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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茅山

李清遠一陣鬱悶,不知道自己怎麼就通過了第一項考覈,這樣下去只要再通過下一項考覈自己非得進那茅山不成,事已至此,如今只能看那第二項測試是什麼情況再說了。

兩名青衣弟子將那些淘汰了的孩子送走之後,無名長老帶著剩下的四十人來到了一處懸崖上,懸崖之下是萬丈深淵,衆人一頭霧水,不理解無名長老爲何帶他們來這裡做什麼?懸崖之下白霧蒸騰看不清崖底情況,對面是另一座懸崖,兩者之間是一根手腕粗的長長鐵索連接的橋,此時那根鐵索橋在衆人眼前輕輕搖晃,像那幽魂一般召喚著孩子們稚嫩的生命。

無名長老指了指懸崖絕壁間的鐵索橋,道:“這第二項測試就是通過這根鐵索到那對面去,當然了,如果不願意隨時可以離開。”

“啊!”衆人驚呼,真是不敢想象,這要是掉下去豈不是得粉身碎骨,孩子們無不兩腿發抖,臉上露出驚恐之色。

無名長老微微一笑,道:“你們如果不願過去,我自會命人即刻將你們送下山去。”

此話一出頓時就有一些人因爲害怕退出了考覈,李清遠大喜過望,自己機會來了,這可是一不小心就要命的測試啊!此時就算是心裡不怕也得要怕了,現在離開可是絕佳機會,爺爺恐怕也不會讓自己拿命去博吧?

眼見留下來的十人,躍躍欲試,就是沒人敢嘗試走出第一步,李清遠心念至此,看著一些孩子已經隨著兩個青衣弟子下山了,他掉頭就要追去,轉身瞬間卻見一個綠色身影走向了鐵索橋爬了上去,李清遠身子一怔,也不知爲何情急之下跑了過去,對著綠衣女孩急忙喊道:“喂!你不要性命了嗎?快點上來。”

女孩衝他微微一笑,隨即正色道:“這是我的夢想,我很小就聽爺爺說過關於茅山斬妖除魔的傳說,那時我就嚮往成爲茅山弟子,現在好不容易有機會了,就算是死我也一定要試一試的。”

李清遠被女孩說的一時啞口無言,頓了頓道:“那你丟了性命就再也成不了茅山弟子了啊?”

女孩這時手上動作停了下來,嬌小的身軀緊緊的纏著鐵索,對著李清遠笑了笑,隨後身子又動了起來,邊爬邊說道:“反正我只有一個夢想,那就是成爲茅山弟子,就算是死那也改變不了的,我相信無名長老不會不管我性命的。”

李清遠不知爲什麼心頭有莫名酸楚之感,爺爺強迫自己來到茅山修道會不會就是他的夢想呢?自己如果就這樣離開了,他老人家一定會很傷心吧?李清遠心念至此,不知什麼力量驅使,自己竟然也爬上了鐵索橋,隨後一點一點的向對面爬去。

不知過了多久,綠衣女孩已經到了對面懸崖,雖然如雪的面頰之上汗水淋漓,卻還是笑靨如花的看著李清遠,那笑容竟是這般的純潔,綠衣女孩的模樣深深的刻在了李清遠的深心處。

後面的人看著李清遠和樂瑤二人爬了過去,也都橫了橫心一起爬了過去。十人已然全都通過了鐵索橋,這時幾道異色毫光從對面飛了過來,待毫光消散,身影顯露出來卻是無名長老和他的弟子們。

“小姑娘真是好膽量,”無名長老看了看綠衣女孩,道:“方纔心中可曾害怕?”

“心裡當然害怕啦!不過我也不知道哪來的那麼大的勇氣,現在想想還有些後怕呢!”女孩看著眼前的、無名長老,道:“無名長老,請問我們考覈是不是算通過了呀?”

無名長老點了點頭,轉而道:“方纔這項測試不僅僅是考驗你們的膽量,同時還有信任和決心,只要爬上鐵索橋,我自然不會讓你等丟了性命的。”

原本八十個孩子現在只剩下了十個了,心驚之餘默然點頭,也不知道是否明白了其中道理。

李清遠原本心中唯一想的就是回到茶山村,現在卻因爲女孩的一番話讓自己內心有些悸動,幾日前對爺爺的承諾的話語縈繞在耳邊,事已至此已無法回頭,只是如今自己進得茅山十年之內他都回不去了,李清遠清秀的臉上露出憂色。

“既然你們已經通過考覈,就隨我走吧!”無名長老與他身旁弟子腳下各色異光乍現,帶著十名弟子朝著那遠處高聳入雲的茅山飛去。

茅山劍派,立派八百餘載,根基深厚,掌門靈虛真人盛名遠洋,道法精深,正因如此,茅山在靈虛真人的執掌之下已然成爲了修道正派之首。

不多久,無名長老一行人已經置身茅山主峰上空,放眼望去景色盡收眼底,幽幽青山,鬱鬱蔥蔥,峰巒層疊,延綿百里之外,羣山之間薄雲縈繞,山澗自有長空落瀑,仙鶴翱翔,百鳥鳴唱,真似九天仙境。

清幽的鐘聲響起,羣山回唱,無名長老一行人腳下異光消散,落得主峰之巔的廣場之上,地勢平坦開闊,四周殿宇樓閣層層疊疊,飛檐琉瓦在陽光照射之下折射出刺眼光芒,偌大的廣場地面玉石鋪就,散發著隱隱白光,衆人身後是由兩根巨大石柱樹起的山門,門扉巨石之上赫然寫著“茅山”二字,字體蒼勁有力,欲脫石而出。

前方不遠處的高階之上一座高大雄偉的大殿金光閃耀,氣勢恢宏,**肅穆,殿門牌匾之上赫然寫著“清苑殿”三個大字,墨黑幽深,隱隱透亮。

“好美啊!”一行人之中,綠衣女孩沉醉其中。李清遠也被眼前壯觀景象所震撼,雙眸流連其中。

“隨我進去吧!”無名長老領著一行人向那高階之上的清苑殿走去。

踏過高階進得大殿之中,只聽大殿之內寂靜無聲,落針可聞,放眼看去身穿各色服飾的弟子手持長劍,分兩側站立,大殿主位之上,一長鬚男人,鶴髮鬆姿,道骨仙風,五十歲左右,目光炯炯,銳利有神,正是當今道行第一人的茅山掌門靈虛真人,在他下首兩側端坐兩人,年紀比起靈虛真人年輕一些,左邊一人身形清瘦儒雅斯文,面容溫和,乃是縹緲峰的玄青道長,右邊一人身形微胖,目含精光,不怒自威,便是紫竹峰的雲鬆道長,在二人身後坐著的是茅山一衆長老。

在場弟子紛紛看向從大殿外走進來的新收弟子,看到衆弟子投來的目光,李清遠面容淡定,自己兩年的流浪生活,早已不在乎別人的投來的眼光了,反倒是身旁綠衣女孩低下了頭,似是有些不自在。

這時無名道長走向長老位置,向主位之上的靈虛真人行了一禮,指了指帶進來的十個孩子,道:“參與考覈的只有這十人通過,請掌門真人定奪。”

靈虛真人看了看左右一瘦一胖的玄青道長和雲鬆道長,道:“不知兩位師弟誰先挑選?”

玄青道長一旁不語,雲鬆道長這時從位子上站了起來,眼睛向新收弟子看了去,目光一個個掃過,尤其看到李清遠時看他一身血跡斑斑,頗有些詫異,微一沉吟道:“掌門師兄,我紫竹峰如今弟子衆多,思來想去今年還是不收了。”

靈虛真人點了點頭,沒有說話,目光隨即移到他左下側的玄青道長身上,道:“師弟,這麼些年你不曾收徒,今年就破個例收下幾個,你看如何?”

玄青道長看了看靈虛真人,道:“掌門師兄,這些年我早已習慣了清淨,依我看還是算了吧!”

靈虛真人笑了笑,道:“師弟喜靜不假,可是這些年你縹緲峰房屋空置,多一兩個徒弟增些人氣也好啊!”

玄青道長微一沉吟,道:“掌門師兄不必再勸了,還是讓無名長老他們收了去吧!”

眼看玄青道長依然拒絕收徒,雲鬆道長也有些著急了,道:“師弟,你就聽掌門師兄的,這次就收些徒弟吧!”

玄青道長堅決道:“師兄莫要勸了。”

眼看雲鬆道長相勸無果,靈虛真人眉頭一皺,道:“莫非師弟這麼多年依然不能放下?”;

“師兄何出此言,我不願收徒一來是嫌吵,二來我自知不懂如何管教弟子,與旁事何干?”玄青道長面露驚訝之色,心中不曾想到靈虛真人突然提起往事,他看了看靈虛真人,道:“既然掌門師兄執意讓我收徒,那我遵了便是。”

“好,好,好”靈虛真人連說三聲好,道:“那師弟就請挑選吧!”

“就那個小女孩吧!”玄青道長指了指綠衣女孩,道:“你叫什麼名字?”

綠衣女孩低聲道:“回玄青道長,我叫樂瑤。”

“樂瑤,我收你爲徒弟,你可願意?”

“我,我願意。”綠衣女孩夢想成真,此時內心深處激動萬分,就似那洶涌的潮水澎湃盪漾擊打著心房。

玄青道長點了點頭,目光移向靈虛真人,道:“掌門師兄,暫且就收樂瑤一人吧!”

靈虛真人微微一笑道:“也好,看她乖巧的模樣,自然不會給你添什麼麻煩的。”

“希望如此吧!”玄青道長說完不語。

看著玄青道長收了徒弟,其它長老隨後也挑選了自認爲不錯的弟子,唯獨只剩下李清遠一身破衣,血跡斑斑,原本一直握在手上的樹枝不知何時已經不見了,李清遠站在大殿之中一臉淡定,也不知道什麼原因,就是沒人要收他的意思。

這時無名長老走到靈虛真人身旁,在他耳畔低聲說著什麼,只見靈虛真人臉色幾度變化,眼中精芒一閃,看著無名長老,道:“此事當真?”

無名長老重重的點了點頭,道:“千真萬確。”

靈虛真人從主位走了下來,眼睛掃向李清遠,看著靈虛真人目光逗留在自己身上,感覺有一種無形威勢向自己壓了過來,讓人有些透不過氣來,不知爲何,李清遠緩緩的低下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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