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傳送門

登月說難也難，說簡單也簡單。

張自成讓系統(tǒng)先隱藏低維的畫面，再次打開了steam，選中了一個名叫《傳送門》的遊戲。

傳送門的主角擁有一把傳送槍，只要射中兩塊大致平整的地面，就會生成一道相互連通的傳送門。

遊戲中的傳送槍子彈是有射程限制的，但張自成已經(jīng)有了初步的想法。

既然系統(tǒng)能夠選定降維遊戲角色的落點，那他可以先把遊戲主角降維到月亮上開一槍，再把遊戲主角升維迴游戲中，接著重新降維到地球上。

這個流程應(yīng)該沒有什麼問題，只要遊戲中的傳送槍在低維依然能夠運行。

吃了好多次教訓(xùn)的張自成，爲(wèi)了保證絕對安全，甚至像降維奎託斯時那樣，先找了個沒有生命的低維進行試驗。

不過張自成忽然想起什麼：“等等，月球好像沒有氧氣啊……那些人上了月亮怕不是直接憋死。”

說著，他擡起頭問道：“系統(tǒng)，能否降維《戰(zhàn)神Ω》遊戲中的大氣？”

系統(tǒng)：【該遊戲中並沒有空氣的存在。】

張自成頓時無語，不過想想也是，雖然奎託斯本身在系統(tǒng)中有著各種描述，卻絕對沒有‘需要呼吸’之類莫名其妙的設(shè)定。

遊戲是鏡頭的藝術(shù)，鏡頭之外的一切都是混沌的，遊戲場景中的植物也肯定不會產(chǎn)生二氧化碳。

估計只有真正設(shè)定了空氣存在的遊戲，才能進行降維氧氣的操作。

張自成立刻想起來了一款體量不算大的遊戲，名叫《缺氧》，裡面對空氣的設(shè)定極爲(wèi)細緻，雖然本質(zhì)上還是代碼，但萬一裡面的描述低維認可呢？

他再次打開steam，在商店頁面找到這個遊戲進行購買。

這個過程中，張自成還算高配的電腦，風(fēng)扇已經(jīng)開始呼嘯了，同時運行三個遊戲讓CPU近乎滿負荷運轉(zhuǎn)。

————

就在張自成進行這些操作時，西蒙斯等人又迎來了一些理智尚存者。

這些人的外貌稱得上奇形怪狀，自然對這個神情冷硬，手持散發(fā)著寒氣利斧的壯漢都感到好奇。

當(dāng)全世界都是怪異的時候，正常反而變爲(wèi)了獨特。

只是聽到西蒙斯的解釋，他們皆難以置信地面面相覷，竊竊私語。

“你說……他是神？”

其中一個像是人和蛇混合的個體，用嘶嘶的聲音沙啞問道。

西蒙斯疲憊地搖頭道：“不，這個男人是神在人間行走的傀儡……而那個聲音，應(yīng)該是神吧？我雖然不確定他能否真的解決這一切，可至少他願意先帶我們?nèi)ピ虑蚩匆豢础！?

“就算去月球了又如何？”

人羣中，一個高大的身影甕聲甕氣道：“我還記得，學(xué)者說過，天空中的月亮和我們腳下的大地一樣寬廣，你能和大地溝通麼？”

西蒙斯的獨眼微微瞇起，像是困到下一秒就能昏睡過去，但還是強打精神道：“我不知道，但我們的情況已經(jīng)不能更糟糕了，任何選擇都值得一試。”

這句話，倒是讓在場的衆(zhòng)人都沉默了下來。

其中幾個望向奎託斯的眼神，也多了一絲惴惴不安的期許和希望。

廣場上，之前被奎託斯的利斧砍殺的屍體悄然融化，再加上西蒙斯體內(nèi)流出的血液，讓空氣中瀰漫著濃郁的血腥味。

只是在場的所有人都在沉思，沒有將這味道當(dāng)一回事。

隨著血腥味越飄越遠，某個巷子拐角處，一隻全身毛皮潰爛，獠牙外露的野狗嗅了嗅，扭頭看向了廣場方向。

“唔唔……”野狗喉嚨中響起飢渴的低吼，緩緩向著廣場的方向走來。

就在它越過拐角，四肢發(fā)力，想要加速向著血腥味的方向衝去時，一隻皮手套突兀從陰影中伸出，一把勒住了野狗的咽喉，讓野狗情不自禁發(fā)出嗚咽聲。

“嗷嗚！”

“噗！”

血肉被生鏽發(fā)鈍的剔骨刀硬生生撕扯開來，血液飛濺在獵人制服的披風(fēng)上，卻在黑夜中難以分辨血和皮革本身的顏色。

臉上纏著繃帶的獵人張開嘴，痛飲野獸殘肢中流出的黑血。

隨後他丟掉手中的殘屍，口中吐出一團白色的霧氣，同樣看向了廣場的方向。

三角帽的帽檐下，露出他銀白色的瞳孔，然而原本的眼白卻被血絲填充得滿滿當(dāng)當(dāng)，近乎於黑。

“血……必須要有更多的血……我才能，成爲(wèi)子嗣……”

低聲喃喃著，獵人垂首，拖曳著沉重的剔骨刀，同樣向著廣場的方向走來。

————

此時，張自成已經(jīng)完成了前置準備工作，將傳送門這個遊戲的主角投放在了奎託斯身邊。

西蒙斯等人只覺得眼前一花，就看到這個壯漢身邊出現(xiàn)了一個怪異的女人。

這個女人全身僵硬，面無表情……她的面無表情，不像是奎託斯那樣的神情冷硬，而是彷彿木雕般的木訥，毫無任何神采。

這正是《傳送門》的主角，雪兒。

雪兒和奎託斯兩人站在一起，就好像會呼吸的蠟像和木偶的區(qū)別……雖然都沒有生命，卻能看出完全是出自不同匠人之手。

這是……一具新的傀儡？

既然是傀儡，那長什麼樣子都是合理的，西蒙斯等人沒有糾結(jié)這個。

他只是有些好奇，這個女性傀儡，難道能夠帶領(lǐng)自己等人登上月球麼？

她要怎麼做？難道她會飛？就算會飛，這裡這麼多人，她又如何背得動？

這時，就聽張自成的聲音響起：“月球上是沒有空氣的，你們先把這些氧氣面罩戴上。”

說著，一大堆來自《缺氧》這個遊戲的呼吸面具，就呼呼啦啦散落了一地。

張自成開了修改器玩遊戲，這些面罩雖然沒有連接任何設(shè)備，卻直接在代碼層面被修改爲(wèi)了無限氧氣。

說實話，張自成還真不知道有沒有用，只能碰運氣了。

反正這些人要是死了，也會被月亮復(fù)活……

其他人聽到此言，在面面相覷的時候，西蒙斯直接上前一步，戴上了面具，隨後安安靜靜站在原地，注視著拿著傳送槍的雪兒，等待對方將自己送上月球。

看到西蒙斯的表現(xiàn)，其餘人也就隨波逐流地拿起了面具……只是少數(shù)幾個變異過頭，面具根本無法戴在臉上，這個張自成就注意不到了。

隨後張自成操控著雪兒，對準了地面按下了射擊鍵，一團藍色的能量打在了地上，瞬間出現(xiàn)了一個橢圓形的坑洞。

還沒等西蒙斯他們有所反應(yīng)，便是劇烈的狂風(fēng)呼嘯！

大氣向著真空的月球瘋狂涌入，其力道約等於大氣壓的壓力，如此龐然和恐怖的力道，讓西蒙斯這些人根本維持不住身形，和廣場上的其他碎屑與垃圾一同被瞬間吸入進去！

西蒙斯只感到一陣天旋地轉(zhuǎn)，完全無法控制自己的身體被裹挾而去。

在那一瞬間，他腦海中的第一反應(yīng)，其實是——自己大抵又被一個怪物給吞入腹中了吧？說什麼登月，只不過是在地面張開了巨口罷了，這怎麼可能去往高天之上的月亮。

還是說，這是什麼‘月亮是天堂’之類的惡劣笑話？

就在難言的失望中，西蒙斯覺得全身輕飄飄的……

一種渾身所有壓力都卸去的輕鬆感傳來，他在感覺到天地倒懸的混亂之後，僅僅用了非常少的力量，就重新奪回了身體的平衡，站在了大地之上。

一望無際的灰白土地，讓西蒙斯有些錯愕。

這是，地獄麼？

他緩緩擡頭，在無盡的黑暗當(dāng)中，看到了一個從未見過的暗沉星體。

西蒙斯喉結(jié)聳動，獨眼微微震顫，感到難以置信。

身爲(wèi)一名接受過良好教育的貴族，身爲(wèi)一個港口城市的市長，西蒙斯毫無疑問是見過世界海圖的。

那熟悉的陸地輪廓，熟悉的海岸線……南北極的冰霜，大氣。

他已經(jīng)猜到了那個星體意味著什麼。

“那是……我們所生活的大地？”

也就是說……

自己現(xiàn)在，就在過去無數(shù)次仰望中的月亮上？

就這麼簡單？

在自己跌入那個洞穴之後，就那麼一瞬間來到了月球上了？

荒謬。

太荒謬了。

心中這樣想著，西蒙斯的獨眼中，卻緩緩滲出了一滴血珠。

血珠在氧氣面罩中緩緩漂浮著，在月亮微弱的重力作用下，落在了面罩的底部。

此時的西蒙斯，不停地告誡自己，不要抱有幻想，這一切都有可能是不真實，這一切都可能只是另一個邪神的惡作劇。

只有這樣，他才能壓抑住自己，不要那麼不體面地跪在地上，向著那不可思議的神明祈禱和哀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