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明明……應該……站在我……這邊,爲什麼……爲……什麼,去幫……一個邪修。”祖若菡此時也是隻能夠趴著,若是她此時此刻還能夠站立的話,那她便一定能看到褚楓在聽到她這句話時漸漸冰冷了的面孔,而她,也就不會說出了這一句讓她死的更快的話,也不會在接下來再繼續說著那些口無遮攔的話而把自己往絕路上逼。
“你明明……是這樣……高貴的……人,爲何……偏偏要與……這個低級星域的低賤……的人,走在一處。”
“救……救我,我要……死了,求求你,救我。”
“殺了那個……下賤的丫頭,吧,螻蟻……都不該……活在世上。”
……
祖若菡的話沒斷,也不知是如何的勇氣可以支撐著她消耗這最後的生命用來向別人乞討著加速死亡,褚楓靜靜地聽著祖若菡說著這些便低著邵亞冰的話,眼中的寒意越來越濃,周身的靈氣也是越來越濃厚,而那地上趴著的祖若菡漸漸的便感覺到了強大的壓力自自己的上頭壓了下來,壓得她不能呼吸也是終於住了口。
褚楓微微低頭看了眼懷中因爲昏厥而睡得安詳的邵亞冰輕輕一笑,而後,那個祖若菡便看見原本近在咫尺的玄青色的錦靴漸漸遠去,她心下一慌卻是被那強大的靈壓壓的動彈不得,許久,她的耳邊傳來了短短的寒冷刺骨的話語。
“你,連提她都不配。”
也是在這句話落地的同時,祖若菡的人生也就此到頭了。祖若菡剛聽完那句話便清晰地感覺到自己的身體發生了某些變化,原本已經被那些白家人傷的連痛都麻木了,可是卻在此時那個痛覺神經卻像是突然間又活了過來,甚至是放大了數倍,祖若菡疼的開始渾身顫抖,終於她實在是忍不住了慘叫出聲:“啊!!!!”
而這聲音卻沒能穿到走在前頭的褚楓這邊,他用結界將祖若菡一個人罩在了裡頭,就是爲了防止她聲音太大而吵醒了他懷中的邵亞冰,而在褚楓頭也不回地走後,在他的身後是一具扭曲至極的屍體,手腳都緊緊的纏繞在軀體之上,就連頭首也是扭的反了趕過來,面目猙獰,幾乎看不住本來的面貌,或者說甚至是看不出來是個人。
而就在褚楓抱著邵亞冰,另一邊懸浮著邵伯的身體離開了之後,一陣微風吹過,那原本到處都是血跡斑斑和屍塊屍體的街道一下子便升起了血紅色的煙霧,正巧被那微風一吹便都消散了。
而那祖若菡也在死前的最後一刻終於明白了,這世上哪有那樣完美的差事,只要下到低級星域來殺個人就可以升做高等弟子,這一切不過都是爲了拖住那個人罷了,爲了拖住她不讓她太快進去低級星域的中心地域,不要讓她太快和白家的高層相遇而妨礙他們搶奪法器,或者不要讓她太快到達,甚至比他們更快找到法器。
而他們這些信以爲真的低級弟子,不過就是替死鬼和拖住那個人的工具罷了,他們這些人的命在那些白大家的眼中也不過是像這些低級星域的螻蟻一般,不值一錢。
邵亞冰醒來之時,入眼的是一個她有些眼熟的房屋,她撐著身子坐起了身,頭有些微微的疼痛,她用手稍稍按壓了一下自己的腦袋。剛纔發生了什麼她有些記不清了,就只記得在看到那個她的族人出現在她的視線裡之後,後面又來了個白家的弟子想要殺他,自己便怒不可遏的走了出去,後來又知曉了那人便是她邵家的管家,邵伯。
而其中的那些事情她的印象都有些模糊,也可以說是完全記不得,那時候她的腦子有些混沌,身子覺得自己的身體裡有兩個自己,不過控制她身體的還是她自己,那另一個自己則是不停的在她腦海中說著話,那說話的“她”給她一種十分熟悉而又信任的感覺,再加之那個“她”所說的話也正是她想做的便也就沒有排斥,就那樣順著心意去做了。
不過在最後,就當她有了想要馬上去讓白家消失的時候,那個“她”卻在腦海中抑制了她的這個想法。原本邵亞冰也曾懷疑過自己是不是真的入魔了,也正是因爲如此,她纔打消了這個念頭,可是那個“她”的感覺讓她如此的熟悉,而且她憑直覺知道,那個“她”一定和自己空間戒子中的那跟棍棒有關。邵亞冰想了一會兒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便也就不再去想,暫時拋之腦後,看到前面的木桌上放著茶水,便想著去喝一杯。這處地方她看著熟悉,而且她也是本能的就認爲這地方是褚楓帶著她來的。
畢竟在她昏迷之後能帶她移動的也便只有褚楓;若要說是在她昏迷之後出現了什麼意外的話,想來在這個星域也還沒什麼能夠傷的到褚楓的人,而白家的那些人此時正忙著去找法器了,哪裡有空來管他們,若是白家人真的來了,那也要是白家的主事來上三個才能和褚楓打上個平手,如此一來,那邊就更不可能了。
邵亞冰就是這樣想著,便是在這個地方也安下心來,不過心中仍然是留有一分警惕。邵亞冰起身向著木桌走去,爲自己斟了一杯茶,這纔剛端起來想送到嘴邊,而她身側不遠處的房門便響起輕微的聲響。一聽到這聲邵亞冰的精神力便是瞬間提高了幾倍,不對,這人不是褚楓,推門的方式不對,靈力也不對,氣息也不對。邵亞冰的腦海中就在那房門剛有聲響的瞬間便就飛快的分析完來人,而也是在那個房門打開的同時,邵亞冰飛快的將自己手中的茶盞向著那一次直直的打出去,同時手中也是沒閒著,一下子便是召出了未至劍,緊隨著拿茶杯的攻勢隨後而至……
“亞冰!”一聲熟悉的呼喚驚得邵亞冰慌忙的頓住了動作,而邵亞冰的劍氣確實沒能那樣快的收住,好在在她的劍之前還有一個茶杯,只見那個茶杯頃刻間便是粉身碎骨,同時也是露出了在茶杯之後向後摔坐在地上的人——墨痕。
邵亞冰看著他快速的收了劍,也是趕忙上去扶起墨痕,而墨痕在被邵亞冰扶起之後便拍掉了她的手,同時說著,“男子漢大丈夫,哪有你們女孩子家的這樣嬌弱,不過亞冰你此次回來倒是很有長進啊,這出手出劍的速度竟是這樣的快,若是我不注意,怕是就倒在你的劍下了。”
邵亞冰看著墨痕輕鬆地笑著,一邊往房裡走,在木桌旁坐下,又拿了一個完好的茶杯爲自己斟了一杯茶,而她則是在想著,墨痕什麼時候變得這樣弱了?見墨痕坐下了,邵亞冰便也上前去坐下,同時一隻手想要悄無聲息的伸過去爲墨痕把把脈,可是卻被墨痕藉著爲邵亞冰斟茶的時機而錯開了手,同時說道:“亞冰你剛剛因爲我而沒能好好喝口水吧,來,這杯給你。看亞冰你現在的實力,怎麼的也該有化神期了吧。呦,這樣可都快要趕上師兄了啊。”
邵亞冰看著墨痕仍舊是那樣似乎很是隨意的模樣,便沒有任何表情的緊緊的盯著他,可墨痕卻仍舊是自己找著話題,半點沒有停下來的樣子。也正是因爲這個樣子,邵亞冰心中的懷疑便更加嚴重了,若是在從前,邵亞冰這樣盯著摩亨一動不動的話,墨痕早就該出聲問她“怎麼了”,可現在墨痕卻像是完全沒有察覺到她的目光似的,或者說是故意不去察覺。邵亞冰目光微微一閃,心中像是肯定了什麼,垂下頭,微微開口,“大師兄,我此時已是破虛期高級。”
邵亞冰說完微微停頓了一下,而墨痕在聽到這話之時也是停住了微微一愣,而後便又笑了開來,說道:“我的小師妹什麼時候這樣能耐了,這樣也好,這樣你便不必怕那些人了。”
“我需要怕哪些人?”邵亞冰適時的抓住了墨痕話語中的漏洞,截住了墨痕的話語,又將他最後一句話重複了一遍。墨痕在聽到這一問也是微微一愣,隨後便又笑道:“自然是那些想要欺負你的人啊,你看你一人在外,又是個女子,難免會有些心懷不軌之人,刺殺你……”
“師兄!”邵亞冰突然開口打斷了墨痕的話語,轉過身正對著他,同時也是雙眼直直的看著他,又說道:“師兄,我從未與你們說過我在外頭被人欺負,被人刺殺。”
“我也不過是想想……”墨痕出聲辯解,卻在目光觸及邵亞冰堅定的眼神之時也漸漸息了聲,邵亞冰看著他,又說出一句話來反駁墨痕的自欺欺人,“你是我親人,你第一個想到的會是我的好,而不是我的災,我說的可是,師兄?”
墨痕此次在聽到邵亞冰的話之後卻沒有再出聲。