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楊氏夫婦激動難眠,一夜輾轉到天亮。山中的白天總是比山外的要短,辰時左右第一縷陽光才穿過重重群山照進逍遙谷。
楊文良早早起床走出門外,只見谷內繁花似錦,草木繁多。他只覺花香醉人,鳥語宜人,許是心病已除,連面前那條光禿禿的小路都覺得跟玉帶似的迷人。
恒超早早地將早飯打點妥當,一些簡單的白粥小菜,山中生活本就比不得山外的奢華繁復,只是清淡的飯食卻正好合了楊文良的口味。
不多時候,殷氏也已穿戴梳洗完畢,抱著楊天賜來到正廳內,二人坐等了一會,司馬飛才懶懶地掀開門簾走了出來,這次倒是沒伸懶腰,只是看他仍是臉色蒼白腳步虛浮,定是昨日內力消耗過大,一時半會兒還是難以恢復。
楊文良歉疚地道:“司馬兄為我妻兒勞累至此,文良心中真是愧疚難當。”
司馬飛擺擺手道:“有什么好愧疚的?我司馬飛一向是非疑難雜癥不治,越是棘手的病癥我越是喜歡!”
楊文良知他為人豁達不羈,繁文縟節反而惹他生厭,便不再廢話,哈哈一笑了之。
剛用完早點,司馬飛便毫不客氣地下了逐客令:“如今夫人和令媛的病癥均無大礙,你們這就出谷去吧。我就不再多留二位了!”說完,竟然就徑直走回房間去了,只剩身后那門簾兀自輕輕擺動。
楊文良看著那門簾,無可奈何,諸多千恩萬謝的話生生咽進肚里,只好簡單收拾一下,帶著殷氏,抱著熟睡的楊天賜朝門外而去。恒超不知何時已經站在屋外等候,看來他應該早就知道自己的師父會下逐客令。
他手拿一個白色小瓷瓶,見楊文良夫婦走了出來,遂將瓷瓶交給楊文良道:“這是七草丹,夫人要連服三日,三日之后傷勢自會痊愈。另外。。?!彼戳丝瘩唏僦械臈钐熨n道,“師父交待說,令媛寒毒已清,但血龍珠陽氣太盛,時日一久會損傷全身經脈,她日后時常修煉一些陰柔內功或許可以緩解血龍珠反噬之勢,切記,切記!”
楊文良心中一凜,知道這些事情馬虎不得,連忙稱謝。
恒超怯怯地道了聲‘一路小心’便轉身進了木屋,不久只聽屋內又傳出‘咄咄’的磨藥聲。
楊文良嘆了口氣道:“如此神醫卻歸隱深山,不能造福萬民,實在可惜?!?
殷氏道:“人各有志,不能強求!咱們走吧!”
二人遂無話,慢慢進了那個小小山洞,朝谷外而去。
就在他們的身影被漆黑的山洞吞沒之時,一個白色的身影站到了木屋門口,正是司馬飛。此時他望著楊氏夫婦消失的方向,一反常態地一臉蕭索,沉默不語。
恒超不知何時也站到了他的身旁,滿臉不解地道:“師父,徒兒不明白,您不是不再給人治病了嗎?為何這次會這么輕易地為他們醫病,還把僅存的幾十顆七草丹幾乎都給了他們,更是差點耗盡內力來為那嬰兒解毒?”
司馬飛轉過身來淡淡地看了一眼正滿臉疑惑的恒超,笑了笑,道:“你可知,那楊文良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