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芊羽一下就驚醒了,把他推開,體內(nèi)突然傳來了被抽離的空虛感,有些不適,可她顧不上了,她深吸了一口氣,又不敢相信的問了一遍:“你剛纔說什麼?你說你要和誰結(jié)婚?”
“你沒有聽錯,我說我要和你結(jié)婚。”魏哲浩的表情帶著一絲寵溺,緊接著又把她拉了過來,帶著戲謔又極具蠱惑力地說:“你要專業(yè)一點。”
姚芊羽知道他在提醒她,他們才做到了一半,她嬌嗔的瞪了他一眼:“誰讓你突然說這個。”
“你不願意?”
姚芊羽臉紅得低下頭,他今天突然說要跟她結(jié)婚,讓她手足無措,她擡眼對向魏哲浩,試圖確定他眼裡有沒有玩笑的成分,然後問道:“那...安心她怎麼辦?”
一個用盡了手段想把自己愛的人留在身邊的,令她覺得可悲又可憐,都說愛情就像手裡握著沙,握越緊,流失得越快,道理誰都懂,可陷在了愛裡面,誰又能把這些道理悟透?
“我不會和她結(jié)婚,我只要你,放心,我有安排。”魏哲浩想給姚芊羽吃了一顆定心丸,眼神裡的篤定在姚芊羽的眼中放大。
“可是...”
“沒有可是,相信我...”
似乎不打算給姚芊羽任何反對的機會,說完,他強堵住她。
早上,姚芊羽發(fā)現(xiàn)自己的頭枕在魏哲浩的胳膊上,被魏哲浩緊緊摟在懷裡,他還在睡,也只有睡覺的時候,他冷酷的俊榮纔會柔和幾分,沾染些可愛的孩子氣。
姚芊羽這麼近看著他,心裡有些嫉妒,他的鼻樑爲什麼這麼挺,還有睫毛爲什麼這麼長,比女人的還要長,很細卻很密。
姚芊羽盯著他瞧了半天,越瞧就心裡越不平衡。
這傢伙是不是也太好看了點?
她調(diào)皮的伸手去拽他的睫毛,睡意被打斷,魏哲浩的嘴角扯出一抹不悅,猛地一伸手,抓住了那隻打擾他睡眠的手。
魏哲浩張嘴對著姚芊羽手背就是一口,看姚芊羽疼得哇哇直叫,這才滿意。
等姚芊羽稍停了些,他才輕輕地吻上她的額頭,說:“昨天晚上的問題,你還沒有回答我。”
“什麼問題?”姚芊羽睜大著眼睛瞧著他,睫毛在眼睛上撲閃撲閃的。
“你說什麼問題?”魏哲浩眉宇微緊,很不滿眼前這個女人居然忘記了他昨天說的話。
“呃...”姚芊羽吞嚥了一口口水,猜他說的是結(jié)婚的這個問題,其實他大可不必問,沒有哪個女人能抵擋住眼前這個幾近完美的男人的求婚的。
可她想了想還是說出了她的答案,答案只有一個字,那就是:“NO!”
魏哲浩瞳孔陡然放大,一個翻身把姚芊羽壓在了身下:“爲什麼?”
姚芊羽嘟著嘴,白了他一眼,不滿的說:“哪有人這麼求婚的?而且還是在那種情況下...”
“什麼情況下?嗯?”魏哲浩的玩味的瞧著身下的人兒,低頭印上了她的脣,問:“是這種情況?”
姚芊羽想起自己高中時十六七歲的年紀,懵懵懂懂,喜歡沒心沒肺的笑著,還有乖張的個性,從不爲別人考慮。
轉(zhuǎn)眼幾年過去,再回來時,好像一切都沒變,變得只是他們自己。
穿過一片綠蔭道路,從兩旁的梧桐樹上飄下來的黃色梧桐花絮,把道路都鋪滿了,踩在上面有輕微的響聲,嘎吱嘎吱的響。
“我記得以前那邊有個池塘,現(xiàn)在好像填平蓋起了學(xué)生宿舍。”姚芊羽努力地回憶著。
魏哲浩只是淡淡地應(yīng)了聲。
來到教學(xué)大樓,他們曾經(jīng)所在的班級就挨靠著,她是高117班,他是高118班。
以前他們曾經(jīng)靠的很近,但從沒有過任何交集,除了許悅偷看魏哲浩時會強行把她帶上之外。
“浩,你爲什麼想跟我結(jié)婚?”站在教室外面,往裡面看,以前的桌椅是雙人桌,現(xiàn)在都是單人桌,已經(jīng)沒有以前那種和同桌劃三八線的樂趣了。
“你不想?”魏哲浩總是這麼狡猾,很擅長把不好回答的問題拋給對方。
“只是意外,我以爲,你除了安心,不會再娶其他人。”姚芊羽佯裝若無其事的問道。
站在走廊上的魏哲浩,走近姚芊羽,看不清他的表情,仍然是薄涼清冷的樣子。
“你還記得我坐哪?”魏哲浩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避開,問了她另一個問題。
“好像是坐那,第二排第五個位置。”拖了許悅的福,姚芊羽當然記得。
魏哲浩點點頭沒再說話。
出了教學(xué)樓,他們來到操場上,魏哲浩突然指著不遠處的一片小樹林,他說:“我第一次看見你,是在那個地方。”
看到姚芊羽驚訝的沿著他的手指方向看去,他接著說:“那時跳皮筋比賽結(jié)束,你們班輸了,所有的同學(xué)都走了,你卻遲遲不肯回去,把皮筋綁在兩棵樹中間,練習(xí)跳皮筋。”
魏哲浩記得,那時她短髮,一蹦一跳間,頭髮也跟著跳動,他只看到她的側(cè)臉,但他記住了她。
“我當時一直很自責(zé)自己沒跳好,拖了班裡的後腿。”她也想起來了,那時魏哲浩他們班拿了第一。
“那麼,浩,你喜歡我什麼呢?”似乎覺得這樣的魏哲浩不太真實,突然說要跟她結(jié)婚,真的把她嚇壞了,她沒有奢望過他會娶她,她覺得她的任何一個終點,都不會有魏哲浩。
所以,她只想一遍一遍的確認。
即使他被問煩了也好,不回答也好,她只想問清楚,合同的事,他是真的不知道,還是真的不在意?
心裡矛盾重重,就像從來沒有奢望上帝會善待自己,突然有一天,上帝把所有的好運降臨到她身上,她反而覺得害怕。
幸福,有時候真的會讓人害怕。
魏哲浩仍然沒有說話,對於他不想回答或者難以表達的問題,他總能做到自然的沉默。
就這樣天色漸漸的暗了下來,他們走出校園,魏哲浩走到旁邊的小店,買了兩個冰激凌。
就像她高中時經(jīng)常會邊走邊吃一樣,她饞得急忙撥了皮,就往嘴裡塞。
突然,轟的一聲響,頭頂升起一團光亮,隨即散開出一大團的光束,在夜幕中綻放如菊。
美得讓人驚歎。
姚芊羽忘記說話,忘記吃手中的冰淇淋,目光聚在夜空裡。只見更多的光球升入夜空,綻放出一場絢麗奪目的煙花盛宴。
那些光球大朵大朵盛開著,墜落在眼裡,猶如夏夜裡劃過的流星隕辰。
她激動地抓住他的手腕,興奮地喊,“魏哲浩,你看你看,真漂亮。”
她歡快的呼喊讓魏哲浩一怔,只見她雙眼閃爍,小臉被煙火的霞光照得綺麗。
他心頭一動,夾著煙的手托住她的後腦,不由自主地俯身吻住她的脣。而他不過是蜻蜓點水般的一吻,姚芊羽卻突然呆愣住了。
魏哲浩低聲道,“你的冰淇淋化了。”
姚芊羽的臉刷得紅透,一下無聲。
魏哲浩只是靜靜站在她的身邊,並肩瞧著煙花綻放。
周遭那樣嘈雜熱鬧,可是姚芊羽卻著只聽見自己的心跳聲。
“魏哲浩,我願意。”
魏哲浩臉上劃過一抹戲謔的神情,引導(dǎo)她道:“願意什麼?”
“願意嫁給你,願意和你結(jié)婚。”姚芊羽紅著臉,一字一句的回答,如此的虔誠。
“爲什麼?”姚芊羽的回答魏哲浩似乎並不感到意外。
姚芊羽微微一怔,只覺魏哲浩大概想確定自己對他的感情,於是難得溫柔及深情地說:“因爲我愛你,浩,我愛你。”
此刻,她已經(jīng)不想去質(zhì)疑魏哲浩的誠意,質(zhì)疑他對她是否真有感情,哪怕最後像這一場煙花,愛到最後,不過是一場無法自救的沉淪。
她都,願意。
卻見這時,魏哲浩的臉上扯出一抹冷笑,冷得刺骨,他道:“這些日子,謝謝你,我過得很開心。”
姚芊羽的腦子裡猶如一記驚雷,轟轟作響:“浩,你是什麼意思,我...不太明白。”
魏哲浩看著她茫然無措的樣子,忍不住低聲笑起來:“我還以爲你很聰明,沒想到居然這麼不開竅。”
“難道,你說你要和我結(jié)婚是騙我的?”
“結(jié)婚?姚芊羽,你以爲你配嗎?”魏哲浩挑著眉,以一種不可思議的表情問道。
姚芊羽看著他玩味嬉笑的樣子,顫聲說:“不,你不是騙我的,對不對?”
“這麼捨不得我?和程子墨合夥騙我籤合同時,怎麼就沒有這麼深情?”魏哲浩雖然平靜的說著,可眼睛裡的猩紅清晰可辨。
姚芊羽慢慢攥緊拳頭,指甲劃過手心,尖銳的疼,緊咬的嘴脣也在不停的顫抖。
合同的事,他到底還是知道的,這是她應(yīng)得的報應(yīng),可是她的心仍然被傷的難以復(fù)加。
但,她有什麼資格喊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