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意從陳亮平靜無波的眼睛深處泛起來,他緊緊的盯向蘇向晚素面朝天卻依然美得不可方物的面頰。(
她被他看得心慌又心發(fā)緊,全然不知這到底是發(fā)生了些什麼。
而他半響之後才沙啞著嗓音問她:“你和你們的教授關(guān)係很好?”
她一愣,片刻之後,細(xì)白的牙齒咬著豐脣,臉上是受到屈辱之後的模樣,一步一步的往後倒退,遠(yuǎn)離他幾步的距離,才低聲開口道:“是不是連你也不信我?!?
他的聲音鈍痛難忍,其實早幾年裡他度過那個每個男孩必須經(jīng)過的青春期之後,聲音早就變得低沉,許久未曾有過的暗啞嗓音此刻全部迴歸,他就是覺得喉嚨口堵著什麼。(
他閉著眼睛想了很多,關(guān)於王伊人,那個藉著家教的名義爬上週家主母位置的人,是蘇向晚的母親。他想起自己的親生母親明明說過,會一直陪著他,卻還是拋下他跟著另外一個男人跑了。
女人善變善於利用自己身上的優(yōu)勢,又善於說謊。
就像是王伊人,就像是他自己的母親。(
他再睜開眼睛的時候,看見的是蘇向晚太過明亮的眼睛。她的眼睛清明含著點點淚水,他莫名的就想起了,他的親生母親,似乎離開他的那天也是這般模樣。
是不是每一個女人在騙人的時候都是如此?
“向晚,你圖什麼?”他的眼睛裡大痛,卻看得她驀然心驚。
她嘴角的笑容越來越淡薄,逐漸趨於冷淡卻也只是溫柔的說了句:“你心底早就判了我死刑,又何必來問我。(
說完她就煩躁的從他身邊繞過想要往回走,手腕卻被他大力握住不放手,他的眼睛裡全是狠戾與冷漠。
是最初,是最初她遇見他時的模樣。她不由得苦笑,他和她在一起的這些時光原來也沒有什麼不同的,繞來繞去還不是回到最初。
她索性停了下來,毫不避忌的看向他,深深地像是要看到他的心底:“所以,你現(xiàn)在拉住我是想要做什麼?”
“跟我回家,我會把事情弄清楚的!”陳亮被她一如往常明亮的眸子灼的有些刺眼,有些不自在的移開了眼。(
她忽然乖順了下來,另一隻手也握上他的手,溫柔嫺靜的模樣,“你還是相信我的是不是?你會調(diào)查清楚,然後還我清白,對不對?”
陳亮沒有說話,墨染黑般的雙眸盯著眼前這張如花似玉的臉蛋,風(fēng)起雲(yún)涌。
手腕從他的手裡掙脫開來,她用柔軟的雙手包裹住他緊握住的拳頭,“那好,我和你回家?!?
坐在車裡的時候,蘇向晚還在想,陳亮應(yīng)該是會相信她的,兩個人相處了這麼多年,對方是怎樣的人還不夠清楚嗎?她蘇向晚絕對不是那種不堪的人,她雖然不夠勇敢,但是好歹是有做人的原則的。
最重要的,她不想被人看輕,尤其是他。
這個時候他把她接回家,大概還是怕她在學(xué)校裡蜚短流言的太多而承受不了吧,而且他說他會把事情弄清楚。
陳亮坐在駕駛座上開著車,一路無話,很快就回到了周家老宅。
蘇向晚甫一踏進(jìn)家門,就看見王伊人面無表情的坐在沙發(fā)上,雙眼直直的望向大門的方向,像是在特意等著她。
“媽!”她面對母親的時候還是有些怯懦,這麼多年一直沒有變。
“回來了?”
“恩。”她點頭。
“在學(xué)校裡怎麼樣?”王伊人似是漫不經(jīng)心的問道。
陳亮似乎是諷刺的笑了一下,識趣的走上樓。
待得陳亮上樓之後,王伊人才變了先前漫不經(jīng)心的模樣,一臉緊張的拉過向晚的手,緊緊的攥著她纖細(xì)的手臂焦急的斥責(zé)詢問:“你是怎麼回事兒!怎麼鬧出了這麼多的事情出來!你和那個教授不倫的事情已經(jīng)經(jīng)由信件寄到你周叔叔這邊了的!”
她一驚,原來竟是這般緣故,陳亮才得知到這些的。她有些焦急,她一向想要乖乖的,當(dāng)週叔叔最乖的小女兒,這也是她當(dāng)初堅決不要陳亮對著父母說出他們兩個在談戀愛這件事情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