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貢品？儀兒說笑了。不過是民間的玩意。我想萬壽節應得體些……”端木若猶豫片刻，便信口胡謅。她明白宇文憬在儀兒心中的地位，她不愿讓楊儀兒隔閡自己。

“呦……得體？賤婢就是賤婢，是下等人，還想當娘娘不成？哼，賊心不死！”秋兒憤憤插嘴，當然這都是在楊儀兒的默許下做的……

端木若蹙眉，并未動怒。她是奴婢，秋兒也是。秋兒這樣詆毀她，也是在辱沒自己啊！為何這般苦苦相逼？

“多嘴……姐姐，這瓔珞還是摘下吧，我明白姐姐，旁人可不知姐姐的心思。”楊儀兒上前拉住端木若的手，一臉體諒。

端木若咬唇，她知道，楊儀兒話中有話，認定她就是勾引了宇文憬。其實，她的推測也沒錯……

“姐姐可別怪罪我。你是知道的，后宮不易，不得不謹慎。貞妃獨大，皇上對貞妃情深，你知道嗎？宮中妃子的長相跟貞兒相近……”貞兒故意道出這些，想讓端木若知難而退。

端木若心里一酸，長得像貞兒？恐怕是長得像……她吧……這么多年，宇文憬何苦如此……

楊儀兒見端木若眼圈發紅，以為她灰心了，正欲說話便聽到陣亂，瓷器相碰、落地。

“皇上暈了……傳太醫，傳太醫……”

“有刺客！”

“來人還不把皇上抬到寢殿。”

“宴席上的人都不可走動，宮中禁閉。”

御林軍包圍著福帝宮水泄不通。

……

“太醫吩咐了，留宮女端木若伺候就夠了，還請太后、娘娘回避。”小哲子冷冷清清。

不過是一個太監，不知哪里來的氣勢。或許是宇文憬潛移默化教化的。

太后眼眶發紅，垂了口氣，郁郁退下。

后宮眾人跟著太后悻悻退下。有的甚至抹淚啜泣。若是宇文憬駕崩了，她們以后還有好日子過嗎？宇文憬膝下無子，宗廟規矩兄終弟及，那時她們指不定要守陵、陪葬……

小哲子看著端木若面色慘白，不禁心疼。皇上對端木若百般萬般寵愛時，她沒心沒肺。偏偏在這時候，動心了……

“若姑娘，我先退下……估計皇上只想要你伺候……”小哲子對著宇文憬的方向行了大禮，掩上門。

在門全掩住的一瞬，端木若的眼淚啪嗒掉下來。

自從進長樂殿伺候以來，她只想把自己偽裝成一個刺猬，抱成一個團，誰對她好她扎誰。她要把眼前的人，都傷的血跡斑駁、體無完膚才肯罷休。

她自私、她任性……宇文憬對她的百般遷就她不是沒感覺，她只是不愿意相信。她就找各種說辭，從心里退卻他的好意。因為只有疏離宇文憬，她心里才好受。只有跟宇文憬離得遠些，她才感到腦袋在她自己頭上。

她伸手輕輕撫上宇文憬的臉，熱熱的。宇文憬是真龍天子，但他也是個人，他不是冷血的。

皇上也好，太子也罷，一直以來她到底在膽小害怕什么？他是她的憬哥哥呀！

“憬哥哥……憬哥哥……我錯了……”端木若心好疼，當她知道宇文憬昏倒時，她的心竟像撕裂了般疼。這種感覺從未有過。就連爹爹走時，她心里也不是這種疼法。

“我好笨好笨……若是那天雪夜我認出你，我就不會討厭誤會你。憬哥哥，我的心好疼，你醒過來好不好？”

“你不是要生辰賀禮嗎？我現在給你可好？”端木若擦擦眼淚，強忍住哽咽，她俯身，她的唇輕輕貼在他的唇上。

其實，早在萬壽節前一日，她就知道，自己該送什么給宇文憬了。

“我五歲就是這樣親你的……憬哥哥我還是好喜歡好喜歡你，跟我五歲時一樣喜歡。”

端木若吸吸鼻子，正準備接著喋喋不休。便聽見輕輕的笑聲。

宇文憬毫無虛弱之色，他戲謔的看著她，他有力的拽著她的手，一把把她拉入懷中。一點也不想是個方才昏迷的人。

“憬哥哥……”端木若囁嚅的叫了聲，小腦袋在他懷里蹭了蹭，無比滿足。好像這個懷抱，讓她瞬時得到了一切。

“若是我早知道我昏迷可以聽你袒露心跡，我就早些昏過去。”宇文憬的眸子深沉。

“也可以不昏的，本來今晚也可以說。”端木若吸吸鼻子，嘴角上揚。

這次的計策，也算是一石二鳥。“刺客”跟若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