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末考試對于很多人來說,都是一次痛苦的煎熬,即使是再強大的學霸也不敢說百分百的有保障。
畢竟出題的老師們,偶爾習慣弄點很“喪失”的考題蹂躪一下學生,即使對于李瑜來說,這三天的考試也很難熬。
倒不是考題難度大,恰恰相反這次的考題在李瑜看來,簡單的簡直令人發指,所有科目全是基礎知識。
讓一個能夠把所有教科書倒背如流的人,來考這種基礎知識卷子,太無聊也太折磨了,可是考試又不像平日里可以逃課。
就算每科都早交卷,也沒什么太大的用處,因為馬上又有下一科要考,李瑜也不能離開學校去辦別的事。
等到最后一科的考卷發下來以后,李瑜伸了個懶腰,大概掃視一眼,發現還是基礎知識考察為主。
高三期末考試,高二高一的小學弟學妹們有福了,全都放了三天假期,所以李瑜現在是坐在高一二班。
這里都是高三的尖子生,所以老師的監考力度也不大,因為學霸們根本信不著別人的答案,即使把卷子放到他們面前,這些人也不會去抄襲。
加上大家都想要一個好成績,都是學霸也分個三六九等,學年前五和學年前五十,身份差別還是很大的。
所以整個考場除了李瑜這個偽學霸百無聊賴以外,所有人都在奮筆疾書,大家專心致志的樣子,讓李瑜更加無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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挪動了一下卷子,李瑜突然發現課桌上有些淡淡的刻痕,這幾天他都是先答卷,然后睡覺發呆,一直沒有觀察過自己用的這個課桌。
現在有了新的發現,自然能用來打發打發時間,伏在桌子上仔細看了看,左上角是一個豬頭的卡通畫,上面一個箭頭寫著“海豚”。
畫像惟妙惟肖不過已經和桌面顏色融于一體,估計是很多年前的“作品”,看來海主任還真是遺毒無窮。
緊挨著豬頭畫像的下邊,看格式和長短應該是一首表白用的情詩,可惜不是刻上去的,只是用鉛筆寫在上面,除了左下角的署名,內容已經很難辨認。
正在李瑜興致盎然的研究課桌文化的時候,一聲輕咳在他的身邊響起,監考老師有些無奈的看著他手邊空白一片的卷子。
輕輕用手點了點卷子,然后舉起右手指了指表面,示意李瑜趕快做題,李瑜有些赫然的笑笑,就像一個乖巧而靦腆的好孩子一樣。
不過此時正在往卷子上寫名字的好孩子,心里想的卻一點不靦腆:“說起來,現在好像很流行寫詩?我要不要給安然寫一首……嘶!還是算了,想一想就渾身寒毛直豎,玩不來、玩不來!”
運筆如飛的將卷子填滿,一邊寫著猶如印刷出來的小楷,一邊分心二用的胡思亂想,李瑜也算華夏千年考試文化的一個奇葩。
“雖然寫詩太酸、太文青……不過玩玩音樂好像也不錯,一把木吉他彈唱一首,嗯嗯……這個有格調,就是唱什么呢?《癢》?會不會被大伯抓起來判個流氓罪啊……”
在李瑜漫無邊際的將思維發散中,期末考試終于結束,因為卷子都是考察基礎知識,所以批卷子的老師們很快就出了成績。
李瑜這個偽學霸以語文的作文被扣一分的碾壓成績,無恥的奪得了學年第一,而林青松則因數學卷子的一道選擇題大意,名列第二。
囊括了學年第一第二兩個好名次,老張開期末班會的時候一直瞇縫著眼睛,嘴就沒合攏過,幾個學渣交白卷的事情,都被他輕輕放過。
“同學們,寒假馬上就開始了,你們不要放松了學習……”老張強調了一下假期復習的緊迫,直接宣布明天家長會的時間,然后就讓大家放學。
這個年代補課還是遙不可及的夢想,很多學生是想補課而不可得,根本不像后世完全顛倒,大家想放假才是癡心妄想。
因為每年的招生數量有限,高考完全就是學霸們的游戲,所謂千軍萬馬過獨木橋,根本就不是什么夸張的形容,而是很寫實的一個陳述。
所以即使是高三,學校該放假還是放假,學霸們想補課完全沒機會,只能自己在家自己復習,有問題只能每天去老師家拜訪。
“家長會啊……老爸老媽過完小年才能回來,難道讓薛爺爺去?嘖……上一世是誰給我開的家長會來的?”
有些迷蒙的揉了揉下巴,然后李瑜馬上反應過來,上一世他連期末考試都沒參加,跟別說什么家長會了。
那時候他正在醫院的病床上躺著呢,老爸老媽到是趕回了雪城照顧他,可是龔麗芬開家長會,完全沒有必要喊一個沒考試的學生家長去。
“也不知道,大伯回沒回雪城,實在不行就讓薛爺爺開家長會吧,人家都是考的不好,不知道讓家里誰來開家長會,我這個差一分滿分的學霸竟然也這么難以抉擇,哎……”
很是顧影自憐的嘆息一聲,李瑜憂郁的仿佛一個尿崩的詩人一般,看得一旁想和他商量哪天出行的安然滿頭問號。
“你這幅表情怎么看起來怪怪的?肚子不舒服?”安然猶豫一下,用了一個比較婉轉的方式詢問李瑜。
“額……”正在感嘆身世的李瑜,馬上轉移話題:“對了,阿姨去外地談生意,你家長會怎么辦?”
話一出口,李瑜就想抽自己一個大嘴巴,安然家里的情況雖然自己了解不多,但是單親家庭是肯定沒錯的,這不是在人家傷口上撒鹽么。
現在可不像幾十年后,離婚已經成為普遍現象,這個年頭如果誰是單親,簡直比家里有國外華僑都要引人矚目。
果然一聽李瑜的問題,安然的臉色稍稍晦暗了一下,她也沒去多想,畢竟除了母親其實還有父親可以參加家長會的。
只是以為李瑜順口一問,畢竟她家里的情況所有人都不知道,李瑜雖然和她“關系很好”,她也從來沒多說過。
“保姆來唄,從小到大我都習慣了。”安然故作輕松的說到,不過語氣里的失落卻讓人心酸。
“保、保姆……?!”
有些瞠目結舌的李瑜,卻沒有注意到安然的語氣,而是被她話里的內容驚到了,九零年的時候,在北疆這個地方用保姆,這實在是太讓李瑜震驚了。
這不是能不能雇得起的問題,而是現在根本就沒有家政市場,現在社會分工很明確,工人進工廠、農民種地,“保姆”這個名詞,早已經在華夏大地消失快半個世紀了。
再過幾年華夏經濟進一步發展,農民工大量涌入城市,才會催生出家政市場,尤其讓李瑜注意的是。
剛才安然說讓保姆開家長會,還說了“從小到大”,也就是說她家的保姆不是第一次給她開家長會,而是小時候就這么做過。
在安然小時候,起碼也是十年前吧,那個時候的華夏,用保姆是什么概念,李瑜不由得對安然的家庭更加好奇。
“咦?你今天怎么了?看起來怪怪的,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單純的安然卻不知道,自己說的話有多么驚人。
“沒什么,我也是再想讓誰來開家長會呢,這不是我家也就我自己在雪城么,對了,開完家長會,咱們就出行……”李瑜連忙再一次轉換話題。
正在李瑜和安然談論出行計劃的時候,林青松從自己的座位走了過來,也不打斷兩人的討論,笑瞇瞇的坐在李瑜前面聽著。
看到林青松很“不識趣”的坐下,安然有些小情緒的沖他點了點頭,然后拎著書包追上幾個同路的女生離開了教室。
“我是不是……”
后知后覺的摸了摸額頭,林青松有些手足無措的樣子,對于一直自認情商、智商雙高的人來說,做出如此沒眼色的事情,讓他心里很是惶恐。
“沒有,就是說說出行的事,怎么?有事找我?”雖然李瑜也有些被打斷和安然交流的不快,可是他知道林青松找自己,肯定是有正事。
“哦,廣圖說公交公司給換了一輛八成新的兩節大掛車,里面還有暖風,不過價格會漲一漲,可能得要兩倍的車錢。”說到這里林青松有些不好意思,畢竟是自己兄弟辦事出了反復。
“嗯?有暖風啊?”
聽了林青松的話,李瑜的眼睛馬上就亮了起來,他關注的可不是什么價錢,說實話之前曾廣圖領他去看公交車的時候,他不是很滿意。
畢竟那輛公交實在太破了,在城市開起來都叮當亂響、四處漏風,如果跑個小長途去柴山,說不定半路都得拋錨。
可是沒有別的選擇,李瑜也只好捏著鼻子認了,雖然當時的價格很實惠,可李瑜一直心里惦記著這個事。
現在聽說公交公司給換了一輛八成新的車,而且還是帶暖風的“高檔貨”,自然心里很是滿意。
“要是不行,我跟廣圖說說,想辦法壓壓價格?”林青松見李瑜反問了一句就閉口不言,以為李瑜是在說反話,連忙補救著說到。
“不用不用,車況好就可以,兩倍的價格也沒什么,再說有暖風的車,還是值這個價格的,畢竟有暖風費油不是?就算咱們交‘取暖費’了。”
聽到李瑜這么說,林青松心里大是感激,他可不知道李瑜根本不在乎那點車錢,而是以為李瑜是為了照顧他和曾廣圖的面子。
在現在人的心里,便宜和實惠才是最重要的,沒有暖風怎么了,又凍不死人,而且在他的意識里,對于李瑜的資產還是沒有明確的認識。
畢竟對于不了解的人來說,李瑜只是腦子活絡,擺了一個賣磁帶和小說的攤子,可能會賺點錢。
但是賺的有多少,即使是再異想天開的人也猜不到,尤其李瑜還在趙四那里收了一筆“平安錢”,除了給東隆分局買車,剩下的可還在他手里攥著呢。
和林青松說完租車的事情,李瑜獨自回家,路上經過警察宿舍的時候,抱著試試看的心態,去了李國平的宿舍。
家長會總是要有人去參加的,如果大伯能去,就不要麻煩薛爺爺跑一趟了,倒不是覺得薛爺爺不是自己“家長”。
而是李瑜覺得,薛爺爺都六十多歲的人了,北疆的冬季天冷路滑,他不太想麻煩老人家跑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