噴射而出,就像是劍氣一般,密集低沉的呼嘯聲響幾乎要將耳膜都給震破了。
紅芒出現的很突然,也出現的很快,根本就不給威廉任何反應的機會。鋒銳無匹的氣息席卷而至之際,威廉已經到了全然無可閃避的地步。他知道自己還是被鐮擺了一道,雖然一開始看起來是威廉占據了上風,但是他低估了鐮在戰斗時的智慧,結果被對方反利用了自己的計謀。
即便是在這樣的險境之下,威廉也不見絲毫的慌亂,他將身子一縮,竭盡全力的護住了身上的要害部位,跟著他就覺得后背一陣冰涼感覺襲來,衣物更是在瞬間被絞的粉碎。他知道自己終究還是沒能夠躲過那些紅芒的。
一股暴戾的氣息從背后的傷口沖進來,各種負面情緒也在瞬間沖擊著他的心神,令的原本只以為是肉體遭到傷害的威廉一個愣神,跟著張嘴就是噴出一口血來。他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手段,在攻擊到人的時候,還能夠將一些負面影響附加其中沖擊人的心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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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何等手段。
一口血噴出來,原本還有些受到影響的心神也稍稍好了一些。這一下威廉不敢再大意了,知道外族人手段頗為詭異。
剛才遭到紅芒攻擊,威廉就被爆發出來的能量給沖退了一些距離。此時剛一站定身子就看到鐮再次朝著自己撲了過來。那架勢大有要將威廉給劈成時機段的意思。鐮不知道在什么時候將長柄鐮刀給取了回來,此時臉上正帶著嗜血的獰笑朝著威廉撲過來。
此時的威廉剛剛遭到重創,體內的氣息都還沒有完全平穩下來,又怎么和氣勢洶洶的鐮對抗。但就算不能對抗,這時候也是必須要對抗一番的,對方要取自己的性命,他總不能呆呆的站在原地給對方收拾自己的機會吧。
憤怒的嘶吼一聲,威廉完全不顧身上的疼痛,催動能量就朝著鐮撲了過去。
一個手無寸鐵,一個手舞鐮刀,一個銀光繚繞,一個紅芒滿身。
不管是哪一個人,身上爆發出來的氣勢都極其驚人。但是明眼人都能夠看出來,此時的威廉是處于劣勢的,不是因為他沒有武器,也不是因為他受傷了,而是他不了解鐮的攻擊方式。
只見鐮手中的鐮刀微不可察的輕輕一抖,原本清晰無比的鐮刀身影此時卻是變得模糊起來,乍一看去像是分裂成了兩把鐮刀,可仔細一看卻又是什么變化都沒有。鐮去勢不減,依舊朝著威廉沖過去,當快要逼近到對方身邊的時候,手中鐮刀驟然斬出。
細碎的聲音傳來,就好像空氣中漂浮的東西都被鐮手中的鐮刀給斬碎了一般。
威廉知道鐮在使用鐮刀的時候手段有極多的變化,所以不敢貿貿然的去接對方的攻擊,而是準備在看清楚對方的攻勢之后再出手。然而高手之間過招,差之毫厘就謬以千里了,威廉稍微一等待,卻是讓鐮給抓到了機會。
嘴里發出嘿哈一聲,只見鐮身周的紅光一陣涌動,跟著他手中的鐮刀就斬落下來,很快很直接,可是鐮刀剛一逼近到威廉身邊就猛的一抖,驟然化為一道虛影穿過了威廉抓來的手,而同時在威廉身后出現了另外一把鐮刀直接劈向威廉的后心。
一手抓空之后,威廉就有種不妙的感覺,可是這種不妙的感覺剛一出現,他就發覺身后出現了鋒銳的感覺。他知道自己還是被鐮給耍了,然而到了這時候,他再想變換自己的身形卻是不太可能了。他根本就沒想到鐮的手段會如此神鬼莫測,而且還能夠如此隨心所欲的變招。
這一次,威廉知道自己不可能再躲過去了,也不可能躲得過去。他只是一咬牙,接著雙腳在地上一蹬的力道,朝著鐮撲了過去。拼著死的路子,他也是要狠狠的給鐮一擊才行。
這在別人看來算是威廉的臨死反撲,但是在鐮眼中卻完全不是這么一回事。鐮在威廉眼中看到了生的希望,那是一種非常古怪的感覺,他知道自己這一擊定然不能夠取得威廉的性命,但是他又不得不發出這樣的攻擊。
鐮刀刀尖已經逼近到威廉后背,鋒銳的氣息更是已經穿破了威廉后背的批皮膚,撕開一道細微的口子。威廉能夠清晰的感受到自己后背的變化,也知道自己會有什么樣的下場,但是他不相信自己會死。如果會死的話,早在十幾年前他就已經死了。
鐮已經感覺到鐮刀要刺破威廉后背的皮膚了,可是到了最后關頭卻無論如何都無法繼續刺下去,不是他不想,而是沒辦法。他感覺手中的鐮刀就好像被另外一個人給控制住了一般,根本無法移動分毫。他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么事,但是心頭卻已經涌現了不安的感覺。
他突然聽到一聲細微的笑聲,是從威廉口中發出的,驚駭之下,鐮看向威廉的面龐,正好看到威廉嘴角浮現一抹奇異的笑容。那抹笑容給了他一種極其危險的感覺,盡管不知道什么怎么一回事,但是鐮還是在第一時間就松開了握著鐮刀的手,然后迅速往后彈去。
“反應很快。”易天的聲音傳來,很冷,他的右手抓著鐮刀的刀刃。隨手一甩,將鐮刀扔到一旁,易天這才幫著威廉控制身上的傷勢。
“想不到還有外族人能夠來到這里,看來通道那里的確出了問題。”在幫威廉控制住傷勢之后,易天抬頭看向鐮,“你可有自己的名字?”易天對外族的了解比威廉要多一些,所以很自然的就開始詢問對方的名字。
“鐮。”鐮站直了身子,他從易天身上感受到了危險,這種危險和威廉身上散發出來的那種危險感覺不同,直接撼動了他的心神。他相信若是自己出現一絲紕漏,那么就會被對方給無情的鎮壓。
“鐮?怪名字,應該不是你們將軍賜的姓名吧。”易天一邊說著話,一邊甩動著手腳,“說實在的,我不太想見到外族人。”他毫不掩飾自己對外族人的厭惡,這是一種非常正常的事,任何一個知道外族人歷史的人都不會喜歡外族人的。
“我也不想見到你。”鐮咧咧嘴,露出一個難看的笑容,他實在露不出好看的笑容來。剛才他已經試探了幾下,發覺自己所有的退路都在無形間被對方給鎖定了。
“既然都不想見到對方,那么我們就來解決一下吧。”易天淡淡說道,擺出一副要開戰的架勢,他的確是準備開展的。他不能讓無名增加實力,要知道每多一名外族人,無名那邊的實力就會變強一分,而對他們的威脅則是多一分。
“我們無冤無仇,似乎沒必要見面就分生死吧。”這時候鐮倒是不想打了,他知道自己完全沒有勝算,除非他拼著剛得到的身軀不要,那或許還能夠有一線生機。
“你剛才想殺我的朋友,怎么現在就說無冤無仇了?”易天微微一笑,并不為鐮的話所動,他知道外族人有很多古怪的手段,他也知道鐮現在顧忌自己不想動手,但絕對不是沒有逃走的辦法。
“那只是個誤會。”
“誤會?那好,我將你廢掉之后,你再跟我說這是個誤會。”易天根本就不打算和連說什么道理,話語一落,就直接沖了出去。他放棄了遠程攻擊,選擇了和對方近身搏斗,這樣才能夠保證能量發揮最大的用處,也能夠給他最多的反應時間,防止鐮借機逃走。
鐮沒想到易天會這么快動手,而且發動的如此之快。心中駭然之際,人卻是沒有絲毫的慌亂,右手一翻,剛才消失的匕首再次落入手中。
武器入手,鐮身上的氣息就變得完全不同,沉著冷靜,就像是一名老獵手一般。眼看易天逼近過來,鐮則是連續揮動手中的匕首,刷出數十道寒光,試圖將逼近過來的易天給逼退回去。顯然他這樣的花招對于易天來說是不起任何作用的,至少在易天沒有被迷惑的時候是沒有任何作用的。
看到鐮用出如此手段,易天不由的冷哼一聲,隨即伸手一點,直接破開了那些寒芒,身形一晃,卻是直接出現在鐮的身旁,而不是正面。
“你只有這么一點手段嗎?”易天冷笑著問,右手卻是已經探出,直接拍在鐮的胸口上。
嘭一聲悶響,鐮身子一晃就往后退去,同時因為易天攻擊力量極大,他不由的悶哼一聲,張嘴想吐,卻是什么都沒有吐出來。這樣就令的鐮憋著一股氣在胸口,難受到了極點。他知道自己終究還是太過急躁了些,若是完全融入到這副身軀當中也就不至于這么狼狽了。可是現在想這些根本就沒用,對方是無論如何都不會給自己活命的機會的。
剛才易天那一掌看似普通,實則已經震碎了這副身軀的心臟,今天就算能夠逃得性命,他也必須要換一副身軀,否則就只有死路一條。
這人對外族很了解。鐮對易天已經有了個大概的認識,知道這人看起來年輕,但是未必就真的那么簡單。
不等鐮整理心中的想法,易天已經再次沖了過來,又是一擊。這次卻是雙腿,只聽噼啪聲響傳來,鐮直接跌坐在地上,他的兩條腿已經廢了,就算想跑也跑不掉。易天輕輕一笑,道:“我知道你還有一招能夠逃脫性命,代價就是放棄這具身軀吧。”
易天到現在為止都還沒有很好的對付這一招的手段,不過為了震懾對方,他就直接點破了鐮最后的手段。他相信一旦自己這么說了,鐮就一定不敢輕舉妄動,到時候只要用禁錮的手段,將鐮禁錮起來,再帶回到虛境中交給老頭處理就行了。
可是易天還是低估了外族人的狠辣性情,早在心臟被震碎的時候,鐮就打定了放棄這副身軀的想法,此時聽到易天點破自己最后的保命手段,鐮非但沒有絲毫的慌亂,反而是輕笑一聲,臉上露出了釋然的表情。那神態就好像在說我看穿你的想法了。
不等易天做出反應,鐮身上就突然涌現刺眼的紅芒,這紅芒并沒有任何的殺傷力,但卻將易天遠遠隔絕開來,令的易天無法逼近到鐮的身邊。
“我記住你了,盡管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但是總有一天我要讓你十倍奉還。”鐮賭咒著,臉上表情變得兇狠起來,同時在他話語落下之際,紅芒驟然碎裂,就好像是玻璃碎裂一般。跟著一道紅光突然從地面飛出,沖天而去,連帶著鐮一連串得意的笑聲。
看著那道紅光消失在天際,易天知道鐮這家伙已經逃走了。追擊這樣狀態的外族人,他完全沒有把握,更何況他還需要照看威廉這個傷號。
“這是怎么了?”威廉雖然見識過柏年的手段,卻還是有些不太了解外族人的手段。
“被他給跑了。”易天語氣有些沮喪,的確,本來他以為自己的話語能夠讓鐮有所忌憚,卻沒想到對方完全不理會自己的威脅,徑自選擇了逃跑。
“不過,也正好讓他給我們帶路。”易天臉上沮喪神色一收,露出了一絲奸計得逞的表情,卻是不知道他究竟對鐮做了什么手腳。
“看樣子,我們要先退回去才行了。”易天又查看了一次威廉的傷勢,知道在聯盟范圍內無法對威廉進行醫治,唯一的辦法就是退出聯盟,回到他們的城市中進行治療。只有在那樣的地方他才能夠放心的對威廉進行治療。
“那就回去吧。”威廉淡淡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