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刻,看著眼前一座旁邊長滿荒草的石英假山,李風揚伸手一個又一個法決打了出去,隨著他的法決打出,面前的場景驀然就發生了變化,只見那些茂盛清脆的荒草竟然慢慢開始枯黃起來,彷彿一瞬間過去了很久一樣,眼前芳草悽悽的庭院,一下子就頹敗起來,石英假山也變得破碎了,遍地都是碎石、倒塌的石柱等等。
不過更加顯眼的是一道黑石路徑出現在了李風揚的眼前,只見這黑石路徑,彎彎曲曲的好像糾結的線團,十分奇怪。腳步一動,李風揚朝著這黑石路徑走了上去。
李風揚在上面左拐右拐,一步也不肯踏錯。
這卻是李風揚在追蹤牛角太歲的蹤跡,這黑石小路,就是牛角太歲走過的路跡。
這黑石小路本來並沒有,他們都是幻象,是李風揚製造出來追蹤牛角太歲足跡的。這個幻象的製造,就是李風揚初步操縱和影響了此地陣法的成果。
而李風揚一面在前面走,一面分明感到身後那西門有缺等人還在鍥而不捨的追逐。
不過當然,自從李風揚領悟了許多此地陣法知識之後,速度是越來越快,那西門有缺暴力破陣卻是越來越慢,兩者的距離是漸漸拉開了。
先前西門有缺暴力破陣之後,還能看見李風揚的背影,現在他卻是連李風揚的影子也摸不到了。
西門有缺心裡非常的震撼,非常的屈辱,他感到自己完全被那個賈姓散修給戲耍了一回。
此人分明有著把自己等人完全甩開的實力,偏偏要露出個背影,讓他打一下,故意來羞辱他。
西門有缺何等自傲的人,如何受過這等氣,早就恨透了李風揚,心中發誓若是李風揚落到了他的手上,絕對是要讓其遭受一萬八千九百一十六種惡毒刑法,生生折磨個上百年才肯罷休。
他哪裡知道,李風揚會是現場在領悟陣法?這說出去都沒人敢相信。
至於羞辱他?在李風揚的心裡他還不配,這西門有缺雖然厲害,但是也不過是李風揚的一個踏腳石,磨劍石罷了。李風揚仙帝的氣度,如何會將他放在心上。
當然這種不放在心上,不是輕敵,李風揚從來不會輕敵,他對自己的實力有著清醒的認識。這完全是一種眼界上,戰略上的高度。
就好像李風揚的眼裡看到是一片天空,西門有缺呢?他的眼界裡只有一片樹葉。
修真之人如果不踏足仙界,說到底也只是一葉障目,看不見整個世界罷了。
此刻西門有缺身邊的人一個個也是震驚不已,“西門兄居然也會有吃這個悶虧的時候,這小子真是好實力,好膽量!”花飛蘭和何覽見雖然不敢說出來,但是心裡卻是都不由而同這樣想到。
“可惡!這小子看來是抓不到了,”西門有缺恨道,他心中雖然不甘,但是已經有一盞茶的時間,他劈開陣法之後,沒有發現李風揚了。
幾乎可以斷定的是,李風揚已經逃走了。
西門有缺突然轉身,一雙英俊卻陰冷的眼睛冷冷的看向了月湖等人。
抓不到李風揚,他是有心想殺了月湖等人來泄憤,要是殺這些人能夠將那賈林逼出來,那就更好了。
他相信李風揚一定在附近看著,因爲先前那小子如此羞辱自己,能夠掐準了自己破開陣法的瞬間逃走,要說看不見自己那是不可能的。
“劈開這個陣法,如果還沒有見到那小子,我就下手!”西門有缺暗暗想到,指揮著頭頂的雷雲,劈的更加歡快了一些。
然而,令他意想不到的是,就在他數十道紫雷劈開陣法蛛網後,一個身穿黑衣的身影又赫然出現在了他們的眼前。
只見這個人渾身散發著風塵僕僕的味道,整個人的氣息有幾分滄桑,左臉上的一個寸許長的刀疤又給他橫添了一分兇悍的感覺。
這除了李風揚還有誰?
“賈林?!”西門有缺一聲輕呼,他想不到李風揚居然真的又出現在了他的面前?!澳憔尤贿€敢出現在本座的面前?”
西門有缺面色一冷,冰冷的殺意就從他身上散發了出來。
聞言,李風揚一聲輕笑,“敢?我爲何不敢,況且不是敢與不敢,而是想與不想。”敢還是不敢,那是勇氣的因素,想與不想那是心情的因素。
李風揚這樣一說,那就是擺明了不將西門有缺放在眼裡。
西門有缺聞言頓時大怒,卻是陰冷的說道,“大話說的響,就是不知道你還會不會如同縮頭烏龜一般逃走,你的女人被我抓住,奴僕被我的人打死,這種事情,你也能夠忍的了,實在是厲害?!?
他說的奴僕自然是赤飛,此刻赤飛正在李風揚的腳下,一動不動,他自然以爲是死了。而他口中的女人則是月湖,顯然他或者相信了胡可麗的話,不過胡可麗說的是真是假並不重要。
只要他這樣一說,不管月湖是不是李風揚的女人,只要李風揚一跑,這個貪生怕死,拋棄道侶的名聲是鐵定要落下的。俗話說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那些以訛傳訛的人,可不管真相是如何。
西門有缺顯然也是怕李風揚再逃走,躲入陣法裡。對於精通此地陣法的李風揚,他真的是沒有半點辦法,只有跟在屁股後面吃塵土。
見這種不入流的激將法他都用出來了,李風揚笑了,“我不會走,你儘管過來,”
先前李風揚探測了一番牛角太歲的去向,發現他似乎並未走遠。
這地下園林看起來非常巨大,其實全是層層疊疊的幻境,非常符合園林美學的一些規律,還利用了很多借景、藏景的原理。
總之,這個地方看起非常大,實際上卻很小。
地方不大,牛角太歲自然走不遠,感覺到牛角太歲並未走遠之後,李風揚便轉過頭來準備先對付西門有缺。
西門有缺聽了李風揚的話,頓時又是喜又是怒,喜的是李風揚終於不逃了,以他的實力,這一下還不是手到擒來?這小子對於此地陣法瞭解程度如此之深,只怕其中機緣在何處,試煉是些什麼也都一清二楚,抓住李風揚就是抓住了半個大機緣,他如何不喜。
至於怒,則是李風揚的口氣太大了,完全不把他放在眼裡。
什麼叫你儘管來?何止是不將他放在眼裡,簡直太不把他放在眼裡了!
“既然你這麼急著來找死,本座不妨成全你!我的大魔飛天傘正缺少好還缺少很多飽受折磨的靈魂!”西門有缺冷笑道,由於害怕李風揚跑,他話還沒說完,手中已經動作了起來。
只見他雙手一翻,一柄半人高的傘出現在了他的手中,只見這傘遍體呈現出一種漆黑的顏色,這個沒什麼特別的,古怪的是這傘的上面有著一圈圈紅紫色的紋路,這些紋路好像活的一般,不斷地在流動。
更有一股血腥味從這紅紫色的紋路上散發了出來。
若是有人用神識朝這傘上的紅紫色紋路觀察過去,就會發現這紅紫色紋路其實全部都是由一個個表情痛苦的冤魂組成,這些冤魂一個個面目猙獰,雙眼之中流著深紅色的血淚,顯然是時常飽受折磨。
這柄傘,正是西門有缺的成名法寶,大魔飛天傘。
相傳這乃是一個覆滅了的魔道宗門的鎮宗之寶,曾經聚集了十八萬奪命境以上修爲之人的魂魄,一旦打開,萬鬼齊哭,魂魄遮天蔽日,可力戰法王。
不過西門有缺得到這柄傘的時候,其中早已經沒有了一個魂魄。
這傘每融入一個魂魄其實都十分艱難,西門有缺能將這魔傘凝練到今天這三萬魂魄的地步,實在是不容易。
這件寶物是西門有缺第二件壓箱底的手段,本來對付一個奪命境修者,他從來不用這寶物,今天也算是開了先例。主要是李風揚先前的表現實在是太讓他震驚了。
被李風揚羞辱的氣憤也使得他出手狠毒。
“能夠死在我大魔飛天傘之下,也算是你的榮幸!”
西門有缺心神一動,這大魔飛天傘頓時飛到了半空之中,無數全身浴血的冤魂從黑傘之中飄了出來,幾乎遮蔽了一方天空。更有一股濃郁的血腥的惡臭傳遞了出來。
月湖幾乎沒被薰的暈了過去,心中厭惡道,“這西門有缺好狠毒,如此魔寶,他居然也敢用,這還算是我仙道之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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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仙之人分爲正魔兩道,修仙講究修身養性,修行暗合天道。
修魔之人卻很多以殺入道,以淫入道,殺人無算,縱淫享樂,爲所欲爲。
不過在人族之中,不管你修仙修魔幾乎沒有人來管,只要修爲高,你就是大哥。不過身爲仙道門派弟子,這西門有缺名目張膽使用這麼歹毒的法寶,也算是好膽量了。
他就不擔心總一天,會有人以修煉魔寶爲藉口,找他的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