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時會忍不住想要出現(xiàn)在他的面前,只是一想到兩人相認,現(xiàn)有的平靜生活很快會被打破,他剛邁出的腳步。只能收回。他也不知自己能堅持多久。他也想過放棄這段感情,只是又舍不得,人有的時候就是這般矛盾。
手機貼近胸口,他單手枕在腦后,閉上深沉的眸子。下一秒驀地睜開,他竟然該死的忘了她還跟那個男人住在一個房間!
他煩躁起身,上了頂樓,進了書房。
任務(wù)在身,丫丫睡眠很少,才不過一個多小時,她翻身起床。
“多睡會吧。酒店中很多人都是晝伏夜出的賭徒。現(xiàn)在他們還剛剛睡下。我們這個時候出去也差不到什么的。”蘇昊應(yīng)該一夜未睡,從ipid抬頭。
“就怕鯨鯊狡猾,知道我們在追捕他,他會經(jīng)常換房間,這樣我們就是在做無用功。不然這樣,我想辦法進入酒店的監(jiān)控室。看看能不能從上面找到些線索。”
“這樣太危險。”蘇昊想都沒想就否決掉,這里的系統(tǒng)連他們這邊的技術(shù)部都侵入不進去,監(jiān)控室的把手肯定會更加嚴(yán)格,開地下賭場的人一般都心狠手辣。萬一失手被抓,后果不堪設(shè)想。
“那也總不能在這里干等著吧。”只要一想到昨天晚上他調(diào)戲她的事情,她就想快點解決好手頭上的事情,趕快離開這里。
“吃點東西,我跟你一起去。”蘇昊沉思下,起身,準(zhǔn)備叫客房服務(wù)。
電話未接通,門鈴響起。
“客房服務(wù)。”
兩人快速相視一眼,做了幾個手勢,丫丫來到貓眼前。看了看外面,視線范圍中只有一個服務(wù)員,她調(diào)整下臉上的表情,輕拉開門。
“你送錯房間了吧,我們沒有點餐。”她淡淡掃了眼推車上的早餐,目光落在看上去老實本分的服務(wù)員。
“302,沒錯是這個房間。”
她把手中的訂餐票遞給丫丫確認。
丫丫輕輕皺下眉,難道是她們暴露了?倘若是這樣以防萬一,她們必須盡快撤離這里才是。估史狀扛。
她沒有再說話,敞開門讓服務(wù)員進來。
“怎么回事。”待關(guān)門聲響起,蘇昊目光落在已知緊盯著桌上東西的丫丫。
“暫時還不清楚,一可能是點餐的人記錯了自己的房間號,第二我們暴露了,他給我們點了餐來問候我們。”
食欲全無,丫丫在沙發(fā)上坐下,“我覺得我們有必要先離開。”她答應(yīng)過父母,凡是要以自身安全為重,父母這些年為她擔(dān)驚受怕的,現(xiàn)在他們也在英國,倘若她在這里出事,他們肯定會知道。如果母親堅持不讓她再繼續(xù)現(xiàn)在的工作,父親也會站在母親那邊,她絕不能因為一份工作而跟父母弄僵了關(guān)系。
“也好。”蘇昊點頭,上頭本身就沒有對這次行動抱多大的希望。
就當(dāng)兩人準(zhǔn)備簡單打掃下房間,清理痕跡的時候,丫丫的手機響了起來。
英國當(dāng)?shù)氐奶柎a,以為是父母打來的,她沒有遲疑,直接滑下接聽。
“早餐好吃嗎?”低醇的聲音帶著剛剛醒來時慵懶,少了些昨晚的淡漠,她竟然聽出一股情人間呢喃的味道。
“早餐是你送的?”
丫丫攥著電話有點嬰兒肥的小手不知不覺收緊,據(jù)她所知,這些年在他的身邊除了陸叔叔一個好友的女兒時常出現(xiàn)在他的身邊外,他身邊并沒有女人,她一度還為之竊喜,沒想到他就是一個道貌岸然的悶騷,真正相接觸才不過一面,竟然就來討好她!越是這般想著丫丫的臉色就越難看。
他輕應(yīng)了一聲,丫丫輕閉下眼睛,暗自吸了口氣。
“在房間嗎?我把早餐的錢給你送過去。”
冷冷的聲音帶著沁骨的寒意,幼時的形象在她的心中已經(jīng)全部坍塌,胸口傳來悶悶疼痛,眼眶微微濕潤,攥著手機的手緩緩松開,那么多年的堅持,等待的也無非是“陌生人”罷了。
“不需要,只要你喜歡就好。”
好似沒有察覺到她情緒中的不悅,電話那端他的聲音依然平靜無波。
“我不想欠任何人的東西。”
特別是你,如果你已不再是我年少記憶中的人,我又何須再跟你有任何瓜葛呢。她掛斷電話,跟蘇昊說了聲,闊步出了房間,向昨天晚上他所在的房間走去。
昨天晚上是個意外,她一向能很好地控制情緒,房間的距離不是很遠,黑亮眸子中的隱隱怒火早已經(jīng)完全隱藏起來,她輕按幾下門鈴,聽覺極其靈敏的她能聽到里面有響動,只是過了許久都不見有人來開門,她不耐煩的再次按了幾下,只是回答她的仍舊是幾聲輕不可聞的響動。
丫丫直覺他絕對是故意的,按著門鈴的頻率快了幾下,心中默數(shù)一二三,還是沒有開門,她抬起手叩門的動作改成拍門,只一下門就緩緩打開。
丫丫的目光習(xí)慣性的在客廳中環(huán)視一圈,除了沙發(fā)上多了一件男士深色外套外,房間與昨天晚上的沒有任何變化,不跟他碰面挺好,她兩張百元大鈔放在桌子上準(zhǔn)備轉(zhuǎn)身離開。
“你覺得我會缺你這點錢?”
清冷的聲音從身后清晰傳來,沒有任何波動,丫丫卻隱隱的能聽出些許不悅來。
“你缺不缺錢跟我沒有關(guān)系,關(guān)鍵在于我不喜歡欠別人的東西。”丫丫只是腳步委頓,并未回身。
“從小到大你就當(dāng)真沒有欠過別人的東西?一件都不曾?”
他尾音輕挑,似乎還帶著些許幾不可查的嘲諷。
“我覺得我沒有必要跟一個陌生人談?wù)撨@些。”
丫丫再次抬腳,房門沒關(guān),她步子很快,只是后面的人比她的動作更快,沉穩(wěn)腳步聲響起,丫丫垂在身側(cè)的手輕輕收攏,眼中滿是警惕,在他欲拉她的胳膊時,快速躲開,伸手欲關(guān)上門,隔住兩人。
陸奇長臂一擋,修長的腿快速向前一邁,丫丫快速環(huán)視下左右兩邊,在這里跟他動手,總是會引起別人的注意的,那么暴露就快了。
在她遲疑瞬間伸手敏捷的扯住她的胳膊,砰的一聲關(guān)上門,緊緊將她抵在白的刺目的門上。
兩人的呼吸交錯著,冷著一張臉的丫丫,緊攥的拳頭用力對他揮了過去,他只是側(cè)下身子便輕松躲過。
有了昨天的經(jīng)驗,她自知他的伸手了的,她左手虛晃一招,不著痕跡抬腳,狠狠踩在他的腳背上,用力碾壓幾下,為了配合行動,她穿的是尖細的高跟鞋,陸奇悶哼聲,堅若銅墻鐵壁的胸膛死死抵住她的上身,堅硬的膝蓋快速向前一抵,丫丫的腿吃痛,腳收了些力道。
兩人身子沒有一絲空隙,彼此的心跳都聽的一清二楚,清冽的氣息清晰可聞,沖擊著丫丫的每一根神經(jīng),從四歲開始就在他心中的人,是不會那么輕易從心中剜除的,這樣身子緊緊相貼著,穿的單薄,她都能清晰的感受到他身上不同于他散發(fā)出的冷冽氣息,滾燙的駭人。
被他這般抵著,她渾身的力氣都好似瞬間消失般,臉上也不知是氣的還是羞的,染上幾許薄紅來。
她側(cè)開臉不與他對視,姣好的五官如結(jié)成冰般,渾身散發(fā)出一股清冷來,低斂的眸子泛起波瀾,他說她身上有古怪,可她怎么就大意的忘記了像他這般按部就班的上學(xué)畢業(yè)找工作的人有這般的伸手,還出現(xiàn)在存在地下賭場的酒店中,他身上的古怪更多。
她不想把他跟壞人聯(lián)系在一起,憑直覺,他絕不像他表面上那般僅僅只是一個忠于他職業(yè)的醫(yī)生,看來她脫身以后得好好地查查他了。
“在想些什么,陌生人?”
良久,她不說話,從他的現(xiàn)在的位置只能看到她飽滿的額頭散落額前的碎發(fā),看不到她臉上的任何情緒,這樣的感覺讓他極度抓狂。
玩味的語氣讓丫丫的心一顫,緩慢抬眼,裝進他深沉的黑眸中,平靜中透露出一絲戲虐的眼神,讓丫丫的心猛地一疼。
“既然是陌生人,這樣的姿勢好像有些不妥。我對你這樣的人不感興趣,也不想成為你獵艷的對象,所以請你放開我。”
四目相對,眼中除了彼此的剪影,皆是平靜的如同一潭死水,好似真如他們所說的彼此只是陌生人。
陸奇幾不可見快速輕蹙下濃眉,如若不是他知道她每次來英國都會偷偷站在小診所不遠處看他一舉一動的話,他絕對會以為她已經(jīng)不記得他了。
好看的唇囁嚅幾下,俊臉向下低了低,再次拉進兩人的距離。
“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把你劃進了獵艷對象的行列,你說怎么辦是好呢?”
虛無縹緲的聲音輕輕柔柔,卻如鈍刀輕割著丫丫那些堅硬卻又柔軟的心。
“這是你的事情跟我無關(guān)。”
胸口揪疼,她的臉色再次冷了冷,不想跟她呆在一個地方,丫丫用頭向前一撞,好似知道她下一步動作的陸奇向后傾了下身子,兩人身體之間的距離增大,丫丫快速吸了口氣,散去的力氣凝聚起來,她手腳并用,對著陸奇連續(xù)攻擊起來。
她這完全是只攻不守,這樣肆無忌憚的打法是陸奇沒有想到的,怕傷害到她,他也只能向后躲去,丫丫被他挑逗的話和動作給氣到,很想狠狠揍他的臉幾下,怎奈就是打不到,貝齒緊緊咬合,又見到他好似在逗弄自己,心中的火氣再次漲了漲,手上的力道增加幾分,陸奇很快退無可退被她逼到窗口。
“還不還手是不是!”
接二連三的出招,再加上氣悶難難舒,丫丫的胸口劇烈起伏著,她本就穿著一件漏肩的寬松毛衣,經(jīng)過剛才的劇烈運動,毛衣滑至她的半個肩頭,胸前的美景和淺色的胸衣展露無遺。
只一眼,一向理智的陸奇竟然挪不開視線,喉結(jié)還微微滾動下,幾秒鐘過后都沒有見到他回答,丫丫察覺不對勁,順著他的視線,才看到自己春光乍現(xiàn)。
她眸子一黯,怒火隨后聳動,用力拉扯上毛衣。
“流氓!往哪看呢!我剜掉你的眼睛!”
丫丫臉色瞬間爆紅,氣的幾乎咬碎了一口銀牙,小時候的陸奇傲嬌的很,還記得上學(xué)的時候,有女孩子對他有好感給他送禮物,他總會皺著眉,嫌惡的掃上一眼,不屑的轉(zhuǎn)身離開。現(xiàn)在倒好,除了這身皮囊就好似像換了個靈魂一般,簡直就是個輕挑的色痞子!
兩人又開打起來,被丫丫這樣一吼,沉浸在美色中的陸奇才回過神來,只是那只夾雜怒氣的拳頭已經(jīng)呼嘯而至,直直打在了他的鼻子上,一陣疼痛傳來,溫?zé)岬囊后w快去流淌出來,作為醫(yī)生,他潛意識仰起臉。趁著這個空檔,丫丫連連在他的腿上踢了幾下,才算解氣。
陸奇連連悶哼兩聲,低咒了聲該死的女人,他不舍得揍她,他竟然下手那么狠!
“這就是你招惹我的教訓(xùn),以后離我遠一點。”
Wωω ◆t tkan ◆C〇
“如果我不呢?”
捂著鼻子的陸奇,話語中帶著一股咬牙切齒,在他的印象中,丫丫從小就喜歡圍在他的身邊,他明明喜歡她像個麻雀般嘰嘰喳喳說個不停,偏偏每次都會違心的嫌棄她煩,她還是笑嘻嘻的,好似從不會生氣般。他怎么也不會想到,長大后的她褪去曾經(jīng)嬌柔,一點點變得堅強起來,記得他曾經(jīng)無意中透漏過,爺爺讓他長大后參軍,沒想到他沒去,她反而進了軍營。
他曾經(jīng)一度還沾沾自喜,以為她是是為了他年少時的一句話才去的。現(xiàn)在他卻是蛋疼的緊,這樣的她渾身充滿著一股難以馴服的野性,帶著致命的吸引力讓他挪不開視線不假,可在內(nèi)心深處,他還是深深思念著那個溫順可人的丫丫。
“那就見一次打一次!”她沒有回頭,無視身后霍霍的磨牙聲,疾步邁出房間,砰地一聲關(guān)上門,發(fā)出一聲巨大的聲響。
陸奇目送著她的背影離開,不緊不慢的看到洗手間,沖洗不斷流下的鮮血,知道潺潺的水中再也沒有一絲血色,他雙手撐在臺子上,看著鏡中紅腫的鼻子,臉色稍霽,唇習(xí)慣性的輕抿下。片刻之間,眼中的不悅被一股算計取代,既然他能把她引到他的地盤中,他自然有辦法讓她再一次來找他。
他拿過毛巾擦了擦臉上的水滴,口袋中的手機響起,瞥了眼屏幕“家”,他又恢復(fù)最初的面癱型表情,滑下接聽。
“陸奇再過幾天是你爸的生日,今年回來嗎?”
電話那頭傳來一個中年女聲,她的聲音輕輕柔柔還帶著一股小心翼翼,好似生怕惹惱了他般。
“最近有些事情要處理,等鄰近了再說。”打電話的是陪在父親身邊好些年的孫茹,他也說不上對她是一種怎樣的感情,不討厭不排斥也不喜歡。不過,這些年他為父親和他做的事情他都看在眼里,莫名對她多了分尊重,聲音也放柔了些許。
“哦,多注意身體,你爸這些天總念叨你,有空的話盡量回來趟,不要像上年樣,禮物到了,人沒到。至今你的那份禮物還沒拆呢!”說到這些,她的話就變的有些羅嗦起來,電話那頭沉默起來,她才后知后覺她說的有些多了,慌忙打住,“你如果忙得話,我就先掛了。”
陸奇輕聲嗯了一聲,對于她,倘若非要讓他說出缺點來,那就是太會為父子兩人著想?yún)s不會討陸銘歡心。他心里清楚,這并不是她的錯,只因父親早已把一顆真心全部給了另一個女人,就算是當(dāng)年她強塞了一個孫茹給他,那么多年不聯(lián)系,他卻依舊關(guān)心著她的一舉一動。
有時候他很想跟父親促膝長談,又覺得這是父親心中不可觸摸的傷疤,別人碰不得,只能他一個人在黑夜中靜靜的舔舐著,歲月漫長,或許會有痊愈的一天。
腦中浮現(xiàn)丫丫的影子,對她,他是喜歡的緊,一旦扯上上一輩的感情糾葛,他就······
敲門聲打斷了他腦中糾結(jié)的思緒,他在沙發(fā)上坐定,單腿雙腿交疊,拿過放在一旁的財經(jīng)雜志,緩緩地翻動著。
“進。”
“外面埋伏很多人,我覺得如果再不把鯨鯊引出去,或許會給我們引來麻煩。”
他翻頁的速度不變,好似根本就沒有把這件事情放在心上般。
“你倒是說句話啊,為了個女人把好不容易經(jīng)營起來的事業(yè)給毀了,不值。”說完這句話,古桐才察覺不對,本來在英國扎根就是為了她,就算是為了她毀了又能怎樣呢。
“我自有分寸,讓人盯好鯨鯊。”
古桐應(yīng)下起身準(zhǔn)備離開,他攥住門把手遲疑下身子微側(cè)。
“陸奇,我們從初中就開始在一塊兒,那么多年你對她的感情有多深,我全部看在眼中,她應(yīng)該也是喜歡你,不然也不會傻傻的每次都會站在街對面一呆就呆上幾個小時。既然彼此都喜歡,誰先踏出這一步不都可以嗎?你干嘛一定要別扭到非讓她對你表明心跡。”
“你只看到了我們的事情,有些事情你不懂的。”
“感情不就是你們兩個人的事情嗎?難道在你的眼中不是?如果真是這樣,那么多年我就白認識你了,當(dāng)真不了解你的心中所想了。”
陸奇并未說話,他的顧忌也只有他懂,他更知道自己現(xiàn)在這般做更是自欺欺人,他嘴角漾出一抹苦澀的笑,放下手中的雜志,緩緩起身,在臥室窗邊站定。
英國的天氣基本上沒有多少變化,風(fēng)多而不凜,雨多而不寒,他不知道何時竟然喜歡上了這里,他自嘲的搖了搖頭,當(dāng)真是應(yīng)了那句話“因一個人而喜歡上一座城”。
他默默的站窗口,目光落在下方一些陌生的面孔上,他想多把她留在這里些時間,看來是行不通了。
他給剛剛離開的古桐打了個電弧交代聲,繼續(xù)負手站在原處。
房間,蘇昊已經(jīng)收拾妥當(dāng),準(zhǔn)備離開。
“等等吧,我們應(yīng)該還沒有暴露,再多呆幾天,還是沒有消息的話,我們再離開也不遲。”
“剛才發(fā)生了什么事情?”蘇昊的目光落在她微微凌亂的頭發(fā)上面,做他們這一行,有著天生的超強觀察能力。丫丫一進門他便察覺出她情緒不對。
“出去的時候遇到一個毛手毛腳的人,我教訓(xùn)了他幾下。”她沒對他提及陸奇的事情,本來堵成就魚目混雜,什么樣的人都有,蘇昊說了聲以后小心,并沒有多問。
丫丫點點頭進了臥室,昨天晚上開了房間后,她便讓酒店的工作人員將她的東西給送到了這里,她拿出筆記本,仔細研究著酒店的布局圖,她要研究好詳細的方案,盡量能簡單快捷的將這里所有的入住房間的主人都給查個一清二楚。
只是翻來想去,好似所有的方案都行不通,一天一夜只睡了一個多小時,眼皮有些酸澀,她直直躺在床上,閉上眼睛,揮去腦中那些雜亂無章的想法。半響過后,她猛地坐起身,黑眸中一片清明,怎樣能把這些人給弄出酒店和賭場,最好的辦法就是發(fā)生險情。
不管是誰,生命攸關(guān)的時候想著的大多數(shù)都是逃生,忘了他們忌憚的事情,倘若鯨鯊跑出酒店,那么多人在這里守著應(yīng)該能把他抓捕歸案。
想著很快就能完成任務(wù)離開這里,丫丫的嘴角勾起一抹舒心的笑容,她放下筆記本,起身來到客廳跟蘇昊把心中的想法一說,蘇昊也覺得可行。
“不過,這個險情要拿捏的好些,不能出現(xiàn)任何無辜的人員傷亡。不然,事情可就鬧大了。”
“這個你放心,我有數(shù),火就在我們的房間點就好,我們只要保證煙足,至于火有沒有也就不強求了。”
丫丫說的信心十足,野外生存的時候,她可是控制火候的好手,應(yīng)該能做到她需要的效果。
“那就隨你。”
打定主意,丫丫便要出去尋找一些材料,只是她還剛剛出房間便被坐在監(jiān)控前的陸奇捕捉到清晰的身影。
“我覺得她這次出去肯定就沒有打什么好主意。”古桐雙手插在兜中,盯著她纖挑的身影,調(diào)侃出聲:“如果容她折騰,絕對會是一出精彩的好戲。”
見陸奇一直沒有回應(yīng),他有加了這么一句。
“你可以閉嘴了。”陸奇警告看了他一眼,“看她要干些什么。”
他半倚在沙發(fā)上,點燃一根煙,緩緩地抽著,唇輕動,煙霧徐徐上升,俊臉隱藏在煙霧后面,煙頭忽明忽暗的火光,給他整個人帶上幾絲慵懶來。
當(dāng)他接到電話,得知她竟然買了酒精的時候,他再也淡定不了,熄滅手中的煙蒂,冷著臉低咒聲該死的女人,疾步向外面走去。
丫丫拎著東西,不緊不慢的走著,她一直覺得身后有人跟著自己,可是當(dāng)她回頭查看的時候,卻一無所獲,尋思著可能是自己太過敏感,經(jīng)過一房間門前時,門陡然打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伸出一只強而有力的大手將她扯進房間,潛意識中她掏出放在腰間的槍抵在他的腰上。
目光交織,一個隱隱露出火光,一個哪怕是遇到未知危險還淡漠的令人發(fā)指。
陸奇緩緩低頭,看著半蓋在他西裝下的锃亮家伙,手剛欲去碰,丫丫一用力,陸奇腰間一疼。暗自,吸氣,吐氣,才沒有讓自己跳起腳來,該死的女人竟然敢拿著這個對戲?qū)χ孀屗文肯嗫矗?
“把它拿開!”聲音陰冷,陸奇周身寒氣外溢,渾身一股天成的矜貴之氣自帶一股威懾力。
“別動!”這樣的氣場她見到的太多太多,壓根都沒有任何感覺,手上再次加了加力道,黑亮的眸子中染上幾分犀利,“說,為什么一直要跟著我!”
“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應(yīng)該是你先闖進我的房間的吧。引起我的興趣,現(xiàn)在卻要倒打一耙,是不是也太無趣了。”陸奇濃眉一挑,情緒不外露,蔥白的手指欲挑起丫丫柔滑的下巴。
“敢碰我,信不信我讓你身上多個窟窿!”丫丫眼睛微瞇,迸發(fā)出一股寒光來,她打心眼里討厭陸奇這副冷酷的外表下卻隱藏著一個放浪靈魂的模樣。
“你舍得嗎?”他嘴角微微輕翹,只不過轉(zhuǎn)瞬之間恢復(fù)正常,快的幾乎令人抓不住,手上的動作未停。
丫丫怒火中燒,他明明把她當(dāng)做一個陌生人,憑什么說她舍不得,她偏了個角度,對著他的身上開了一槍,她拿捏角度非常準(zhǔn)確,子彈擦著他里面的襯衫而過,劃傷他的皮膚,穿透他的西裝。皮膚上傳來一陣火燒火燎的疼痛,他眼中閃過一抹震驚還有訝然。
她竟然會對他開槍!
他眸色黯淡下,眸子席卷一陣狂風(fēng)暴雨,扯過她手中的拎著的東西,扔掉在地上,瞬間袋子中的酒精散落一地,一陣刺鼻的味道傳來,丫丫輕皺下鼻子,眼中閃過一抹精光,這或許就是一個好機會,她掏出身上的打火機,啪的一聲,綻放出一抹幽蘭的火苗,在陸奇上前阻止之前,將打火機以一個完美的弧線扔了出去,瞬間剛剛散落在地上還未來的及蒸發(fā)的酒精,瞬間燃燒起來。
丫丫欲越過他去找尋房間中能燃燒的東西。
腰間傳來的疼痛,強烈的撥動著陸奇腦中的一根根弦,氣急的陸奇怎么可能會讓她這般容易脫身,沉著一張臉向他走去,丫丫再次對著他舉起槍。
“老老實實的站在那里,我能對你開一槍,就可以對你開下一槍。不怕死的話,你掂量著辦。”
手槍是經(jīng)過消音的,丫丫并不怕再開一槍會引起外人的注意。
“你敢!”再冷靜的人,聽到自己喜歡的人對自己說這樣一番話,也會理智全無。何況他腰上還在疼著。
他如一個被熱鬧的豹子般,整個人危險駭人,腳下生風(fēng),快速將丫丫向后面逼去。丫丫嘴上嘴上這么說,剛剛開第一槍的時候,她的手是顫抖著的。現(xiàn)在讓她開下一槍,是萬萬不能的。
丫丫被他困在墻與他的身子之間,她手上的家伙什一直抵在他的腰間,對他并沒有什么好懼怕的,眼睛一直放在盯著他身后漸漸小下去的火苗,倘若再小一些,她該白忙活了。
陸奇捕捉到她臉上的焦急,眼中閃過一抹笑意,在他的眼中她是個弱點的人,人一旦有弱點就好辦了。
“你是來這里找人的吧,你可以告訴我,我看看知不知道他在哪里。”陸奇一向是個自制力極強的人,他渾身的怒氣很快被他隱藏起來,緩緩問出口來。
丫丫并未說話,一雙星眸中除了審視,就是探究,她們一向執(zhí)行的的人物都是機密,絕不能向外界公開,沒想到他卻能猜中個七七八八。
她眼中閃過一抹復(fù)雜,如若不是他可以去查,他根本就不可能知道那么多,她眸色一黯。
眼中多了幾分冷意還有掙扎,萬一他是個鯨鯊一伙的會有怎樣的下場?
“你認識鯨鯊?說,他在哪里?”她的手中的槍向前用力戳了戳他的皮膚,剛剛受過傷的傷口被這樣摧殘,疼得陸奇的而頭上沁出層細密的冷汗來。
“該死!就算是老子知道我也不告訴你。”她太過冷情,讓他有種暴走的沖動。
“不告訴我的結(jié)果就是把你押送回國,交給他們審訊。他們那里有的是辦法,三十種辦法全部用上,我看你到時候說還是不說!”
他剛剛承認認識鯨鯊的那一瞬間,丫丫的心中可謂是五味陳雜,鯨鯊的關(guān)系網(wǎng)很復(fù)雜,跟他相識相交的的人沒有幾個好人。不知他陸奇會不會是其中幾個特殊中一個。只是看他的行事作風(fēng),丫丫的心一沉再沉。
或許是能察覺到她是在為他操心,陸奇心中涌起一股興奮來。
“我改變主意了,想知道他的消息的話,親我下,我就告訴你。”陸奇把臉向丫丫的方向湊了湊,丫丫氣的唇輕抿,抬起拿著槍的手對著他的腦袋就砸了下去,幸虧陸奇躲避及時,向后退了一步才站定。
“我說你這女人是怎么回事,我?guī)湍悖憬o點報酬又有何不可!”陸奇怒了,她明明記得自己卻對自己這般無情,他現(xiàn)在嚴(yán)重懷疑,好多次出現(xiàn)在他私人診所外面的女人不是她?
“錢我可以給你,其他的沒的談。”不知他的話有幾分真假,她也不想跟他過度糾纏,想著蘇昊還在房間中等著自己,她瞥了眼正在垂死掙扎的火苗,欲開門離開。
“你難道就不想早些完成任務(wù)?一個吻,一個確切的消息,算起來你并不吃虧!”陸奇在沙發(fā)上坐下,手不著痕跡輕抹了下腰部,一股黏黏膩膩的感覺傳來,他又暗自低咒了聲,狠心的女人!
“你到底是什么人,我憑什么相信你!”丫丫驀地轉(zhuǎn)身,看向坐在沙發(fā)上黑著一張臉的陸奇,她有種錯覺,陸奇是知道她是誰的,他知道她所有的一切,她卻對他知道的少之又少,這樣的感覺很讓習(xí)慣掌控一切的丫丫很是不爽!
“應(yīng)該不算是壞人,至于為什么要相信我嘛,這你得問你自己,我沒法回答你這個問題。”陸奇一挑眉,整理下身上的西裝,他把破了一個洞的地方對著丫丫扯了扯,“你弄壞了我的西裝按理說你得賠我。”
丫丫定定的看著他,并未說話。
“我的西裝可是安林親手的做的,近幾年她的作品越來越少,這身西裝我可是花了大價錢買的呢。”陸奇冷著一張臉卻說著這般幼稚的話來,丫丫輕眨下眼睛,在心中誹謗句,無聊。
小時候兩人相處的畫面不期然閃過腦海,好像小的時候聒噪的是她,現(xiàn)在能說的卻是他!
“這槍可是你開的,我一直是何良好市民,我如果報警你會是很麻煩的。”陸奇說的認真,見丫丫不說話,他一直在那里絮絮叨叨。
“你怎么比女人的話還多,不就是一身西裝嗎,我賠你兩身,你告訴我鯨鯊在哪里!”安林是她的奶奶,兩身西裝沒問題。只是唯一有些麻煩的是,她親自開口,奶奶她們一定會胡思亂想的。
“你說的是真的?那我就等著你把西裝拿來,我再告訴你。”陸奇低下頭斂去眼中的思緒,他用西裝當(dāng)誘餌,不過是給她增添麻煩,讓兩人多些接觸的借口,沒想到她卻答應(yīng)的如此干脆利落,弄的他一度想問,你知道安林是誰嗎?
沉默在兩人之間蔓延,誰也沒有再次開口,丫丫看了他幾分鐘。
“算我剛才的話沒說,鯨鯊我會自己去找,至于你的西裝,我會盡快讓人給你送來。希望你以后不再來糾纏我。”她一直以為他沒變,直到現(xiàn)在她才發(fā)現(xiàn),十二年過去了,變得人不止是她,他也不再是自己喜歡的那么孤傲少年。既然如此她何不把曾經(jīng)的美好留在心間,不去破壞,也不再去觸碰呢。
“他在406房間,他身上有家伙,去的時候多叫上幾個人,你是女人就不要凡事都沖到前面去了。”
剛欲轉(zhuǎn)身的丫丫停下動作,凝眉視線對上他一雙黑沉的眸子,她欲從他的眼中尋找他說的事情是真是假,可是讓她失望的是,除了平靜還是平靜,連一絲波動都沒有。
“陸奇,你到底認不認得我?”她終究還是沒有忍住,問出從昨天開始就一直壓在她心頭的疑問,攥緊手中的手槍,越是這樣看著他,連同剛剛他說的那些話,她就越覺得他是認識自己的,她又不敢確定。暗自冷嘲聲,倘若他真的記得自己他有何必要裝作不認識她呢?
“我難道該認得你嗎?”陸奇雙腿交疊,疑惑的看著她,眼中仍然是她最討厭的陌生和平靜,“我說我對你怎么有種熟悉感,我們是什么時候見過的,我記不太清楚,麻煩你幫我提個醒。”他按壓了下眉心,好似自己當(dāng)真仔細想了下這個問題,見到他這般,丫丫只能在心中自嘲呵呵笑了,世界上最可悲的大抵如此,我把你珍藏在心中數(shù)十年,再見面時,你卻說出這番傷人的話來。
“小心點。”
“我怎樣不需要你費心!”荒涼之感襲來,她心中火氣翻涌,拉開門一甩而上,又是砰的一聲。
陸奇凝眉,這是一天之間,他第二次甩門,這脾氣······陸奇搖搖頭,鼻間滿是刺鼻的氣味,陸奇起身打開窗戶,一陣和煦的暖風(fēng)襲來,吹散一室的刺鼻氣息。
瞥了眼依舊蹲守在樓下的人,陸奇心中一緊,鯨鯊是個危險狡猾的家伙,如果不是這樣,他也不可能躲過重重關(guān)卡,來到英國躲進這里來。
生怕她會出意外,他踟躕下,拿起帽子,快速出了房間,走樓梯向406房間走去。
他還未來到樓梯口,就聽到一聲破門而入的聲音,隨后就是幾聲槍響,他放在口袋中手驟然成拳,把口袋支起一個小帳篷來,他臉上閃過絲緊張。
剛剛她叮囑過她,她是個女人,不要凡事沖在前面,不知道她有沒有聽進去。
擔(dān)心不已,他壓低下帽檐,來到拐彎口觀戰(zhàn),只是距離不近,可能是怕鯨鯊逃走,房門是緊閉著的。門前有一些人守在那里,遠遠地還有幾個酒店的工作人員。
槍聲接二連三的響起,他的手心因為緊張而沁出晶瑩來,這樣的煎熬的感覺,他承受過很多次,他以為自己會習(xí)以為常。后來才發(fā)現(xiàn),是自己錯了,只要她深處在危險之中,他的心就好似被一只大手扼住般,緊張的幾乎要窒息過去,他有的時候會埋怨自己,為什么會最賤的在她面前說,他爺爺讓他當(dāng)兵,倘若沒有這件事情,她或許也不會變成今天這副模樣,他也不用跟著擔(dān)驚受怕。
槍響繼續(xù),他好似承受不了這樣的煎熬,他緩步走出,酒店的人認出他來,叫了聲老板,他輕點下頭,明知故問。
“里面發(fā)生了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