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琴才出門就見到環手而立的二世,那張年輕的臉上滿帶不耐。
當年十一歲的二世就是一個小屁孩,經過六年成長,十七歲的二世已經長得高大俊朗,依舊不變的是盛氣凌人。經歷成長以后,他的五官變化完全助長其囂張氣炎,棱角分明的臉,刀削般的冷酷線條,眉目間透著王者氣魄,這是帝王之相。
二世見著長琴以后,仿佛傲然睥睨眾生的囂張表情迅速改變,臉上現出喜色,頓時溫和不少。
見長琴施施然地走出來,二世心里高興,又裝做一副不耐煩的模樣:“唉!你在里面干什么?知道我來了,也不知道趕快出來見我!”
長琴抬首注視二世,這小子已經長得比他還高,大概有180CM,而且體魄強健,身材均稱,就是思想及不上外表成熟。
聽了二世說的話,長琴送他一粒白眼,沒好氣地說:“對長輩說話是這個態度的嗎?”
二世蹙眉:“你看上去比我還小。”
長琴的回話就是當胸一拳,讓二世捂著胸膛抽了好一會氣,旁邊侍從都是從前就服侍二世的老人們,他們瞧見王子受到神使襲擊,同時別開視線,當做沒有這回事。
二世緩過氣,撫著胸膛埋怨:“李長琴,你現在越來越喜歡向我動手了。”
長琴眉毛也不動一根,涼涼地說:“你長得這么壯,受一兩拳也不怎么樣。”
二世聽罷,笑得甚是得意:“哦,那是,前天我都贏過你了。”話落,再添上幾聲大笑,還順道擋下來勢洶洶的又一拳。
“李長琴,現在比肉搏,你可不是我的對手哦。”二世得意地說。
長琴一擊不成,就拔回被二世握住的拳頭,白了二世一眼:“來這里干什么?”
“沒事不能來嗎?”
“你現在有軍銜在身,可以去練練兵,別整天就知道亂逛,快滾吧。”
“行了,我就不能稍稍輕松嗎?我們去找些樂子,嗯,我們去狩獵好嗎?”
“有什么好?你要是想玩,不是還有那些妾嗎?找她們玩去。”長琴白了他一眼:“別養了一堆女人卻不管。”
連連被拒絕,二世甚感不滿,他眉頭皺緊,三兩個跨步便擋住長琴的去路,擺出生氣的黑臉:“她們怎么能跟我去打獵呢?她們只要房間里就好,我要是有想法就自然會去找她們。”
李長琴雖然是個男人,但他生于男女平等的21世紀,還真瞧不起二世這種極端的男尊主義。聽見這話,長琴不覺挑眉冷哼,輕聲喃喃:“真是瞧不起人了,要是遇上厲害的女人,有你吃苦的。”
“啊?”二世沒聽清楚。
長琴干巴巴地扯著唇角偽笑:“你試試叫圖雅皇后乖乖呆在房間里吧。”
“……”
二世無言以對,畢竟他了解強勢的母親的確不好應付,半晌以后才訥訥地低喃:“行了,我剛才說錯話了。”
“不錯嘛,知錯能改。”長琴隨手推開他:“我現在對打獵不感興趣,不過可以去騎馬,法拉利……你有一段時間沒有來跟它玩了。”
二世跟上長琴的腳步,看著毫無防備的背影,他唇角笑紋幅度增大,一個箭步挨近長琴,提議:“新都的工程,你想去看看嗎?”
新都?培爾?拉西斯?
那座位于尼羅河三角洲東北部的新城此時正在建造中,那將會是在拉美西斯?二世成為法老后的殿堂,新的王家府邸和新的政府所在地,歷史記載它將延續使用至古埃及第二十王朝。
長琴哪能不感興趣?在現世由于遺址保存不得當,而且有一部分遺址已經成為了私人財產,所以能夠供人探索的只有一部分,那是一處很迷人的遺址,可以接觸已經很不錯,更何況能目堵它建成情況?
這簡直是考古學者夢寐以求的經歷。
二世見長琴雖然不說話,表情卻跟看到美人一般充滿渴望與猶豫,他不覺加把勁:“要是出行,我們還可以順道去看金字塔,還有人面獅身像。”
“……”這絕對是誘惑,雖然明白,但長琴很沒出息地軟化了。他仔細想想,拉美西斯?二世就是個出色的建筑家,有不少重要建筑都是二世在位之時建成的,這時候去培爾?拉美斯或許是天命所致。這樣說服著自己,長琴故作冷淡地問:“什么時候去?”
二世笑了,一把就攬過長琴的肩,反問:“你認為什么時候去才好?”
長琴考慮到尼撒之約,要是從底比斯到三角洲去可是有一大段距離,再加上他們并不準備倉促結束旅程,所以一時半刻也回不來。
那就先見尼撒吧。
“十天后吧,我還要處理神廟的一些事情。”長琴回答。
二世露齒燦笑:“好,就依你說的。那么,既然我要帶你出行去玩,你現在就先陪我去打獵,做為謝禮吧。”
行程定下來,長琴的腦袋也從一大堆偉大的,恢宏的,誘人的古埃及建筑誘惑中清醒過來,隨即瞇起眼睛來回審視二世。
“我想……法老一直醉心于遠征敘利亞,也有好長一段時間管不著那些工程了吧?”
“呃……”二世目光開始游移:“嗯,是有一段時間了。”
長琴頷首:“那么,他這次難得回來,又不準備帶二王子殿下出征的話……那法老陛下有交代什么不?”
“……這嘛。”二世開始撓頭抓腦,笑容變得牽強,皮笑肉不笑的。
長琴心里所想越發的清晰,他挑眉,一臉了然:“哦,是不是有人接到視察新城的建筑的差事,然后就跑來這里借花敬佛?”
“……好吧,你猜對了。”二世重嘆,納悶地嘟噥:“你笨一點不行嗎?”
長琴冷笑:“我要是笨,又怎能治得了你?”話罷,抬手就往那高于他的頭頂上敲去:“走,騎馬去。”
二世捂著被敲到的頭殼,不痛,但有點丟臉。只是比起這些,二世卻很高興這么多年來長琴對他的態度不變,即使是他長高了,娶妾了,還是已經從沙場上歸來。
烈日當空,廣袤土地延綿遠方,一陣鐵蹄奔騰的的熱鬧過去,又平靜下來。二世不滿的眼神直指兇手,而兇手卻逍遙自在,我行我素。
說是一起騎馬,長琴讓二世騎著法拉利盡情奔弛去,自己就帶著法拉利配出來馬匹進行□□。
對此二世很是不滿,他感覺自己被長琴坑了,這根本不是玩。
二世知道長琴從以前就愛擺長輩的譜,即使答應陪他玩,卻經常忽悠他,就如同此時……
策馬奔騰一段路程后回來,二世見到長琴正緩緩地帶著年輕的馬兒練習一些低難度的動作,他不禁心情郁悶。
“長琴,你換匹馬吧,我們到那邊丘陵去瞧瞧。”二世高聲呼喚。
長琴懶懶地回話:“我沒有興趣飆馬。”
二世眉頭蹙得死緊,長琴輕輕牽引韁繩,帶著馬兒跳過前方的木制矮欄。二世瞧著,心中郁結難舒,看李長琴那么輕松愜意,比照自己,心中不爽之情劇增。
墨特一直沒說話,見王子的神色,靈機一動:“王子,不可……”
還沒說完整,二世已經探身重重一踢馬腹,馬鞭也毫不留情地抽下去,法拉利立即就撒蹄狂奔,所去方向正是長琴所在。
聽見馬蹄聲驟近,長琴沒來得及反應,腰上已經被一只手臂箍住,緊接著他便脫離馬背,被帶到另一匹馬背上,他正狼狽地夾在二世與法拉利的馬脖子中間。
“……”
二世歡聲高呼:“走,我們過去瞧瞧。”
艷陽高照下,他堪比燦爛陽光的笑臉不見一絲平日的冷酷,鬢發從潔白頭巾邊沿漏出,鮮紅色猶如其人……張揚跋扈,狂狷不羈。
二世的確是這樣強勢的人,長琴了解,但也不得不提醒:“二世,別忘記我能讓法拉利把你甩下去。”
聽罷,二世立即苦著臉哀求:“啊,別這樣好嗎?李長琴,你這次就饒了我吧。”
“……”長琴被這樣可憐的表情哀求,堅硬的心漸漸軟化,不覺翻了記白眼:“下不為例。”
知道長琴妥協了,二世立即說好:“行,以后都聽你的,現在先過去瞧瞧,我剛才看見有羚羊,還有野兔……時間足夠,我們還可以去拾駝鳥蛋。”
長琴想想,偶爾這樣活動也不錯,就不再拒絕:“好吧,先回去取一匹馬。”
“都來到這兒了,等墨特追上我們再要一匹就好。”二世堅持著,繼續維持速度策馬狂奔。
長琴并不習慣側坐,他往后頭看去,馬蹄踏起的滾滾沙塵后有一眾士兵追趕的身影,可惜他們座下的馬匹跟不上法拉利的腳程,漸漸被拋離。
略略抬首,見到二世那張年輕的臉上神采飛揚的模樣,長琴也不是個只會掃興的人,他知道二世這樣的年紀喜歡刺激也的確無可厚非,他就不再反對:“行了,你騎穩一點,我要換個姿勢。”
“好。”二世了解,合作地頷首。
扶著二世的手臂,長琴換成跨坐的姿勢,雙手也捉上韁繩。
法拉利跑得很快,風冽冽沖撞臉面,馬背上顛簸起伏,卻讓人感受著原始的暢快。長琴很快就融入速度帶來的快感中,他在現世原本就是愛飆車的一族,來到這里沒有機車,馬匹也湊合著。
二世見長琴喜歡,就加快速度,為了減少風阻,他將身體壓得低低的,胸膛就貼在長琴的后背上。他能清晰感受到長琴脊背上瘦削骨感的線條,相貼肌膚隨顛簸連連摩擦,二世赫然發現這樣的接觸十分刺激,摩擦帶起不尋常的熱力,他的胸膛像要燃燒般火熱,似乎要融化成水……感覺就如同女人做那檔子事情一般,激烈。
“前面有羚羊。”長琴一心瞧著前方,完全沒意識到后頭二世的不妥。
二世猛地驚醒,他不動聲色地將韁繩交給長琴,取下弓箭開始狩獵。
長琴讓法拉利放慢速度,好讓二世狩獵,二世結實的雙臂就在他眼前拉弓,瞄準,放箭。
當羚羊反應過來,蹬開有力的后腿想要躲過災厄以前,它已經中箭,垂死掙扎了幾步,卻又被一支利箭射中,它也就只能接受命運安排,無力地跌倒地上。
“嘖,真不錯。”長琴贊了一聲,策馬趕到獵物旁邊,發現二世沒有動作,就催促:“下去啊。”
二世如夢初醒,連忙翻身就下了馬收獲他的獵物。
長琴也下馬,瞧見奄奄一息的羊,這個頭還真不小,他們今天收獲不錯。收獲的喜悅讓長琴的笑容越顯真摯,他已經喜歡上狩獵游戲,態度也積極起來。
“不錯嘛,才剛來就被你獵到肥羊,我們再繼續吧。”長琴笑著拍拍二世的肩。
二世看著他,一言不發。
長琴挑眉:“怎么樣?還要不要繼續?”
后頭墨特一干人已經追上來,見二世有所收獲,就有人機靈地將獵物收起來。
長琴要求:“你們誰讓一匹馬出來,我要騎。”
二世聽了,立即瞪向仆從們,懂得察顏觀色的仆人和士兵們被這冷厲的一瞪弄得心肺都一陣發冷,不敢回應神使的要求。
“它們跟不上法拉利的腳程,我們先合騎吧。”二世一邊說著,一邊將長琴往馬背上推去:“走吧,那邊可能還有獵物。”
長琴揚了揚眉,倒也沒有反對,利索地上馬,將心中想法說出來:“我看下一回就套輛車吧,這樣擠在馬背上很熱。”
二世虛笑一聲,應道:“還不是你說不要打獵,哪來得及準備。”
這一回長琴倒沒有反駁,他聳聳肩,接受現實了。
以法拉利的腳程,即使兩名成年人合騎,依舊能將后頭一眾拋離甚遠。長琴突然發現二世一臂環在他腰上,圈得很緊,身軀也貼得死緊,他不覺蹙眉。
“怎么?”
二世卻答:“你負責控制法拉利,我負責找找獵物。”
長琴了解地頷首:“好吧。”
然而接下來的狩獵中他們再也獵不到大獵物,只有幾只野兔,后來更是再無收獲。成功的喜悅抵不過烈日折磨,長琴并不喜歡在陽光下暴曬,不覺要求:“回去吧,今天先這樣。”
二世應了一聲:“明天我們再去打鳥好嗎?”
“……你的正事呢?”
“練兵以后。”
聽見這樣的補充答案,長琴聳聳肩:“好吧,明天再說。”
一行人浩浩蕩蕩地返回,長琴迫不及待要回去涮澡然后喝冰涼的葡萄汁,草草別過二世以后,長琴便回自己的府邸,離開的候速度飛快。
二世目送長琴離開,直至再也見不著人影子,他仍站在原地,久久沒有動作。
墨特看得清楚,心里擔憂,輕聲提醒:“王子……”
“墨特,我現在不需要說教,你給我閉嘴。”冷聲打斷以后二世也不再呆立原地,他冷哼一聲便回身上馬:“回去。”
他有一個疑問,需要好好思考。
作者有話要說:俺昨天晚上太累,睡鳥....今早來更...更...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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