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德想了一下:
“其實我很想現在就知道今天下午的行動會是什么結果,但你也說過有些事情不要直接觀測結果.還是留下一枚硬幣備用吧。再用一枚【雷神之怒】,我想知道下午的時候會出現什么意外。”
“看來你是確信下午一定會出現意外。”
露維婭說著便再次拋起了一枚硬幣,翻轉的硬幣再次在最高處出現了裂紋,并在下落回桌面之前散作煙塵消失了。
小米婭趴在桌子上,悄咪咪的向著最后一枚硬幣伸去了爪子,然后那爪子被夏德按住。
露維婭睜開眼睛的時候正好看到夏德將貓抱在懷里,她嘆了口氣:
“好吧,我承認你的想法是對的。下午的時候的確會出現意外,除了我們以外,還有人想要在那葬禮上殺了托馬斯·班納特。
那些人因為‘時間中轉站’和班納特結仇,這其中涉及到了大量復雜的時間穿越關系,我只能看到,其實本地一直存在一個知曉‘時間中轉站’的存在,并致力于消滅它的組織。”
也就是說,就算夏德沒有從施耐德醫生吞噬的惡魔的記憶中意外獲悉“萬象無常·時間”的消息,進而從舊書店的店主那里拿到邀請函,其實他在本地持續調查下去,也是有機會接觸到中轉站的。
露維婭盡量說的明白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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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以理解為,那些在時間中轉站簽下了契約的人,往往都是失蹤或者意外死亡的結局。而他們的家人朋友在多年的調查后發現了中轉站的端倪,并且經過了將近三百年的發展,形成了一個專門針對時間中轉站的小型環術士團體。
他們會調查那些拿到了邀請函的人,勸說和阻止他們使用中轉站。而利用那些手中匯集的邀請函進行調查,這個小型環術士團體大概在三十年前知曉了時間中轉站和班納特有關。之所以是三十年前,因為差不多就在手風琴旅館建立的前后,時間中轉站的場景也發生了變化。
總之,關于這些人的故事相當的跌宕起伏,而他們也想趁著下午的機會一舉殺死這一代的中轉站店主,徹底結束那家造成了無數悲劇的旅店的歷史。”
“他們會成功嗎?”
“這個不在我這次的占卜范圍中,但我想肯定無法成功。”
露維婭搖搖頭:
“占卜告訴我,這些環術士們準備了兩件賢者級遺物專門用來對抗班納特。因為既要了解這些人的背景,又要知曉他們的手段,所以我沒看到這兩賢者級遺物是什么。”
“沒關系,這就足夠了。這樣也好,下午的時候我們先不要動手。我偽裝一下,以客人的身份和芙洛拉一起去參加葬禮,看看那群人想要怎么對付托馬斯·班納特,順帶也看看班納特的手段。
我會救下那群人,畢竟他們也都是些可憐人。”
這樣的計劃安排大家都沒有意見,唯一小小的問題是,班納特夫人的死訊并未對外公開,所以芙洛拉沒辦法直接帶著夏德去參加葬禮。
但這個小問題也容易解決,雖然死訊沒有對外公開,暫時也沒有在報紙上刊登訃告,但班納特家族的親戚朋友肯定會接到邀請信的。
和班納特夫人的大女兒訂婚的卡明一家肯定在邀請之列,而非常湊巧的是,夏德,或者說“約翰·華生”和卡明男爵的關系其實很不錯,畢竟他幫忙解決了悖論蟲的問題。
所以這個周四的上午夏德又去了一趟城里,只是很可惜,卡明一家居然已經不在維斯塔市了。看家的老仆人說,男爵上周就帶著家人們一同去了威綸戴爾市,大概到春天才會回來。
夏德其實很贊同男爵的這個決定,但這也就代表著夏德依然沒有合理參加那場葬禮的借口:
“好吧,這畢竟是幫它收債。”
于是夏德便去了費舍爾男爵的宅邸,今天上午的時候他們一家已經被放出來了,所以費舍爾小姐就在家中。
那姑娘像是知道夏德會來一樣,在夏德翻進了她臥室的窗戶后,便將邀請信給了夏德:
“父親最近兩天估計都會很忙,畢竟我們家被教會帶走的事情還要平息。所以請你代表我們家去參加葬禮吧,你可以說是我的表哥之類的人物。”
既然去了費舍爾家,夏德也沒忘記尋找他們家中收藏的那支精靈古董箭。搜尋工作并未浪費太多時間,因為那支箭就在男爵的書房中。
而有了這封邀請信,也就沒必要讓芙洛拉一同隨行了。只是露維婭依然堅持讓夏德帶一位女伴,而且是南國長相的女伴。
貓頭鷹小姐因為力量太弱被第一個排除,凡妮莎因為個頭太矮,即使用了幻術偽裝也容易被識破第二個被排除——幻術偽裝與現實的差別越大被識破的概率就越大。
于是魔女們中的南方人就只剩下西爾維婭和希維,最后決定由希維陪著夏德一同前往。畢竟在所有十二階大魔女中,最早進入十二階的光的大魔女依然是最強的。
午飯后收拾妥當兩人便坐上馬車出發了,馬車行駛途中天空很應景的飄起了雪花,但那只能算是小雪,與前些天的雪花完全無法相比。
參加葬禮希維特意挑選了一套黑色的長裙,夏德則是和往常一樣的黑色服裝。
“感覺已經很久很久沒有單獨和你一同外出了。”
有著棕色大波浪頭發的魔女在馬車上這樣對夏德說道,她暫時還沒有戴面紗,因此金色的眼睛可以直接看向夏德。夏德當然也知道這一點,雖說希維是他第二個認識的大魔女,而且關系進展的很快,但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他與希維的關系進展反而逐漸落后于那些之后認識的魔女,其中最典型的就是凡妮莎和梅根與奧黛麗姐妹。
“抱歉,希望你不要認為我在故意忽略你。”
他很誠懇的表達了自己的歉意:
“從去年夏天開始,事情一件接著一件的出現。希維,今年歲末節,你考慮過要去我那邊嗎?”
他再次發出了邀請,并在想圣德蘭廣場六號的空間夠不夠大。不過魔女們之前說過擴展家中空間的事情她們負責,因此想來這也不是很大的問題。
魔女便笑著問道:
“我猜收到這邀請的姑娘應該不止我一個吧?”
“那么你接受邀請嗎?”
“騎士,給我一個吻,這樣我才愿意接受邀請,否則我會被認為是不矜持的姑娘。歲末節,是家人們一起過的節日。”
“我們這是在去參加葬禮的路上,這樣做不.算了,反正今天的目的也不是真的要參加葬禮。還有,你知道嗎,你穿黑色的衣服格外的漂亮呢。”
她于是笑著看著夏德湊近,然后伸手攬住了夏德的脖子。
希維·阿芙羅拉很滿意這一吻,因為這的確讓她感受到了夏德的愛與激情;但她又很不滿這一吻,畢竟每一次分開很長時間再重逢后,她都會感覺夏德的吻越來越熟練了。
這代表了什么她當然明白,于是滿意與不滿意疊加在了一起,便變成了這一吻結束后輕輕咬了夏德的嘴唇一下。
血立刻滲透了出來,她的紅唇被夏德的血染紅了一小片。
維斯塔市公共墓園歷史悠久,其前身便是溪木鎮墓園。而溪木鎮墓園的歷史則可以直接追溯到這座小鎮建立之初,這比如今這座城市現存的任何一棟建筑都要古老。
飄雪的下午,葬禮的氛圍顯得更加的哀傷。出席葬禮的客人的數量比夏德想的還要少一些,加上代表費舍爾家族而來的他與希維,一共還不到三十人。與班納特家族在本地的名望相比,這已經是少的可憐了。
班納特先生和家中的全部子女都出現在了葬禮現場,這其中甚至包括已經被家族除名的琳達·班納特。
班納特家的三個女兒都還未出嫁,因此按照這個時代嚴格的葬禮風俗,都穿著葬禮黑裙,并蒙著較厚重的足以覆蓋整個面孔的黑紗以表達自己的深切哀傷;
而身為修女的琳達·班納特,則因為修女的身份已經將自己的全部獻給了神,因此她依然身穿黑色的修女服,沒有佩戴面紗,只是佩戴了一條黑色的飾帶。
葬禮在墓園中屬于自然教會的小教堂中舉行,因為班納特夫人是在教會隔離審查中忽然暴斃的,因此葬禮上的氛圍格外的古怪。客人們大都一言不發,相互即使有眼神觸碰也會盡量避免展現自己內心的想法。
班納特家的四個女兒和男孩阿爾伯特則從一開始便泣不成聲,其中長女簡·班納特在神父念誦悼詞時更是幾度昏厥了過去。
一家人中只有班納特先生冷著臉度過了這場葬禮的全部過程,葬禮中需要他發言哀悼自己妻子時,他也只是簡單的回憶了兩人婚禮的那天以及孩子們出生的時候——談到阿爾伯特·班納特的只有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