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家倆老頭住的老式的花園洋房,洋房有一定的歷史了,倆老頭一直不肯搬出去,貪那里安靜且舒適,而且鄰里之間都是相處的幾十年了,有一定的感情基礎(chǔ)。
才一進門,柳涼風(fēng)一見到陸老太太,就快步迎上去,先是熱情的擁抱,再仔細打量了一下,甜甜道:“喲,媽,染了頭發(fā)不是?比以前更年輕漂亮了。”老太太笑得跟朵花似的。
陸有信在后面翻白眼,馬屁精。
涼風(fēng)又跟坐在沙發(fā)上看報紙的陸老頭打了個招呼,老頭子從報紙里抬起來,扶了扶老花鏡,笑道:“丫頭來了,怎么好像有胖了一點。”
啊!不會吧,柳涼風(fēng)摸摸臉,胖了,難怪最近老覺得衣服不合身了。
要減肥了!
四個坐上桌,家里的老傭人劉媽見著涼風(fēng)格外親熱,道:“涼風(fēng)真是長胖了,好看多了。”
涼風(fēng)一臉黑線了,更是下了要減肥的決心。
陸家的規(guī)矩不算太多,吃飯的時候也不是一味的食不言,陸老太太就是個很聒噪的人,總是嘰嘰喳喳的說個不停,有時候陸老頭總會若無其事的拋過一句話:“當心消化不良。”
她緘默不過幾分鐘就又開始活躍起來。
“涼風(fēng)啊……”涼風(fēng)正夾起一塊糖醋排骨,一聽到陸老太太叫她,手一頓,反應(yīng)極快的將排骨放入陸老太太的碗里。
“媽,吃排骨。”她笑笑,眉眼彎彎跟月亮似的,笑起來就是個甜姐兒。
“涼風(fēng)啊,你看你跟有信也是老大不小,該好好打算生個小孩子,別老是學(xué)別人玩丁克啊,你們老陸家就有信這一根獨苗,你們要玩丁克的話,可讓我怎么對得起陸家的列祖列宗啊。”
柳涼風(fēng)眉心抽 搐,連列祖列宗都搬出來了,她裝作認真的點點頭,道:“媽,我也想來著,可是有信總是太忙,我……我們……”
陸有信執(zhí)箸的手微頓,涼風(fēng)用手肘捅了捅他,示意他接下去,陸有信挑眉,怎么,是嫌他平日不夠賣
力,他暗暗檢討,恩,也許真是不夠努力,看來,晚上一定要使出‘吃奶’的勁兒……
陸有信兀自思緒,柳涼風(fēng)腆著臉沖陸有信笑道:“有信,你看你,媽都急著要當奶奶了,你好歹……好歹也作個打算……”
才不管,把責(zé)任全推到他身上去!
“哦……”陸有信良久才冒出這個字,轉(zhuǎn)過頭朝陸老太太燦然一笑:“媽,你就放心吧,保證明年讓左鄰右舍的吃上紅雞蛋!”
柳涼風(fēng)手一抖,這臺詞……完全對不上號,這……她看著陸有信,臉上端著的笑快僵掉了,眼神仿佛在說,陸有信,你太不專業(yè)了。
這頓飯下來,吃出兩種心情,第一種是陸家兩老歡脫的心情,兒子總算保證要給他們生個孫子了,第二種是柳涼風(fēng)郁悶的心情,今晚明顯就被陸有信擺了一道。
回去的時候陸家二老大袋小袋的直往他們懷里塞,陸有信來者不拒,全部都接了過來,丟入車后箱。
上了車,陸老太沖到窗前,笑容如沐春風(fēng),“我說涼風(fēng)啊,你們干脆晚上都過來吃飯吧,年輕人都要多補補……”
陸老太還沒有說完呢,陸有信卻搶先道:“媽,你就別擔(dān)心了,我有分寸!!”信誓旦旦的跟老太使了個眼色,柳涼風(fēng)嘴角犯抽。
車上,陸有信無懼柳涼風(fēng)殺人般的眼神,心安理得從容平穩(wěn)的開著車。
柳涼風(fēng)拍了拍額頭:“陸有信,真有你的,你這么說,明年你打算拿什么給媽,你說吧。”
“自然是孩子,難道你還能生出只貍貓不成,你要許我也不許。”陸有信憋著笑。
“要真能是貍貓我也樂意啊,打?qū)櫸锏耆ベI一只,到時候直接當禮物送去給媽。”柳涼風(fēng)順著他的話往下說,陸有信不接話。
車內(nèi)突然沉默下來,柳涼風(fēng)想了想,又追究道:“你今天是受什么刺激了嗎?干嘛跟我對著干,明明婚前協(xié)議都寫得很清楚,你怎么今天違例一條是一條,陸有信……”
車子猛
得剎住,她雙手往前一撐,避免頭磕上,倒是給嚇得心跳一抽一抽的。
“你又發(fā)什么神經(jīng),停車不會提前說嗎?”柳涼風(fēng)怒道。
陸有信望住她,眼神分不清喜怒,道:“柳涼風(fēng),我爸媽想當爺爺奶奶就有那么難嗎?讓你給陸家生個小孩,給我陸有信生個孩子就有那么難為你嗎?”
柳涼風(fēng)瞪大眼睛看著他,他這是干什么,結(jié)婚的時候什么都說得清清楚楚的,現(xiàn)在又是鬧哪出?明明他自己也不想她替他生孩子,要不然的話,他何至于每次都做措施?
見她不說話,他忽得輕笑:“也對,你一心想替杜浩南生孩子,只可惜你沒那個命。”
她心房猛被一陣痛擊,怒極反笑:“彼此彼此,你不也一樣,想梁斯羽替你生孩子,只可惜,你那個福分。”
他眉目之間隱著暴怒,蓄勢待發(fā),她才不怕,心里亂如麻,今天到底是怎么了?好好的也能鬧成這樣。
還好他并沒有發(fā)作,也沒有中途趕她下車,就是回去的時候車速飆到最高點,待到家的時候,她魂早去了一半。
一晚上兩人也不再有交集,他一直躲在書房里沒出來,柳涼風(fēng)分析來分析去,也不知自己到底錯在哪里,但她見不得冷戰(zhàn),想了想,還是倒了一杯參茶放在他的桌上。
陸有信正埋頭看文件,就她這個角度看他都覺得他格外好看,鼻梁挺直,唇的弧度恰到好處,一張臉棱角分明,她看得有些出神,沒察覺到他已抬頭。
“咳……”她輕咳掩飾自己的尷尬,道:“喏,這參茶是媽給的,剛打電話讓我記得泡給你喝。”
他看了她一眼就又低下頭去,道:“恩,知道了。”
也不再跟她說話,她覺得自己已經(jīng)夠放下身段了,他反而得寸進尺了,氣鼓鼓的離開了房間。
她的身影才消失不久,陸有信抬起頭,望著空蕩蕩的門口發(fā)了一會兒呆,拿過參茶飲了一口,熱度把握的恰到好處,他垂下眼瞼,略有心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